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

　　喝聲中躍飛而起，撲向正南方位一個青衣人，左手拼指點向正北方位的青衣人，右手毒刀卻刺向正南方位的青衣人。兩個青衣人突然間各自向後躍退四尺，避開了一擊，同時讓開了一條路。慕容雲笙毫無江湖閱歷，見自己一出手，兩個青衫人就紛紛讓開，心中正待盤算如何對付四人，哪知腳落實地，主意未想出，劍光打閃，兩個向後躍退的青衣人突然又合圍而上，雙劍並出，攻向要害。兩人劍勢來的十分平衡，不早不晚的一齊攻到。慕容雲笙只好退了兩步，先避開敵人銳鋒，正想設法還擊，四個青衫人已然交換移動方位，四柄長劍連綿而出。原來，那兩個青衣人讓開一條路的用心，只是想把慕容雲笙逼入劍陣之中。雷化方見多識廣，看四人連綿數劍，已知是一個極為利害的劍陣，當下說道：“咱們貼背迎敵，不可輕率躁進。”

　　慕容雲笙應了一聲，和雷化方貼背而立，右手毒刀揮動，迎接長劍。雷化方得募容雲笙之助，少了後顧之優，金筆突穴截脈，全力出手，合兩人之力，卯把四個青衫人凌防的劍陣擋住，四個青衫人越轉越急，劍招巴愈來愈快，飄花落英，——般攻向兩人，遠遠看去，只見一團寒芒，裡著兩人流轉慕容雲笙施展開手中毒刀，配合著雷比方手中雙筆，封擋四個青衣人配合佳妙的聯攻劍招，一時間雖然不致受傷落敗，但想衝出四人聯手的劍陣，亦非容易的事。纏鬥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仍是不勝不敗之局。四個青衫人和慕容雲笙同時感到不耐，慕容雲笙低高對雷化方道：“這等纏鬥下去，對咱們大是不利，叔叔小心自保，我要行險求勝了。”

　　就在慕容雲笙準備行險求勝，試破對方劍陣的同時那青衫人同時也改變了打法，只聽一聲長嘯，四人停下了疾快的輪轉之勢，四柄長劍分由四個方位，連人帶劍直欺上來慕容雲笙低喝一聲“來的好！”

　　右手毒刀一揮，逼住了一支長劍，左手緊隨著疾向那人右手之上扣去，左腳飛起，踢向另一人丹田要穴。他以攻對攻，一舉間分向兩人還擊。只聽兩聲輕微的悶哼傳來，緊接著砰然一聲大震慕容雲笙飛起一腳，正踢中那青衫人丹田要穴之上，身子飛了起來，撞在一張飯桌之上，直撞的桌椅亂飛摔出去七八尺遠。同時，左手也輕輕易易的抓住了另一個青衫人的握劍右腕，慕容雲笙飛起一腳，只望能夠一阻那人的攻勢，料不到一腳竟踢中了那人要害，同時，也輕輕易易的扣住了另一人的腕穴，這情景，反使慕容雲笙有些迷不解，不禁呆了一呆。遲疑之間，又是兩聲砰砰大證，另外兩個青衫人同時摔在了地上。雷化方雙手金筆，剛剛擋開了兩個青衣人的長劍，還未來及還擊那兩個青衫人已然倒摔在地上。心中大感奇怪，回顧了慕容雲笙一眼，道：“賢侄如何傷了他們？”

　　慕容雲笙搖搖頭，道：“不是我傷了他們。”

　　抬頭看去，只見另一個執劍人雙目圓睜，神情凝滯，分明已被人點了穴道，不禁一怔，暗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只聽一陣哈哈大笑，破山掌曹大同緩步行過來，一抱拳，道：“兄台武功高強，在下正想出手助拳，四個免崽子已經傷在了閣下的手中。”

　　慕容雲笙一鬆那青衫人的腕穴，那青衫人立時倒了下去，搖搖頭，道：“不是在下……”曹大同道：“兄台不用謙辭了，區區走了半生江湖，未見過兄台這等人物，無聲無息中同時連傷了四個第一流的高手。”

　　慕容雲笙還待分辯，突聽那矮瘦老人說道：“快些走了，如若等強敵第二批援手趕到，連我也走不成了。”

　　p化方究竟是見多識廣的人，略一沉吟，己然瞭解內情，分明是那矮瘦老人暗中相助，使“豆粒打穴〃神功，一舉間打中四個青衫人的穴道。當下低聲對慕容雲笙說道：“賢侄，那老人是一位非常人物，分明在暗中相助我們，此等高人，多具怪癖，不能以常情測度，我瞧他對你不錯，他既然再三要我們走，看來是不能久停了，快去說幾句感謝之言，最好能和他約下後會之期。”

　　這一番打鬥，劍光刀影，劇烈異常，連聽濤樓上的跑堂夥計，也躲的沒有了影兒，放眼全樓，除了四個倒臥在地上的青衫人外，只有那矮瘦老人，雷化方、曹大同和自己四人了。幕容雲笙當下緩步行到那矮瘦老人桌位之前，欠身一禮，道：“多謝老前輩賜助。”

　　矮瘦老人冷冷接道：“我說你們快些走，如果你耳朵不聾，那該是聽的很清楚了！”

　　幕容雲笙道：“晚輩們立時就走，不過……”那矮瘦老人突然嗤的一笑，道：“你說話很客氣呀！誰是你的老前輩了？”

　　慕容雲笙一皺眉頭，暗道：“這人怎麼有些瘋瘋癲癲，難道絕世高人，都是這般的玩世不恭麼？心中念轉，口中卻是不敢有絲毫不敬之處，肅然說道：“此番相助之情，晚輩是感激不盡，但不知此番別過，是否還有見面的機會？”

　　矮瘦老人道：“來日方長，我又不會死，為什麼沒有見面機會？”

　　慕容雲笙道：“晚輩之意，是說老前輩，可否肯賜告後會之約？”

　　矮瘦老人道：“怎麼？你一定要見我？”

　　慕容雲笙道：“晚輩心慕風儀，感戴恩情，希圖後晤，何況，晚輩還有向老前輩討教之處。”

　　矮瘦老人冷漠的說道：“你一定要見我嗎？”

　　慕容雲笙道：“一片至誠。”

　　矮瘦老人雙日中突然閃起一抹光亮神采，道：“好吧，你想幾時見我？”

　　慕容雲笙道：“自然是愈快愈好了！”

　　矮瘦老人沉吟了一陣，道：“今夜三更時分，咱們在仙女廟中相見。”

　　慕容雲笙道：“仙女廟……”

　　矮瘦老人道，你如不知道，問問你兩位叔父吧，他們定然知曉。”

　　言罷，起身下樓而去。那矮瘦老人的行動，看上去並不見很快，但一轉眼間，他已走的蹤影全無。慕容雲笙低聲說道：“五叔父，咱們該當如何？”

　　雷化方道：“就為叔之見，咱們聽從他的吩咐不過，最好還是請示你二叔父一聲…”但聞申子軒的聲音，接道：“不用了，咱們沒有選擇，必得聽他之言不可。”

　　轉頭看去，只見申子軒站在樓梯口處，不知何時，他已登上了聽濤樓。雷化方目光一掠四個青衫人道：“咱們如何對這四個人？”

　　申子軒道：“你記得他們哪一個為首嗎？”

　　雷化方仔細瞧了一眼，道：“四人衣著年齡，大致相若，很難分辨。”

　　申子軒道：“那就隨便帶上一人，也好通問口供。”

　　曹大同步行了過來，道：“在下替幾位效勞。”

　　申子軒接口說道：“那就有勞曹兄了。”

　　曹大同一探手，抱起了一個青衣人，在肩上。雷化方道：“二哥，咱們哪裡會面？”

　　申子軒道：“白沙渡口，檔先下樓而去。雷化方低聲對曹大同，道：“閣下請隨在下身後而下。”

　　慕容雲笙道：“小侄斷後。”

　　雷化方摸出兩片金葉子放在桌上，當先下樓而去。三人魚貫而行，下得聽濤樓，雷化方立時加快了腳步。曹大同身軀魁梧，有如半截鐵塔一般，肩上著一人，大步奔行，滿街行人，無不紛紛讓道。三人一陣急趕，出了江州城，直奔白沙渡口。這是一處荒涼的渡口，早已棄置不用，但卻有一艘很大的帆船，停在渡口之處。曹大同望了那帆船一眼，道：“那不像渡船……”只見艙門啟動，申子軒出現在甲板上，道：“快些上來。”

　　雷化方下身一躍，當先登船。曹大同、慕容雲笙隨著上了甲板，帆船立即錨起櫓動，直向江心駛去，，雷化方、曹大同、慕容雲笙魚貫行入艙中，兩個身著漁服的大漢，正在船尾忙碌，一個搖榴，一個正在掛帆。申子軒緩步行入艙中，隨手關上艙門，道：“強敵耳目遍佈，防不勝防，哪裡都不安全，只好躲在船上了，咱們放舟江心，隨風張帆，不用擔心再為敵人耳目聽去了。”

　　雷化方四顧了一眼，道：“二哥倉促之間在哪裡找到這艘巨舟？”

　　語聲轉低，接著“船尾上掌舵人靠得住嗎？”

　　申子軒點點頭道：“為兄在江州也曾稍作佈置只是進行十分隱秘，這艘巨舟，為兄購存兩年之久，船上人都是為兄所收弟子，賢弟盡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