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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下山》第5章
第五章

 景區出口的保安隊長被衛西臨走前的那句話氣得火冒三丈,整個人都不好了。

 偏偏衛西又被那對看似很有錢的夫婦早早帶走,他不敢追上去造次,又實在嚥不下這口氣,只能將怒火變本加厲地發洩到下屬和其他旅客身上,凶神惡煞地斥罵著那些衣著尋常的,因為不常出來玩不太懂景區刷票方式導致拖慢了出閘進度的旅客。

 小保安勸了幾次反倒被罵後也不敢上前了,只能聽著自家領導聲若洪鐘的訓斥響徹在耳邊。

 沒一會兒其中一處出口的遊客又擁堵了起來,他上前查看,發現原來是兩個年輕男人找不到票了。

 兩人衣著都很髒破,就像在地上狠狠地滾過幾個來回後又瘋狂撕扯過一樣,雖然比不上剛才那個穿道袍的年輕人那麼奇怪,落魄程度卻也相去不遠了,臉上還帶著傷口。

 他倆看起來都有些暴躁,一邊掏兜還一邊指責對方,白衣服的那個說:「他媽的,都是你,肯定是在鷹嘴峰打架的時候弄丟了。」

 綠衣服的那個就回:「我的票也不見了好嗎,更何況要不是你當時嘴賤,我倆還打不起來呢。」

 小保安聽得一頭霧水,剛要上前詢問,就見自家領導快步走了過來,一看他倆的狼狽樣,神情立刻變得很不耐煩:「你倆堵這幹嘛?票呢?票拿出來。」

 那倆人回答:「票丟了。」

 「他媽的。」保安隊長一聽就大罵,「今天一個個怎麼都說自己丟票,少廢話了,都過來給我交罰款!」

 倆人當然不肯,開始還打商量,說可以拿身份證進系統查一下購票記錄。可惜保安隊長本來就是想找出氣筒,看他倆的樣子似乎很好欺負,當然不肯,嘴裡不乾不淨地罵了幾句,非要倆人掏錢才肯放人。

 誰知這倆人穿得破破爛爛,脾氣卻很囂張,一看這保安非但故意難為還問候自己父母,二話不說,上去就幹架,配合得堪稱天衣無縫。

 畢竟是兩個成年男人,發起火來哪怕保安隊長再不講道理,也招架得夠嗆。他拎著防暴棍,硬是只跟兩人打了個旗鼓相當,最後被小保安叫來的同事們分開的時候,兩邊都已經傷得站不起來了。

 這還不算完,保安隊長進醫院後被要求請家屬來陪護,思來想去只好打電話給已經回了娘家的老婆。老婆來倒是來了,卻還帶來了一大幫親戚,全是來給自家被丈夫打得鼻青臉腫的孩子撐腰離婚的。

 保安隊長震驚得要命,根本想不通自家明明被打了幾十年都逆來順受的老婆為什麼這次忽然那麼強硬。

 他又氣又急又疼,想讓一起來的兒子勸勸母親別犯糊塗,剛剛大學畢業的兒子卻上來又給他補了一拳,眼中的恨意濃郁得令他渾身發冷。

 「不知道吧?就是我親自勸她跟你離婚的!我媽為我忍了你那麼多年,現在我終於可以賺錢養活她了。等著吧,你這個人渣,善惡到頭終有報,往後的日子長著呢!」

 病房裡亂七八糟的大罵聲哭泣聲拳腳相加的肉搏聲聽得人觸目驚心,送領導來醫院的其他景區保安站在門口面面相覷,聽著同事緊接著開始的各種八卦領導這些年做過的缺德事的小保安忽然怔了怔。

 他想起了幾個小時前景區門口那個穿著破道袍的年輕人,和對方離開時回首面無表情卻又斬釘截鐵說的那句「你要妻離子散,倒大霉了」。

 小保安心裡咯噔一下,打了個哆嗦。

 不是吧,這麼邪門?那人還真是個鐵口神算的大師?那他當時說的那個什麼什麼太倉宗,估計也真的是個相當厲害有名的門派了!

 與此同時,一輛少了邊後車燈卡宴飛馳在路面上。

 林瀚洋處理完手機上的工作後看了眼妻子,見對方還在翻來覆去地擺弄那塊破布,頓時嫌棄地皺起眉頭:「行了,髒不髒啊,你看看上面的泥上面的灰,你身體不好,上頭不知道多少細菌,趕緊丟了。」

 妻子還在生氣,當然不聽,還沒好氣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麼,剛才要不是你搗亂,我早把人家大師請回家了。說不準人家真能解決咱們家現在的情況呢?」

 「一個你,一個我媽,叫我說什麼才好。」林瀚洋很無奈,「你們這些女人啊,就愛信些鬼鬼神神,這世上怎麼可能真有什麼大師?姑且真的有吧,可你看他那個落魄的樣,還這麼年輕,可能會有真本事嗎?外頭活躍的那些有名的道士和尚,哪個不是七老八十了?」

 「可他算得真的很準,看一眼就知道咱們家遇到麻煩事,而且我還身體不好!」

 林瀚洋依舊很堅持:「他那是猜出來的,你也不 想咱們去的是哪裡。鳳陽山最著名的就是山神廟,去拜廟的人哪個不是麻煩纏身?你身體不好,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他能把兩件事情聯繫起來,充其量只能說是很聰明而已。做這一行的想騙人,哪個沒有點觀察入微的本事?」

 「可他哪裡騙錢了?就那二百塊錢還是在算命之前我主動給他的呢!」

 「這就是他良心未泯咯,你那麼漂亮,又那麼善良,還幫他不被那個兇保安打,他心裡感激你不忍心再騙你而已。」

 林夫人被說得啞口無言,又辨不過丈夫,氣到把頭一扭,看向窗外。

 小城市的道路上車子不多,只寥寥幾輛,窗外的風景飛速掠過,一輛載滿木材的大貨車從右邊車道轟隆隆地超了上來。

 林夫人看到那木材堆集的高度,立刻嘆了口氣:「肯定超載了,這些人真是太不把自己的安全當回事了。」

 司機車技嫻熟地避開大車,讓對方開在前面,林瀚洋知道妻子一貫愛管閒事還悲天憫人,無奈地笑笑,他還惦記著妻子捏在手裡的那片破布,伸手去拿:「他們也是為了賺錢,別人是死是活咱們操心不了。行了,你身體不好,別跟我生氣,趕緊把這東西丟掉。」

 林夫人不肯,緊緊地抓著那片小小的布頭,她這會兒不知為何感到心神不寧,只有抓著這塊布似乎才能讓自己安心一點。

 夫婦倆相互爭搶起來,老婆這麼固執,林瀚洋有些生氣,正要訓斥她愚昧,誰知恰在此時,車外卻忽然響起一連串驚天動地的撞擊聲。

 幾乎同一時間,駕駛座傳來了司機驚慌失措的喊叫,他下意識抬起頭,電光石火間看清了前車窗外的場面,當即目眥盡裂。

 前方的路面上,那輛運送木材的大貨車或許是超載太過,捆綁貨物的繩索竟然繃斷了!高速行駛的作用下,那些滾落貨廂的粗大木材如同恐怖的洪流,以雷霆萬鈞的聲勢瘋狂朝著後方砸去!

 他們的車恰好位於側後方,根本無從躲避,一瞬間的功夫,林瀚洋就清晰看見了木頭橫截面密密麻麻的年輪,直沖自己面門撲來!

 剎那間,他渾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頭腦一片空白,身體卻下意識朝一旁撲去,牢牢護住妻子瘦弱的身軀。

 然而鋼筋鐵皮都無法對抗的力量,又豈是他一屆凡軀可以阻擋的?

 車輛失控地斜飛出去,林瀚洋抱緊老婆,恐怖而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黑暗降臨之前,他失重地騰空而起,只聽到自己的車輛被木材砸穿的巨響,以及妻子和司機顫抖的尖叫。

 再度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只是從一場噩夢裡驚醒。

 然而妻子的啜泣聲和身下變形的車輛,卻告訴他自己確實逃過了生死劫數。

 車已經整個側翻了,他恍惚又本能地解開安全帶抱住妻子上下摸索,發現對方只有手肘磕到椅背淤青了一塊,而自己也只有後背一點撞擊擦破的悶疼。

 前方傳來司機驚魂未定的問候:「林總?林總?林太太?你們沒事吧?」

 他愣愣地應了一聲,司機虛脫地舒了口氣:「阿彌陀佛!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又難以置信地驚嘆:「天啊,這怎麼可能?我們怎麼可能還活著?!」

 林瀚洋知道他在不可思議些什麼,因為車輛的前擋風已經被兩根樹幹齊齊穿透了。在這樣恐怖的撞擊下,即使是貼了膜的玻璃也已經碎得不留全屍,可那兩根樹幹卻就這麼停住了,如同忽然力氣盡失的旅人。

 林瀚洋迷茫地看著一根幾乎和自己臉貼臉的樹幹,那裡末端的纖維皮開肉綻地盛放著,就像被阻擋在了什麼堅不可摧的物質外一樣。

 懷裡的妻子忽然哀叫:「啊!好燙!」

 他渾身一凜,撒開胳膊,就見妻子忙不迭地鬆手將什麼東西拋向空中。

 那是片陳舊的布料,邊緣還帶著部分補丁,微弱的火苗憑空從它不規則的邊緣燃燒了起來,轉瞬間將它吞沒成一抹塵土。

 灰塵撲打在臉上,輕若無物,卻叫林瀚洋結結實實打了個激靈。

 還未從僥倖逃過一劫的慶幸中回神的年輕司機,下一秒便看見自家老闆手腳並用地護著老婆從車裡爬出來。老闆雙眼發直,如同喝了敵敵畏那樣精神振奮,張口就喊:「快去找車!我們回鳳陽山!回去找剛才那個大師!快點!」

 司機這會兒腦子還是木的,聞言頓時一陣迷茫。什麼大師?剛才不還跟老闆娘說那是騙子嗎?

 男人心真是摸不透的海底針啊。

 此時此刻,衛西已經順著人流步行到了山腳的小鎮上。

 這一路他看到了無數跟林夫人驅使的如出一轍的坐騎。

 這些坐騎形態各有不同,最小的只有兩隻圓腳,只能讓主人勉強乘坐,大的則如同一座小山包,肚腹裡少說都能搭載好幾十人。跟這樣的坐騎放在一起,林太太的那一頭明顯就有些不夠看了,想來是他們夫婦實力有限,還不夠格圈養更兇猛的獵物。

 不過這獵物不太好吃,費牙口還一點滋味都沒有,因此衛西發現這些猛獸似乎沒有主動攻擊自己的想法後便對它們不太感興趣了。

 他一身奇裝異服,又背著自己的大竹簍,沿途收穫目光無數,為了避開人群,就選了一條偏僻沿河的路走。

 全程他都在謹慎地觀察周邊景緻,越看越感到心驚。這裡的樓高到前所未見,路面平坦整潔,兩畔的花草樹叢井然有序,儼然是座富可敵國的城池,或許是某個國家的都城也不一定。

 但即便是都城,他也想不起記憶裡究竟哪一個國家擁有如此龐大的財力。

 身旁的河水安靜流淌,衛西俯身鞠了一把,有些渾濁,他不太想喝。

 站起身來,舉目眺望,周圍盡數是陌生的場景,他孑然一身,也無處可去。

 重振太倉宗,又要從哪裡開始呢?

 他正迷茫間,忽然聽到一聲悶響,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從前方跨越河道的恢弘道路下跳了出來,神情兇惡地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這衣衫襤褸的健壯男人張開雙手,語帶威脅地低吼:「小子,你背後籃子裡放了什麼東西?」

 衛西一臉平靜地朝他眨了眨眼。

 十分鐘後。

 鳳陽鎮一橋的丐幫扛把子鼻青臉腫地蜷縮進自己橋洞小窩的角落,

 他打劫不成,反挨一頓胖揍,只能畏懼地看著前方那道強佔自己涼蓆的清瘦背影。

 扛把子摸了摸臉上的傷口,啜泣了一聲,大氣也不敢喘,委委屈屈地掏出一袋餅乾,拆開後剛要張嘴,又猛地抬起頭來。

 盤腿坐在涼蓆上的那個漂亮年輕人此時已經回過頭,視線盯著自己的雙手,目光近乎是天真的。

 他問:「這個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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