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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魔令》第6章


  藍天義連連揮手,不讓藍福說下去,接道:“我知道了。”

  藍福望望余三省,接道:“那馬榮臨去之時,告訴了老奴幾句話?”

  藍天義抬起頭來,望了藍福一眼,道:“他說些什麼?”

  藍福道:“他說在明日午時之前,要老主人到他的船上去看他一次,不論白天晚上,他都在船上等候,但不能超過明天午時。”

  藍天義道:“為什麼?”

  藍福道:“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

  藍天義臉色一片嚴肅,緩授說道:“他的船停在何處?”

  藍福道:“焦山岸畔。”

  藍天義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藍福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藍天義抬起頭來,望了周振方一眼,道:“三位,心中定然有些想不明白,是麼?”

  余三省道:“不錯,在下已然用盡了心機,但卻想不明自內情原因。”

  藍天義輕輕嘆息一聲,道:“唉!一言難盡。”

  仰起頭來,望著屋頂,呆呆出神。

  余三省輕輕咳了一聲,道:“以藍大俠為人的謙沖和藹,在武林的聲譽地位,難道真有人存心和你藍大俠為難不成?”

  藍天義緩緩說道:“都是我家教不嚴,讓一個女孩子在江湖之上走動,無端的惹出這一場糾紛,老妻護女情深,出面和人論理,以致身受重傷,已臥床一月有餘了。”

  這消息,確使周振方等三人大吃一驚,都不禁呆在當地。

  原來,藍夫人亦是一位武林高手,一套越女劍,十二枚銀蓮花,縱橫江湖數十年,從未遇過敵手。

  余三省較為鎮靜,長長吁一口氣,道:“尊夫人可是傷在‘血手毒掌’之下麼?”藍天義道:“不錯,正是傷在心‘血手毒掌’之下,余兄怎麼知曉?”

  余三省道:“在下習武未成,但卻練成了一付鑑別善惡的眼睛,適才兄弟瞧到來人,其中一個叫馬榮的,似有練過血手毒掌之征,想不到竟然被兄弟不幸猜中。”

  商玉朗道:“血手毒掌這門武功,兄弟是從未聽人說過?以藍大俠的武功,難道還不能對付麼?”

  藍天義搖搖頭嘆道:“照他們留下的警語,六七四十二天之後,傷處就開始潰爛,七七之前,必死無疑。計算拙荊中掌臥床,已滿三十七日,屈指數來,拙荊還有五日施救時間,但在下已然遍請了鎮江名醫,個個束手無策?”

  余三省接道:“血手毒掌,是一種很邪惡的外門奇功,一般名醫,自然是束手無策了。”

  商玉朗道:“在下有一愚見,不知能否適用。”

  余三省道:“商兄有何高見,我等洗耳恭聽。”

  商玉朗道:“那馬榮既練過血手毒掌,必知解救之法,藍大俠不妨答允他的約會,咱們赴約之後,藉故間翻,如能生擒馬榮,迫他交出解藥,以救蓮夫人,一見之愚,不知諸位意下如何,商某不才,願為先驅。”

  周振方道:“周某身受藍大俠之恩,圖報無門,如若藍大使有心和強敵周旋,周某願盡出我永興鏢局精銳,和他們一決雌雄。”

  藍天義愁苦的臉上,泛現出笑意,道:“諸位的心意,兄弟感激不盡,只是此舉太過冒險,萬一咱們失手,只怕要誤了拙荊之命。”

  周振方,商玉朗覺著茲事體大,不便再復多言。

  余三省雙目微微一聳,說道:“就兄弟所知,那血手毒掌打中人之後,十二個時辰,毒傷就要發作,中掌人,很難再撐過一日,但尊夫人,能支持了一月有餘……”

  抬頭望了藍天義一眼,接道:“這其中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尊夫人內功深厚,抗毒之力,強過他人,二是對方發掌早有分寸,別有所圖。”

  藍天義道:“余兄才智過人,果熬未卜先知,從事情開始到發展,似是一直都在對方的控制之下,他們早有預謀我們卻一直陷入在他們的謀算之中。”

  余三省道:“藍大俠已知曉他們的謀?”

  藍天義道:“他們劃了兩個道子,要老夫任擇其一?”

  余三省道:“藍大俠可否見告呢?”

  藍天義點點頭,道:“道子雖然劃下了兩個,事情卻是只有一件,都和小女有關……”

  輕輕嘆息一聲,接道:“他們送來一封信,強行求親,要小女配於他們的掌門人的二少爺???”

  周振方怒道:“可惡,可惡???”

  藍天義接道:“信中說在下如若答允這門親事,不但拙劑的老命可保,而且他們將扶助我繼續稱霸江東,如若不允這門親事,三日之內,將誅絕老夫滿門,信上開列一張祥細名單,繼拙荊之後是犬子,小女,藍福,最後再搏殺老夫,他們要老夫在死去之前,先有喪妻,失子之痛。”

  商玉朗接道:“好惡毒的手段。”

  周振方道:“江東武林道上,誰不敬仰你藍大俠,只要你登高一呼,江東武林同道,鮮有不為你效命的人。”

  余三省道:“目下,藍夫人毒傷難醫,生死操諸敵手,藍大俠伉儷情深,咱們先機全失,只有聽人擺佈了。”

  藍天義道:“唉!那日如是在下同往一行,也許不會有今日之事了?”

  余三省道:“藍大俠適才說過對方劃下兩道子,不知他們還有什麼鬼謀?”

  藍天義道:“信上又說過,如在下想考教他二少爺的武功,那就在六十壽筵之上,宣佈比武選婿的事,不論何人,都可參加,最後得勝之人,就把小女許其為妻,他們二少爺要以武功,獨敗群豪。”

  周振方道:“好狂的口氣。”

  藍天義道:“老夫亦曾仔細想過,當今武林道上,能夠擊敗拙荊的人,實也不多,對方能敗拙荊,那也並非全是誇口之言了。”

  余三省道:“藍大俠可曾問過夫人,和對方動手的情形麼?”

  藍天義道:“拙劑被他們送回來時,人巳暈迷不醒,迄今三十餘日,一直在暈迷之中,因此,對敵方情勢,全不瞭然。不過我查點她身上的銀蓮花,只有餘下九枚,那是說在對敵之中,已然用去三枚了。”

  余三省沉吟了一陣,道:“藍大俠準備如何呢?”

  藍天義道:“在下苦思甚久,決不能讓在下壽筵之上,鬧出流血慘局。因此,在下準備和他們背水一戰。”

  余三省道:“但藍夫人……”

  藍天義縱聲大笑一陣,道:“在下已深思熟慮,覺除此之外,實無別法了。”

  余三省道:“這麼說來,藍大俠準備赴焦山之約了。”

  藍天義道:“以在下料想,適才府外來人,決非對方首腦,赴約之後,見機而作,最好能約定一個日期,帶犬子小女和對方首腦人物,一決死戰,拙荊小我四歲,也已年過半百。死了也不算天壽了。”

  周振方道:“這檔事兄弟要算一份。”

  商玉朗道:“藍大俠若看得起在下,在下願為先軀。”

  余三省搖搖頭,道:“不是辦法,不是辦法。”

  周振方回顧余三省一眼,道:“余兄有何高見?”

  余三省道:“姑不論和對方決一死戰的勝負如何?但籃夫人算是無救了。”

  藍天義目光轉到余三省的臉上,接道:“余兄之意,可是要老夫答應這門親事。”余三省道:“在下並無此意,不過,咱們應該先把敵人的底細摸清,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就兄弟所知,血手毒功是一個門戶。數十年前,一度在江湖稱凶,橫掃黑白兩道,但很快的又在江湖之上消失???”

  商玉朗接道:“為什麼它忽然出現,又很快的消失呢?”

  余三省道:“詳細內情,在下亦無法瞭然,似乎是被逼迫的退出江湖。不過,什麼人強迫血手門退出江湖,武林中人知道內情的人,只怕是少之又少了。”

  商玉朗道:“以余兄的博學多聞?如果不知內情,當今武林中人,只怕是再無人知曉了。”

  余三省道:“也不盡然。”

  藍天義道:“血手毒功造劫的事,在下也聽說過,也正因如此,區區才覺得事非尋常、不願拖累朋友們淌這這混水,一直隱忍著,未把此事宣揚出去,連藍福他也不知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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