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說完還韓運閉嘴了,仰頭直直地看著他。
伏淵不言不語的走到他面前,倏然俯下`身來,抬手握住了他的肩膀。
韓運如今是他做什麼自己都不自在,微微側過臉去,依舊用聽不見的聲音道:“伏大人,朕問你話呢?你是不是故意的。”
伏淵沒出聲,低頭就把鼻尖湊到了韓運的脖頸處,像發`情動物似的又拱又蹭。
韓運一個瑟縮,全身過電一般,覺得好肉麻。
伏淵輕笑道:“陛下說的勾引,是這樣嗎?”
韓運紅著耳朵橫了他一眼。
伏淵從他脖子裏抬起頭來,又變回了正經模樣,道:“陛下想茬了,臣只是喜歡親近陛下。”
他當然是喜歡韓運的。不過這種喜歡能維持這麼久,維持了一千年也沒發生變化,自然和自己的心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韓運的喜怒哀樂,他是能感覺到的。這樣的屬於正常人的情緒——是他曾經從未體會過的。
然而沒了心後,伏淵居然能從另一個人身上感知到,會因為一點小事而欣喜,因為他高興而高興,這種感覺很複雜難言,也很奇妙。
所以稱之為血濃於水也沒有錯。
所以他發現每次自己親近韓運,身體便會有短暫的舒適,空蕩的胸腔變滿,身上的疼痛感會減弱不少。彷彿被他挖掉的心臟,又回到了本來的位置。
跟韓運說的勾引,實際上沒有關聯,這並不是他的初衷。
韓運瞪大了眼,居然還敢不承認!
都親近到了這個地步,國師居然還敢說不是勾引!韓運抿著唇,惱怒道:“伏大人,你好大的本事。”他指著門的方向,“滾出去。”
韓運憋了這麼久,終於憋不住說話了,結果一說話就是生氣的讓他滾。
伏淵並不惱,他把韓運當成一個不成熟的孩子對待,而且對韓運,他總是有十分的耐心,還會溫聲道:“陛下莫要生氣了,不然臣也會難受。”
韓運氣悶地瞪著他:“那你有本事就不要惹我生氣。”
伏淵摸了摸他的頭髮,韓運垂著頭,心想,伏淵是真的沒有心,你看他每個動作都很多情,實際上簡直就是無情的典範。
當晚,他獨自躺在床上,抱著被子,心裏有點苦澀。完了,他是真的動心了。
半夜,韓運沒睡著,裹著被子坐起來給伏淵發消息:“過來給朕暖床!”
冬天夜裏冷,但屋子裏沒有多少寒氣,韓運坐了幾分鐘,沒有收到消息,便光腳下了床,朝外面走去。
伏淵的床在旁邊的偏殿裏。
韓運還沒走到,就忽然停住了,彷彿想到了什麼,呆呆地立了半晌,接著默不作聲地轉身回了房間,把消息也撤回了。
去棋院的時候,是伏淵送他去的,結果剛到大門外,就被外面蹲著的媒體給嚇了一跳。這些媒體都是提前得知韓運今天要過來升段的,所以提前許久就來了,掏出工作證想進棋院,結果棋院不准,大門緊閉。
媒體們一看見韓運的車過來,就蜂擁圍了上來。
韓運沒想到這件事情會鬧這麼大,居然這麼多媒體都來了。
他搖下一點車窗,一個女記者道:“韓先生,今天的比賽,您有信心拿下幾段?”
原本升段是需要報名同全國各地的棋手進行比賽淘汰的,但韓運這次,是棋院給開的後門,棋院是整個中國圍棋界,最權威、最說一不二的機構。
圍棋段位的評定,也直接由他們判斷並授予,所以為韓運直接安排一次升段考核挑戰,也沒什麼問題。
棋院在比賽前,便公開了這次升段比賽的規則,主動權在韓運手上,由他來選擇挑戰相應的段位,他們棋院會安排相應段位的棋手。
棋院院長李康的意思是,給他一路開綠燈,讓他走到八段,最後挑戰張思循張九段。
為了讓張九段出戰,克服自己的恐懼,他可謂是用心良苦。
張思循自從多年前拿過一次冠軍後,就再也振作不起來了,李康很可惜這麼個好苗子就這麼頹了,張思循不敢跟人比賽,更不敢直播上比賽,跟他的心理因素都有關係。
如果讓他直播跟其他九段比賽,那麼張思循的退步,會被所有人看出來。
借這次機會,李康認為可以讓張思循重新站起來,所以公佈了規則,如果韓運實力足夠,那麼他可以一直挑戰,挑戰到九段為止。
正因為這史無前例的升段挑戰,才會引起這麼多媒體的注意。不僅有媒體,還有住在附近的韓運的粉絲,也知道韓運今天會出現在這裏,所以來了。
聽見記者問他有信心拿下幾段,韓運笑著回答:“九段。”旋即把窗戶搖了上去,媒體們拍下他的一張模糊側臉,以及他車上開車的那個男人,也入了鏡。
“快,把新聞傳回去,韓運說他要挑戰九段!”
這時,幾個看起來年齡不大、還穿著校服的女粉絲忽然沖到車子面前,用力地揮手:“運寶!!!”
韓運再次把車窗搖下來,他不是第一次遇見粉絲了,偶爾也會遇見,會有人問他要簽名什麼的。韓運問了句:“今天星期三,你們不讀書嗎?”
“請了假的。”女粉絲近距離看著他,又興奮又害羞的,送了好多東西給韓運,韓運看見了花,連忙擺手,捂著鼻子道:“我花粉過敏。”
幾樣禮物被塞到了車裏,一位年紀很小,看起來頂多上初中的小粉絲道:“運運,這是許願瓶我自己折的千紙鶴和星星。”
韓運說:“謝謝。”
接著,車子直接開進了棋院的大門,這扇門把媒體們都攔住了,幾個保安站成一排,緊緊攔著媒體,不讓他們有機可乘:“這裏是棋院,再敢亂闖,調武`警過來把你們都抓了!”
如果一個段位一個段位地往上升,那麼今天這場棋,必定得下到晚上去,沒准還不夠,畢竟下棋是非常耗費心力的一件事。
媒體們也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打算。
車子停在棋院停車場裏,下車時,韓運把棋具丟給伏淵,讓他抱著:“你說我今天能不能贏?”
“自然是能的。”
韓運笑道:“我贏了,你就聽我一個要求,你說怎麼樣?”
伏淵點頭,沒當一回事。
韓運說:“等會兒常局長來了,就給他,他帶回去研究一個月再還給我。”
整套棋具被裝在一個小葉紫檀打造的雕花鏤空木盒中,伏淵的雙臂穩穩地將棋具抱著。
韓運進入大樓前,還被掃描了全身,尤其檢查了他的耳朵,一位工作人員仔細檢查了他的手機,才放他進去。
這些安檢人員看見韓運還帶了一個人,而且還抱了個掃描東西,便搖頭道:“無關人等不得入內。”
韓運眯著眼說:“你看見他手裏抱的東西了嗎?知道這是什麼嗎?”
“這是……?”
韓運:“這是大魏朝留下來的古董,是文物,價值連城,只有他抱著我才放心,而且我得時時刻刻盯著,明白嗎?他不能進來,你給我看著這麼貴重的東西?要是有個什麼閃失,你如何賠償?”
此言一出,那安檢人員就語塞了,是啊,這麼貴重的東西……雖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萬一要出了什麼問題,韓運訛上他們棋院怎麼辦?於是安檢人員便讓他們稍等,接著轉身去找了李院長。
李康一聽原來是那對墨玉和和田玉打造的棋具,當即道:“那還攔什麼攔!讓他抱著進來,先掃描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就這樣,伏淵也跟著進來了。
棋院是一棟老建築物了,一共五層樓。韓運進去後,也沒看見幾個人,就被一個人帶到一間有攝像的寬敞棋室裏,接著,院長以及多位棋院裏的棋手,都進來了。
他一進來,便把目光放到了跟著韓運進來的那個長髮男人身上,盯著他抱著的棋具,有點眼熱。他們這些愛棋的,平日也收藏棋具,韓運的那套棋具,可謂其中極品。
不知道今天究竟是為什麼帶過來的。
棋手們在兩邊入座後,李康問道:“韓先生,你今天想從幾段開始挑戰?”
韓運看著這個五六十、戴一副眼鏡,很是斯文的中年人,道:“我時間寶貴,就直接挑戰九段吧。”
李康沒想到他如此狂妄,坐下來準備觀看的棋手們,也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沉不住氣:“果然是年輕人,倡狂。”
“會下點棋,就把自己當高手了?”
李康沉吟道:“這不合規定,這樣吧,如果你執意要從高段挑戰,也應該從六段開始。”一局棋快的十分鐘不到,慢的話,一兩個小時都有可能,他是棋院院長,是大忙人,哪有那麼多時間跟這個小網紅耗?
他之所以讓韓運先從六段開始挑戰,也是因為摸不准對方的路數,要先測一測對方的水準,萬一是真有實力的,他再隨機應變。
韓運聽完,點點頭道:“那行吧,就六段吧。”他問李康,“我能用自己帶的棋具下棋嗎?我習慣用自己的棋具,不習慣用這些。”
“按理說,這是不合規定的……”誰知道他的棋具有沒有問題?但李康不能免俗,他也想親眼看看這套珍貴的棋具,到底長什麼樣。
當裝棋具的木盒打開時,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被吸引住了目光。
一名圍棋六段走了出來,低頭在李康耳邊說了句什麼,李康便道:“那就由你上去比賽吧。”
在場看棋賽的人,都是棋院的人,都是下圍棋的高手,其他人都還好說,都知道他的計畫,雖然棋室裏擺放有攝像機,但除了九段的比賽,其他比賽並不會進行直播播放。
他已經聯繫好了央視的媒體,如果韓運一路殺到八段,進行九段挑戰時,就請他們來進行網路直播。
這是張思循重新出現在人前的大好機會。
李康低聲對那名九段交代道:“不要做的太明顯了,摸清楚他的實力。”
六段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事實上,一開始李康安排他來跟這個網紅下棋的時候,他心裏是萬般不樂意的,不過現在看見這套棋具後,他什麼不樂意都沒有了。
就算是摸一摸這棋具,那也是非常難得的一件事了。
他得了李康吩咐,所以一開始是故意非常輕敵,而實際上他心裏也很輕視韓運,便從一開始就落了下風,李康之前說:“如果他特別業餘,對圍棋一竅不通,那故意輸給他的難度太大,也沒有繼續比賽的必要了。”
但是這位六段,慢慢表情就有些凝重了。
這個年輕人,不是他想的那樣,是個圍棋小白,而是……真的有一些實力的。
棋室的兩邊,一邊坐著在室內也戴著墨鏡的伏淵,另一邊則坐著棋院的人、以及那幾個韓國來的圍棋手。
第一局挑戰賽,在李康的授意下,二十分鐘左右輸了。
六段告訴李康:“他的實力,跟我不相上下。”
李康沒想到韓運有這等實力,還訝異了一番:“這樣也好,省的讓韓國人看出來了。”隨即,在韓運和七段進行比賽時,李康走了出去,找到了一個人默默對著棋盤的張思循。
“那個韓運,有六段的實力,你有把握贏嗎?”
“六段……?院長,我……”李康對他而言,不僅僅是院長,更像個老師,張思循剛進棋院時才十四歲,是棋院年齡最小的選手,是院長發掘了他,栽培了他。
李康說:“六段而已,你不會贏不下來吧?”
張思循有些慚愧地低頭:“院長,我也不知道。”
李康掏出一個小小的黑色東西,歎口氣道:“等會兒你把這個東西,放到耳朵裏,今天你跟他的比賽,我聯繫了央視進行網路直播,不能出任何差錯。”
“這不是作弊?”張思循有些錯愕。
“什麼作弊,”李康不悅,“這是你真正的實力,你本就是拿過冠軍的九段,你現在年輕,心浮氣躁的,也不敢去比賽,這次直播如果你要是輸了,那就是真的輸了;如果贏了,無論用了什麼手段,那都是贏了。你知道外媒都怎麼寫你的嗎?說你一蹶不振,再也不能上比賽了,你真想讓別人這麼看你?”
張思循很不認同他的說法:“作弊就是作弊,不是我的實力。”
“你代表的是棋院的顏面,這個納米耳機,你必須戴上,你可以憑藉自己實力勝利,那當然再好不過,但是你不能輸!”
等到李康回去時,韓運正在跟圍棋八段纏鬥,八段沒想到他實力還很不俗,兩人僵持了一個小時,才分出勝負來。
韓運自己,都覺得自己今天是不是運氣太好了,怎麼一直在贏。
伏淵自然能看出來,這幾個人放了水,但為什麼放水,他並不清楚,直到張思循九段進來,央視的直播攝影組也進來了,伏淵走到韓運旁邊,喂了他一口水,一口巧克力。低聲道:“他在棋院外面了。”
韓運站起來活動了兩下胳膊:“你告訴他,我馬上比賽完了,就把棋具交給他。”
休息了一會兒,常局長也進來了,坐在了旁邊看他們比賽。他是場內除了攝製組以外唯一的外行人,當他看見桌上的棋具時,眼睛瞪大了,差點叫出來,痛惜得要命。
比賽正式開始,張九段站起來,臉上帶著一絲凝重,坐在了韓運對面。
韓運沒有輕敵的意思,在車上也告訴伏淵了:“無論怎麼樣,你也不要提示我怎麼下棋,我不要作弊。”
他從沒在網上公開說過自己棋藝怎麼怎麼樣,只說自己跟人對弈,是跟自己對弈的人棋藝好,所以他無論是輸或者贏,只要能證明自己是會下棋的,就行了,他也沒想過,自己能連贏三場。
三場都有些吃力,而且死裏逃生。
面對這位張九段,他當然也不敢掉以輕心了,但是真的下棋時,他才發現張九段的水準……似乎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強。
跟剛才的七段差不多,而且不知道張九段在想什麼,魂不守舍的,臉色發白,下棋很不在狀態。
台下的李康,越看表情越難看,最後藉口去洗手間,直接大步出去了。
他進了旁邊的房間裏,面前的螢幕上是直播中的對弈,他直接開始指揮張思循,告訴他走哪里。
耳朵裏傳來李康聲音時,張九段下意識摸了摸耳朵。
李康警告他:“別摸耳朵,你自然一點,我讓你走哪里就走哪里,你都要輸了!”
與此同時,許許多多的圍棋愛好者,此刻正在網上觀看直播。因為很多人都不懂圍棋,但很多人都非常關心對弈結果,所以都守著在看,因為是直播,觀看的人數也並不多,所以畫面只是有點模糊有點卡罷了,即時彈幕之中,還有懂圍棋的網友們的解說。
彈幕說:“韓運現在占了上風。”
“張九段看樣子實力真的不行了,要輸了。”
張思循臉色一時間也變得非常難看起來,這件事從一開始就錯了……但是事到如今,他只能聽從李康的指示。
坐在旁邊看比賽的伏淵,抬頭看了眼張九段遮住耳朵的頭髮,但是沒說話。
很快,韓運就發現張九段下棋的風格變了,變得非常老辣起來,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了。
不過十分鐘的時間,韓運就顯出了要輸的意思。
台下,常局長看出了問題:“李院長人呢?”
“我出去看看。”
就在韓運以為自己要輸了的時候,他忽然感覺自己的手不受控制了,朝著一個他完全沒有想過的位置落子。
韓運扭頭,看了眼面如寒冰的伏淵,發現他的手指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如同在操控什麼一般,很細微地點了幾下,就是這麼雲淡風輕的動作,讓韓運完全受他操控了,整個人按照他的控制來下棋。
他深深地皺眉,看起來神情非常凝重。
而他面前的張思循,也不輕鬆。
他能發現,對方的風格也發生了變化,而且是非常不可能的變化。
他自己作弊,自然也懷疑對方作弊了,對方落子一下變得乾脆果斷,這根本說不通。
而他的耳機裏,李康的指揮也變得越來越遲緩,似乎在思考往哪里走。
對方不過二十多歲,跟張思循差不多大,如今卻讓李康都覺得……對方的棋藝,遠在自己之上。
這怎麼可能?那他之前都在扮豬吃老虎了?根本說不通!
只有一個可能!
李康說:“他也作弊了。”
幾分後,韓運就反敗為勝了,接著,張思循立刻站起來,紅著眼睛指著韓運怒道:“他作弊了!”
韓運表情有一絲的不自然,就是這細微的表情變化,讓張思循更加篤定了,李院長說韓運作弊,自己也看他像作弊,那肯定是作弊!
此刻,直播鏡頭還沒關,張思循輸的這麼突然,站起來說韓運作弊也是如此突然,所有人都沒意料到。
韓運自己也是心虛,他贏得並不光榮。
張思循字字鏗鏘,兩步走向韓運,似乎要捉住他搜身,大聲地喊道:“他一定作弊了!這不是他的真實水準,他耳朵裏,一定有東西!一定有人在指導他!”
這時,伏淵大步走上來,按住他的肩膀,一把將他按在桌上。和田玉和墨玉打造的棋子嘩一下散落了一地。
他動作太快、也太俐落,根本沒人反應過來,只是呆滯地盯著他。
伏淵迅速從張思循耳朵裏,扯出一個黑色的,半顆米粒大小的小東西。
他表情波瀾不驚:“能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東西嗎?”
現場有央視的攝製組,其中有人脫口而出:“是納米耳麥!”
直播到此中斷。
韓運從頭至尾,都沒說話,彎腰把棋子撿了起來。
這場被揭穿的作弊行為,由於直播,被無數人看見了,還有許多人迅速製作了截圖,發了微博,引起熱議。
“韓運好厲害啊,完全就是大神啊!”
“張九段居然作弊了?可恥!”
“聽說是李康李九段,棋院院長幫他作弊的?有石錘嗎?是真的嗎?”
“李康半路出去了,你們看,他十二分鐘的時候就小時了,有大神說從李康消失開始,張思循的棋風就變了。”
“如果不是有人說是納米耳麥,我TM還以為那是耳屎。”
“截圖好糊,沖上來那個長頭髮是誰啊,怎麼不拍清楚點,鏡頭晃什麼晃!晃到我看帥哥了!”
韓運把棋具給了常局長,就坐上車,回家了。
棋院上下無人敢攔他。
韓運坐在副駕駛座,有些懊惱:“我勝之不武。”
伏淵側頭告訴他:“是他作弊在先,不然陛下以為,他能贏嗎?”
韓運就沒說話了,但心裏輕鬆了不少,他那時候的確是要贏了,但張九段忽然之間變得特別猛,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抱著粉絲送的許願瓶,把瓶子打開來,拿了一顆星星一個千紙鶴出來,在手裏把玩。
他把折好的螢光紙星星拆了,再照著折痕原樣地折回去,似乎覺得有趣,他玩了很久,玩到車子到家。他下了好幾個小時的棋,現在又在玩折紙,手酸得很厲害,伏淵給他拉開車門的時候,韓運把紙星星往包裏一揣,想了想又掏了出來,在手心裏捏著,捏得汗水都出來了。
“我下周要去法國了。”
“我之前不是說,贏了,你就得聽我一個要求嗎?”韓運也不敢看他,舔了舔嘴皮,“朕長這麼大,還沒養過男寵呢……伏大人,你給我當一周吧?”
作者有話要說: 運寶:男寵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