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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夫人重生後》第28章
第28章 閃轉騰挪

  八月十四,中秋宮宴的前日,皇長子秦王,被宣帝傳至乾熙殿書房問話,隨即責令閉門讀書百日,宴飲朝會,皆不得參加。

  而與這個消息同時傳出的,是身為秦王侍讀的文安侯世子荀澈告病,自稱見責于父,須得養傷半月,暫時不能進宮侍讀。

  表面上看,這兩件事並無什麼直接干係,只是各自都十分突兀。

  秦王身為低等宮嬪之子,因生母早喪,一直養在皇后身邊。在真正的中宮嫡子四皇子趙王出生之前的那幾年裡,皇后對秦王的悉心教養便如同培養真正的嫡長子一般,無微不至。

  而秦王也沒有辜負皇后的期望,自小便十分勤奮刻苦,文韜武略,樣樣出眾。即便後來皇后膝下又添了四皇子趙王,秦王也仍舊是皇后與朱貴妃暗中較量的主要依仗。

  如今幾位皇子都漸漸長大,宮中的形勢越發微妙敏感之際,先前一直都行事穩妥的秦王卻突然遭到宣帝的斥責與禁足,莫說文武百官聞信之時震驚非常,心思百轉,就連俞老太太這樣的官家女眷聽俞伯晟提起,都很快想到,這是不是代表宣帝的聖心更加傾向于朱貴妃一脈了?

  畢竟皇后親生的四皇子趙王如今剛剛十一歲,還自少便體弱多病,朱貴妃膝下的二皇子吳王和三皇子魏王卻都已經元服,甚至也各自有些賢德和才華上的名聲。

  倘若文武兼修的皇長子秦王失去了宣帝的喜愛,年幼多病的四皇子怕是未必能夠與朱貴妃的兩個兒子抗衡。

  這個道理,既然連京中的官眷都能明白,皇后與秦王又怎麼會不明白?那秦王到底做了什麼,才能在這個時候忽然如此惹怒素來寬仁的宣帝?

  那大約就是著落在第二個奇怪的消息上頭了——荀澈聲稱見責于父,受傷需要調養,告假暫時不能再入宮。

  歷來有爵之家請封世子,都是在嫡長子成年甚至成婚之後,朝廷查驗人品名聲無虧無損,德行端正,才會給予封贈。

  像荀澈這樣十五歲元服之後立刻便得了正式的世子之位的,既是荀家的榮寵,也是對荀澈其人才學品行的一個認可。

  而且文安侯荀南衡與夫人明華月成婚以來一直恩愛非常,並無妾庶,膝下二子一女都是嫡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也算是京中有名的和睦之家,荀澈又怎麼會忽然觸怒父親,以至於受責到進宮告假?

  兩件事放在一處,再加上不知道何處的高人點播傳揚,很快便透出一個意思,就是秦王殿下並不如同表面上那般恭敬謹慎,那些謙恭嚴謹的模樣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私下的秦王其實刻薄寡恩,性情暴躁,動輒大發烈怒甚至鞭笞身邊之人。只不過皇后對秦王多番回護,一直代為遮掩不發。

  話說到這個地步,群臣公卿也好,聽聞此事的官眷甚至閒人,大概就都能在心裡描補出一個答案。既然秦王私德不佳,說不得身為侍讀的文安侯世子到底吃了多少苦頭,這次大約是被秦王打得狠了,才鬧到了宣帝跟前。

  至於什麼受了家法以致需要養病,不過是給秦王留面子的藉口罷了。不然真的在家中受傷生病,那遞摺子進宮告病就是了,哪裡還用帶著一身傷進宮告假呢?

  總而言之,秦王果然還是難成大器,只怕將來能俯瞰天下的,還要著落在朱貴妃的長春宮了。

  就在京中人人皆以為自己明斷秋毫、洞察江山之時,俞菱心捧著茶盞聽祖母與父親說話,只是微微垂著眼簾,看著淡淡飄香的茶湯出神。

  這樣的流言,帶出這樣的猜想,果然是荀澈慣常的手段。

  一頓半真半假的藤條,就將秦王從風口浪尖的奪嫡前線推到了陣後。

  只是不知道此時的文皇后,是跪在宣帝面前脫簪請罪,自承教子不嚴,還是在秦王的景甯宮大發雷霆?

  不管是哪一樣,都是於事無補的。就是因為宣帝仁厚,此刻的荀澈名聲又好,那一身觸目驚心的藤條傷痕,秦王此番的受責勢必難免。文皇后也是該早些從隔岸觀火的山頭上下來了。

  朱貴妃是慈惠太后的親侄女,因著宣帝仁孝,太后過世之後,不僅繼續保留著朱家承恩公府的尊榮,也對朱貴妃寵上加寵。

  相比而言,文皇后的娘家沂陽侯府遠離朝政中心多年,縱然有心重歸,卻也沒有那麼容易。朱家又何嘗不想再出一位新的皇后或是太后?

  後妃博弈之間,文皇后最有力的武器,說到底還是秦王與趙王兩個兒子。

  秦王居長,精明強幹,趙王為嫡,仁孝似父,當家族勢力上無法與朱家分庭抗禮的時候,文皇后只能更多在兒子身上下功夫。

  只是人到底都是有私心的,皇后如何算計奔忙,到底也不是為了給人做嫁衣,上輩子的天旭十七年,當三皇子魏王獲罪身死,二皇子吳王地位也岌岌可危的時候,蟄伏隱忍多年的皇后便對秦王下手了。

  也是在那個時候,已經家破人亡、中毒在身的荀澈下了重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鏟平了沂陽侯府,滿門上下三百餘口,男女老幼,良賤不留。

  那也是荀澈後來滿身駡名,直到死後都難逃奸佞之稱的開始。

  當然,如今應該是不會了。

  俞菱心輕輕地啜了一口清茶,她知道,荀澈不會等到那個時候的。

  秦王經此一事,必然在宣帝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文皇后若想繼續保持先前的平衡,而不是讓朱貴妃順勢上位,就必須將親生的四皇子捧一捧了。

  而荀家,也會在明面上拆開與秦王的密切關係,給荀澈接下來的閃轉騰挪,留出更多地步。

  這個傢伙,果然挨了一頓打,就要賺回十倍百倍的好處來。

  也不知道他現在好些了沒有。

  俞菱心又想起了荀澈那天額頭上和脖子後面的汗,他可真是疼得狠了……

  “菱兒?”見她一直沒說過話,俞伯晟便叫了她一聲,“可是有些倦了?”

  俞菱心微笑搖頭:“也沒有,聽著祖母和父親說話,挺好的。”

  俞老太太和俞伯晟對望一眼,還是俞伯晟又帶著些遲疑地問道:”那你——可有什麼想法?“

  俞菱心又看了一眼祖母探究的眼神,才明白父親居然是問自己對這次秦王受責的事情有什麼想法,便怔了怔,她現在其實最真實的想法,就是想問問白果荀澈養傷怎麼樣了。

  俞伯成看俞菱心似乎有些愕然模樣,心中暗道自己這也是糊塗了,女兒不過是個剛過了十三歲的閨中少女,就算在先前朱家閨學的事情上想的多了點,又能有多少見識,自己怎能真的聽母親的,還問她呢。

  剛要讓她回去自己休息,便見俞菱心隨手將茶盞放下了:”其實父親既然領了皇陵的差事,一心工程就好了。皇上春秋鼎盛,如今一點風吹草動的,還不到能動搖江山的時候。貴妃是太后的侄女不錯,但皇后娘娘多謙退慈和,為妻無過,皇上不會因為秦王而見怪中宮的。朱家還是不能沾。“

  這一席話出來,俞老太太的目光越發複雜,俞伯晟便愣住了:”這,這又是哪裡聽來的?“

  俞菱心隨口應道:“上次荀家詩會,聽明家姑娘和荀家姑娘說的。秦王殿下還有皇后娘娘如何,她們最清楚了。”

  這話其實言之成理,荀澈是秦王侍讀,此次之事真正的引子,明錦城的未婚妻則是文皇后的侄女,他們二人的妹妹得知內情也是尋常。

  不過俞菱心當然也看出了祖母和父親的驚訝之色,又笑道:“其實這不是爹爹說過的麼,為臣之道,忠敬沉穩。爹爹說的最有道理了。“

  這麼句含糊不清的套話,俞伯晟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說過沒說過,但想來以自己的胸懷風度,可能只是說過了也不記得罷,當即笑道:”菱兒說的甚是。“

  俞菱心笑笑不再說了,父親哪裡是個真穩得住的性子,不過拿這句話勸一勸而已。一方面是希望父親踏踏實實在皇陵的工程上專心,再者更重要是不要因著如今的這個局面,就當真生出什麼與朱家靠攏的心思。

  不過事實上,比俞伯晟更穩不住的人大有人在。

  譬如中秋轉日就再次登門拜訪的蘇太太,這次還帶了自己那個醉心詩詞的女兒,蘇含薇。

  至於登門拜訪的用意也非常簡單直接,蘇太太幾句常規的寒暄客氣見禮之後就拿出了一對珠花送禮,同時問俞菱心能不能在赴約下一次晉國公府的詩會之時,將蘇含薇這個表妹也一起帶過去,見見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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