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他是我爸

　嚴行舟下了車，反手帶上車門，已經透過車窗看見了蜷縮在後座的秦璐。

　“抱歉抱歉，璐璐。”嚴律笑得有幾分歉意，“你秦姨能在這些事情上保持中立，對我來說還是有點難。”

　車門被拉開，嚴行舟臉色有點臭，“下車。”

　秦璐苦著一張臉下了車，心裡都已經做好要被嚴行舟一頓臭訓的準備了，然而等嚴律掉頭離開後，嚴行舟只是拉著她進了樓洞。

　“幾樓？”嚴行舟瞥了一眼秦璐，“我第一次來。”

　“11樓……”秦璐垂著頭，“我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嗎，我不是故意離家出走的。”

　這話說得好像還有不小心離家出走的一樣，嚴行舟冷哼了一聲，“那是你的腿不小心出了門？”

　當時他和齊斯還在進行友好又不失硝煙味的對話時，回過神來秦璐人已經沒了，要不是嚴律，又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抓住她。

　“嗯……”秦璐厚著臉皮點頭，“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在秦姨家了。”

　“……”

　嚴行舟簡直不知道該怎麼接秦璐的話，拽著她出了電梯門。

　秦胭這套公寓買完後就精裝修了一番，之後雖然一直沒人住也定期找人來打掃，嚴行舟打開房門的時候裡面已是一副窗明幾淨的好光景了。

　“放下包，我們去超市。”

　秦璐站在玄關還沒換好鞋就听嚴行舟說，她一愣，“啊？”

　超市這個地方和商業精英嚴行舟不是一般的不搭，秦璐看著穿著黑色長款羽絨服的男人挑選蔬菜就覺得頭大。

　“你要買什麼？”

　“買菜。”

　“買菜乾什麼？”

　“做飯。”

　“可我不會做飯。”

　嚴行舟暼了秦璐一眼，“誰讓你做飯了？”

　說完他拿起面前已經包裝處理好的淨菜放進購物車，“我做。”

　嚴行舟做飯？能吃嗎？

　秦璐長這麼大也只吃過嚴行舟做的蛋炒飯，那還是被她逼著現學的，味道只能說是不好不壞差強人意。

　嚴行舟知道秦璐不信，也懶得跟她計較。

　誰讓她天天看見齊斯做菜就大呼小叫，好像多麼了不起似的。

　說白了嚴行舟心裡還是有點沒譜的，從超市回去的時候還順帶捎了一本菜譜。

　新房子，油鹽醬醋全得自己解決，嚴行舟提著大包小包上了樓，正好遇到同一樓層的老太太。

　老太太好奇地打量著電梯裡臉生的男女，“你們是剛搬來的吧，剛結婚不久？”

　秦璐才不想承認嚴行舟是她丈夫，又懶得解釋，乾脆朝嚴行舟翻個白眼，“他是我爸。”

　老太太一愣，又覺得自己認錯了有點不好意思，趕緊說句好話：“瞧我這老眼昏花，這位先生顯得也太年輕了，姑娘也生的俊。”

　嚴行舟臉都黑了，追著秦璐進了門恨不得再把她扛起來對著屁股一頓打，秦璐現在屁股還覺得腫呢，趕緊朝他拋了個媚眼，“你在床上是爸爸。”

　得，被堵了嘴的嚴行舟進去把菜放下來，一個個拆開，又差遣秦璐進來給他讀菜譜。

　“鹽適量。”

　“適量是多少？”

　“就是你看著辦。”

　生意上的事情他會看著辦，鹽要放多少可真是心裡沒數，看嚴行舟犯難秦璐可高興了，“傻了吧老船兒，你還想這上面把所有東西都給你標得清清楚楚啊，你當是財務預算報表呢？”

　嚴行舟削了秦璐一眼，“話怎麼這麼多。”

　“我話就這麼多，嫌我吵你別讓我進來給你念。”

　要嚴行舟真是秦璐的爸，估計得抓著她一頓好打。

　被趕出廚房沒多久，嚴行舟對照菜譜發現自己漏買了蠔油，又把秦璐差遣出去。

　大冷天的秦璐實在不想跑超市，就貓悄地溜到剛才老太太進的門前敲了敲。

　過了一會兒老太太打開門，“姑娘，怎麼了？”

　“抱歉打擾您了，我爸他忘買蠔油了，能不能跟您這借一勺呀？”秦璐露出對長輩專用笑容，又乖又甜。

　“可以可以，姑娘你先進來，我進去找找。”走近看秦璐才發現老太太眼神似乎不太好，看著她的時候聚光有點困難，秦璐在玄關站了一會兒，怕老人摔倒還是脫了鞋走進去。

　老太太似乎平時做菜不常用蠔油，把廚房的櫃子挨個打開來翻，秦璐站在廚房門口，“您告訴我打開哪兒我來吧。”

　“哎呀，姑娘你可真懂事兒。”老人轉過身，指了指頭頂那個櫃子，“正好我夠不上那兒，你看看你能不能打開。”

　嚴行舟在廚房等了半天，卻聽見秦璐的聲音還在門口附近，打開門一看就看見秦璐手裡捧著一瓶蠔油和隔壁老太太聊得不要太開心。

　“剛才我看你爸買了那麼多東西，果然東西一多還是容易漏。”

　“不是，就是他年紀大糊塗了，還比不上您呢。”

　“嗨呀姑娘，我看你爸年紀也不大吧，那頭髮都還是黑的。”

　“哪兒呀，他每個星期都悄悄染，我們家現在還一堆染髮膏呢……”

　這赤裸裸的污衊，嚴行舟簡直要被氣死過去，“你在幹什麼？”

　秦璐不知道嚴行舟開門聽了多久，虛了一下，想起手上的蠔油一下又膨脹了，“我跟奶奶借了蠔油呀！”

　老人家還以為是孩子出來久了家長不高興，趕緊幫著解釋：“你家閨女真乖，是我拖著她多聊了幾句的，不好意思啊。”

　“……”嚴行舟朝老人家禮貌地點點頭，“麻煩您照顧她了。”

　“不麻煩不麻煩，小姑娘可貼心了，果然生女兒還是好啊，我兒子現在天天就知道掙錢過年都不回來……”

　關上門，秦璐立刻搖著尾巴獻寶似的把蠔油送嚴行舟面前，“真是遠親不如近鄰啊，老船兒！”

　嚴行舟冷笑一聲，“我就怕到時候被近鄰撞見我和你亂倫，嚇到老人家。”

　“……”

　這人可真他媽是個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