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九
王修心中暗道:“如若那藍夫人在這地方有什麼佈置,她應該知曉我不是藍天義的敵手,我已儘量設法拖延了很長的時間,如若有什麼佈置,也早該發動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藍大俠殺在下很容易,只要一舉手,就可以把在下殺死了。“
藍天義道:“那是說閣下有著視死如歸的豪氣,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王修表面上雖然鎮靜異常,但內心之中,卻是焦急萬分,不停的流目四項,希望能瞧出一點蛛絲馬跡。
藍天義看他一直不停的東張西望,心中卻大感奇怪,問道:“你瞧什麼!”王修道:“瞧瞧在下這埋骨之地的風水如何”
藍天義怒道:“你滿口胡說八道。”
左手一揚,拍的一記耳光。
這一掌落勢甚重,只打的王修左臉浮腫,滿口鮮血,順著嘴角流下。
這當兒,突聞一個冷冷的聲音,轉了過來,道:“住手!”
這聲音來的不大,但卻給人一種震顫的感覺。
藍天義回目望去,空中除了藍夫人的屍體之外再無人跡,不禁一呆,道:“什麼人!”
但聞冷冷的聲音,傳人耳際,道:“我。”
只見人影一閃,空中一處橫樑上,突然跌落下一條人影。
那是一個形狀十分怪異的人,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長衫,臉色漆黑,胸前飄垂著白色的長髯。
藍天義對那黑衣怪人的驟然現身,似是感到了無比的震駭,結結巴巴的說道:“你還沒有死?”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你藍大俠還認識老夫麼?”
藍天義對那黑衣、白髯的老人,似乎有著無比的畏懼,突然放了王修的右腕,縱身而起,在向室外衝去。
他動作快速,疾如電光石火一般衝出室外。
王修舉袖抽拭一下臉上的鮮血,緩緩說道:“閣下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心中暗暗忖道:“這人大約是藍夫人安排的人,但這人是誰呢?”
只見那人快步行到王修身邊低聲說道:“老前輩,咱們要快些走?”
王修道:“你是誰?”
那黑衣人應道:“晚輩江曉峰。”
王修低聲說道:“咱們從那裡走!”
江曉峰道:“從樓上走。”
王修道:“快些帶路。”
江曉峰不再多講,轉身向樓上奔去。
王修緊追江曉峰的身後,登上樓梯。
但見錦床繡被,布設的十分華麗。
王修道:這是什麼人住的地方?“
江曉峰道:“藍家風住的閨閣。”
王修道:“此地可有密道?”
江曉峰道:“沒有,但這後樓之上有一個窗子,通向花園王修一揚手,道:“快走。“
江曉峰一掌劈開木窗,一躍而出。
王修緊隨身後,飛下二樓,兩人籍花木掩護,離開了藍府。
這時,已是申時,路上行人正多。
兩人顧不得引起路人的驚奇,各自施展陸地飛騰之術,流星趕月一般,向前奔去。
一口氣奔出了七八里路,到了一處四無人跡的隱密所在,停下腳步。
江曉峰迅快的除去身上的寬大黑衣和假髯,包了一個包裹挖了一個土坑,埋在地下,道“王前輩,咱們先找一處藏身之地,晚輩再行除去臉上的易容藥物。”
王修雖然才慧過人,但一時間,也無法想出個詳細內情,當下說道:“此地很隱密,也未見有人追來,咱們就在此地談談,再走去處。”
江曉峰道:“老前輩心中可是有很多疑問?”
王修嘆道:“這都是藍夫人安排的麼?”
江曉峰點點頭,道:“一切都是藍夫人的計畫,連我這身衣服,和臉上的身容藥物,都是她親手製成。”
王修道:“可憐一代巾幗女傑,只因所適非人,竟被丈夫親手殺死。”
江曉峰口齒啟動,欲言又止。王修似是並無要江曉峰迴答之意,又接口說道:“你這些時間之內,都一直住在藍府中麼!”
江曉峰道:“是的,晚輩就住在藍家風的閨閣之中。”
王修道:“住在藍家風的房中?”
江曉峰道:“是的,晚輩亦憑著住在藍姑娘的閨房之中,有些大過荒唐,但那是藍夫人的意思,非要在下住在這裡,她說此地才安全一些。”
王修輕輕嘆息一聲,道:“藍夫人被殺之時,你也在房中?”
江曉峰道:“晚輩在房中!
王修道:“那你為什麼不出手救她呢?”
江曉峰道:“唉!那時,晚輩正在行功緊要關頭,心無旁騖,雖然覺出有異,但卻無法查看。”
王修沉吟了良久,道:“如若我拖延的時刻不夠,只怕也要傷在藍天義的手中了。”
江曉峰道:“這也是很適當的巧合,但也是藍夫人用盡心機的安排……”
望了王修一眼,接道:“但也非王老前輩的臨敵智慧,難以成功,這三件缺一不可。”
王修微微一笑,道:“四個月的時間,不算太長,但你卻似經歷了數年一般,智計大進。”
江曉峰道:“藍夫人在這四個月中,不但替我安排了緊密的學武時間,而且也惕勵了我的智慧使武學和智謀並進。”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這四個月的時間中,使晚輩進人了另一個境界,至少,使我感覺到武功一道,淵博深奧,並非最人人都可能練成絕技,良師、稟賦、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