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對他這樣自然的舉措,韓運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他是不會系這個,早上都是伏淵服侍著為他更衣的。只是伏淵比自己高,韓運已經很高了,達到了男模的平均身高,伏淵還要高一些,當他微微俯身,臉就湊得特別近。
看起來就好像在接吻一般。
門本就是打開的,外面看見這一幕的雜誌社工作人員都驚呆了。
圈子裏Gay很多,特別多,但大家都對此非常諱莫如深。無論在哪里,在哪個國家,同性戀都算是一個禁忌話題,私底下大家議論、但公開出櫃的男模卻很少,除非像是被老佛爺卡爾拉格斐這種大佬罩著的。
就沒見過這樣明目張膽的!
至少關個門呀!
許久沒有見過這樣的伏淵了,韓運仍舊對他的盛世美豔沒什麼抵抗力,男人都好好顏色,他也不例外,他曾經的夢想就是後宮佳麗三千,只可惜最後只納了三位後妃,三個女人他都沒碰過。而且這三位美若天仙的妃子……韓運一直認為她們太怕自己了,每次一見到自己就瑟瑟發抖,好似自己是個妖魔鬼怪一般,更是躲他躲得遠遠的。
但是了,雖說他的皇妃很貌美,但論起皮相來,她們在伏淵面前仍舊十分遜色,儘管拿國師和女人相比不太厚道,但韓運一直覺得伏大人好看得要命,長得很賞心悅目,也很能幹,治國好幫手。就是可惜了,是個高高壯壯的大男人。
現代資訊發達,即便韓運見過那些網路或畫報上形形色色的美人,也沒有一個比得上他驚豔。
在伏淵為他系領帶的時候,韓運正好抬頭觀察他的頭髮,伏淵頭上的角確實是下去了,但讓韓運奇怪的是,角沒了怎麼長角的那兩塊頭髮還在?
他好奇地抬手,在空中停了下:“我能碰嗎?”
伏淵頷首,韓運伸手摸了摸,發覺的確和正常人無異,兩塊原本是角的部分,頭髮都不是假髮片。
真神奇。
伏淵很快為他系好領帶,垂著頭注視著他道:“拍完了我們就回家吧。”
兩人就此離開,雜誌社通知韓運:“下個月我們九月刊出刊前,會給你寄一本樣刊,韓先生留個地址吧。”
在這一行,大家都喜歡給自己取個英文名,自我介紹也喜歡說英文名,彷彿不取個字母名字,就是脫離潮流一般。後來圈子混久了,英文名逐漸就取代了大名——韓運已經碰見過不少這樣的人了。
但他沒這個習慣。
韓運前腳剛走,後面就如火如荼地議論起來,本來韓運是個普普通通沒什麼名氣的男模,頂多比明星還好看這一點尚且值得矚目,可剛剛來接他那個就不一樣了。
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好看了,或者說,是氣場太驚人了。
驚人到什麼地步呢?有個助理誇張地說:“看見他的時候,我都有點喘不過氣來,感覺他身上怎麼有股可怕的殺氣?看了一眼就我不敢多看了!不然感覺自己要被滅口了!”
“那個韓運又是一個Gay,怎麼這麼多Gay!難道好看點的男模都喜歡男人的嗎!”
韓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坐實了基佬的身份。
回到車上,伏淵的角再次回來了,韓運沒看清楚,拽著他的手臂讓他再來一次:“快,我要仔細看看你頭髮是怎麼長出來的!”
伏淵一邊發動了汽車,一邊無奈地側頭看他:“陛下莫要貪玩。”
拗不過他,伏淵表演了一次,韓運還是沒看明白,拉著他說自己還要看,只是這一次,伏淵卻沒有繼續順著他的意了,讓他聽話點。
韓運心裏頗為可惜,角又不能碰,單是看有什麼意思。
他結束工作,順利拿到了報酬,錢不多,但總比身無分文要好一些,加上伏淵也能出現在人前了,韓運當天在家裏好好休息了一番,次日清晨便拉著伏淵開車出去。
因為目的地是歡樂谷,韓運不再穿西裝打領帶,第一是太熱了,第二是伏淵也穿西裝,自己會被搶盡風頭,他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既然伏淵不怕熱,那就隨他去吧。
在暑假,無論是工作日還是週末,遊樂場這樣的地方,始終是人最多的。伏淵把車停下,韓運摸了個自己的墨鏡給他架在鼻樑上:“太陽大,這個遮陽的。”
下了車,韓運還撐開一把太陽傘,他怕冷又怕熱,如今又被科普了防曬的重要性,走到哪里都戴墨鏡。
遮陽傘不大,塞兩個男人有些擁擠。伏淵高一些,伸手便接過他手上的傘,自己大半個肩膀都露在猛烈的日光,卻穩穩地為他撐著傘。
像這樣兩個又高又帥的男人,走在哪里都是旁人視線的中心,
好在又有傘又有墨鏡,不至於引起圍觀,只是不住地有人回頭看這兩個男模身材的男人。
韓運走到園區門口時,看見售票處外面買票的人排起了一條打著太陽傘長龍,心裏登時不想進去了:“等買到票,那都中午了吧。”
放眼望去,烏泱泱的人群十分可怖,日頭大,韓運只看見人,連大門都找不到在哪,有點蒙圈,如果讓他自己一個人來,他多半看見這麼多人就嚇得跑了。
“我買了電子票,走吧。”伏淵一手為他撐著傘,另一隻手放在他的後背,緩慢而堅定地推著他走。
韓運不得不感慨一句:“伏大人未雨綢繆的本事好生厲害。”
順利進了園區,韓運不太敢玩那種尖叫聲肆虐的項目,在溫和的旋轉木馬上騎了幾輪,韓運感覺到沒意思,認為沒有真馬好玩,真馬至少還能顛呢,便轉身去大擺錘那裏排隊。
這似乎是整個園區裏,最可怕的項目之一,大擺錘高高擺動時,尖叫聲刺破耳膜,韓運抬頭看一眼,也有些發怵,心裏在打退堂鼓。
前面排隊的是幾個組團來的高中女生,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說:“好玩是好玩,就是玩的人太多,排隊人多得要命。”
伏淵看他這麼怕,問他要不要現在出去。
韓運很硬氣地說不要。
墨鏡摘了,傘收了放下,鞋也脫掉。
找了兩個位置坐下,伏淵先幫他壓下安全束縛的壓肩,再給他扣上了安全帶,仔細確認後,自己再坐好。韓運心跳的厲害,怕得要死,同時又很期待,因為從沒玩過這樣的東西。
“這個會不會在半空中突然停下?”韓運想的有點多,“我會不會掉下去?”
他腿都有點發抖了,雙手抱著從上扣下來的壓肩,聲音微顫著道:“玄著,要是出什麼事,你可得抓緊我。”
伏淵是大妖,沒准還會飛,自己的安全想來也是有保證的。
聽了韓運的話,伏淵在壓肩的縫隙裏看著他,接著把左手伸過去,抓住了他的右手。
他說了句什麼,韓運沒聽清,只能分辨出口型是:“陛下莫怕。”
這好歹給他心裏提供了一點安穩。
大擺錘一啟動,韓運大氣也不敢出,緩慢地到高空後,他往下看了眼,覺得還算好,能忍受,甚至好玩地晃了晃兩條腿。可很快,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便整個人後仰而去,天旋地轉之間,是恐怖的失重感,耳邊是錯雜的尖叫聲,男人女人都在叫。
韓運本來給自己下了死命令:“再怎麼也不能叫!”的,結果現在也立刻怕得哭叫出聲,他死死抓住伏淵的手,手指甚至掐進了伏淵的手掌肉裏,心裏後悔得要死。
他要下去!
他再也不作死了!
全程韓運都不敢睜眼,結束後,韓運立刻面如菜色地把安全帶取了,暈乎乎地穿了鞋,眼睛半眯著從出口出去,腦子暈得極其厲害,再被太陽猛烈的光一刺,他剛出去就找不著東南西北了,看什麼都是重影的,唯一能抓住的,就是身旁的伏淵。
韓運找不到一個空的長椅可以坐,他再也堅持不住了,腦袋一歪,閉著眼睛就整個人趴在他身上,洶湧的嘔吐感叫他好像要死了般,有氣無力地抱著道:“玄著,你腦袋不暈嗎?”
伏淵一手撐著傘,遮蔽了讓人昏沉的太陽光與熱浪,他另一隻手穩穩地按著韓運的後腦勺,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臣無礙,陛下靠著臣休息會兒吧。”
韓運頭垂著,靠在他的肩膀上發誓:“我再也不玩了,再也不玩了,太可怕了。”
玩大擺錘的後遺症,有的人只用休息十分鐘,有的人一天都沒精神,韓運就是這種。他在伏淵身上長久地靠著,這一幕本應當是引人注目的,但奇怪的是,伏淵手中的傘彷彿提供了一種庇護,周圍人好似都看不見他們一般,從他們身旁漠然地側身而過。
這些,韓運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休息了好一會兒,終於視線不那麼模糊了,只是腦袋還是暈的,神情懨懨:“我想吃冰的。”他注意到那邊有霜淇淋的攤位,“買兩個霜淇淋,我們就回家吧,我好難受。。”
伏淵摸了摸他的頭髮。
韓運十分貪玩,但他也常常為自己的貪玩付出代價,伏淵很少會阻攔他,只是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放任他玩,無論他再如何荒唐,都縱容他。
天氣熱,吃著霜淇淋從遊樂園出去,再坐上車,海鹽霜淇淋的奶油被太陽炙烤得融化了蛋捲,從底部滲透出來,韓運連忙用嘴去接,融化成液體的冰奶油“滴答”一聲滴在韓運下巴上。
“紙,快給我紙。”韓運一邊叫著要紙,一邊一口把最後的那點霜淇淋給吸到了嘴裏,並哢哢把香脆的蛋捲給咬碎了。
下巴上的那一滴,順著似乎要往白皙的脖頸上滑去了,韓運正在納悶紙呢,低頭叫了聲“玄著”後,就看見伏淵猛地湊近,那雙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睛正注視著自己,韓運一怔,伏淵歪著頭親上來。
準確來說,是從他的脖子舔到下巴,把粘稠香甜的海鹽味冰奶油,用舌尖捲進嘴裏,舔了個乾淨。
不知道伏淵原形到底是什麼,每次都愛流口水,如同餓狼般。韓運感覺下巴濕漉漉的,是可疑的水跡。
作者有話要說: 韓運:氣哭了,給我紙,擦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