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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宋》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大宋官員三年一磨勘, 就是吏部按照各項指標盤點盤點你的政績,瞧瞧你這三年幹得如何, 給你升個官或者挪個地。一般來說, 一個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當太久的官, 這一點和武將是一樣的。

 王安石和司馬光升到現在這個位置都滿三年了,入冬之後,他們的任命便下來了, 都調回京城當京官。

 王安石的官是個肥缺,群牧判官, 是群牧司的一把手, 管國家共用馬匹的;司馬光則任開封府推官。

 兩個人都升到了五品, 領著五品官的俸祿, 當然,他們如今也不缺錢就是。即使要走,交接工作得早早做好。青州、鄆州百姓都舍不得他們離開, 臨走那日又是一路相送挽留,留不住時都泣聲滿道。

 冬日路上走得慢些,兩家在數日後才會師。本來都兩家女眷坐在車中都有些寂寞, 會合後張氏與吳氏坐一車,司馬琰與小妹坐一車, 王安石和司馬光兩人騎馬開道, 路上倒是都有了伴。

 這一路走的都是官道, 沿途在驛站停歇, 倒沒遇上什麼劫道的。臨近年關, 兩家人才行至京城,這一回王安石兩人官職都升了,可以租用好一些的院子,這回回京,約莫得住至少三年,王安石願意多花些錢在宅子上。

 他初入仕途時家中不寬裕,與朋友往來於陋室之中也沒甚要緊。如今他兒子早早考上舉人,往來的又都是門第不差的同輩,左右家中不缺錢了,何必讓兒子丟面子?

 司馬光則選擇和王安石當鄰居。

 反正攔也攔不住,還不如選相鄰的院子,兩家往來密切些也沒人會說什麼。

 王雱早收到王安石的書信,知曉王安石和司馬光都要回京,掐算著日期等他們回來。一聽人說他爹已經到了,王雱立刻和梅堯臣告假回家。

 梅堯臣與王安石也有些交情,聽王雱說要回家與親人團聚便批了假,允他早退半日。

 王雱歡歡喜喜地跑回家,結果一到家就被他爹一通臭罵,說他好好的學不上,請假回家做什麼?

 王安石正訓得興起,吳氏就聞訊從廚房裡出來了。她橫了王安石一眼,橫得王安石閉了嘴才上前抓著王雱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兒子,殷殷地說:“我兒長高了,可瘦了些,是不是太辛苦啦?不用考太好,咱考上了就行了,不用和人爭高低,別累壞了身體。”

 “一點都不辛苦,”王雱道,“我也是覺得盡力就好,沒想著和人爭。”

 王安石等吳氏噓寒問暖完,才有機會把王雱拉去書房考校。就這樣,吳氏還要說:“你不許再罵兒子。”

 得了,就慣著吧!

 王安石看了眼在一旁偷著笑的王雱,沒轍,只能板著臉出題考王雱。

 王雱挺久沒和他爹抬槓了,當即就說王安石的題目過時了,自己刷題時已經說過許多遍,快出點新鮮些的!

 王安石瞪了他一眼,懶得再理他了,打發他去隔壁見司馬光去。

 一聽司馬光,王雱兩眼一亮。司馬光都回來了,他阿琰妹妹肯定也回來了,見完師父見師妹,一點都不唐突!

 王安石見王雱眼睛賊拉亮,又喊住他,問道:“要是明年真給你考中了,有人把你抓去當女婿,你怎麼辦?”

 宋朝婚姻可以不看門閥,女方擇婿看才能,看潛力;男方擇婦,要麼“娶妻娶賢”,要么女方家資豐厚。

 家中女兒出嫁時,能夠分到一份不薄的家產當嫁妝,大抵可以媲美家中兒子所得家產的一半;若是守寡了、和離了,這筆嫁妝將由女方帶走再嫁。

 新科進士全都是潛力股,所以多少富商就等著進士榜一貼,來個榜下捉婿!

 郎有才,妹有錢,簡直天作之合!

 別覺得讀書人清高不愛錢財,真宗年間就有一樁極其著名的官司:兩個宰執與一個寡婦的糾紛,這寡婦姓柴,丈夫死後有十萬家財,本要改嫁給當時官居宰執的張齊賢,結果她原夫家的人上告表示不贊同這樁婚事;柴寡婦反手也來了個上告,告另一個宰執向敏中,說他向她求婚不成就攛掇原夫家的人拆她新姻緣。

 這鬧劇鬧到真宗面前,真宗覺得有些丟人,各打五十大板,將兩個宰執都給撤了。

 這就是家財萬貫的魅力,連官居宰執的人都爭著要娶寡婦!

 因此榜下捉婿之事,在大宋是非常常見的,年年都能促成許多好姻緣。甚至還有一些士子沒考上就已經美滋滋地放言說:“現在媒人可都別來找我,等我考上之後各家小娘子爭相求嫁,美得很,美得很!”

 王雱聽到王安石提榜下捉婿,很是得意地說:“這個您不用擔心,爹您想想看,我這才十三呢,明年要能中也才十四,按照朝中律例,男子得十五才能婚配,搶了也沒用,不作數!”他可是被王安石逼著背過大宋律例的,區區大宋婚姻法難不倒他!

 王安石無言地搖搖頭,擺擺手讓王雱趕緊走,別留著礙他眼。

 王雱帶著小妹蹦跶去司馬光那邊,先把小妹送去和司馬琰一塊玩,自己則去接受司馬光難如上青天的考校;順利過關後,王雱以尋小妹回家為藉口找他阿琰妹妹玩去。

 兩人許久不見,自然有許多事要聊。王雱刷刷刷地畫了幾張圖、借用了司馬琰的顏料盒子,哄小妹在涼亭中的石桌上玩填色,自己則拉著司馬琰坐在小荷花池邊說話。

 司馬琰如今天天研究藥理,給人開方子是不成的,不過在食療方面倒是有不錯的進展,她娘的體虛症都被她調理得很不錯。

 相較之下,王雱最近的生活就比較乏善可陳了,每天都在學習學習學習!

 兩個人嘀嘀咕咕地聊到飯點,張氏尋出來時就看到兩人撇在小妹坐在荷池邊對著枯荷說話。

 見王雱的手還搭在自家女兒手腕上,張氏不由輕咳一聲提了個醒,才招呼道:“都成兩鄰居了,往後有的是時間可以聊,先吃個飯吧。阿雱,你和小妹也在這兒吃啊,我已經叫人去你們家裡說了。”

 王雱正一本正經地哄司馬琰教他把脈,手還搭在司馬琰手腕上摸來摸去耍流氓——啊不,學把脈。張氏咳那麼一聲,王雱立刻咻地把手收了回去,有點小心虛地跑到張氏身邊裝乖賣好。

 司馬琰就是真的很正經了,畢竟學醫並不是容易的事,新手入行摸來摸去摸不準脈很正常。她根本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等看到王雱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才發現王雱說要學把脈很有可能是藉口,這傢伙純粹是想摸個小手!

 司馬琰:“……”

 司馬琰的耳朵後知後覺地微微發燙。

 前世他們一直醉心專業,心無旁騖,都不在意情愛之事,無知無覺地度過了青春萌動的年齡。等專業與事業都進入平穩期,他們竟都到了許多人嚴重的“大齡未婚”年齡,但凡有個走得近些的異性父母都恨不得立刻將他們湊一對。

 那個時候,她對父母的相親安排都是非常抗拒的,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答應與王雱相親,也是因為好奇王雱是怎麼克服生理上與心理上的痛苦、年紀輕輕就取得旁人豔羨不已的成就,而不是覺得自己和王雱可以湊成一對。

 現在不一樣。

 現在他們都還小,父母都不會逼迫他們隨便將餘生交付給另一個人,甚至還煞費苦心地提防他們早戀——偏偏父母越是提防,他們悄悄用暗號對話、悄悄互贈禮物時感覺就越覺得驚險刺激、快樂無比。

 人大概都是這樣的,越是逼迫越不想做,越是禁止越是想偷偷試試。

 飯桌上,王雱目不斜視,忍住沒有偷瞧司馬琰,積極給司馬光布菜,口裡說什麼學生伺候老師是應該的。

 被司馬光瞪回原位,王雱又和張氏說起王安石提的“榜下捉婿”,感慨道:“我爹就是捨不得我成親,怕我有了小家眼裡就沒爹娘了,我是這樣的人嗎?而且考不考得上還不知道了,他這就擔心起來了,古人說的‘杞人憂天’大概就是指爹這樣的吧!”

 接著他又把給王安石講的那套“我還沒有到婚配年齡”的說法給司馬光他們講了一遍。

 吃過飯後歇了一會,王雱提議兩家人一起去澡堂搓個澡慶祝一下久別重逢。

 結果到澡堂子之後,司馬光就把王雱在飯桌上的杞人憂天高論給王安石說了。

 王雱覺得自己看錯了人!

 好歹也是個君子端方的五品大官啊,居然還學舌!

 王安石正禮尚往來地幫兒子搓背呢,聽司馬光那麼一說頓時下了狠手,搓得趴在那兒的王雱疼得嗷嗚啊嗚疼疼疼地亂叫,眼睛裡頭淚汪汪的。

 委屈啊!

 司馬光見王雱遭了罪,心裡就舒坦多了。誰知道這小子安的是什麼心,居然在飯桌上提什麼榜下捉婿!這話讓張氏聽了去,還不得擔心她相中的未來女婿給人捉了去?

 別看這小子年紀小,心思多得很!

 兩家洗完澡回了家,王安石拎著王雱回家繼續教育,司馬光則去書房忙到夜深才回房。

 張氏還就著燈光做針線活,見司馬光回房了,果真和司馬光說起那榜下捉婿之事。

 司馬光道:“你也聽那小子說了,他還沒到婚配年齡,怕什麼榜下捉婿?”

 張氏道:“話不是這麼說,從小訂娃娃親的都有,更何況阿雱明年十四了,再一年不就十五了?”

 他就知道會這樣!每回到他們家裡,那小子哄得最多的就是張氏,早讓張氏把他當親兒子看了!司馬光冷哼道:“那就讓他娶去,那又不是你兒子,他要成親你還能怎麼著。”

 張氏見司馬光繃著一張臉,知曉司馬光有天底下所有未來老丈人的臭毛病:怎麼看都覺得要拐走自己女兒的人不順眼得很!

 若是真不同意兩個小兒女的事,他臉色就不會這麼臭了。

 張氏笑了笑,沒再多提這話題,起身替司馬光脫了外袍上炕睡覺。

 另一邊,吳氏也正替王安石寬衣,同樣提了這話題。她和王安石說起張氏給她講的榜下捉婿之風,問王安石:“你是怎麼打算的?”

 王安石這會兒也明白了,他兒子哪方面都鬼精鬼精的,對他說什麼“我還沒到婚配年齡”,一轉頭又暗搓搓拿這事兒去試探他阿琰妹妹家的態度!

 王安石哼了一聲:“我能有什麼打算,你自去問你兒子去。”

 王安石這麼一說,吳氏就放心了。

 既然兩個小的有意,兩家又親如一家,這事哪有不成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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