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宣傳新政
黨守素詫異地看著辛思忠問道:“王爍不是明朝的官軍嗎,怎麼讓你這麼一說,他變成為百姓打天下的隊伍了?”
辛思忠道:“我剛進隴中的時候,也是這麼認為的。和他們一交手才知道,他們根本不是官軍。王爍打大明的旗號,只是個幌子。他現在力量還小,不想過於招搖,樹敵太多。
他才是真正為天下老百姓著想的主,要不青海的的老百姓為啥拼死保他?賀大哥十萬大軍,都是能征慣戰的士卒,為啥還讓王爍才招募的新軍給滅了?”
党守素其實早就在心裡納悶,按說王爍的兵都是不會打仗的新兵,怎麼著也不應該打得贏賀錦,可賀錦怎麼就會全軍覆沒呢?
辛思忠和賀錦的感情很深,王爍將賀錦殺了,他應該起兵為賀錦報仇才對,怎麼會投降王爍了呢?
辛思忠可不是貪生怕死,輕易投敵之輩,當初他還擔心他報仇心切,等不及他和援軍到來就會向青海進軍,還在信上勸他一定要忍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結果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許久黨守素道:“我也知道,你辛大膽一向忠烈,能做出叛國投敵的事情,除非有非常之理由。你且說說為何不給賀帥報仇,反而投降王爍?這個王爍到底做了何等經天緯地之事,讓你辛大膽這麼服他?若是你說的能打動我,我也跟你老辛去保他!”
辛思忠道:“這事說來可話長了。”就從自己進隴中開始,怎樣和漳縣的新軍交手,新軍如何表現得讓他震驚,他如何便服走訪漳縣新軍的根據地,如何瞭解了漳縣的新法令和土改,如何在隴中模仿人家土改,一直說到去西寧參加賀錦葬禮,和王爍徹夜暢談,明白了許多道理,直把黨守素聽了個目瞪口呆!
最後辛思忠說道:“我也是整日在思想啊,我出來打仗,是讓官府逼得沒了活路。無論我在外面做了多大的官,得了多大富貴,我還是個農民。官不官的無所謂,我不能對不起生我養我的爹娘,不能對不起和我爹娘、兄弟姊妹一樣的窮人!不能我富貴了還和官府一樣,把窮人踩在腳底下!
所以,我只能為窮人打仗,我這條命,只能賣給這天底下和我過去一樣受苦受難的百姓!可是說實話,跟著闖王,我越來越覺得我根本就不是為我心裡那個念頭在打仗。心裡越來越苦,憋屈的慌!
明朝官府只知道欺壓窮人,不給老百姓活路,就是闖王不滅它,早晚也會讓別人滅了,這個咱就不用說了。
闖王呢?咱得承認,闖王一開始,他確實是想著為老百姓打出一個沒有官府,沒有富人欺壓窮人的天下。可是,到了他真正壯大起來的時候,就完全變了。他是在利用老百姓為他打天下,把這天下當成了他李自成一個人的天下!
為了能讓這天下姓李,他不管百姓死活,招募這麼多流氓土匪,禍害敗類進他的軍隊,魯文彬在隴中殺得百姓屍橫遍野,百里不見人煙!
打下府縣,闖王任命的官吏,還是明朝庭那些人,這些官吏依舊和明朝官吏一樣,徇私枉法,欺壓百姓!
你看看現在的大順,和明朝統治的地方有什麼不一樣?你看看牛金星、劉宗敏這些人,和明朝那幫達官貴人又有啥不同?
咱們起來對抗官府,東擋西殺這些年,這天下有啥變化?老百姓更窮了,死的人更多了,十個村子九個空啊!那些達官貴人,倒是比原來更多了。
原先還只是明朝一撥欺壓老百姓的官老爺,這下好,又多出來大順和大西兩幫欺壓百姓的官老爺,而且更殘忍!聽說,張獻忠把武昌一帶的百姓都快殺光了!
老黨,你說,咱這麼跟著闖王幹下去,還有勁嗎?哪天你回到你的老家,鄉親們問你,你不是說跟著闖王為咱鄉親們打天下去了嗎?這天下都打下來了,為啥咱窮人還是沒有飯吃,還是要受欺壓?你怎麼回答!”
黨守素微微歎一口氣,辛思忠說的這些,他何嘗不是一遍遍的在烤問著自己?可是,到底怎麼辦才能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呢?他不知道,就是闖王,恐怕心裡也沒有數。
他問辛思忠道:“漳縣的百姓過得如何,果真過上好日子了?”
辛思忠鄭重的點點頭道:“雖然還是窮,可百姓有了盼頭,知道咋樣才能過上好日子了。他們臉上的笑容是真的,欺騙不了任何人。我想,只要假以時日,他們會一天過得比一天好!
王爍的新法令,公平,公正,讓富人和官老爺不能欺負窮人。
他統治的府縣,他自己不任命官吏,而是讓老百姓自己選自己信得過的人當縣官。縣官下面還有老百姓選出來的十個參政官,監督縣官為老百姓辦事。這麼著選出來的官吏就不會成為貪官,就會真正為老百姓辦事。
縣官是老百姓自己選的,只是識字少,缺少見識。王爍說,將來要辦公學,讓百姓識字,懂道理,到時候就誰也無法欺騙咱老百姓了。
就是現在,雖然縣官能力差,還得需要王爍的工作隊指導著做事。但他不是官老爺沒人敢管,他做的不對,參政官可以制止他。縣官不稱職,參政官的頭領可以提議罷免他,只要十個參政官多數同意,縣官就做不成了。
這些官都是要靠老百姓投票選舉的,他不為老百姓辦事,下一次老百姓就不會再選他,他也就當不成官了。當不成官他就還是老百姓,也領不成縣官的俸祿,所以,他必須得踏踏實實為百姓辦事,盡力做到公平、公正,才能讓老百姓認可他。
各鄉,各村,都按照這個辦法選出官員來。這些官員也不是就一成不變,每隔兩三年,還要重新選舉這些地方官和參政官,不稱職的下一回就會被選下去。”
黨守素從沒聽說過這種事情,一時半會又怎能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