128.過去

　阿江花了一個下午去忐忑與內疚，到了傍晚才在射擊室找到了齊斯。

　“齊隊。”

　阿江帶了幾瓶啤酒，對齊斯晃了晃手上的塑料袋。

　“喝兩杯？”

　軍區禁酒，阿江能弄來這麼一些已經很是不容易了。

　若是平時齊斯肯定不會鬆口，但現在的他也確實想小酌一杯。

　子彈從槍口飛射而出，準確地嵌入靶心，齊斯順勢將槍收回了槍袋，轉身朝門外的方向走去。

　“走吧。”

　兩個人走到宿舍的頂樓，夕陽正好西下，天空被染得一片橙紅，只留幾道云絲兒點綴其中。

　不需要下酒小菜，兩個人就地一坐也不說話，就悶頭喝了起來。

　“齊隊，對不起啊，我……我太八卦了，我以後一定改，嫂、秦小姐沒生氣吧？”

　酒過三巡，阿江才總算打開了話匣子。

　“沒有。”齊斯知道秦璐不是會因為這點小事動怒的人。

　“我剛也去打聽了一下，秦小姐原來是跟著藝術團的人來的，我他媽還以為……”阿江說著搖了搖頭，“我太自以為是了。”

　齊斯現在也不想繼續跟阿江算這筆賬。

　“沒事。”

　阿江舉著啤酒瓶仰脖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才停下來喘了口氣。

　“齊隊，我們幫你追秦小姐吧！我看那秦小姐挺溫柔挺好說話，對你也挺有好感，到時候咱們再起起哄，說不定她就答應了呢！”

　畢竟誰都看得出來齊斯對秦璐的感情，阿江又不是瞎子，也捨不得自家隊長單相思。

　“不用。”齊斯也喝了一口，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你不要擅自行動。”

　“為什麼啊？”阿江不懂了，“齊隊你明明很喜歡她吧，手機裡全是她的照片，就連比賽時候的錄像你都保存下來了，她獨奏會的門票你明明去不了還找黃牛高價買下來，她看起來也不討厭你，你為什麼不去試試？”

　“……”

　比起這一連串的問題，齊斯更想知道的是阿江都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因為她很抵觸戀愛。”

　在酒精的作用下，齊斯終於開口。

　在國外的四年裡，齊斯對秦璐的保護和照顧滲透進了生活的方方面面，自然也是見到了秦璐最真實的那一面。

　她愛玩，喜歡新鮮有趣的東西，享受和不同的人的性愛，但同時她不會讓自己真正屬於一個人。

　她從來不缺追求者，但無論是學校裡的同學，亦或者是酒吧獵豔的對象，只要向秦璐表露想要交往的意願，就會立刻被疏遠。

　在被疏遠的人中有很多是在齊斯看來都極為優秀的男人，但秦璐對他們卻是一視同仁，好像在她的眼裡，男人只有合不合眼緣之分，除此再無其他。

　這些被疏遠的男人的失望和痛苦，齊斯看過太多太多。

　他不想重蹈他們的覆轍，更何況他也很清楚，自己還不夠優秀。

　還沒有讓她只屬於自己的資格。

　這樣的話題對於阿江來說很顯然是超綱了，他眨巴著眼睛，都忘了繼續喝酒，只是傻愣愣地看著齊斯。

　“齊隊……我覺得你好偉大……”

　“？”

　齊斯不知道阿江這個結論是從何而來。

　“因為她不喜歡，所以你就壓抑自己的感情，甘願做她的守護天使，嗚嗚嗚，齊隊……”

　“……”

　齊斯放下還剩一半的啤酒瓶。

　“少看點電視劇。”

　扔下阿江一個人繼續在樓頂，齊斯下了樓準備直接回宿舍，走到門口就看見門口蹲著一個人。

　秦璐回去洗了澡換了衣服，扭頭看向齊斯的時候正好一陣夏風撲面而來，將她身上檸檬味沐浴乳的氣味一併帶了過來，一下驅散了夏日的暑熱。

　“我的絲巾好像落這了。”

　看見齊斯出現，秦璐才從地上緩緩地站起。

　上午來得急，走得也急，秦璐下午回到宿舍才發現絲巾不見了，明天演出還得用，又不想頂著太陽出門，索性等到日落後才找上門來。

　她現在身上穿的是自己帶的衣服，一條綠底碎花連衣裙，長度在膝蓋之上，露出兩條白嫩嫩的小腿。

　而齊斯身上還穿著剛才在射​​擊時穿的白襯衣，綁著黑色的腋下槍套。

　槍套帶子從他的手臂處勒向後背，莫名地帶有一種束縛的禁慾感。

　完美的擊中了秦璐的要害。

　眼看四下無人，她心中邪念頓起，慢悠悠地走上前去，伸出手勾著齊斯的食指晃了兩晃。

　“是不是落你房間了？你得負責幫我找到才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