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七
唐天宏道:“兄弟雖然無法具體的說明,但相信正在爆發著一樁大事。”
慕容雲笙道:“什麼事呢?”
唐天宏突然住口不言,舉手按在唇上,示意慕容雲笙說話小心一些。
這時,又是兩條人影,疾奔而至,行到兩人停身的大樹下時,突然停了下來。
慕容雲笙心中大奇,暗道:這兩人怎的突然停了下來。
探首向下瞧去,只見一個身著白衣的人,背著雙手,站在大樹之下。
敢情來人正是雲莊主雲飛。
雲飛突然間在此出現,顯然事倩大不平常。
只見一個黑衣人,由對面疾奔而至,行到雲飛面前,欠身說"二聖駕到。”慕容雲笙心中突然一震,幾乎失聲而叫。
雲飛道:“二聖車駕何在?”
黑衣人欠身應道:“已經到了百丈之內。”
雲飛道:“好!帶我去迎接二聖的大駕。”
但聞一個遙遙傳來的聲音,道:“不用了。”
緊接著輪聲轆轆,一輛構造奇特的輪車,急馳而來。
車篷如墨,密圍四周,使人瞧不到車中景物。
篷車的前後左右,並沒有隨行的護持之人,只有一個青衣小帽的車伕,坐在車前。
狂傲不可一世的雲飛,肅然舉步行到那篷車之前,欠身一禮,道:“雲飛參見二聖。”
一個威重聲音,由車中傳了出來,道:“雲堂主不用多禮。”
雲飛道:“雲飛適才接到飛鴿聖諭,未能遠迎二聖,還望恕罪。”
車中人笑道:“本不願驚動雲堂主,但因有一件要事,非要面詢雲堂主不可,故而只好傳諭驚駕了。”
雲飛道:“二聖言重了……”
語聲微微一頓,道:“不知有什麼要事垂詢,二聖只管吩咐。”
車中人聲音突然變的冷漠,緩緩說道:“令妹的行動,雲堂主知曉多少?”
雲飛道:“舍妹行動,在下一向少問,不知舍妹犯了什麼錯誤?”
車中人緩緩說道:“令妹對咱們三聖門的作為,一向不滿,此事是真是假。”
雲飛道:“這個,區區就不清楚了,舍妹未曾和我談過。”
車中人緩緩說道:“令妹不是三聖門中人,對咱們三聖門中事,卻知曉甚多,這一點雲堂主是否清楚呢?”
雲飛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屬下確然不知。”
車中人哈哈一笑,道:“雲堂主才慧絕世,謀咯過人,難得如此糊塗啊!”
雲飛抱拳一揖,道:“二聖明察,如是我雲某有背三聖門中什麼門規之處,但請二聖依法懲處,但舍妹既非我三聖門中人,雲飛對她行動,實是不便多問。”
車中人冷冷說道:“你是我們極少數器重的人物之一。”
雲下道:“雲某知道,得三聖器重,在下是榮寵萬分。”
車中人道:“那很好,如是本座命你做一件為難的事,你是否答應呢?”
雲下道:“但有所命,萬死不辭。”
車中人道:“設法使令妹投入我三聖門。”
雲飛道:“如若屬下動以私情,要她為我三聖門效力一次,想她不致推辭,要她正式投入三聖門,只怕她不肯答允。”
復又輕輕嘆道:“兩年之前,雲某奉到聖諭,也是要舍妹投入三聖門,雲某曾盡力勸說,終歸無用。”
車中人冷冷接道:“我知道,那時她似是不太知曉三聖門中的事,但現在不同了。”
語聲突轉冷峻緩緩接道:“如是你不能勸服令妹同入三聖門,還有一個法子可想……”
雲飛說道:“可是要殺她滅口。”
車中人冷冷說道:“雲堂主果然聰明。”
雲飛道:“二聖之諭,雲某豈敢不遵,不過,雲飛未必是舍妹之敵。”
這句話不但聽得車中人半晌不語,就是隱身在大樹上的慕容雲笙和唐天宏,也不禁為之一怔,暗道:“雲飛已然高深難測,難道那雲姑娘真的還能強過雲飛不成。
車中人道:“除了武功之外,還有很多殺她的方法,用毒暗襲,都可取她之命。”
雲下道:“屬下和合妹一母同胞,下毒、暗襲……”
車中人接道:“你不忍心下手?”
雲飛道:“唉!屬下再盡一次心力,勸她一下試試,如果她再不答應,只好下手除她了。”
車中人緩緩說道:“希望你這是肺腑之言。”
雲飛欠身說道:“二聖還有什麼吩咐?”
車中人道:“你們生擒了慕容雲笙,是嗎?”
雲飛道:“中途驚變,押送人盡迫殺死,屬下趕往查看,只救了車伕二人。”
車中人接道:“查出是何人所為嗎?”
雲飛道:“眉目倒是沒有,不過,就事而論,是我三聖門中人所為。”
車中人沉吟了一陣,道:“何以見得?”
雲飛道:“慕容雲笙和飄花令主,被擒一事,除了我三聖門外,武林中很少有人知曉,因此屬下斗膽斷言,是我三聖門中隱伏奸細所為。”
車中人道:“三聖門規戒森嚴,誰有那樣大的膽子,竟敢有違戒規。”
雲飛道:“這個屬下沒有證據,倒不便多言了。”
車中人道:“你問過那兩個車伕嗎?”
雲飛道:“問過了。”
車中人道:“他們說些什麼?”
雲飛道:“他們一開始就為人打傷,詳細經過,自然無法知曉了。”
車中人突然冷笑兩聲,道:“雲堂主如是心有所疑,不妨直接說出來。”
雲飛道:“聖堂之中,派遣了一批高手到此,不知是真是假?”
車中人道:“不錯,確有其事。”
雲飛道,"陡然間派人到此,而且事前,也未見聖諭通令,想來是對屬下不再信任之故。”
車中人道:“如是雲堂主能夠勸說令妹入我三聖門,或是大義滅親,殺了令妹,聖堂不但會對你信任如常,而且寄望更厚。”
但見雲飛一欠身,道:“多謝二聖的教訓。”
車中人突然輕輕嘆息一聲,道:“雲飛,你要好自為之。”
語聲微微一頓道:“咱們走吧!”
但見那趕車的青衣人,突然一舉手中繩,馬車忽的掉頭又向來路奔去。
雲飛道:“屬下恭送二聖。”
那馬車外形奇特,奔行甚速,雲飛說完兩句話,馬車已到數丈之外。
雲飛一直望著那馬車消失不見,才輕輕嘆息一聲,轉身而去。
雲飛既去,樹下人很快散去,片刻間,走的一個不見。
唐天宏四顧了一陣,確定了三聖門中人完全離去之後,才低聲說道:“慕容兄看到了嗎?”
慕容雲笙道:“什麼事?”
唐天宏道:“那雲飛很痛苦,他在三聖門中,權位至高,但連自己的妹子,也是無法保護。”
慕容雲笙道:“他們兄妹,一位是三聖門中的堂主,一個卻不肯投入三聖門中,彼此卻又居於一處,確叫人想不出為了何故。”
唐天宏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雖是兄妹,但卻各行其是,此等事武林中常有所見,不足為奇。不過,奇怪的是他們兄妹雖是各行其是,但卻能保持著相互的尊重,聽那雲飛口氣;似是對妹妹除了敬重之外,還有一些畏懼,但那二聖口諭咄咄逼人,雲飛已然無法再行拖延下去,我真替那善良純真的雲姑娘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