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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宋》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紅泥小火爐, 噴香高湯底, 冬天吃火鍋,舒服賽神仙!鄞縣近海, 肉類大多以海味居多,知道王雱饞羊肉, 吳氏還特意去割了一斤,用她那了得的刀工地給切成薄片。一家人蘸著薑末和自制醬料, 邊涮邊吃美滋滋。

 王安石從不貪圖享受, 可一家人坐下美美地涮火鍋還是讓他吃得開懷。第二日上衙, 他難得地與鄭主簿他們分享起涮火鍋的樂趣來, 還把王雱那套撥霞供的說辭給搬了過來, 遺憾地說:“可惜冬天兔子難獵,羊肉又貴,不能常吃。”

 鄭主簿和武縣尉都給王安石說饞了, 回家便叫自己婆娘去和吳氏走“夫人外交”途徑, 問清楚火鍋該怎麼整。縣裡做火爐的和做鐵鍋的見縣衙裡的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接二連三地跑來做同樣的東西, 免不了問起這特製的爐子和鍋到底有什麼妙用。

 武縣尉是個大嘴巴, 當下便把火鍋的事傳了出去,一時之間火鍋的吃法在縣裡傳揚開了。有錢的叫人做新爐子新鍋,沒錢的拿別的替代, 知道這事兒的人家都關起門來嘗了鮮, 心道王知縣果然是京城派下來的, 吃都能吃出新花樣來。

 傳說中的撥霞供也成了不少人唸唸不忘的美味, 近來出城進山逮兔子的人多了不少。武縣尉就是其中之一, 當他家的“火鍋套裝”做好時,他也揪著好幾隻長耳朵兔子從山上回來了,他讓武興給王雱家和鄭主簿家都送了兩隻,說是讓他們也嘗嘗冬天裡的野味。

 水井邊,王雱蹲著看他爹殺兔子,好奇發問:“不是君子遠庖廚嗎?”

 王安石睨他一眼,鎮定自若地清兔子毛:“還偷摸著看《孟子》了?”

 呸,這什麼話!他才不會偷摸著看書!王雱哼哼兩聲,說:“沒有,我聽人說的,嗯對,聽沈哥說的。”

 “知道君子遠庖廚出自哪裡嗎?”王安石把可憐的被清了半邊毛的兔子翻了個身,口裡提問。

 “您剛才說,出自《孟子》。”王雱回堵他。

 “出自孟子與梁惠王的對話。”王安石給他解說,“梁惠王幹過一件事,一次祭祀時他看到底下的人要殺一頭牛當祭品,那頭牛掙扎哀嚎,看起來非常痛苦,所以梁惠王下令把它放了。底下的人問,那就不用祭品了嗎?梁惠王說,用羊代替它吧。”

 王雱忍不住嘀咕:“羊真可憐,羊又做錯了什麼!”

 王安石橫他一眼。

 王雱閉了嘴。

 王安石說:“百姓都說梁惠王吝嗇,用小的羊代替大的牛。孟子對梁惠王說,其實是因為牛在眼前,羊不在眼前。這就是君子的仁慈與不忍。所以這句話其實是這樣的:‘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君子遠庖廚,不是因為這事兒低賤或者骯髒,而是因為會於心不忍。”

 “我明白了!”王雱一臉的恍然大悟,“爹你不是君子,不會不忍心,看到它們長得肥肥嫩嫩只會想到紅燒清蒸煎炸燉煮!哎,都說兒子隨爹,我也是這樣的。”

 王安石:“……”

 這兒子不想要了,打死算了。

 吳氏最近身體不大爽利,父子倆抬槓歸抬槓,還是麻利地配合著把撥霞供這道兔肉涮鍋給準備好了。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嘗了個鮮,到收拾碗筷時吳氏卻有些不舒服,撐著灶台想吐卻吐不出來。

 王雱最先發現不對,急忙把吳氏扶去坐下,關心地問:“娘你怎麼啦?”

 吳氏搖搖頭,她心裡有個猜想,卻沒說出口。有過懷王雱的經驗,再算算月事的日子,她覺得自己十有八九又懷上了。老一輩的人說這事兒在頭三個月不能張揚,張揚開了容易出事兒,她準備晚上再悄悄和王安石說說。

 見王雱一臉焦急,吳氏說:“娘沒事,休息休息就好。”

 王雱讓吳氏坐好,自告奮勇要去把碗洗了。

 他個子矮,又是小胳膊小腿的,蹲在盆子旁邊哼哧哼哧洗碗怪叫人心疼的,王安石只能跟著捋起袖子蹲過去,父子倆合力把碗三兩下刷完。

 王雱晚上自己睡一間房,吳氏總是不放心,每天都是先進王雱房間看看他、幫他掖好被子才回房睡覺。這天夜裡她從王雱房裡回房,才與坐在燈下看書的王安石說起自己的猜測。

 男人嘛,哪有不喜歡自己兒女多的。他聽了高興得很,摸著吳氏還很平坦的肚子說:“最好是個女兒,女兒省心些。”混世小魔王有一個就夠了,可別再來一個,再來一個他可吃不消。

 吳氏倒是覺得男孩女孩都好,女孩兒貼心,男孩可以相互幫扶。她橫了王安石一眼:“雱兒哪裡不省心了?”她覺得自己兒子哪兒都棒極了,沒一處不好。

 王安石不和她辨這個。好是真的好,鬧騰也是真鬧騰。

 吳氏和王安石商量:“現在家裡也有餘錢,不如到牙行雇兩個人回來。雱兒也該開蒙了,他想法又多,身邊該有個書僮跟著。”她要是身子爽利,絕不會想費這個錢,可她這一胎反應太大,才剛懷上身體就撐不住了,總不能天天讓王安石做飯洗碗。

 王安石想了想,同意了。第二天王安石正好休沐,帶著王雱去牙行選人。

 牙行,也就是宋朝的中介機構,手裡有各種人力資源:當傭人的、當雜役的、當廚師的、修園子的、趕車抬轎的,只要說出你的要求,牙人都可以給你介紹。

 宋朝的奴僕已經不是終身制,而是聘用制,和後世請傭人差不多,簽契約時寫明每個月工錢多少、僱傭到什麼時候。而且法律上規定,一家人僱傭某個傭人最多只能僱傭十年,以免主家限制了傭人的人身自由。

 王雱覺得這年頭的櫃檯對小孩真不友好,王安石和牙老說要求時他得踮起腳才能趴在櫃檯邊上往裡看。好在牙老很快認出王安石的身份,慇勤地從櫃檯後面走出來,親自領著王安石去選人。

 選人也不是一溜的人站著讓你挑,而是你提個要求,牙老或者牙人先把資料給你說道說道,你覺得適合就把人叫來見個面,雙方都同意了才簽契約。

 王雱甚至還看到了一摞厚厚的“個人檔案”,上面詳實地記錄著姓名、性別、家庭住址、身世背景。王安石挑了對看著手腳勤快的中年夫婦,轉頭問王雱:“你娘說該給你挑個書僮了,你想選什麼樣的?”

 王雱問:“我要書僮做什麼?爹你小時候也要書僮嗎?”

 王安石小時候自然沒有,他母親是續絃,前頭有個異母哥哥,下頭又有弟弟,母親做事得一碗水端平,掏不了那麼多錢請書僮。可自己兒子不一樣,不管後頭再有幾個小孩,這兒子都是他的心頭肉。王安石對妻子都從不說肉麻話,自然更不可能對兒子說,只硬梆梆地訓他:“讓你選就選,哪那麼多問題。”

 王雱想想有個人幫自己跑跑腿也好,不由接過牙老遞過來的“個人檔案”翻了起來。牙老驚異地問王安石:“小衙內已經識字了?”

 王安石說:“對,不過也只是能看懂,字寫得不好。”

 王雱忍不住嘟囔:“能寫就不錯了。”

 牙老也誇:“是啊,小衙內這年紀能寫已經很不錯了。”不愧是知縣家的小孩,小小年紀就這麼不一般。再一問,王雱這才四歲多,還不夠五歲,牙老更是覺得王雱哪兒都很了不得。

 王安石不動聲色地聽著牙老誇王雱,時不時還補充個可誇的點,讓牙老誇得更精準一些。

 王雱卻不是安分挑人的,看完書僮們的“檔案”後這個問一下那個問一下,問得牙老都有點啞然,很多問題根本答不上來。牙老索性說:“我讓人把他們都叫過來,小衙內你看著挑。”

 王安石向來最不喜歡搞特殊,聞言問道:“這合規矩嗎?”

 “怎麼會不合規矩?”牙老摸清了王安石的脾性,順溜地往下說,“都是小孩子,也沒錢唸書,這個點沒別的事,不礙事的。”

 王安石選中的那對夫婦過來之後,書僮候選人們也陸陸續續到了。王安石掃了一眼,自己選的那對夫婦忠厚老實,看著沒問題;再看向那群小孩,總覺得缺了點什麼,不夠機靈。

 書僮這活兒,得機靈,可別反過來要他兒子教他們做事。王安石不大滿意,王雱也不大滿意。

 王安石說:“都在這兒了?”

 牙老一聽,知道這事可能不成了。知縣家這小衙內長得好,人也聰明,哪裡看得上這些愚鈍的傢伙。牙老揮揮手讓小孩們都散了,遺憾地說:“暫時沒了,回頭我再幫您和小衙內打聽打聽。”

 王雱本來就覺得書僮沒什麼用,也沒在意,趴在一邊看王安石和那對中年夫婦簽契約。這還是他頭一回看到這年頭的契約呢,橫看豎看都覺得很新鮮。

 王雱正研究著契約上的字句,忽聽有人在罵:“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王雱抬頭看去,只見外頭有個男人掄起木棍往一男孩身上打,打了幾棍之後那男人才把棍子扔了,大步走進牙行。

 王雱目光稍稍往下挪,對上了一雙狼崽子一樣的眼睛。

 那男孩本來正盯著男人的背影,注意到他的視線後把目光轉向他,眼裡冷冰冰的,瞧著陰沉又孤僻,扶著挨揍的肩膀慢慢地從地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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