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

一柄閃耀的巨斧彷彿一座拔天巨峰般狠狠劈下，將身旁的一道身影直接斬成了兩截！

鮮血竄起，頭顱滾落。

那血甚至直接澆了葉無缺滿臉！

但其實葉無缺沒有任何的影響，此刻的他，只是活在了他人的夢中。

那些偉大戰魂似乎無法回答葉無缺的詢問，而是帶著他夢回遠古，直接進入它們昔日殘留的記憶，讓葉無缺自己看。

天上地下，刀兵閃耀，神通秘法似乎極限沸騰，每時每刻都有生靈隕落，血染蒼穹。

整個戰場，根本看不到盡頭！

或者說……

沒有盡頭！

彷彿六合八荒，諸天萬界都已經淪為了戰場，淪為了殺戮的遊樂園。

殘屍裂甲，飛舞虛空！

比之修羅地獄還要恐怖無數倍。

葉無缺此刻已經看的心神震駭，撲面的那種慘烈殺意已經濃烈到了極致，淹沒了一切生靈的心神。

但葉無缺只能看著。

他什麼都做不了！

這是在他人的記憶之中，他只是一個純粹的看客，讓一切再度重演一遍。

葉無缺努力的看向四方。

大戰的兩撥生靈看起來沒有任何的不同，但卻各自囊括了無數的種族！

一個個悍不畏死，毫無任何畏懼，雙方擁有的都是一往無前的堅定與九死無悔的瘋魔。

這是「法」的碰撞！

這是「信仰」的決戰！

這是「氣運」的爭奪！

沒有對錯之分，只有各自的堅持，各自的各為其主。

也正因為如此，才更加不可能有任何的憐憫，似乎唯有一方死絕，才能平息一切。

葉無缺下意識的儘可能遙望整個戰場，看向了天穹之上，看向了那破碎的星空之外，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從他意識剛開始清醒過來，看到了這殘酷的大戰的瞬間，就有了問題。

「不對！」

「我怎麼感覺不到戰場之中任何一個生靈的修為波動？？」

葉無缺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他聽到看得到！

鮮血飛濺虛空的轟鳴聽到看得到！

血淋淋頭顱滾落的聲音聽到看得到！

戰甲撕裂，兵器破碎的轟鳴他同樣聽到看的到！

可唯獨雙方無數高手，生靈大戰，彼此之間的修為波動，元力波動，他統統感受不到！

在此刻葉無缺的「視角」之中，兩法生靈彼此對決，神通秘法閃耀，舉手投足之間明明應該瀰漫出無限可怕的波動，撕裂長空，可他卻什麼都感知不到！

他完全感知不到正在戰鬥的彼此雙方究竟擁有什麼樣的修為。

榮耀法！

禁斷法！

完全無法分辨。

就好像……

「被禁默了一般！」

「怎麼會這樣？？」

葉無缺百思不得其解，隻覺得不可思議。

這可是偉大戰魂們的記憶，它們曾經親歷過這一戰，這些記憶內怎麼可能會沒有修為波動？

可眼前的事實就是這樣。

葉無缺心中不信邪，他立刻運轉自己的視角，也開始出現了前進。

他不斷拉長戰場，想要看清楚兩法生靈之間的對決，感知到他們之間的修為波動。

可是！

無論他衝到哪裡，看到多少生靈在戰鬥，卻依舊絲毫感覺不到他們身上的任何波動。

葉無缺不甘心，他又沖向了高天之上！

真正的大能與大高手，都已經戰到了天穹之中。

那一位位偉岸的身影矗立九天，舉手投足之間就釋放出了熾烈無比的光輝，破碎虛空，鎮壓無敵。

雙方的對決，恐怖到了極限，彷彿兩片界域在彼此爭鋒。

然而，葉無缺依舊無法感知到他們身上任何亦一絲一毫的波動。

這讓葉無缺心中感覺到了一種無法掩飾的詭異。

突然！

「禁斷法！禍亂九天十地！」

「今日必定徹底拔除，以儆效尤！！」

從那破碎的天穹之上，那裂開的星空之中，葉無缺陡然聽到了一道彷彿震古爍今，橫壓萬世的冷酷喝音！

哪怕此刻的葉無缺只是一個記憶旁觀者，依舊被這一道喝音震得頭皮發麻，心神轟鳴。

他仰首看去。

立刻看到從那裂開的星空之中閃耀出了無窮熾烈的光輝，似乎有一道無限燦爛，絕世無敵的光影若隱若現，一掌拍下，遮天蔽日！

哪怕葉無缺感知不到任何的波動，但只是看過去，都覺得自己彷彿隨時會裂開！

那一隻手，橫壓天上地下！

不止是遮天蔽日，而是真正的……萬古遮天！

一隻手！

便遮住了萬古！

這是何等恐怖的無上威勢？

葉無缺心神震撼！

意識到這冰冷喝音的主人，怕正是「榮耀法」的無上存在，萬古巨頭。

那麼與之戰鬥的應該就是……

「法既出，自有因果循環之道。」

「天不滅，榮耀法不滅？」

「我等人定勝天，有我無敵！」

一道煌煌大喝彷彿天雷交轟，驚爆日月，鎮壓時空，古往今來都彷彿在顫抖！

唯見一道刺破天地的光橫壓而上，面對那萬古遮天大手，依舊強勢無匹，竟然將這隻大手給硬生生的洞穿了！

「眸光！」

「那只是一道眸光！」

葉無缺一直在往上沖，此刻看到那萬古遮天大手被洞穿，心中無限震撼！

他清楚的看到，那熾烈的光分明就是一道眸光！

一道眸光便洞穿了萬古遮天手！

這是什麼樣蓋世無雙的手段？？

下方，無數雙方的戰士抬起了頭，看向了九天之上，同樣受到了無限的震駭。

葉無缺已經衝到了極限，幾乎衝到了破碎的天穹之前，看向了那星空裂縫之內。

無盡的波動似乎瀰漫開來，所過之處，一切都在毀滅，化為了最基本的虛無。

可葉無缺卻什麼都感知不到！

但因為他處在他人的記憶之中，可以不被波及，所以還是來到了這裡。

他看了進去！

頓時看到那兩大光影似乎大戰在了一起。

下一剎！

葉無缺瞳孔微微一縮！

他終於看到了那發出眸光洞穿萬古遮天大手的主人……

豎瞳！

一隻矗立九天，綻放無量光、無限威、無窮大的豎瞳！

看清楚這豎瞳的瞬間！

葉無缺腦海之中彷彿有驚雷爆開！

他記起了過去！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方才那古老的戰歌會再一次出現！

當初。

他被送出那片星空時，半昏半醒恍惚之間，就聽到了那古老戰歌。

眼前這橫壓天上地下，一縷眸光便足以洞穿萬古遮天的無敵豎瞳，正是後來的……

半殘豎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