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籐臣雅彥為了爭取時間，於是將千葉介楓直接帶回籐臣企業的社長辦公室，逼他打開保險箱。

　　「打開它！」

　　「我辦不到。」

　　「你說什麼？」

　　千葉介楓冷冷的瞧著籐臣雅彥，仍保持溫和的口吻說道：「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回想我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去，拜你們之賜，讓我覺得遺忘過去其實也不是件多壞的事。」

　　「別再說些無關緊要的廢話，我不是來找你敘舊的。」

　　「很抱歉，我沒辦法跟你敘舊。」

　　「你到底在說什麼？」籐臣雅彥吼道。

　　「我並沒有恢復記憶。」千葉介楓淡淡一笑。

　　「可是你……」

　　「剛剛那一幕，只不過是我虛張聲勢罷了。」

　　「莫非……」

　　「若不如此，你們怎會放過我的小紗呢？」

　　「千葉介楓，你休想憑這幾句話就打發我！」籐臣雅彥怒吼，「我不管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我今天一定要拿到這保險箱的東西！」

　　「忘了就是忘了，你逼我也沒用。」他從容的替自己泡了杯熱咖啡。

　　「憑你一句忘了，事情就算了嗎？」那保險箱裡可關係到籐臣企業上百億的家產耶！

　　「很遺憾，事實就是如此。」

　　「你更改了保險箱的密碼，現在你竟然忘了？！」籐臣雅彥驚喊，「你是籐臣朝陽的心腹，他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你了，你居然這麼不負責任！」

　　千葉介楓不在乎的聳聳肩，「我想，這件事與其怪我得了失憶症，倒不如說是你自掘墳墓，怨不得誰。」

　　「你在說什麼鬼話？」

　　千葉介楓真的不一樣了，籐臣雅彥察覺到他的反常：從前的千葉介楓，外表溫和，但城府極深，對看不順眼的人絕不會起正面衝突，行事待人極有分寸，似乎完全是沒有自我意見的一個人。

　　現在的他，卻像生於「森林」的豹子，慵懶、悠閒、優雅，卻也有瞬間爆發的勁道，隨時都會狠狠的攻擊敵人，他不再隱藏鋒芒，而此刻的他也變得更為危險。

　　「不如我們合作吧！籐臣企業已經是個空殼了，除了上市股票與海外的幾個廠商還有利潤外，總公司只剩下幾筆房地產了，只要你把密碼告訴我，我們可以均分所得的財富。」

　　千葉介楓慵懶地說道：「你還聽不懂嗎？我沒有恢復記憶，但就算我恢復了，也沒辦法告訴你密碼。」

　　「你想獨吞？」籐臣雅彥氣急敗壞的說道。

　　「隨你怎麼想！」他根本不在乎。

　　「不要以為我拿你沒辦法。」籐臣雅彥忿忿地說道。

　　「你就是太有辦法，我才會落在你的手裡啊！」

　　看著千葉介楓一副老神在的模樣，籐臣雅彥發狠說道：「籐臣朝陽已經病得快要死掉了，他根本不知道你已經落入我的手裡，沒有人會來救你的，你還是乖乖聽話吧！」

　　「啊！你倒提醒了我，就衝著籐臣朝陽，我更不能讓你得到這個保險箱的密碼才對啊！」面對籐臣雅彥憤恨的表情，千葉介楓笑得既無奈又無力，這不怒反笑的模樣令籐臣雅彥愣住了。

　　「你為什麼硬要跟我作對？」

　　千葉介楓嫌惡地皺緊眉，「你又為什麼一定要找我的麻煩？我已經說過我失憶了，不管是籐臣朝陽還是誰，對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你為什麼硬要逼我記起這一切？」

　　籐臣雅彥氣得咬著牙，「別以為我制不了你，把我逼急了，我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千葉介楓仍然沒有表情的坐在辦公桌前，籐臣雅彥說的話，根本左右不了他的心情。

　　「我先廢了你這雙手好了，我就不信你不說出密碼。」籐臣雅彥迅速的掏出一把精巧的手槍。

　　「軟的不成。終於要用強的了。」千葉介楓冷笑。

　　「你再笑，小心我轟掉你的腦袋！」

　　「你敢嗎？」千葉介楓搖頭輕歎，「如果殺了我能讓你舒服一點，那就動手吧！」

　　千葉介楓勾起了一抹淡笑，然而他那一份冷冽的氣息，令籐臣雅彥不自覺的發顫。

　　「你不要以為我不會開槍。」籐臣雅彥強自鎮定地說道。

　　千葉介楓回應他的是一抹戲謔的笑容，他這冷靜的態度，令籐臣雅彥無法扣下板機，千葉介楓到底是怎麼回事？

　　＊＊＊

　　這日，原真紗也踏進了一間位於市中心的豪宅，在管家指點她起居室的位置之後，她便來到了這裡。

　　「原小姐，請坐。」籐臣朝陽向她呼著。

　　原真紗也此時心跳得非常劇烈，籐臣朝陽俊俏的外貌、略帶病態的蒼白臉色、頎長挺拔的身形，以及冷傲的氣息，讓她覺得籐臣朝陽像個神祇般高不可攀。

　　她面對著籐臣朝陽，又想起了千葉介楓；他跟在籐臣朝陽身邊多年，是抱著什麼心態看待他呢？他明知付出的感情不會有回報，卻一天天的難以自拔，這種痛苦，他是如何熬過的？

　　「有什麼事嗎？」

　　籐臣朝陽的問話把原真紗也的思緒拉回，於是她說道：「籐臣社長，請你救救千葉介楓。」話一說完，她便起身彎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一臉誡摯地繼續說道：「我知道我沒有立場請社長幫忙，不過，請你看在千葉介楓的份上，救救他吧！」

　　「原小姐，請別那麼客氣。」

　　「社長……」她一臉愕然。

　　籐臣朝陽看到原真紗也惶急的神情，忍不住安慰她，「你不用擔心，他比你想像中的堅強。」

　　「可是……」她咬著下唇，一臉的緊張。

　　「原小姐，恕我冒味，請問你是千葉介楓的什麼人？」他露出迷人的笑容，彷彿這才是他比較關心的問題。

　　「我？」原真紗也有些哀傷，「我是他的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安危，他落在野心分子的手裡，我很擔心他的安全。」

　　「這事簡單。」

　　「簡單？」她愕然問道。

　　「這些事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籐臣雅彥只是個敢說不敢做的人，我保證千葉介楓會毫無傷害。」

　　籐臣朝陽感覺的低喃，「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雖然早就知道堂哥要想一日坐大，卻老以為他在我的監管下絕不至於亂來，沒想到，我這多病的身子，還是給了他機會。」

　　原真紗也愣愣的望著他的醉人笑容，激動的情緒一湧而上，「你是故意的，這一切全在你的計算之中？！」

　　她不敢相信千葉介楓愛上的竟是這種人！他笑著把人推入險境，還若無其事的談著在他眼中宛如遊戲的棋局，他到底把千葉介楓當成什麼了？

　　「這件事的確在我的計劃之中，不過我已有妥善的安排，你會認識千葉介楓，也在我的安排中。」

　　原真紗也仔細的想了想和高澤忍的工作內容，於是她的怒火更熾。

　　「他跟了你那麼多年了，難道你不知道他寧可與籐臣企業共存亡，也絕不可能到另一個企業效命？」

　　「我很清楚，所以我才找高澤忍出面幫我，而這其中唯一的失誤，是高澤忍在台灣延宕多時，不能回來。」

　　「哈！原來這就是千葉介楓口中的好朋友？！」她怒極反笑。

　　「原小姐，你今天是來翻舊帳的嗎？」他搖頭輕歎，然後拿起茶碗，悠然的喝了口茶。

　　籐臣朝陽無所謂的樣子，令原真紗也相當火大，「有些話不吐不快，你可知道他為什麼堅持不肯走？為什麼寧可面對外界的種種壓力，甚至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可還是要選擇站在你這邊？」

　　籐臣朝陽看著她，輕歎著，「你是要逼我正視他的感情嗎？」

　　「你知道？」原真紗也驚訝不已。

　　「再遲鈍的人，經過這麼多年了，也應該會明白。」

　　她沉默不語地望著地面，濃濃的憂鬱泛上了眸子，過了許久，才緩聲輕語：「他若知道你早就察覺，一定會很高興。」

　　「他會選擇離開我。」他斷然表示。

　　「啊！」

　　「因為我是不可能接受這種感情的。」

　　千葉介楓比任何人都清楚籐臣朝陽的個性。所以他才會那麼的痛苦。

　　原真紗也為千葉介楓感到無比的難過；他的失憶讓他度過了一段很平穩的生活，只可惜失憶的時間太短暫了。

　　「你呢？原小姐，我看得出來你很愛他。」

　　她為千葉介楓傷感的情緒一時難以收拾，話梗在喉頭說不出來。

　　「千葉介楓是個很溫柔的男人，我知道在你們相處的這段時間裡，他已經愛上你了，這樣的結局真是再好不過了，我很為他高興。」

　　「你誤會了，前些日子他因為車禍導致暫時性失憶，所以忘了你們的事情，現在他恢復記憶了，不會再回到我的身邊了。」

　　籐臣朝陽搖搖頭，「千葉介楓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就算一時錯愛，也不會對你沒有交代的。」

　　「是我不夠好，其實他早就拒絕我了，是我厚顏無恥，利用他的失憶乘虛而入，這樣得來的感情本不算什麼。」

　　她皺著眉，接著說：「現在我只求你趕快救他出來，只要他平安無事，就算我得不到他的愛也無所謂。」

　　籐臣朝陽本還想說些什麼，但想了想，還是輕歎了一聲，「好吧！我們就去見見我那堂哥吧！」

　　＊＊＊

　　這天晚上，震獄株式會社出現了大批警員，以涉嫌妨礙自由、挪用公款，以及行賄官員等罪狀將籐臣雅彥逮捕，而那只保險箱自然又回到了籐臣朝陽的手裡。

　　籐臣朝陽布下這精密的天羅地網，目的就是要籐臣企業裡的不肖分子一一現形；他知道自己身子不好，於是在將籐臣企業解散之餘，情商好友高澤忽出面對千葉介楓展開挖角，一方面是要讓千葉介楓遠離野心份子的殘害，另一方面則要借保險箱引蛀出洞。

　　他沒想到千葉介楓會失憶，不過這個意外似乎不見得是壞事，如能一舉解開千葉介楓多年的心結。這個意外會是很多人樂於見到的。

　　當千葉介楓出現時，原真紗也只敢躲得遠遠的，不敢去面對他。但她仍不死心地看了千葉介楓好幾眼，當看到他見到籐臣朝陽後的模樣，簡直把她驚呆了。她見到他眼中受傷的神色，但他竟然還笑得如此淡然，她這才明白千葉介楓是用什麼心態去看待籐臣朝陽了。

　　那是種明知道放出去的情感，一輩子也收不回的無怨無悔！

　　原真紗也歎了口氣，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們的世界，本來就沒有她介入的餘地，而這份苦澀，就留待時間來沖淡吧！

　　「社長，你說小紗也來了？！」千葉介楓喜形於色，在四周拚命地找尋那令他愛戀的身影。

　　他迫切的想見她！

　　這段時問他雖然失憶了，但她一直陪伴著他，即使知道他以前愛著籐臣朝陽，可她仍不顧一切的愛他，所以，就算他恢復記憶了，他還是決定要她。

　　「她並不想見到你！」

　　籐臣朝陽的話，讓他雀躍的心頓時沉入谷底，「為什麼？」

　　「因為她不想看見你厭惡的眼神。」

　　「厭惡？」他一臉的詫異。

　　籐臣朝陽思忖了片刻，才問道：「其實你沒有恢復記憶吧？」

　　千葉介楓面露苦笑，「如果我說我沒有恢復記憶。你會不會怪我？」

　　「為什麼我要怪你？」

　　「因為我忘了保險箱的密碼啊！」

　　「無所謂，那裡頭都是些沒有用的廢紙。」

　　千葉介楓聞言，不禁瞪大雙眼，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那只是用來引誘大魚上勾的餌，如果你恢復記憶的話，就會知道其中的奧秘了。」籐臣朝陽淺笑著。

　　「還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嗎？」千葉介楓無奈地抱怨著。

　　「那要看你關心什麼了。」籐臣朝陽頓了頗。「原小姐以為你已經恢復記憶了，所以不敢見你。」

　　「怎麼會有這種誤會呢？」

　　「這就要問你了。」

　　千葉介楓仔細想了想，「啊！是那張照片！那時我在房間裡找到了一張照片，上頭寫了一些字，當時我慌了，抓著她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不用細問，籐臣朝陽便可以想見當時的情形，「那你打算怎麼辦？」

　　「把她追回來。」他毫不猶豫的說道。

　　「然後呢？」

　　「我要娶她！」

　　籐臣朝陽綻開了燦爛迷人的笑容，「真不愧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不過，現在就算你跪在她面前發誓，說你並沒有恢復記憶，她還是不會相信你的。」

　　「我會先弄清楚她的心結是什麼。說真的，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一點讓她以為我討厭她？」千葉介楓輕歎了一口氣。

　　「這麼看來，你有好幾天不能回公司了吧？」

　　「社長，我很抱歉。」

　　「沒關係，反正是個快要結束的企業了。」籐臣朝陽笑得有些詭異，「至於我們之間的事，你又怎麼說？」

　　「呃？」籐臣朝陽什麼時候開始接受同性戀的？

　　「唉！你以前的性子過於嚴肅，而現在卻又太過精明，這樣會讓我的樂趣減少好多。」

　　千葉介楓笑了笑，一臉正經的說道：「不管我有沒有恢復記憶，我們都是最好的朋友。」

　　籐臣企業經過這次的風波之後，便從跨國性的科產業變成了小規模的傳統企業。籐臣朝陽仍是企業的掌權者，但他不常露面，所以外界對他的健康狀況所知實在不多，也不知道他的沉潛，是不是在為將來的掠奪做準備。

　　＊＊＊

　　原直紗也還是一如往常的早上上班，晚上到啤酒屋幫忙。她的工作態度變得相當消極，杏子的關懷、小志的童稚笑語，她全都置若罔聞。她的一顆心早已被掏空，自從千葉介楓離開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失去了方向，完全不知道將來該如何是好。

　　這天，原真紗也來到了一間日式餐廳，在包廂裡等著她的是一臉春風得意的高澤忍。

　　剛落座，原真紗也便馬上致歉，「對不起，高澤先生，你交給我的這項任務完全失敗。」

　　高澤忍點頭笑道：「的確是很失敗，我沒見過獵人反被人獵的。」

　　「我已經向公司提出辭呈，以示負責。」

　　「何必這麼做？我沒有要你負責的意思。」

　　原真紗也淡淡的笑著，「是我自己倦勤了。」

　　「看來千葉介楓這件案子，對你的影響很大。」

　　「他是我們公司成立以來，最高價的挖角對象。」她搖頭輕笑，「可惜也是最固執的一個。」

　　「你和千葉介楓的事鬧得轟轟烈烈的，我才剛回來就聽說了。」

　　她愣了愣，然後飛快的回道：「還好啦！沒有你和丹城寺家的毀婚鬧得大。」

　　高澤忍聞言，搖頭笑了笑，「千葉介楓說你騙了他。」

　　原真紗也注視著桌面，苦笑出聲，「我沒有騙他，我只是沒有說。」

　　「這有什麼分別？」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說著，「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喜歡他了，不過他並不喜歡我；失憶後也一樣，他雖然忘了一切，可那些遺落的記憶被找回之後，他還是不會喜歡我的。」

　　「所以你刻意隱瞞了這些？」

　　「是的，所以我錯在我沒有把知道的一切全盤向他吐露，這是我的私心作祟，所以我一直很不安，常常擔心楓知道一切後，會不會因此而討厭我。」她強忍著淚水，不讓它落下。

　　高澤忍看了她一眼，「你可知道，千葉介楓離開了籐臣企業，也沒有到我的公司上班，他倒真的看透了，哪也不去。」

　　她怔住了，「為什麼？」

　　「連籐臣朝陽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突然放棄一切，何況是我呢！」

　　看著原真紗也驚愕的表情，高澤忍神秘的勾起嘴角笑道：「想知道千葉介楓的下落嗎？」

　　她瞳眸一亮，但隨即又黯然，「知道了如何？」

　　「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的想法？」

　　她咬著下唇問道：「高澤先生，你好像很瞭解他似的，這倒怪了，資料上從沒載明你們認識。」

　　高澤忍笑得很愉悅，「你的感覺果然很敏銳。」他突然高聲向隔壁叫道：「出來吧！再說下去，我怕她會我惹哭了。」

　　千葉介楓拉開了和式紙門，優雅的向高澤忍笑道：「記住，你怎麼對她，我就怎麼對你的心肝寶貝。」

　　「真是緊張的男人！」高澤忍呵呵笑著，站起身，「這頓飯就算是我請兩位的，我先告辭了。」

　　原真紗也愣愣的看著高澤忍離去，看著千葉介楓為自己夾菜，感覺這彷彿是一場夢般。

　　「快吃吧！瞧你瘦得跟竹竿似的。」

　　他一開口，讓她高興不已，盈眶的淚水忍不住掉了下來。

　　千葉介楓看見她滿臉淒楚的神情，心疼的為她拭去淚水，溫柔的一歎，「為什麼躲我？」

　　「我不要再看見你了！」雖然她仍眷戀他的溫柔，但她還是逃開了。

　　「為什麼？你不愛我了嗎？」

　　她猛搖頭，「不，我當然還是愛你，可是你已經不需要我了。」

　　他慨然輕歎，把她的身子攝了回來，緊緊的抱著她。

　　「你不要誘惑我，我已經決定不再待在你的身邊了。」她推開他，哀傷的說出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

　　他在她的耳畔輕歎，「事情真有這麼嚴重嗎？」

　　「是我自己不好，利用你失憶時乘虛而入。現在我把你還給你最愛的男人。」

　　「籐臣朝陽已經有未婚妻了，下個月他們將在京都舉行婚禮，你要如何把我還給他？」他笑看著她苦惱的神情。

　　從何時開始，他就對她產生了激烈的渴望，他要獨享她整個人、整顆心，才能補足他心靈上的空虛，他要愛她，就像她愛他一樣。

　　「他雖然要結婚了，不過你愛的人是他，所以你寧可選擇留在他身邊，只求能看他一眼也好，這不是你告訴過我的嗎？」她也一樣，寧可留在他的身邊，只是她不夠格，因為她是個自私的女人。

　　「不！我愛的人不是他。」他在原真紗的臉上印下一個深情的吻，「我愛的人是你。」

　　她愣住了，他是認真的嗎？

　　「何必這麼懷疑呢？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是你陪我度過各種難關，而我也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你了。我和朝陽的事已經是過去式了，你知道那是一段不可能有結果的苦戀，我真的很高興能擺脫它。」

　　千葉介楓真心真意的說出這番心裡的話後，灼熱的唇便攝住她的，聞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他知道他又找回了她。

　　良久之後，四片貼合的唇才終於分開。

　　原真紗也凝視著她的雙眸，柔聲說道：「其實你根本沒有恢復記憶，對不對？」

　　千葉介楓沒想到她會如此敏銳，「還是被你發現了！不過，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不能離開我。」

　　千葉介楓眸中的堅定讓原真紗也揪心不已，她輕推著他，在他耳畔輕輕說道：「如果我要你的心，和你的過去和未來，你願意給我嗎？」

　　「願意，當然願意！」他狂喜的吻著她，再也不願和她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