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九
幾人行了五大丈遠,去路折向右面轉去。
那照射的黃色燈光,也一直跟著幾人轉動。
又行數丈,去路突窄,那照路黃光,至此突熄,但接著卻有一道強烈的白光,直射過來,光線強亮,耀目生花。
同時,又響起那清冷的聲音,道:“諸位暫請停下,戴上了鐵帽子再走。”
康無雙道:“鐵帽子?”
那應道:“不錯,鐵帽子,諸位請各站原地,閉上雙目,自會有人為諸位加上鐵冠。”
康無雙道:“要我們束手待斃嗎?”
那人冷笑一聲,道:“如是要殺你們,那也用不著要你們進入此地了。”
康無雙道:“希望你言而有信。”
那人並未施詐,果然是只在幾人頭上加了一個鐵帽子。
那鐵帽子由頭上直拍頸間,目光難見帽外之物。
只聽那清冷的聲音又道:“諸位請抓住帶路索繩,如是有人擅取鐵帽,那就不要怪在下手段毒辣了。”
康無雙冷哼一聲,也不答話。但卻依言行動,跟著那牽繩之人,向前行去。
這時幾人心中都已明白,所以被戴上了一個鐵帽子,主要的原因,是怕幾人記下行經之路。
那帶路人走得很慢,足足有半個時辰,才停了下來。
康無雙道:“到了嗎?”
但聞一個嬌若銀鈴的聲普應道:“到了。”
康無雙道:“是否可以取下我們頭上的鐵帽子了?”
那嬌脆的聲音應道:“可以,但不勞諸位動手,因為那鐵帽外面有毒,幸好諸位都是很守信諾的人。”說話之間,幾人頭上的鐵帽,都被取了下來。
定神看去,只見停身之處,是一間石室,室中佈置很簡單,除了一張木案,四張竹椅之外,別無他物。
木案上,燃著一支即將燒完的松油火燭。
一個衣衫濫樓的長發女郎,臉泛微笑地站在室門口處。
這女郎衣著雖破,但身無刑具,並不似蛇娘子說的那般悲慘。
慕容雲笙打量那女郎一眼,冷冷說道:“你是不是石城女奴?”
長發女郎微微一笑,道:“你怎麼知道這石城中有女奴呢?”
慕容雲笙道:“這石城之中,有很多秘密,知道了三五件,實也不足為奇。”
那長發女郎眨動一下圓大眼睛,笑道:“你好大口氣。”
臉色突然一變,冷冷接道:“你是慕容公子?”
慕容雲笙心中亦是暗暗震驚,忖道:“看來,這地下石城之中,對我們的舉動,似是極為熟悉。”
那長發女郎淡然一笑,道,“你是三聖門的大聖主。”。
康無雙道:“不錯,三聖門真正的首腦,似乎就是在這地下石城之中…。”
語蘆一頓,接道:“彼此都已經叫明了,似是也用不著再作隱語,勞請姑娘通報一聲,就說我們急於求見。”
長發女郎道:“求見何人?”
康無雙道:“求見這地下石城中的主人,三聖門中的真正首腦。”
長發女郎嫣然一笑,道:“不要打算得太如意了,你們身處險地,能否保得性命,還無法預料。”
康無雙道:“我們很瞭解自己的處境,但我們早已把生死事置之度外。”
長發女郎道:“很有豪氣。”
康無雙道:“那就麻煩姑娘了。”
長發女郎不再理會那康無雙,兩道目光卻盯注在楊鳳吟的臉上,瞧了一陣,道:“姑娘太美了。”
楊鳳吟道:“誇獎,誇獎。”
長發女郎道:“你們如要我幫忙,那就要姑娘答應我一個條件,”楊鳳吟道:“什麼條件?”
長發女郎道:“劃破你的臉。”
康無雙道:“為什麼?”
長發女郎道:“不關你的事,我在問她。”
楊鳳吟道:“你能幫我們多大的忙,我要算一算,看看是否劃得來。”
長發女郎道:“我安排你們見到這石城中的首腦,夠嗎?”
楊鳳吟道:“不夠,再加一點斤兩。”
長發少女道:“好吧!帶你們去見慕容長青。”
楊鳳吟淒涼一笑,道:“好!咱們就這樣交換,我劃破臉,你先帶我們去見慕容長青。”
長發少女道:“但要我動手。”
楊鳳吟道:“我既然答應了,自是不會悔改,不過,你要先告訴我,為什麼你要動手。”
長發少女道:“因為我不信任你,要我動手,我就便你永遠無法復原。”
楊鳳吟嗯了一聲,道:“原來如此。”語聲一頓,接道:“現在,該是你先帶我們去見慕容長青呢,還是先要毀我之容?”
長發少女道:“自然是先要毀你的容了。”
楊鳳吟道:“你如是毀了我的容,不肯帶我們去見那慕容長青,我豈不是吃了大虧嗎?”
長發少女道:“你此刻處境,已經是身處絕地,我心中妒恨你,一定會想法子害死你,不管是明槍、暗箭,你如毀了容,我心中對你沒有嫉恨,你活的成份就大一些。”
楊鳳吟道:“你既然心中很有把握取我之命。還有什麼顧慮呢?”
長發少女淡淡一笑,道:“你是說……”
楊鳳吟接道:“你設法先帶我們去見見慕容長青,然後,再毀我容,然後再安排我們見這石城首腦人物,這樣算起來,咱們誰也不吃虧了。”
長發少女沉吟了一陣,道:“你說的倒也有理,我出去瞧瞧,等一會我再來。”
言罷,轉身而去。
康無雙目睹長發少女去遠之後,緩緩說道:“你真的要毀容?”
楊鳳吟道:“你是我的丈夫,我是否應該毀容,似乎該要你同意才成,不過……”
康無雙接道:“不過什麼?”
楊鳳吟道:“你喜歡我,只是為了我生得很美嗎?”
康無雙道:“那倒不完全是,一個人的氣度、風姿,和容貌一般重要。”
楊鳳吟道:“那就是了,就算我毀了容,我還是我,只不過丑了一些罷了。”
康無雙沉吟了一陣,道:“如若是你自願毀去容貌,在下不敢幹涉。但如你受人威迫如此,在下自應挺身而去。”
慕容雲笙道:“姑娘為了在下毀容,豈不是叫我終身難安。”
楊鳳吟淡然一笑,道:“丈夫不嫌棄我的容貌,我自己也不心疼這張臉,關你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