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一
李宗琪冷笑一聲,道:“閣下的做功很好,在下適才幾乎被閣下瞞過了。”
包行接道:“我們走南闖北,也經過不少風浪,但像閣下這樣年紀輕輕,出言卻咄咄逼人,倒也少見。”
李宗琪道:“今天讓兩位見識一番了。”
突然一伸右手,疾向包行右腕之上抓去。
包行右腕一轉,不閃不避,反向李宗琪脈穴之上扣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李宗琪似是未料到對方竟有著如此武功,疾退兩步,道:“閣下是真人不露相。”
包行道:“誇獎了。”
慕容雲笙坐在一側,心中暗暗忖道:看來今日是難免一戰,何不先下手擒住了李宗琪,以制文嘯風。
念頭一動,心中卻在忖思著父親遺留那拳掌招數中,七招連環擒拿手。
但聞文嘯風的聲杳,傳了過來,道:“宗琪,很扎手嗎?”
李宗琪高聲應道:“琪兒遇上了高人。”
只聽文嘯風應道:“有這等事?”
砰然一聲,木窗碎裂,文嘯風天馬行空一般,疾掠而至,一眨眼間,人已落在店門口處。
慕容雲笙心中暗暗讚道:“好快速的身法。”
原來那文嘯風來不及繞到門口行出,已一掌破空躍飛而至。
慕容雲笙突然站起身子,直向李宗琪身側欺去,口中喝道:“小心了。”
右手卻施展開連環擅拿手法,疾向李宗琪抓了過去。
李宗琪一閃避開,還擊一掌。
哪知慕容雲笙連環擒拿手,變中有變,奇幻莫瀏,李宗琪一掌拍出,正好趕上幕容雲笙五指回轉,一抬扣住了李宗琪的手腕。
這一招變幻莫測的擒拿手法,表面之上,看去似是巧合,其實乃是經過了精密算計之後的變化。
文嘯風人雖趕到,卻未料李宗琪連一招擒拿手也避不開,不禁微微一怔。
慕容雲笙五指加力,李宗琪頓時感覺著半身麻木,抗拒之能完全消失,文嘯風冷笑一聲,駝背一探,腿不屈膝,腳不離步,人卻陡然欺進三尺。
慕容雲笙左手一抬,按在李宗琪背心之上,道:“站住,閣下再向前行進一步,我就發掌力震斷他的心脈,”文嘯風已然揚起的右手,緩緩垂了下去,冷然說道:“你們是什麼人?”
包行接道:“江湖上無名小卒,不勞下問,”文嘯風望望李宗琪,輕輕咳了一聲。道:“琪兒,是否還有掙脫之能。”
李宗琪搖搖頭,道:“義父不用管我了,只管出手,琪兒就算被震斷心脈而死,但相信義父也能替我報仇。”
文嘯風眉頭聳動,目光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道:“閣下有何條件?”
包行道:“我等並無找事之心,兩位卻是咄咄通人,追蹤而至。”
文嘯風冷冷說道:“老夫在問你們的條件?如若兩位耳朵不聾,當已聽明白老夫之言了。”
包行道:“此刻此情,閣下暫處下風,似是用不著威風凌人。”
文嘯風臉上忽青忽白,顯然內心之中,十分激動,良久之後,才長吁了一口氣,道:“老夫問你們條件,意求和解,已是老夫畢生之恥了”包行緩緩說道:“在下等也和兩位無怨無仇,只不過為兩位逼的如此而已,只要閣下答應在下等兩件事,我等立刻放人。”
文嘯風道:“第一件?”
包行道:“閣下要負責約束屬下,不再幹涉我們的行動。”
文嘯風道:“第二件呢?”
包行道:“如若在下等萬一和人動手,閣下如若在場,要聽從在下吩咐一次。”
文嘯風怔了一怔,道:“這算什麼條件,難道要老夫相助你們不成?”
包行道:“閣下要我等開出條件,目下我等是開出來了,答不答應,要閣下去考慮了。”
文嘯風冷冷說道:“好!不過,時效只限三日,三日之後,如若再為老夫遇上,必取爾等之命。”
包行略一沉吟,道:“也許三日之後,我們相隔在千里之外,就此一言為定。”
慕容雲笙右手一鬆,放開了李宗琪,疾快的向後退了三步。
李宗琪回顧了慕容雲笙一眼,道:“閣下的擒拿手法,十分奇奧,在下很少見到,今日算是開了眼界。”
慕容雲笙一拱手,道:“好說,好說,閣下太誇獎了。”
李宗琪又仔細的瞧了慕容雲笙一眼,大步向前行去。
文嘯風緊隨在李宗琪身後,向前行去,又行入那座客棧之中。
包行低聲說道:“咱們可以坐下來聊聊天了。”
慕容雲笙道:“咱們此刻很安全嗎?”
包行道:“安全的很!有那文嘯風保護咱們,三聖門中人無法加害咱們了。”
慕容雲笙道:“那文嘯風生性暴急,但他對那李宗琪卻似是情意很深。”
包行沉吟了一陣,道:“你剛才施展擒拿手法,確是高明,別說李宗琪了,就是那文嘯風和你近身相搏,也未必能防守得住。”
慕容雲笙道:“文嘯風對咱們恨若刺骨,豈願真的履行諾言,咱們還是要多加小心一些才成。”
包行道:“照那文嘯風的為人,出口之言。確是鐵案如山,決然不致悔約……”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飛馳而至,打斷了包行之言,抬頭看去,只見三匹馬一色的白毛如雷,金蹬玉鞍。健步如龍,再加上那輝煌的鞍鐙,烘托出一股華貴不凡的氣勢,慕容雲笙抬頭看去,只見三匹白色健馬上,分坐著三個身著白衣,背插長劍的少年。
三人一樣的馬,一樣的衣服,一樣的俊俏面目,個個白面無髯,金環束髮。
驟然看去,白衣白馬,三個人都有如下凡金童,但慕容雲笙看了一陣,發覺三人面色目的很難看,有如雪中之冰,白中隱隱透青。
而且,三人的年紀和裝束大不相襯,看年齡,三人似是都應在三十以上,但那一身裝束,卻是十幾歲的童子穿著之物。
慕容雲笙打量過三個白衣人,目光轉到包行的身上,只見他微微垂首,舉筷夾菜,心中若有所懼,不由大感奇怪,正待開口告訴包行那三個白衣人的行蹤可疑,耳際間已傳入了包行的聲音,道:“快些吃飯,不要看他們。”
聲音細微,似是極怕別人聽到一般。
慕容雲笙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又忍不住轉臉望去。
只見三個白衣人勒馬在路口停了片刻,文嘯風已帶著李宗琪急步而出。
狂傲不可一世的文嘯風,對三個白衣人卻似是極為尊重,遙遙的抱拳一揖。
三個白衣人留在馬上欠身還了一禮。
文嘯風行到三人馬前,低言數語,三個白衣人突然一勒馬,健馬折向東方行去,被店房遮住,消失不見。
直待三個人身影消失,文嘯風和李宗琪重回對麵店中,包行才長吁一口氣,道:“想不到啊!想不到。”
慕容雲笙道:“什麼事?”
包行道:“那三個白衣人,你都看到了?”
慕容雲笙道:“看到了,而且晚輩看的十分仔細,這三人一大把年紀,卻穿著那等奇奇怪怪的衣服……”
包行道:“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慕容雲笙道:“這個晚輩不知道。”
包行神情嚴肅,緩緩說道:“雪山三怪,聽人說過嗎?”
慕容雲笙搖搖頭,道:“沒有。”
包行道:“此刻時間有限,我無暇仔細告訴你了。總之這三人武功高強,非同小可,在下一生中只敗過兩次,一次是敗在令尊手中,一次就敗在雪山三怪的手中,想不到這三人竟然也投入三聖門中。”
突見白芒一閃,一個紙團直向慕容雲笙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