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三
那青袍老者和道袍人停下腳步,齊齊欠身一禮,道:“見過大聖主。”
黑衣人一揮手,道:“不用多禮。你們有什麼事,可以說了。”
那青袍老者,對黑衣人似是心存畏懼,緩緩向後退了兩步,道:“近日聖堂中有些傳言,大聖主想必早已聽說了?”
大聖主冷笑一聲,道:“什麼傳言,本座未曾聽過。”
青袍老者道:“傳說大聖主對一位楊姑娘許諾,解散三聖門,不知是真是假?”
那身著道袍的中年人接道:“大聖主的私事,咱們不敢多問,但如涉及了三聖門,就算不和我們商量,也該先讓我們知道,也好使我們有個準備。”
口中說話,兩道目光,盯注在楊鳳吟的身上。
黑衣人長長吁一口氣,道:“你們從哪裡聽得我要解散三聖門的消息?”
青衣老者道:“此事已然傳遍聖堂,數十位聖堂護法和四大使者,齊集聖堂,擊鼓求見,連聖堂八將,也聽到了這些傳言,難道大聖主當真就一句未聞嗎?”
慕容雲笙看那說話老者,一直舉著手中的木盒,心中大感奇怪,暗道:“那木盒在他心中,似甚寶貴,不知是何奇物。”
只聽那黑衣人緩緩說道:“兩位來此,質問本座,想是受他們所託了?”
那身佩雙劍,身著道裝的三聖主,冷然一笑,接道:“如是我們心中對你大聖主毫不懷疑,他們縱然請求,咱們也不敢冒昧來問大聖主了。”
黑衣人道:“這麼說來,兩位也對在下懷疑了?”
三聖主道:“不錯。”
青袍老者道:“此刻時猶未晚,大聖主還可一明心跡。”
三聖主道:“那丫頭就在眼前,大聖主如若對她無意,可以立刻搏殺。”
黑衣人探頭向室外瞧了一眼,道:“我不信只有你們兩個人來。”
三聖主道:“大聖主猜對了,聖堂八將和四大使者等,都在這聽蟬小??之外。”
大聖主冷冷說道:“我想你們兩個人,還沒有這樣大的膽子。”
青袍人輕輕咳了一聲,道:“大聖主,不可意氣用事,三聖門的首腦,權位是何等重大,一個女孩子…”
黑衣人搖搖頭,接道:“大約你們已對我不滿了,這不過是個藉口而已。”
三聖主道:“不是不滿,而是懷疑。”
大聖主嗯了一聲,道:“兩位對本座懷疑什麼?”
三聖主道:“這些年來,咱們常常覺著大聖主,不似當年領導我們創立三聖門的性格,所以,所以……”
大聖主冷冷地通問道:“所以什麼?”
三聖主道:“所以,我們對大聖主早就有了懷疑,這一次,大聖主表現得更為明顯,和當年領導我們創業的情景,完全是兩個人。”
大聖主道:“一個人隨著年齡的增長,總是要有些改變,難道兩位,一切都和當年一樣嗎?”
三聖主道:“大聖主改變得太離譜了。”
大聖主冷笑一聲,道:“你講話要小心一些,不要激怒了我。”
三聖主冷笑一聲,正待反唇相譏。那二聖主卻搶先接道:“大聖兄不要誤會,我和三聖弟之意是澄清一下我們這些年來心中之疑。”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好啊!原來。三聖門中早也對他懷疑了。”
但聞大聖主說道:“如何一個澄清之法呢?”
三聖主道:“希望大聖主能把面紗脫下,讓我們看看你真正面目。”
大聖主道:“這些年來,一個人的容貌,豈能全無改變。們看到了,也無法能完全澄清心中之疑。”
二聖主道:“對此事,我們早已經計議再三,二十年,對一個身懷深厚內功之人,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大聖主道:“那是兩位還能記得我的容貌了。”
三聖主道:“不錯。”
大聖主長長吁一口氣,道:“兩位呢?”
二聖主道:“咱們自然要先行取下面具。”
慕容雲笙吃了一驚,暗道:“原來,這三聖門中三位首腦人物,平時竟然也不肯以真正面目相見。”
二聖主伸出右手,似是要揭下臉上的面具。
三聖主卻沉聲喝道:“二聖兄,且慢動手。”
二聖主道:“什麼事?”
三聖主道:“小弟有幾句話,不得不先行說明,而且還望大聖兄先行賜允。”
大聖主道:“什麼事,你說吧!”
三聖主道:“小弟們脫下面具,除了你大聖兄外,室中還有兩個人見到,大聖兄準備如何處置兩人呢?”
大聖主回顧了楊鳳吟和慕容雲笙一眼,道:“我脫下臉上面紗之後,他們也是一樣可以見到。”
三聖主道:“所以,小弟之意,咱們要先行商定一個對付他們的辦法。”
大聖主道:“三位聖弟有何高見?”
三聖主道:“小弟之意麼!只怕大聖兄不會贊同。”
大聖主道:“你先說說看吧!”
三聖主道:“咱們三聖門中,不論變化如何,似是都用不著讓別人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把他們殺了,不過……”
慕容雲笙聽得心中一動,暗道:這三人之中,似是那三聖主最為惡毒了。
只聽大聖主道:“不過什麼?”
三聖主道:“不過,小弟已想到大聖主不會同意。”
大聖主點點頭,道:“三聖主猜對了,我想除了殺死他們之外,還有別的辦法。”
二聖主、三聖主相互望了一眼,道:“大聖兄還有什麼高見?”
大聖主道:“讓他們見過咱們真正面目之後,再殺他們不遲。”
這答覆似是大出了二聖主和三聖主的意外,兩人又不禁相互望了一眼。
三聖主首先取下人皮面具,道:“在下相信大聖兄的話。”
慕容雲笙、楊鳳吟都不自覺凝目望去。
那是一張恐怖的怪臉,滿臉上都是深淺不同的血洞,似乎被鷹口啄傷一般。
楊鳳吟、慕容雲笙都看得為之一怔,兩人想不到世間竟會有這樣醜怪的人。
但聞那三聖主呵呵大笑,道:“大聖兄,小弟這張臉,使人一見之下,終生難忘,大約你還能夠記得吧!”
大聖主臉上戴著蒙面黑紗,無人能看出他的神情,只見他微微頷首,道:“自然記得。”
二聖主右手一抬,也取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道:“大聖兄,還能記得小弟嗎?”
慕容雲笙、楊鳳吟同時轉臉望去。
只見那二聖主的一張臉,雖然不及那三聖主的醜怪,但也夠難看了,兩道很深的血痕,由臉上交叉而過,成一個斜十字形。
慕容雲笙仔細瞧兩人臉上的那紅色的傷痕,一般的鮮紅。心中暗道:“這兩人臉上之傷,卻非與生俱來,聽那三聖主的口氣,這傷勢至少也有二十年以上了,縱然傷勢無法全好,也不會一直是這般鮮紅之色,似這般歷久不變,那定然是一種特殊的奇物所傷,也許兩人是傷在同一人、同一物之下。”
只聽那三聖主冷冷地說道:“大聖兄已見過我們兩人的廬山真面目,應該取下面紗,給我們瞧瞧了。”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如果他是領導創立門戶的大聖主,自然是會給兩人看了,如若他不敢取下面紗,定然不是原來的大聖主了。”
只聽大聖王柔和地說道:“兩位聖弟,還能記得小兄的容貌麼?”
二聖主道:“咱們也許記不清楚,但大體上可以分辨得出來。”
大聖主仰天打個哈哈,道:“如是你們的記憶有誤,咱們三兄弟,立時就將有一場自相殘殺的凶惡搏鬥了,因此,小兄忽然覺著,還是不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