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冷如霜似乎看出了福兒有畏懼之色,立即冷笑了一聲,道:“小小年紀犯不著找死,老夫偌大年紀更犯不著和你這種娃兒一般見識,只要說出來誰派你跟蹤老夫的屬下,老夫就放你走路。”
福兒睜開了眼睛,暴叱道:“老魔頭,你休要花言巧語小爺不吃這一套!”
冷如霜獰笑一聲,道:“嘿嘿!想不到你是好壞不吃,那就請你吃一顆”自腐丸“吧!等你周身慢慢化為膿血之時,你就知道老夫的厲害了。”
冷山紅已自懷中摸著一個形加葫蘆的綠色小瓶,倒出一粒如綠豆般大的綠色藥丸在掌心中,神色可怖的向福地走過去。
同時一個大漢也走過去,捏住福兒的鼻孔,使他的嘴巴張了開來。
就在這個時像,突然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步履之聲,直奔茅屋而來。
冷山紅正待運用掌力將掌心的“自腐丸”向福兒口中灌去,聽聞步履之聲後,不禁微微一凜。冷如霜也向他打了個眼色,示意他且慢動手。
不旋路間,一個疾裝勁服的壯漢奔了進來。
冷如霜一見是他的部屬,忙叱道:“何事慌慌張張?”
那壯漢語急氣促地回道:“”祥雲堡“堡主秦羽烈進了酒店。”
冷如霜“噢”了一聲,同時看了吊在空中的福兒一眼,似乎在思忖兩者之間有無牽連關係。
冷山紅迫不及待地問道:“秦羽烈帶了多少人前來?”
壯漢回道:“進店只有他一人,也許有人跟在後面。”
冷山紅一擺手,道:“別理他,看他有什麼動靜再來回報。”
壯漢疾聲道:“他進人店中既不要酒,也不要菜,只是聲言要見老主人。”
冷山紅“噢”了一聲,將目光望在乃父面上。
壯漢道:“他還說,如果老主人避而不見,他就放火焚店。”
冷山紅乍然變色,而冷如霜卻哈哈大笑起來。
冷如霜笑了一陣,走到福兒面前,道:“你這小娃兒的運氣真不錯,老夫正要賞你一粒”自腐丸“,你的主人卻趕來了。”
福兒人小,心眼兒卻很靈活。聞言後睜開眼睛冷笑了一聲,既未承認,也未否認。
冷如霜的話也許是一種試探,福兒卻在將計就計。
冷如霜雖不敢十分肯定福兒是秦羽烈派來刺探他動靜的人,但由於秦羽烈的適時來到,不免有了此種聯想,因而向乃子吩咐道:“紅兒!我去會他。你先將這娃兒放下來嚴密看守,同時派人把守松林四周的出入要道,不能讓秦羽烈的爪牙闖進來。”
語裡,大踏步向茅屋外走去。
進入店堂,果見一個年約五旬,英氣勃勃之人正襟危坐於店堂之中,身邊未帶任何兵器。冷如霜雖未和秦羽烈打過照面,但他的屬下卻有數人借武林群芳賽會之便混入了“祥雲堡”中,想必不會認錯。
冷如霜在秦羽烈所坐的那張桌子對面站定,冷聲道:“老夫就是酒店主人。”
秦羽烈神定氣閒,笑問道:“尊駕就是”九指魔杖“冷如霜嗎?
冷如霜將手中的九指魔杖往地上出力一頓,道:“有此杖在手,必是老夫,何必多問。”
秦羽烈縱聲大笑道:“哈哈!尊駕還是當年那樣盛氣凌人!”
冷如霜微微一楞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羽烈乾笑一聲道:“哈哈,尊駕真是健忘,昨日午間,尊駕不是同一個姓柳的少年,要索取秦某的頭顱換取你劫掠而來的那把鐵劍嗎?”
冷如霜冷聲道:“你的耳目倒是很靈通的……”
說著,向身旁站立的一個壯漢吩咐道:“解下你的佩刀,借與秦堡主一用。”
那壯漢立刻解下佩刀,連鞘放在秦羽烈的面前。
冷如霜一擺手,道:“既然是專程為自獻頭顱來,就請動手吧!”
秦羽烈微微一笑,道:“尊駕不必太急,秦某雖然年近半百卻無厭世之意,尊駕似乎該問問秦某為何要自獻頭顱。”
冷如霜不禁一愣,兩道冰冷的目光將秦羽烈打量一番,問道:“莫非想以你的頭顱換取那把鐵劍?”
秦羽烈點點頭,道:“不錯。”
冷如霜道:“你該問問行情,換取那把鐵劍需要五顆人頭。”
秦羽烈道:“秦某早已聽聞,不過,尊駕將我的人頭列為第一。秦某自刎以後,又如何去取得另外四顆人頭呢?”
冷如霜冷笑了一家,道“好!為了作成這樁買賣,我願意將條件稍作修改,將你的人頭換成那個姓柳的娃兒,其餘四顆人頭照舊。”
秦羽烈哈哈大笑道:“條件真是優惠,秦某不但可以得劍也可不死。不過……”
語氣一頓,復又低聲接道:“秦某怎知如數交出人頭後,尊駕會守信交出那把鐵劍?”
冷如霜道“這是什麼話,老夫雖有惡名,卻不是失信的小人。”
秦羽烈道:“話雖不錯,不過……”
冷如霜不耐地插口道:“少說廢話,拿著人頭來換取劍吧。”
秦羽烈冷笑道:“姑不論是否值得為把鐵劍去殺人,而那把鐵劍究竟在不在尊駕處也還大成問題。作買賣也得讓買主先看看貨色吧?”
冷如霜哈哈大笑道:“彎來拐去,原來你是想要看看那把劍!”
秦羽烈點點頭,道:“不錯,秦某想先瞻仰瞻仰,尊駕如果真想作成這筆買賣,就該亮亮貨色。除非尊駕懼怕秦某動手掠取。”
冷如霜獠笑一聲,道:“嘿嘿!老夫如怕有人掠取,也不敢對外揚言那把鐵劍在老夫手中了……”
轉頭向身旁壯漢吩咐道:“去叫少主人將那把鐵劍取來。”
秦羽烈心中暗笑,這老魔頭偌大年紀仍然火氣甚旺,拿話一激,他就上當了。
移時,冷山紅雙手捧著一把鏽跡斑斕的缺劍進來放在秦羽烈面前的桌上。
冷如霜道:“奉勸堡主一聲,這把劍只宜看不宜動手,並非怕你掠取。東西經老夫之手,上面就不會乾淨,只要你不怕中毒,你就儘管伸手去摸摸那把劍好了。”
言下,頗有恫嚇之意。
秦羽烈笑眯眯地起身離座,左手撩開腥紅大氅,腰際露出一個空著的劍鞘。右手抓起桌上的鐵劍,“唰”地一聲插入劍鞘,冷笑道:“秦某不但要摸這把劍,而且還要將這把劍帶走。”
一邊說,一邊緩緩向店堂之外退去。
冷如霜哈哈狂笑道:“你真是不知死活,如果你能走出十步以外,那就算你的命長了。”
秦羽烈坐著的位置距離門邊有二十步的距離,眼看他已快要退出店門之外,而他的面色卻絲毫未變,毫無中毒的跡象。
冷如霜父子倆相對一怔,心頭更是駭異不已。他們塗抹在劍把的劇毒,竟然對秦羽烈不起作用,這豈不是怪事?
冷山紅急忙撮唇發出一聲呼嘯,店門立即閃出一排壯漢攔住秦羽烈去路。同時,冷如霜已掄起手中的九指魔杖向秦羽烈當頭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