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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宋》第150章
第一五零章

 搞軍校這事兒, 王雱還真沒多少經驗,當初給曹立傳授的東西也只是入門級別, 後續搞成什麼樣全靠曹立自己發揮。因此他對這次武學參觀非常期待, 早早就精神奕奕地跑去和官家會合。

 既然是正兒八經的巡幸,那麼隨行的起居院官員自然不能少。

 大宋挺注重修史,起居注由起居院的人負責。

 只不過因為修起居注的官員一般會兼任他職, 所以往往不會時刻隨駕左右。

 還有一點比較絕的是, 起居注往往“先進御,再送史館”。也就是說負責人記錄完了, 要先送到官家面前讓官家看完確定沒問題了, 再送去史館那邊存檔~

 這表明, 修起居注這事兒雖然時常能陪伴君前,同樣能算是“天子近臣”, 但有時其實有點憋屈。

 這也是史官共同的憋屈。

 蘇軾他爹因為在蜀中搞文教工作搞得聲名大振, 被朝廷徵召入京授了個官,讓他修史書去, 結果帶他的前輩們告訴他這不能寫那不能寫,要保留光明美好的一面,負面內容那是過不了審的~

 蘇軾他爹回到家就揮筆寫了篇文章,大意是“寫史書怎麼能只寫好的一面,不寫壞的一面呢?這工作幹得不得勁啊不得勁,我想回去搞我們的月刊”。

 蘇軾私底下把這文章唸給王雱聽了, 還和王雱嘀咕:“換成我, 我也不樂意去修史。”

 這次隨行的修起居注剛上任沒幾天, 名為劉瑾,乃是劉沆之子。

 劉沆劉相公,王雱還是挺佩服的,當初他和柳永在開封搞事時,劉沆就在當開封知府,心胸寬廣得很啊!

 前幾年,劉沆還當過宰相。他在相位時干了挺多事,首先就是捅了台諫馬蜂窩,他覺著台諫整天挾人陰私來攻訐百官,若是有個歹心怕是會嚴重干擾朝政,就定了個規矩“台諫噴個兩年就得外調,不能連續噴人”;其次又去捅了權貴馬蜂窩,和范仲淹一樣大力清除關係戶;接著他還捅了一個天大的馬蜂窩,表示“有的人啊,應該去貧困荒蕪的地方發光發熱,卻走後門求近地;還有的更過分,求了近地又求入京,每年都一窩蜂搶館職名額,簡直不要臉”。

 這可就把朝中大部分官員給得罪光了,有多少人求官當真是為國為民?能在就近的富裕地方當官,誰願意去鳥不拉屎的地方?

 所以劉沆宰相沒當幾年就被人瘋狂彈劾,各方人士連上十幾道摺子開噴:“這人卑鄙無恥陰險狡詐不能繼續當宰相,要是不弄走他那換我們走!”

 當時狄青被貶陳州,劉沆上書說“這些傢伙把陛下的將相都弄走了,削陛下爪牙,也不知他們想幹什麼”。這話又得罪了一大波人,他的官職被一削再削,狄青被調回來辦武學時,他已接棒被貶去了陳州。

 范仲淹是這樣的結果,劉沆是這樣的結果,前世歷史中的王安石也是這樣的結果。

 哪怕王雱再不願承認,也得面對這個事實:要把一棵歪得盤根錯節的大樹掰正,比重新種一棵樹更難。因為每一根歪曲的枝幹都吸收了足夠多的養分,這些既得利益者不會為了讓這棵樹往上長而甘願被剝奪手裡的東西。

 這也是所有王朝發展到一定程度時必然要面臨的局面:世上並沒有真正完美的社會制度,每種社會制度都會有它的弊端;而這些弊端會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明顯,各階級間的矛盾也會越來越劇烈,最終導致王朝內外交困、徹底崩潰。

 即便是千年後的未來,所有國家也仍在摸索中前進。

 王雱並不是搞政治的,他也不知道哪一個方向才是真正正確的方向,他只知道誰要是拿起刀當那砍樹幹、剪旁枝的人,必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既然不能砍,那就只能……想辦法拉他們入夥了。

 王雱拋開種種思緒,前往武學途中抽空檔和劉瑾搭話,問他劉相公身體如何。

 劉瑾道:“身體還算康健。”他也認得王雱,知曉他是當初提議創辦《國風》的人,便多說了幾句,“每個月都讓我買了《國風》讓人送過去,洛陽那邊出的文刊也沒落下過。”

 王雱沒想到劉沆還是這些刊物的忠實讀者,非常感動,拉著劉瑾的手表示自己也想寫信跟劉相公討教討教,不知方不方便留個地址或者幫忙轉帶。

 自父親被貶官後,劉瑾也算嘗遍了人情冷暖,聞言自是一口應承下來,讓王雱傍晚或明日把信送來,他正好要讓人給父親送《國風》。

 聖駕抵達武學時,武學眾教頭已經列隊相迎,禁軍先在前開道,王雱很自覺地跑到官家身邊,屁顛屁顛地跟著官家入內。

 一老一少走一塊,知道的人看了會說王小狀元真得聖心,不知道的人可能會犯嘀咕:難道官家有這麼個兒子了?

 畢竟這不是沒有先例的事,據說從前官家就曾被送出宮養了好些年才被帶回去,以免在幼年被害。

 當然,幸好武學這邊大多是武人,有這種想法也沒可能跑王安石面前去說,否則王安石肯定要捋起袖子和他們急了:你們什麼意思,難道我這麼多年是在給別人養兒子?!

 狄青好歹當過兩三年樞密使,有充足的面聖經驗,見了官家並不緊張。哪怕一條腿行走起來有些不便,他仍是從容不迫地接駕,並領著官家一行人去檢閱武學諸生。

 王雱跟著官家上了主席台,便見一個方隊自左手邊喊著口號行來,步伐整齊,氣勢昂然。官家精神一振,看著那些個穿著統一服裝的武學生員,轉頭問狄青:“這黃綠混雜的衣褲很是特別,有什麼講究嗎?”

 狄青道:“這叫迷彩服。”他停頓下來,不著痕跡地瞅了王雱一眼,據實以告,“當初在廣南之地山林眾多,臣麾下的曹立提出可穿這種衣褲迷惑叛黨。所謂的迷彩,去的是迷惑敵人之意。這黃綠交雜一則應了土地、枝幹之色,一則應了木葉之色,正適合林地作戰。若是要到沙漠之中去,迷彩服則應當做成土褐色。”

 宋朝染色技術已經很高超,當初方洪讓人召集一批專業人士搗騰了一段時間便把迷彩服染了出來,樣式也和現在的服飾有著極大的不同,無限趨近於後世軍裝。

 軍裝的好處就是能襯得背挺、腰直、腿長,這麼一群年輕帥氣的軍校生齊刷刷邁著整齊的步伐從主席台前走過,差點讓王雱想去彈一曲《檢閱進行曲》或者《義勇軍進行曲》之類的當配樂!

 幾個方隊走完之後,軍校生們又給官家表演起搏擊、障礙跑和騎射等等項目,很是熱鬧。

 王雱在一邊看得興起,最後按捺不住自動請纓表示要下場去玩玩騎射。

 官家對王雱一向縱容,揮揮手讓他好好玩去。

 王雱下場和人比試了幾輪,武學生員畢竟比不上狄詠,比的又是騎射,王雱最在行了,一口氣贏了個遍,特別得瑟地跑去官家面前自吹自擂:“官家您看,我要是棄文從武,那也是能得個武狀元的!”

 眾武學生員見他頂著那小身板兒說這種話,都氣得不輕,紛紛叫喊起來:“不服,再戰!”

 王雱一點都不覺得累,又和他們鬧騰了幾場,屁顛屁顛地帶著全勝戰果回官家身邊繼續炫耀:“這屆武學生不行吶,看來武狀元還是我的。”

 教頭們看向自己學生的目光頓時變得不善起來。雖說這王小狀元說的話很不中聽,可人家確實碾壓全場,你們敢喊不服倒是贏一場啊,丟人!必須加強訓練!

 官家見王雱滿頭細汗,便也不再校場裡多留,又去參觀擺著大沙盤的推演室。

 推演這事,王雱也愛啊,親自領兵打仗是不成的,對著沙盤指手畫腳誰不會?王雱就能拍著胸脯保證,論指手畫腳胡搞瞎搞的本領絕對沒有人比得過他!

 王雱又,又自動請纓。

 官家見教頭們臉都綠了,覺得自家狀元郎特別厲害,樂呵呵地應了王雱的提議,讓他和武學那邊推選出來的優秀生員對著沙盤推演對戰起來。

 比騎射都不怕,比動腦子王雱自然更不虛,他戰術狡猾,詭計多端,三下並兩下就直搗人家家門口,輕輕鬆鬆連下數城!眼看那幾個優秀生員額頭都要冒出冷汗了,狄青站出來喊停:“到這裡勝負已分,沒必要再推演下去了。”

 王雱戀戀不捨地說:“這個好玩。”多大的沙盤,多真實的作戰模具啊,簡直是無數男孩子夢寐以求的全套兵人模型——還是帶場景的那種!

 一干武學生員都要哭了。

 官家這不是帶著王小狀元過來巡幸的吧,而是帶著王小狀元出來砸場子的!

 人見人煩王小雱一點都沒有自己特別討人嫌的自覺,還和官家說:“官家您以後可得多帶我過來玩兒,您多看幾次,也可以一起來玩推演啦。到時您就和我一組,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這麼多人欺負我一個!”

 武學生員:“……”

 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官家對上王雱永遠濾鏡奇厚,回想一下武學這邊確實整天用車輪戰和王雱比,太欺負人了,於是點頭應了王雱的話。

 王雱在武學禍害了一番,很是愉悅,陪著官家一起回了宮,還被官家留下吃了紅燒蹄髈。

 官家說他剛才玩騎射那麼久,得吃點蹄髈補補爪子。

 王雱欣然在宮裡蹭飯,吃完了又和官家說起新靈感:“武學到底人少,檢閱起來不夠過癮,要是能讓各處禁軍這樣訓練一個冬天,選些英俊出挑的湊成一個個方隊接受您的檢閱,那得多壯觀啊!到那時,您就站在城牆上搞檢閱,一個個方隊從寬大的街道前整整齊齊地走過,亮出他們的長刀□□和弓馬,威風凜凜,百姓看了一定覺著我們大宋的將士們威武非凡!”

 官家一聽,也有些心動。

 宰執們嚴防死守不讓他搞封禪搞大祀,可這讓禁軍將士到城樓下走一遭似乎沒什麼問題?

 王雱積極遊說:“我看啊,最好是過年時搞,我聽說過年時會有很多使者過來,倒是您把他們都帶到檢閱的地方,讓他們看看我們大宋的軍隊多麼強盛。”王雱還頗是失望地感慨,“要是我的三個好友在就好了!我的三個好友您都見過的,就是曹評、曹立和狄詠,他們三個都長得賊俊,騎著馬兒往前頭一走,包準滿街的小娘子都看花眼,不知道喜歡哪個才好!而且他們的箭術都很了得,讓他們在使者面前玩一把騎射,那些使者絕對害怕得瑟瑟發抖!”

 官家聽得笑了,當即對王雱說:“主意是你出的,你給拿個章程出來,回頭我與韓相公他們商量商量看他們答應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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