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九
方秀梅道:“最好不要去看。”
巢南子道:“小心一些好,此時此情,咱們應該處處謹慎,除非人家找上門,咱們最好不要再惹是非。”
青萍子一欠身,道:“師兄訓的是。”合掌一禮,轉身而去。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貴派掌門人朝陽子道長,還在天道教中聽候差遣。”
這句話突如其來,聽得巢南愕了一愕,道:“此為我武當派,開門立戶以來的奇恥大辱……”
方秀梅淡淡一笑,接道:“道長不用激動,小妹也並非有意的取笑,我只是隨說一句罷了!”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我們在途中遇上天道教中高手攔殺,其中一股人手,就由貴派的掌門人朝陽子道長率領。”
巢南子啊了一聲,道:“我那掌門師兄怎樣了?”
方秀梅道:“貴派掌門人劍術十分高強,曾和崑崙名宿多星子對劍百招以上,未分勝負。”
巢南子道:“我那掌門師兄沒有受傷吧?”
方秀梅道:“沒有,他安全退走。”’巢南子長長吁一氣,道:“方姑娘,貧道有一件事,想請姑娘幫忙。”
方秀梅道:“道兄言重了,什麼事,只要小妹力能所及,無不全力以赴。”
巢南子道:“敞掌門師兄,受藍天義控制,身不由己,和群豪搏鬥之中,難免有失手傷人的事,如果滅了天道教,此事或將為天下英雄所不諒解,那時,還望姑娘出面解說一下。”
方秀梅笑道:“這個,小妹願盡力,同時自當據理力爭。”
回目一顧,不禁一征,急道:“江兄弟。”
巢南子凝目望去,那裡還有江曉峰的影子。
原來,兩人在談話之時,江曉峰競悄然而去。
方秀梅一皺眉頭,道:“年輕人總是除不了好奇之心。”
巢南子道:“貧道去找他回來。”
方秀梅道:“道長不用去了,這茅舍中一十八位武林重要人物的性命,都要靠道長保證。”
巢南子點點頭,道:“姑娘說的是。”
且說江曉峰聽得青萍子一番話後,好奇之念大動,暗自盤算道;如若來的是天道教中人,這茅舍中一十八位武林重要人物,都正在無抗拒之能的休眠狀態中,處境就險惡無比,我如能把他們引開,豈不是可減少了他們的危險。
心中念轉,借兩人談話的機會,悄悄的溜了出去。
江曉峰穿過樹林。四下望去,只見夜色深沉,那閃轉的綠光,也消失不見。
江曉峰爬上一棵大樹,凝神回顧良久,仍不見那綠光重現。正待轉回茅舍,瞥見十支左右處,暴射出一道綠光,直向五丈外一處草叢射去。
這次,距離較近,綠光也較明亮,看的也較清楚。
隱隱間,江曉峰追上那飛起的綠光間,有一個很大的黑影。
暗自盤算那綠光飛行的距離,約有四丈左右。
如著那是一個人,其輕功已核算登峰造極之境。
因為那綠光起至的中間,並無停頓的景象,一躍之間,有四丈左右。
江曉峰伸手摸摸劍把,暗中提聚了一口真氣,目光盯住在草叢中查看。
奇怪的是,那綠光落入草叢之後,就像隱失一般,不再發出光芒。
一陣夜風吹來,樹梢草叢,發出了輕微沙沙之聲。
江曉峰心中暗道:“看起來,那綠光似乎是一種特殊的記號了,我得趕去瞧瞧。
就在他心念初動,準備趕去瞧看之時,那綠光突然又暴射而起,飛向另一處草叢之中。
緊接著,響起了一陣金鐵交嗚,和一聲斷魂般的慘叫。
那慘聲音極為短暫,顯是一擊而中要害,即時斃命。
江曉峰倒抽了一口涼氣,暗暗忖道:“好厲害的武功,原來,那綠光飛躍撲去之間,是在殺人,造才只是綠光閃動,不聞人呼叫之聲,可能是被殺之人無機會呼叫出口了。”
一念及此,心中大大的一震。
原來。他忽然想到了,那飛起的殺人綠光,如若是敵人,不但已近茅舍,而且武功高強得出奇。
如若那帶起綠光飛躍殺人的是自己人,那被殺之人,一定是敵人了,已然被他們逼近林中,我們還不知道,實在太……
不論來的是敵是友,都足以使人心驚膽跳。
江曉峰握著劍柄,時間呆在當地,不知道如何處置是好。
但聞一陣悉索之聲,那綠光最後殺人,落足的草叢之中,忽然間站起了一條人影,直向江曉峰停身之處行來。
江曉峰長劍出鞘,目注來人,暗作戒備。
這時,風吹雲散,天上星光閃爍。
借微弱的星光望去,只見來人一身羅衣,在夜風中不停的飄動。
星光的照射下,偶而,閃起一片似是翠綠的光輝。
那人影行近江曉峰停身七八尺處,突然停了下來,抬頭望著江曉峰隱身所在出神。
顯然,來人有著過人的目力,已然發覺了江曉峰藏身在樹上枝葉之間。
奇怪的是,他不出手施襲,著似在兩人之間,有一道分隔兩人的無形的力量漸漸的江曉峰放大了膽子,凝目向來人全身打量。
夜色中仍見她臉上白淨的肌膚,長長披肩的秀髮,一衣白手,抱著兩尺長短的兵刃,那兵刀為一片黑色的東西蒙遮,照不出是刀是劍。“
陡然間,江曉峰心中大明,來的是十二金釵中人。
江曉峰已知那十二金釵的厲害,看上去美豔無比的麗人,事實上卻是殺人不眨眼的魔星,那等人間鬼城的生活想起來,更是叫人心生寒意。
江曉峰突然感寬到,那兩道逼射過來的目光,愈來愈強,有如冷電露刃一般。
同時,那長發女子的雙手也開始舉動,舉起了手中的兵刃。
那是一柄寬寬的刀,藏在一個黑色的刀鞘之中。
江曉峰本能的感覺到,那女子就要攻擊,心中大為緊張,唰的一聲,抽出了長劍。忽然,劍芒一閃,電射而至,直撲向江曉峰的停身之處。
江曉峰暗中咬牙,手中長劍展市一片護身的劍光。
金釵交鳴聲中,挾著一片斷木飛葉之聲。
同時,江曉峰感覺到強大的衝擊之力,直逼過來,身不由主的從樹上跌向實地。
那為道太過強猛,有如排山倒海一般,強大的逼撞之力。使得江晚峰無法運氣穩住自己的身子,蓬然一聲直摔在地上。那飛旋綠芒破空而下,直點江曉峰的前心。
那飛旋綠芒破空而下,直點江曉峰的前心。
那是人身的要害所在。如經刺中,勢非當場斃命不可。正在危急關頭,突聽遠處傳來一聲尖哨。綠光竟立刻改為收勢。那給光來勢快,收勢亦快,掠著江曉峰前胸一例閃而過。
這不過一眨眠的工夫,江曉峰已兩世為人。
定神看去,只見那長發女子,就站在他的身旁,臉上帶著微笑,長發、羅衣,夜風中飄動。
她神態清閒,似是剛才那石破天驚的一擊,完全和她無關一般。
再看她手中的兵刃,早已返回那黑色的刀鞘之中。
江曉峰暗暗的叫了一聲慚愧。
原來,他只見綠光閃動,竟然未看清楚那女子手中用的兵刃是什麼。
只聽一聲嬌呼,傳了過來,道:“是江郎麼?”
隨著那呼聲,一個人影疾如流星一般,急撲而至。
江曉峰不用瞧著,只聽聲音,已知來人是藍家鳳。
藍家鳳靠近了江曉峰的身側,蹲下身子,道:“江郎,你無恙麼?”
江曉峰掙扎坐起,道:“毫釐之差,就要了我的性命,你又救了我一次。”
藍家風長長吁了一口氣,右手連搓,作了兩個奇怪的手勢。
那長發少女笑一笑,忽的轉身一躍,人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藍家鳳一把抱著江曉峰,道:“好險啊!我如晚來了一步,就造成了終身大恨。”
一面說話,一面把嬌軀偎入了江曉峰的懷中。
江曉峰伸動了一下雙臂,把長劍還入鞘中,道:“鳳兒,你已學會指使十二金釵的方法?”
藍家風道:“幸好我學會了。”
江曉峰笑道:“這是我的運氣好。如是你沒有學會。我早已身曾異處了。”
藍家風臉色一冷,道:“運氣的事,不可仗侍,你覺著很好玩麼2”江曉峰看她臉含薄嗔,微帶忽怒意,別有一種嬌媚之態,不禁微微一笑,道:“夜色幽暗,她們來往之間,只見一道綠光,引人奇怪……”
藍家鳳越聽越火,怒聲接道:“你還笑的出來!如是我來晚了一步,現在我抱的不是你,而是一具血淋淋的屍體你這樣不知自惜,實在叫人痛心得很。”
忽然想到自己很快就要為保全自己的名節、自絕而死不禁悲從中來,放聲哭了起來。
這一哭,有如江河堤潰,直哭的哀哀欲絕。
江曉峰目睹藍家風哭的像淚人一般,不禁心中太急,叫道:“鳳兒,你不要哭啊!有什麼話慢慢的說,我以後不再涉險就是。”
藍家鳳本是生性極為堅強的人,很少哭過,這一哭,似乎把十幾年來的委曲,一股腦兒全部發了出來,只哭的亂發權橫,聽得人愁腸百拆。
江曉峰連呼數聲,不聞那藍家風回答之言,頓感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付才好。
靜夜中,藍家鳳那嗚嗚咽咽的哭聲,淒涼哀婉,有如杜鵑啼血。
江曉峰苦苦思索,想不出阻攔藍家鳳哭泣的辦法,急的猛搓雙手,道:“鳳。鳳兒,你不要再哭嘛!我以後聽你話,不再涉險就是。”
那知藍家鳳恍如未聞,仍然是哭個不停。
江曉峰正感六神無主之際,突問一個柔細的聲音,傳入了耳際,道:“緊緊的抱住她,用嘴堵住她的嘴巴,她就哭不出來了。
江曉峰證了一怔,細辨那聲音正是由方秀梅所發,暗忖道:“方姊姊是女人,大約她出的主意總不會錯。
心中念轉,手、上就照著所教行動,右手一圈,抱住藍家風的柳腰,把藍家風整個的上半身,搶入了懷中。
藍家鳳被他用力一抱,頓覺心頭一震,停住了哭聲,還未來得及喝問,江曉峰已然照方抓藥,把嘴巴給堵了上去。
藍家鳳嗯嬰了一聲,再也發不出第二音,同時在江曉峰火燙般的雙唇堵擊下眼淚已被擋了回去,再也哭不出來。
這位姿色絕世,人間第一美女子。感覺到江曉峰那強有力的雙臂,幾乎要抱斷了自己的柳腰,抱得她全身力脫,全無反抗之能,整個的人,軟癱在江曉峰的懷抱之中。
良久之後,江曉峰才移開雙唇。藍家鳳眨動了下圓圓的大眼睛,長長吁了一口氣,道:“你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
江曉峰尷尬一笑,道:“這是緊急的應變之法,先使你停止哭泣,以後的事,慢慢再談。”
藍家風望望天色,一躍而起,道:“糟了,我沒有時間和你談啦!”轉身一躍,消失子夜色之中不見。
江曉峰急急叫道:“鳳兒,鳳兒……”
遠遠的傳來藍家鳳回應之聲,道:“我有重要的事,有什麼話,我們以後再談。”
江曉峰叫道:“鳳兒,鳳兒,快回來,我也有一句很重要的話問你。”
靜夜中,促聞江曉峰呼叫回成之聲傳來,卻不藍籃家鳳回答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