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個傳言原本小圈子裏的人都拿來打趣俞文柏，因為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但是在看到俞文柏下課的時候去給秋睿接熱水的時候大家都沉默了。

　　中午下課俞文柏也不和他們一起去吃飯，而是更秋睿一樣在教室裏把上午的內容先理一遍然後再去。

　　所以這天中午幾個人去吃飯的途中就在討論這件事。

　　江河最難以接受，因為他覺得就算是個普通男的都不會接受秋睿，俞文柏臉長得好，身材好，在女生圈子裏很受歡迎的，結果居然要被一個胖土豆拿下了，這不是搞笑呢嘛。

　　“我說，你們覺不覺得俞文柏這段時間不太對勁兒啊，天天跟秋睿在一起吃飯學習的，不會是真的跟她在一起了吧？”江河憂心忡忡，自覺是俞文柏的好兄弟，不能看著他往水坑裏跳。

　　“不好說，但是他要談戀愛的話肯定告訴我們。”宋之其這麼說了一句，然後問延鴻飛“老紅你覺得呢？”

　　延鴻飛搖搖頭“我覺得不能，要是真談戀愛肯定很低調，怎麼可能這麼高調的？不知道俞文柏怎麼想的。”

　　三個男孩都搞不懂為什麼俞文柏這段時間這麼反常，而且給女生接熱水這種事情，未免太親密了吧？

　　流言傳得像模像樣，甚至班主任周老師都知道了。

　　他心中拿不准，秋睿喜歡俞文柏這件事他之前就知道了，但是之前俞文柏眼界高著呢，秋睿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會傳出這種緋聞。

　　他決定調查一下，秋睿好不容易把成績提高了，可別因為早戀又把成績搞下去了。

　　於是幾個課間他都暗搓搓地站在後門往裏看，沒什麼發現。

　　但是中午下課的時候教室裏都沒人了，他再來教室，就發現只有俞文柏和秋睿兩個人。

　　雖然沒有坐在一起，也沒有講話，各自在做各自的事情，但是氛圍是不一樣的。

　　看來流言蜚語不是沒有根據的。

　　周老師躲著等了一會兒，看到兩人並肩走著去食堂吃飯了。

　　不好。

　　青春期躁動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很多人因為早戀就影響了成績，這樣不好。

　　他決定跟秋睿和俞文柏都談談這件事。

　　不約而同地，三人小隊也決定跟俞文柏談談這件事。

　　周老師先行動。

　　正好當天晚自習是他的。

　　一個男老師跟女學生談這個挺難為情的，但是班主任就是得管著學生，為他們的高中負責。

　　在教室裏談這個肯定會有人聽著，所以周老師把秋睿叫到辦公室去了。

　　這是班級定期的“家訪”，每個人都習慣了，因為這是每個學生都要經歷的。

　　班主任會花幾天的時間，把每個人都叫去談談心，瞭解一下學生近期的情況，周老師人又很好，跟他談起來沒什麼壓力。

　　秋睿感覺周老師的談話沒這麼簡單的。

　　按照國際慣例，先是問了她最近的學習情況，身體恢復情況，秋睿一一答了。

　　周老師覺得氛圍差不多了，就開始溫水煮青蛙。

　　“秋睿，最近感覺你跟俞文柏走得挺近啊。”

　　“嗯。”

　　“……”

　　這時候不應該是否認嗎，然後找一堆理由告訴他那些都是巧合來著，秋睿嗯了一聲把周老師的計畫都搞亂了。

　　“男女同學之間保持點距離比較好，老師都聽見同學討論你們兩個了。”周老師放棄了原計劃，直截了當地跟秋睿說。

　　“我們沒談戀愛。”秋睿比他更直接。

　　“走得近是因為我在班裏人緣不行，他看我不方便，多照顧我些。”

　　“……”

　　“這樣啊。”周老師點點頭。

　　“挺好的，老師希望你們保持正常友誼，在學習上互相幫助。”

　　“好的。”

　　於是周老師結束了這段談話，他覺得秋睿確實不像是在談戀愛的樣子。

　　說起俞文柏的時候沒有一點緊張或者羞怯的表現，好像真的是普通同學。

　　周老師反思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確實班裏只有俞文柏對秋睿好一些的話是挺容易造成誤解的。

　　但是找俞文柏談話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沒想多。

　　秋睿沒有出現的那些症狀，在俞文柏這裏表現得太明顯。

　　周老師剛說到“最近你和秋睿走得挺近的”的時候，俞文柏的耳朵就開始紅起來了。

　　？

　　周老師心頭巨大的問號。

　　俞文柏的說辭跟秋睿差不多，都是因為他們是同學，而最近秋睿行動不太方便，所以俞文柏想幫助她。

　　但是他在說這段話的時候臉紅得跟番茄一樣，還結結巴巴的。

　　這倆人反了吧？

　　最後俞文柏也說了一句“我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並沒有可信度吧！

　　但是這倆人不怎麼般配，老師也覺得不是一對。

　　“老師知道了，你在照顧秋睿的時候也可以向她學習，她最近的成績上漲很多，老師希望你也是。”

　　“好的。”

　　於是俞文柏也被放回去了。

　　流言依舊在傳，但是當事人雙方都沒個反應，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

　　秋睿和俞文柏真的成為了朋友，她覺得他挺努力的，如果換做是當初有人勸自己，大概自己也不會很放在心上，即使改變也不會堅持很久，但是這段時間，俞文柏沒有一點想要放棄，或者說偷奸耍滑的意思，真的有認真的在學習。

　　秋睿對他竟然產生了一種使命感，也不是對他負什麼責任，但是只要他肯學，只要他肯向秋睿問問題，秋睿就一定會幫他。

　　俞文柏正在進步。

　　他對學習越來越認真，比秋睿好的一點是他和他的朋友還保持之前的關係。

　　也不像秋睿逼自己這麼緊，他該放鬆的時候會放鬆，還是會和朋友去打籃球，踢足球什麼的。

　　只是秋睿一次都沒來看過。

　　在她心裏參加這些事有意義的，但是她沒必要去看，浪費了時間。

　　所以俞文柏其實還是有些失望的。

　　好歹兩人也是朋友了，加個油啥的，他也會更有動力，但是秋睿就是一次都沒去。

　　真是冷酷啊。

　　不過俞文柏並沒有因為這個而對秋睿有什麼抱怨，他習慣了秋睿的思維方式，而且他喜歡她。

　　秋睿變得很成熟，他們之間坦坦蕩蕩，並沒有什麼私情，他的喜歡更多的也是對女孩子的一種讚賞，對朋友的一種喜歡。

　　秋睿估計也把他當姐們兒。

　　這種關係挺好的，不是戀人，他可以不糾結她身上的那些缺點，他的女朋友應該是身高腿長的清純女孩，秋睿確實不符合，但是做朋友他就不會看重這麼許多。

　　除去表像，秋睿身上有很多值得他學習的東西。

　　比如秋睿會拒絕別人，會安排自己的生活和時間，會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她的思維模式對於青春期的人來說有些不可理喻，覺得她不夠義氣或者其他的什麼，但是她活得很自在。

　　好像沒有什麼能阻止她，能拘束她。

　　俞文柏真的喜歡她。

　　大家都是在籠中飛的鳥。

　　秋睿是籠外的鷹。

　　他也想成為那樣的人。

　　越跟秋睿接觸，他就越覺得舒服。

　　就算是兩人就一件事爭論的時候，秋睿也沒有想著壓倒他，逼迫他承認她的觀點，她總是從很多角度很多方面想，總是肯定他。

　　俞文柏在秋睿這裏得到了一種尊重，也知道了爭論並不是一定要有一個結果。

　　她能安靜地聽他說完話，即使是他自己都覺得很荒謬的話。

　　被人這樣認真地傾聽，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所以他很喜歡跟秋睿說話，在談話中總能感受到一種寧靜。

　　好像不管跟她說什麼，秋睿都能理解，都能找到他話裏的合理性。

　　在他自己找不到頭緒的時候，秋睿也能引導他找到。

　　秋睿在他眼裏滿是發光點。

　　所以跟三人小隊說話的時候也老說“秋睿說……秋睿這樣……秋睿那樣……”

　　三人小隊都對秋睿有了一種好奇心。

　　真的有俞文柏說的這麼好嗎？還是她只是偽裝出他喜歡的樣子。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心機也太重了。

　　不過這話不能當著俞文柏說，因為他已經完全對秋睿著迷了，誰說她壞話跟誰急。上次跟他談論秋睿的事，他也只說兩人是普通朋友，但是江河喊了秋睿“土豆姐”的外號，俞文柏就生氣了，差點跟江河幹起來，好不容易才好，三人可不會再因為這件事跟他鬧掰。都是好兄弟了，沒必要因為女人鬧僵。

　　俞文柏挺想介紹秋睿給他們認識的，讓他們知道，秋睿並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那麼差勁，而是內裏很優秀的一個人。另一方面，又不太願意他們在一起玩。

　　挺彆扭的心思。

　　但是他不介紹，三人也主動出擊了。

　　不為別的，因為這次月考，俞文柏成績上升了十五名。

　　而秋睿自己，考了全班第三，文科依舊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