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
唐如玉冷聲道:“請姑娘量力而為,我等如要硬闖,只怕你未必擋得住。”
柳仙仙雙臂一張,沉叱道:“夫人既然如此講,那就試試看吧!”
商美娟和唐如玉交換了一下眼色,緩緩向兩側分開,只有刑如楠還在院落中負手閒踱,似乎她們的爭吵與他毫無關係。
凌長風以“傳音術”向福兒道:“福兒,只怕柳姑娘擋不住眼前三人。”
福兒也以“傳音術”回道:“凌少俠的看法很對,不過,三人都是出身名門,並非下九流的人物,也許還不至幹出聯手圍攻的事來。”
凌長風又道:“那個姓荊的不聞不問,彷彿置身事外的樣子。”
福兒道:“其實,他最值得留意。”
凌長風訝然道:“怎麼說?”
福兒道:“據小的所知他是個使用暗器的能手,只怕他此刻……”
一語未盡,只見荊如楠身形突地一轉,兩道晶光向柳仙仙的兩肋飛去。只聽得“噹噹”兩聲柳仙仙手中已多了一黑一白的兩把短劍交叉胸前。
荊如楠打出兩枚輪狀的暗器卻嵌在長廊的圓柱上。
凌長風脫口道:“難怪柳仙仙號稱‘玲瓏劍’,想必是藏短劍於袖管中的。”
福兒道:“這位姑娘倒是眼明手快,三個如不聯手,未必能贏得了她。”
這時商美娟緩緩解下衣衫上的羅帶,目光卻盯在柳仙仙的臉上,一動也不動。
福兒訝然道:“奇了!那位‘曉月山莊’的莊夫人怎麼在這種場合脫起衣服來了呢?”
凌長風道:“你沒有聽見她方才說出她的綽號是‘紫帶飄香’嗎?纏繞在她腰間的那條紫色羅帶想必是件兵器吧!”
福兒“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喃喃道:“‘飄香’二字又作何解釋呢?”
凌長風微一沉吟,道:“也許羅帶中還藏有毒物之類。”
福兒憂心忡忡地道:“如此說來,我倒為那位姑娘擔心了。”
凌長風輕笑道:“你大可不必擔心,房中還有個柳夫人呢?”
驀在此時,商美娟手中紫色羅帶已如一匹練般的朝柳仙仙頭上打去。
柳仙仙揮動雙劍去迎,只聽一陣金鐵交鳴之聲。
商美娟手中羅帶倏然收回,柳仙仙仍然守住房門,寸步未離。
福兒看在眼裡,不禁訝然道:“那條羅帶並非鐵器,與柳仙仙雙劍相遇,怎會響起金鐵交鳴之聲呢?”
凌長風遍:“那條羅帶裡面藏的花樣看來還不少哩!”
這時,只聽商美娟道:“仙仙姑娘!退一步你我都好,又何必一意逞強?”
柳仙仙冷笑道:“你們為何不退一步?”
唐如玉插口道:“想必房中有不可告人之秘密,否則姑娘何必堅持不讓我等進去?”
商美娟道:“若有秘密,姑娘可明說,又何必託詞令堂有病?”
柳仙仙沉聲道:“不管你們怎麼說,你們休想進房一步。”
商美娟冷笑一聲,道:“我等本來無此雅興,只因見姑娘投宿之時,乘一軟轎直抬上房門口,行蹤有點詭秘,所以一定要看上一看。”
柳仙仙冷叱道:“我早就說過了,家母不幸染病,自然怕見風寒。”
唐如玉道:“既然有病,因何未見姑娘熱藥煎湯?分明是假話。”
柳仙仙哼了一聲,“你管不著,柳家有女,哪需要你來孝順。”
唐如玉狂怒道:“好個潑辣的丫頭,待我教訓教訓你!”
語音未落,人已欺進。
右手食、中二指雙駢,向柳仙仙腰際“會池”大穴點去。
柳仙仙纖腰一擰,揮動雙劍,絞向唐如玉的手腕。
一旁站立的商美娟卻抽冷子打出了手中的紫色羅帶。
幸好唐如玉已撤招收式,柳仙仙左手揮劍向後一切,“當”地一響,商美娟手中的紫色羅帶又縮了回去。
福兒道:“她們真的聯手。”
凌長風道:“福兒,你看錯了,商美娟不過是想以手中羅帶打開房門而已。”
福兒“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那柳姑娘只守不攻,她們如不聯手的話想要打開房門,也不太簡單。”
凌長風道:“長此僵持下去,也非善策,那位柳姑娘畢竟太年輕識淺。”
福兒問道:“凌少俠!如果是你,有何善策對敵呢?”
凌長風失笑道:“福兒!你我只是觀戰者,何必為局中人擔憂呢?”
驀在此時,房內傳出一記重咳之聲。
柳仙仙突地收劍入袖,掉頭向她自己房中走去。
這一變化,非但使福兒和凌長風驚奇不已,商美娟等三人也愣住了。
福兒驚道:“凌少俠!這是怎麼回事?”
凌長風也疑惑不解地道:“房內彷彿傳出咳嗽之聲,莫非柳夫人有心在故佈疑陣嗎?”
福兒喃喃道:“真是怪事!”
商美娟心中也是大惑不解,她向唐如玉望了一眼,又向院中的荊如楠打了個手勢,示意他戒備,然後一揚皓腕向房門上拍去。
她的手還未觸及門板,那扇房門竟然霍地敞開,只見一個男人當門而立。
福兒一見之下,險些驚呼出聲,原來那個男人正是柳南江。
福兒心中是欣喜的,可是他也暗暗叫苦不迭,柳南江藏身於柳大人的房中,一旦傳揚出去,這還像話嗎?
凌長風也是大驚失色,脫口道:“柳相公不是死了嗎?”
福兒道:“死訊想必是假的!”
語氣一頓,疾聲接道:“凌少俠!這不是我家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