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五
王修道:“吳兄既是那藍教主的心腹。不知是否已把懷中之信,交給那藍教主瞧過?”
吳半風道:“如若此信被藍教主看過,只怕那位君兄的腦袋,早已搬家了。”
王修道:“此信在吳兄身上,放了十日之久,君兄的死活,量你也不會不知曉了。”
吳半風淡淡一笑道:“目下麼?在下確然不知。”
王修道:“吳兄,你好耐心啊。”
吳半風微微一笑,道:“怎麼?王兄,可是有些麻煩了?”
王修道:“吳兄,咱們比試耐心,也不用互打啞謎,乾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如何?”
吳半風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王修道:“那麼,吳兄到此的用心何在,可以明說了?”
吳半風突然仰天大笑,良久不絕。
王修皺皺眉頭,道:“吳兄,有什麼好笑的?”
吳半風道:“王兄號稱神算子,請算一算兄弟到此用心為何?”
王修道:“藍天義為人奸詐,不擇手段,苦肉計、反間計,無所不用其極,因此,我們不得不小心些。”
吳半風略一沉吟,道:“王兄,你最否要給君不語回一封信?”
王修道:“信乃有憑之據,在下不想回信了。”
吳半風道:“那麼,王兄,可有什麼話,讓在下帶給君不語?”
王修道:“告訴君兄,就說在下收到了他的信。”
吳半風道:“只這樣一句簡據的話麼?”
王修道:“我們心神相交,不用多言,一句話也就夠了。
吳半風一擺手,道:“那麼,兄弟告辭了。”
轉身向前行去。
江曉峰突然大聲喝道:“站住。”
吳半風回過臉來,仍帶著笑容,道:“江少俠有何吩咐?”
江曉峰道:“咱們比劍,還未比出個勝敗,吳兄就這樣走了,不覺著太可惜麼?”
吳半風道:“不要緊,來日方長。將來江少俠如仍有興致,在下自當奉陪。”
江曉峰道:“巧的是,區區的興致現在就十分高漲。”
吳半風道:“可惜的很,在下要急著趕回去,回那君不語的信,無暇和江少俠比劍,留作日後再補吧!”
雙足一點,陡然間,向前飛躍出兩丈多遠。
江曉峰道:“慢點走!再接我一百招。”
喝聲中飛躍而起,一劍向吳半風後背上刺去。
吳半風固手一劍,擋開了江曉峰的劍勢,笑道:“有道是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在下今天是送信而來。”
江曉峰道:“閣下可以算作家使,但也算得是奸細,除非你手中之劍,能勝得過我江某,今日剛想離開此地。”
吳半風道:“聽江少俠的口氣,似是有搏殺吳某人的用心了?江曉峰道:“那就要看你的劍上造詣,能否保得住性命“
吳半風突然收斂了嬉笑之意,道:“殺我不足情,只怕要破壞了你們的大事。”
江曉峰冷笑一聲,道:“你如把今日所見,告訴了藍天義,確然要壞了我們大事。
吳半風道:“看來,在下縱然是費盡口舌,掏誠以告,也是難獲得你江少俠的諒解了。
江曉峰道:“我怎知你說的都是實話?”
吳半風道:“你無法瞭解,但你可以問問王修,他應該明白我說的是真是假。
江曉峰嗯了一聲,道:“閣下最好別打那逃走的主意。”
回顧了王修一眼,道:“老前輩,他的話是否可以相信?”
王修道:“讓他去吧!
緩步行近了吳半風,道:“吳兄,天下武林同道能否重見天日,全都在此一舉,吳兄是否願為武林盡此心力,悉憑尊便了。”
吳車風微微一笑,道:“兄弟早有決定,咱們後會有期。
縱身一躍,人已到了兩丈開外,接連兩個飛躍,人已消失不見。
王修望著吳半風的會向,呆呆出神。
江曉峰緩步行上兩步,低聲說道:“老前輩,那吳半風說的可是真話?”
王修道:“半真半假,其人外面故作瘋癲,其實,卻是一位才慧絕世的人物。
江曉峰聽得心中大惑不解,訝問道:“何謂半真半假?”
王修道:“他替君不語傳來之信,字跡顯出自君不語的手筆,自然是真。”
江曉峰道:“那假又何在呢?”
王修道:“但他來此之時,卻是奉藍天義之命而來的。”
江曉峰道:“這個,老前輩怎能瞧得出來呢?”
王修道:“事情很簡單,他目下在天道教中職位不低。嵩山之戰,使得夭道教中折損了不少高手,這吳半民本已是身當重任的人物;藍天義聞訊而來,天道教中人,必也和咱們一樣,隨時準備出動,這吳半風如是專程為送君不語之信而來,必然是直接來見一時間對他十分寶貴一如藍天義尋他不著,必然起疑,吳半風怎會鍛躲藏藏的暗中窺探,神態又那般清閒。”
江曉峰點點頭,道:“言之有理。”
巢南子道:“王兄能察人所不能察,神算子之名,果是當之無愧。”
王修道:“其實,事情簡單的很,任何人只要留意一些,就不難瞧得出來。”
江曉峰道:“有一點,晚輩還是不瞭解。”
王修道:“哪一點?”
江曉峰道:“他既是藍天義遣派而來,何以還有半真之論呢?”
王修道:“他身藏君不語的書信,不但未交個藍天義,而且亦未拆閱,這證明他說的一部份確是真話。
巢南子道:“那白絹比不得函箋,無法密封,王兄怎能斷定那吳半風沒瞧過呢?”
王修道:“這又要留心到小地方了,在下訴書之時,十分小心,料想那君不語乃非同凡響的人物,豈能不懷疑到吳半風別有用心,完全不在白絹上作手腳。”
巢甫子道:“王兄可曾發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