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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懷孕後,我成了不死之身》第25章
第25章 窺視五

  “我想出院。”

  晚回舟自己也不知道要出院這件事為什麼要跟沈判商量。父親去世,母親在雲城重新有了家庭,受傷這件事,晚回舟隱瞞沒有說,還是事發後上了全國新聞,蘇紅看新聞才打電話過來詢問的。

  母子關係一向都是禮貌關心有餘,親近不足。晚回舟這麼大的人了,不想蘇紅擔心過來跑一趟,再者說他也沒有大礙,因此現在蘇紅都不知道兒子住院的事情。

  前幾天傷是真的傷,後幾天沒了事,可沈判不知道,從頭忙到尾,晚回舟看在眼底,不是沒有感動,他是個慢熱的人,感情表達也是因為有了江江後才多了幾分直白,不過對於沈判這個追求者,晚回舟不想給沈判造成誤會,因此態度一直掌握分寸拒絕明顯。

  可沈判就跟聽不進去拒絕的話一樣,絲毫沒有退縮,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現在醫院護士叫沈判都是晚隊家屬這麼叫,沈判別提多高興了。

  晚回舟覺得這樣的沈判跟江江沒差幾歲,倒也沒有反感。

  “舟舟你問我呀?”沈判胸膛頓時湧上病人家屬詭異的自豪感,坐的板直,裝模作樣思考了翻,還沒來得及開口,沙發上含著奶糖的江江先撲到爸爸懷裏,甜膩膩說:“爸爸爸爸要回家了嗎?”

  晚回舟抱好江江,一手摸了下兒子臉頰,問:“哪里來的奶糖?”

  晚江江見爸爸僧氣,很乾脆的出賣沈判,大眼睛眨著賣萌,說:“叔叔給的,我沒要。”意思不是他主動要吃的,都是怪叔叔給的。

  “小鬼!”沈判生氣了,一手戳江江臉頰,小氣吧啦的說:“不要吃了,吐出來給我。”

  晚江江捨不得,鼓著臉頰多吸了兩口奶糖,說話音都含糊帶著奶味,說:“髒髒啦,吐出來髒髒啦。”

  “我又不吃!”沈判故意摸江江鼓鼓的腮幫子。江江以為叔叔真的要掏他的奶糖,嚇得大喊:“爸爸救我,快救救我鴨。”

  晚回舟抬眼看向沈判,沈判不情願的收回手,重新坐回沙發,吃醋吃的眉毛都變形了,說:“舟舟,你老偏心江江,我一家之主的威嚴何在!”怕死的把慈母多敗兒給咽了回去。

  晚江江在爸爸懷裏沖叔叔做了個鬼臉,然後就被爸爸摸了下腦袋。

  “是你自己想吃的,不要消耗叔叔的心意。”晚回舟溫聲說:“跟叔叔說謝謝。”

  晚江江人小鬼大,從小機靈,很會分辨一個人對他的好意,在人際關係上比晚回舟這個當爹的要如魚得水,他想要什麼,不用直說,很會撒嬌賣萌,就會有人主動幫他達成便利。不過這項技能,晚江江也不是對誰都用,一般都是對親近的人。

  江江從爸爸懷裏爬出來,身體往叔叔那兒靠了下,小手摸著叔叔的大手,乖巧說:“謝謝叔叔奶糖,是我自己想吃的。”

  明明知道這小鬼是個肥嘟嘟會賣萌的小子,沈判還是心軟了,心想不愧是他的崽,以後長大肯定吃不了虧!於是很大人大量的拍江江腦袋,說:“成了,以後不要跟我鬥!”

  晚江江做了個鬼臉,笑著一口奶牙,撲到沈判懷裏。

  “肥嘟嘟還吃糖。”沈判嘴裏嫌棄,手裏將江江抱好。晚江江怪哼了聲,說:“叔叔你胡說,我明明身材很好的,一點都不胖,賣包包的嬸嬸都誇我可愛漂亮呢。”

  被這麼一打岔,晚回舟不再提剛才的話題,可沈判記著,並且很想嘚瑟下自己病人當家人的一言堂身份,不顧氣氛努力將話題拉回正軌,假模假樣的思考了一番,說之前還捏了下江江臉蛋表示抗議江江剛才插嘴,然後很正經說:“留在醫院是比較利於你的傷口恢復,不過舟舟你要是住不習慣,回到家我也能照顧你,反正最近都是我幫你上藥。”

  才怪。

  舟舟都不讓他碰。

  晚回舟反應過來沈判話題切換到之前,還沒來得及開口,沈判又道:“反正你住在這裏我也不放心,那個斯文敗類一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叔叔,誰是斯文敗類鴨?”江江歪著腦袋好奇問。

  晚回舟:“沈判,江江面前注意些。”

  沈判被訓,大丈夫一言堂身份立刻打回原位,只好把氣發在江江身上,捏了下江江臉頰,隨口瞎扯,說:“小孩子知道太多會被鴨子吃掉的。”

  晚江江:???

  頂著一頭問號,江江鼓著臉頰從沈判膝蓋上爬下來,他才不要這個怪叔叔抱!又吧嗒吧嗒撲到爸爸懷裏去了。

  晚回舟早已習慣江江和沈判玩的時候特別親,不理生氣的時候也很快。沈判也不以為然,還伸手幼稚的拽掉了江江腳上的拖鞋,然後發出幼稚的笑聲,江江坐在爸爸懷裏鼓著臉沖沈判做鬼臉氣呼呼的不想說話。

  既然決定了出院,沈判開始開始化身田螺姑娘幫忙收拾出院衣服,不過也是越幫越忙,加上江江也來湊熱鬧,兩人一會玩起來了,東西拉的到處都是要亂許多。

  住院一周多,病房裏多出許多私人物品,大多都是沈判帶來的。

  精緻的骨瓷茶具、賞心悅目漂亮的花瓶,就連病房的床單被罩也替換了……

  晚回舟動手處理,沈判鬧著不讓非得晚回舟坐下休息看看報紙雜誌什麼的。江江今天週末,不用去幼稚園,高興可以陪爸爸一整天,現在脫了拖鞋躺在床上鬧沈判,沈判一隻手抓住江江的腳丫子,江江揮手小聲叫:“不對不對,我還沒藏好,重來叔叔。”

  “哪里有你這麼耍賴的。”沈判不滿說,不過手放開了,還很正經問:“好了沒?”

  兩人遊戲是沈判站在床邊位置固定不動,江江藏身的地方只能是整個床,幼稚到一起沒完沒了的再來一遍,還要變化各種角度位置。

  病房門關著,兩人玩鬧有分寸聲音不大,不會吵到別人。

  晚回舟坐在沙發上看著兩人鬧,手機作響,一看來電顯示是田軍,想是局裏有事,接了起來。

  “晚隊,有命案。”田軍在電話率先開口道。

  “地址在哪?直接現場匯合。”晚回舟直截了當問。

  田軍猶豫了下,“晚隊您的傷——”

  “不礙事。地址。”

  “高新區淮南路雲龍大廈4棟A座六層。”

  掛斷電話,晚回舟俐落換了私服,跟著沈判道:“江江你看著點,臨時有案子我去一趟。”

  沈判正抓江江的腳,一聽晚回舟的話手沒抓好,被江江躲過去了。不過兩人這會都沒了玩的心思,兩隻大小臉瞬間耷拉下來,同時發出“啊?”的無助不開心聲。

  “我晚上會回家。”晚回舟走了過去,摸了下兒子腦袋,低頭親了下,“乖乖聽叔叔的話。”

  江江得了親親,大力點著小腦袋表示自己會乖巧,然後高高興興揮手:“爸爸再見。”

  沈判眼巴巴瞅晚回舟,顯然想得到同樣待遇,不能厚此薄彼。晚回舟當沒看到,道:“謝謝你沈判,要麻煩你了。”

  “啊。”沈判一臉哀怨寡婦臉,還裝的挺大度賢慧,說:“舟舟你睫毛精美顏盛世說什麼都好。”

  晚回舟不想搭這個話,點了下頭急忙出門。

  病房門一關,床上江江指著自己臉頰,強調說:“爸爸剛剛親我這裏啦,叔叔你看到了吧,爸爸是最愛我的鴨!”

  妒火燒紅了沈判的眼,然後對江江伸出了魔爪——照著江江指著的臉蛋捏了一把。

  江江捂著臉蛋嗚嗚叫,生氣的鼓著臉,這個叔叔真是太壞了,還想和他搶爸爸,哼!

  “去不去玩?”沈判百無聊賴戳江江臉頰,半點都沒紅,還裝可憐!

  晚江江正氣著,腦袋頭快冒煙那種,聽到問話,先哼了聲,被沈判嗤笑了聲,“小樣。”

  “才不是小樣。”江江覺得自己被嘲笑了,鼓著臉頰要賠償,微微抬著下巴一副沒商量的語氣:“我要去遊樂場還要吃霜淇淋和甜甜圈,不許給爸爸告狀,不然我就不喜歡你了。”

  沈判隨手給江江套外套,心想別以為你穿條裙子就把自己當小公舉了。不過嘴上說:“去去去吃吃吃不告狀,不過下次你也要幫我忙。”

  “什麼忙?”江江大眼睛閃著狐疑的光。

  “我在追你爸爸,大人說話要親親的時候,你就躲開走遠點,你想不想我當你另一個爸爸?”沈判說到這兒,怕江江聽不懂,“你看,你們幼稚園同學都是爸爸媽媽,你可以倆個爸爸,酷不酷?”

  晚江江晃著腳丫子提醒沈判好好給他穿鞋,小機靈樣,說:“我想想看。”他見沈判停下給他穿鞋子,連忙脆脆說:“是好酷鴨。”

  沈判把另一隻鞋子給穿好,抱人下來。晚江江噠噠噠跑到床另一側,做了個鬼臉,大聲說:“我才是爸爸最喜歡的人!”

  氣得沈判鼻子都要歪了。

  “放屁。”沈判說完也不收拾病房,打了電話給助理過來讓其收拾,跟拎小雞似得捉住江江,單手抱著大步往出走,斬釘截鐵說:“不可能,走著瞧。”

  江江才不怕,哼了聲,高高興興的蹭怪叔叔的吃喝玩樂。

  -

  燕市高新區開發了有十年,一直往外擴建,稍微中心地帶產業發展比較成熟,可以媲美老城區了,年輕人的消遣休閒活動近幾年轉移到這裏,比市中心要有活力一些。

  出事地段恰好在新擴建與老地段的中間交叉地帶,開發沒幾年的新樓盤,靠近馬路大廈是辦公樓,後面幾棟是社區,裏面有商用辦公、家庭自住,比較混雜一些。

  社區大門常年開著,誰都能進。

  晚回舟到的時候,正好看到組裏同事正在詢問保安。

  “……人來人往的誰都能進,每天幾百號人,我也沒留意到。這是西門,東面還有個小門。”保安帶著燕市方言指著方向,“監控?監控有的有的,要拿走要去社區找物業。”

  晚回舟站在門口沒一分鐘,見到人來人往進進出出,加大了排查難度。

  同事組員收集完資訊,一抬頭就看到晚隊長,連忙過去叫:“隊長,您不是在醫院麼?”

  “傷沒事。我上去看看。”晚回舟打完招呼進了社區。四棟樓靠裏,偏角落一些,樓與樓距離挺大,綠化樹木很茂密,A棟大門正好對著牆角,很是隱蔽,門口已經圍觀了不少群眾,有同事正在做筆錄詢問有無可疑人出現。

  幾人見了晚回舟紛紛叫晚隊、隊長,晚回舟點點頭,進了樓乘電梯上去。

  晚回舟從電梯出來,能聽到吵雜說話聲,命案現場拉著警戒線。吳強站在門口,一看晚隊來了,連忙過去一邊介紹現場基本資料,“隊長,死者是男性,下午一點四十當地派出所民警發現不對,向隊裏反應了情況。是這樣的,死者對面住戶是對新婚夫婦,跑去度蜜月了,今天中午十一點多到家,發現家裏遭了小偷,向派出所報警,咱們同事來查,發現樓上一家也遭遇被偷,就向同層住戶問問情況,敲死者家門的時候沒反應,反倒有些氣味不對,就叫物業上來,隔壁鄰居說好幾天沒見過住戶出來,還以為也出去玩去了,同事覺得不對,從七樓陽臺下去看了看,發現死者躺在客廳,已經死了。”

  “法醫到了沒?”

  “沒,今天朱正休假,隊裏新來的實習在,剛打了電話說馬上到。”吳強沒想到隊長來的這麼快,怕是直接從醫院跑出來的,將鞋套手套遞給晚隊,吳強才想起隊長胳膊有傷,道:“隊長,要不要我幫你戴?”

  晚回舟套好鞋套,正在戴手套,聽聞不知道怎麼就想起沈判,聞言道:“不用,傷好的差不多了。”

  吳強說完就覺得自己那話蓋裏蓋氣的,還怕晚隊誤會,被拒了大鬆口氣。

  死者房間戶型比較敞亮,一進門就是餐廳客廳陽臺,長方形一眼看到底。屋裏散發著屍臭,有蒼蠅亂飛,死者趴在客廳中間,面部朝下,四周環境淩亂,像是有打鬥被翻過的痕跡,客廳牆壁呈噴射狀血跡。

  晚回舟腳下避開地板發褐色的血跡,觀察屍體,從裸露在外的肌膚來看,已經有初步的巨人觀,現在是開春,最近天氣變暖,死者陽臺推拉門緊閉,密閉空間內溫度略高些,死亡時間起碼有三到七天,不過具體還要等法醫判斷。

  “對了,法醫呢?”晚回舟問吳強,不是說有實習生麼。

  吳強捂著鼻子站的挺遠,佩服自家隊長厲害,這味沖鼻的噁心,還能面不改色。

  “衛生間吐著呢。還是得老朱出馬才成。”

  朱正正好到了,聽到吳強這麼一句,頓時說:“小強怎麼叫呢,叫朱主任謝謝哈。”

  “朱主任您可到了。”吳強順著杆子往下爬。朱正心寬體胖不計較這些,跟晚回舟打了招呼,問吳強,“屍體翻動過沒?”

  “沒有,我們也是剛進來不久,實習生還沒上手就噁心的在衛生間吐著。”吳強說著,衛生間出來個小姑娘,齊耳短髮圓臉,吐得臉都白了,吳強一看正主出現改口說:“正常,多練練就好了。”

  朱正一邊量肝溫,一邊說:“小童,過來搭把手。”

  實習生童顏才畢業就分到這兒,還沒見過這大場面,被吳強剛小瞧了,也沒多說,走到老師那兒幫忙做筆錄幫忙。

  “初步估計,死亡時間是在四天前,時間是淩晨到三點鐘。”朱正檢查屍體四肢和表面傷口,死者穿著睡衣,朱正將睡衣翻開,胸腹中多刀,一一檢查了下,說:“致死原因,應該是胸口這一刀,不過還得等回去解剖才成。”

  幹完這些,可以裝屍體回局裏了。朱正完忙脫了手套,這才看向新人,很溫和說:“第一次都這樣,慢慢就好了,行了跟我回局裏,還有忙的時候。”

  “是,朱主任,我會努力學習的。”童顏道。

  朱正也有個閨女,今年高中,比童顏小,不過推己及人,要是他女兒以後出去上班也希望有個好老師帶著。因此對年輕上進小姑娘就很有耐心,對著隊裏老大爺們就不客氣,很是護短說:“晚隊,我早上閃了腰,這屍體挺重,我看吳強挺利索,讓他去我那兒幫幫忙。”

  吳強:“老朱,不對,朱主任您饒了我唄。”

  晚回舟點頭,“吳強你跟過去看看。”吳強性格活套嘴巴有時候不留神,不過幹活不錯很細緻,他還要留現場再看看,讓吳強跟過去也成。

  吳強皺巴巴一張臉跟同事抬著屍體下樓,腹語老朱太小氣了,說都不能說了。

  “晚隊,房間有被翻過痕跡,沒有貴重物品,不確定是丟失被盜,還是屋主沒放。”田軍檢查了一圈,手裏拿著租房合同,說:“屋主是租房的,通過合同身份證號查出是本地佳縣人,二十八歲。我已經通知過屋主了。”

  晚回舟盯著牆壁血跡,噴射狀最高點越過開關按鈕十五公分以上,聽聞點點頭。

  門口響起一聲哎喲喲的痛惜叫聲,晚回舟被打斷思路,看向來人。四十多化著妝的中年婦女,就站在門口不敢進來,一副氣短的樣子,“我都說不租了不租了,租誰不好,招惹這麼個混混,殺千刀的死了髒了我的房,我以後怎麼租啊。”

  又打電話,嗓門特別高和氣憤。

  “咱家房子出人命了,誰?就是你介紹住過來的那個吳峰,你是不是要氣死你媽我,整天跟著混混不學好,現在被殺了連累咱家房子,我本來給他算的房錢少,還每個月拖著不交,死了都禍害咱家,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的……”

  晚回舟聽到電話內容,房東與死者認識,應該說房東兒子與死者關係比較近,不然不會房租算便宜。

  “隊長,我去問問。”田軍已經過去了。

  房間格局簡單兩室一廳,主臥衣櫃、床上淩亂,顯然是被翻過。次臥是間麻將室,擺了個麻將桌地上有煙頭啤酒瓶,晚回舟看了眼麻將桌,有一層薄薄的灰塵,應該有段時間沒用了。

  現場技術科做完事,可以回局裏。

  晚回舟跟著回去,先上了四樓法醫室。死者已經解剖完,吳強一臉便秘,倒是實習生童顏現在適應了。

  “隊長。”

  晚回舟看向屍體,朱正道:“小童,記錄先給晚隊看,等稍厚我給你一份詳細報告。”後一句是跟晚回舟說的。晚回舟點頭,接了記錄,吳強在旁說:“隊長,死者胃裏有安眠藥殘留,還有酒,一共被捅了十九刀,這兇手夠恨死者的,致命傷口是胸口那一刀。”

  本子上人體形態,屍體正面中刀,怎麼分佈童顏都畫著,一目了然。

  “朱老師徒弟很仔細。”晚回舟說了句。

  朱正笑眯眯說:“第一天最初有點不適應,後頭就好了,很不錯了。小童繼續努力。”又解釋說:“死者胸口那一刀直插要害,幾乎是一刀斃命,其他傷口是死後造成,不過因為時間差距很小,很難分辨,也是因為胸口那刀位置很寸,倒有點像學醫的——哦,我就是說說。”

  “謝謝。”晚回舟道了謝,梅莉上來通知房東的兒子到了。

  吳強自告奮勇去問情況,就怕隊長把他在留到法醫室幫忙。房東兒子二十三四左右,長得挺清秀的就是一股子流氓氣息,不過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窩裏橫,真出事了第一個慫,不用吳強嚇唬,老老實實就交代了。

  他媽在旁補充,順便敲兒子腦袋讓你不學好讓你鬼混你看看下場,嚇得那麼大的兒子哭著抹淚。

  “行了,教育孩子回家去,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吳強說完,對著那個哭的跟小可憐似得男孩,語氣好了些說:“以後好好上班學習,好了,後期有什麼事情還需要你們配合,謝謝兩位了。”

  從報案發現死者到收集案件基本資訊,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午五點。

  刑偵隊大辦公室眾人或站或坐,簡短會議交流下目前案件掌握的基本資訊。

  “吳峰,男,燕市佳縣人,未婚,年齡二十八歲,身高一米六九,死亡時間是三天前週五淩晨到兩點半,兇器應該是一把水果刀,現場沒找到兇器。”

  “根據房東兒子說法,他跟吳峰在一家紅樹林遊戲廳認識的,對方在遊戲廳當托,平時遊戲廳有人搗亂,吳峰也負責處理,房東兒子原話是吳峰有一幫兄弟,為人很仗義。他跟吳峰交情不深,認識半年,他在遊戲廳被欺負的時候吳峰幫過他,兩個月前吳峰找住的地方,他家空房閑著,就提議吳峰過來住。”

  技術科那邊說:“房間陽臺發現了一組鞋印不是死者的,房間指紋只有死者吳峰的,死者身上發現黑色短髮,正在做化驗……”

  吳峰是板寸,現場拿回來的頭髮要長一些。

  陽臺推拉門只是輕輕閉合,並沒有緊鎖,不排除是兇手留下的。

  晚回舟想到次臥的麻將桌環境,道:“去紅樹林遊戲廳一趟,問問誰跟死者之前打過麻將,死者的人際關係查清楚。”

  “隊長,對面房子被盜,還有樓上,會不會是小偷闖空門被吳峰發現,乾脆把人殺了。”田軍問。

  晚回舟盯著驗屍報告的照片,道:“不排除這個可能,不過我覺得不像,兇手一刀捅死死者,又補了十八刀,更像是仇殺,很恨死者。”

  將案發現場翻的這麼亂,家裏沒有貴重物品,是不是兇手想營造出劫殺可能。不過現在一切都不好下定論,晚回舟敲了下桌子,“兩條線,一條跟偷盜的小偷,一條往吳峰仇人這塊查。”

  眾人道是,各自散了連忙出外勤去走訪摸查。

  晚回舟本來要跟著一起去紅樹林遊戲廳,田軍說道:“隊長,你傷還沒好全,這些我們跑腿就成了。”

  “就是就是,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您。”吳強在旁開口。

  也是隊裏大王小王都不在,出了命案田軍第一個想的就是晚回舟,曾宏偉那兒傷勢恢復的不錯,不過傷在腰腹下不了床,再者說就算快好了,田軍也不想叫曾宏偉,拖後腿。

  晚回舟思量了幾秒點頭同意,他沒有傷,但是外人不知道,太拼了容易生疑。

  隊裏一會走的乾淨,晚回舟回到辦公室從抽屜取出楊國民的卷宗。自從醫院裏楊國民被殺後,直到現在都沒查到可疑人員,楊國民身上的疑點也解說不清。

  槍支來源和五十萬現金。

  晚回舟打開卷宗,上面記錄著楊國民背景。母親早逝,父親再娶,繼母對楊國民不好。根據楊國民口供,他無意撞見繼母偷漢子,繼母腳上就戴著一串紅鈴鐺,每次被繼母毒打虐待的時候,鈴鐺聲響起,年幼的楊國民沒法報復,將這種情緒一直壓在心底,後來他繼母因病去世,楊國民就把手伸向了別人……

  後面幾頁是醫院彈痕痕跡。

  晚回舟看到過道兩顆子彈。嫌犯射擊兩聲,一顆打在牆壁上,一顆其實是穿過了他的眉心,不過卷宗上子彈是在他身邊。

  “篤篤——”

  “進。”晚回舟合了卷宗抬頭看向門口。

  梅莉說:“隊長,灶上開飯了,您要什麼我給您買去。”

  晚回舟一看時間已經六點多了,道了謝說不用,“我自己去吃就成。”他剛說完,大辦公室外頭有江江的聲,梅莉一回頭果然看到江江,眼睛都亮了,然後看到後面跟著的沈判,跟被人追殺似得得急急忙忙說:“晚隊,我、我先去吃飯了。”

  沈判提著飯盒目光死死的盯著梅莉,他一不留神就有些女孩子想關心舟舟!

  “爸爸!”江江噠噠噠跑過來,臉蛋紅撲撲的,一腦門的汗,顯然玩的很開心。

  “你們怎麼來了?”晚回舟開門讓兩人進來。

  沈判將大飯盒放在桌上,說:“飯都定好了,怕你只知道工作不好好吃飯。”一邊取食物,一邊小心眼還要裝作不留痕跡十分自然的問:“剛那個女的找你什麼事?”

  “梅莉?”

  沈判撇嘴,無理取鬧上身,舟舟一口就叫出名字。

  “你要認識她嗎?”晚回舟故意道。果然沈判剛上身的無理取鬧頓時嚇沒了,表清白說:“舟舟,明明知道我是喜歡你的,你這麼說傷我的心。”

  旁邊晚江江本來看戲,被沈判掃了眼,立刻捧著自己胸口,湊過去小聲說:“爸爸,心疼。”

  晚回舟嚇了一跳,“哪里疼?”

  “叔叔傷心,心心疼鴨。”晚江江捂著自己胸口軟綿綿說著,還沖沈判眨了下眼睛。

  沈判:……

  “舟舟不是我教的。”沈判甩鍋,拍江江腦袋,教育說:“表現手法不要這麼膩歪。”

  晚江江捂著胸口的手果斷下滑到了肚子,摸了摸脆脆說:“爸爸,我餓啦要吃飯。”又沖沈判吐舌頭笑。沈判拍著江江腦袋說了句小壞蛋,不用晚回舟說,帶著江江去洗手。

  晚餐很豐富,葷素搭配齊,沈判訂的老湯,晚回舟喝完覺得渾身暖和了些。

  “明天就不要送飯了,局裏有食堂。”

  沈判撇嘴說:“你能乖乖吃飯?是不是還有女孩子提醒舟舟吃飯飯啦。”顯然是剛才聽到梅莉說的話了。

  江江捂著肚子笑倒在爸爸身上,“叔叔好好笑呀。”

  晚回舟無奈,不過沒生氣,眼底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說:“你別亂說,我會按時吃飯的。局裏要辦公,你帶江江過來不方便,這段時間真的辛苦你了。”

  “舟舟,一家人幹嘛這麼見外。”沈判自來熟道。

  晚回舟不想再為這個話題辯駁,主要是跟沈判較起真來他說不過。便道:“明天就不要訂餐了,今天還要麻煩你看著點江江。”

  外頭大辦公室吳強回來了,晚回舟摸了下兒子腦袋,“跟叔叔回家吧。”

  “這麼快又要走了,舟舟我有點懷念你住院,今天都沒有幫你扶鳥。”沈判絮絮叨叨的,說的好像之前他幹過似得,不過行動上很配合,一手拎著盒子,一手牽著江江出了局裏。

  “爸爸早點回來呀。”江江揮手說拜拜。

  晚回舟點了下頭,沈判和江江背影已經下了樓梯。回到辦公室,吳強要開口報告,晚回舟看了眼手錶,已經七點多了,食堂早就沒飯了,便跟梅莉說:“訂外賣,看看大家吃什麼,我付賬。”

  “隊長這多不好意思呀。”吳強笑嘻嘻開口臉上可沒不好意思。

  晚回舟笑了下,說:“沒關係,黃佳佳案子結束本來說請大家的,現在怕是沒時間,等這起案子結束,我請大家吃飯。”

  隊裏紛紛說謝謝晚隊、會努力早點解決的。等晚回舟一進辦公室,同事改了口風,說:“今天隊長心情不錯啊,剛還笑了下。”

  “是啊,剛看見江江和富二代來了,聽說隊長住院的時候,小富二代和咱隊長是那個。”

  “那個是哪個呀?”

  吳強剛笑嘻嘻的臉掉了下來,手裏檔拍了下桌子,八卦的眾人立刻閉嘴。吳強說:“一個個大男人嘴怎麼那麼碎,好奇的話去問隊長,還吃不吃了?”

  “吃吃吃。”眾人點頭,剛說話的小聲解釋:“強哥,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就算晚隊是我們也不歧視,就是閒聊一嘴。”

  “對啊,隊長破案快,還出手大方,老曾以前可沒請過飯。”

  “成了,吃什麼去梅莉那兒說,一會還要開會。”吳強也沒太生氣,他和同事公事幾年,大家脾氣都知道,沒什麼壞心,這話題就不提了,順口跟梅莉說:“我要個炒麵,你給田軍叫個炒米,他估計也差不多回來了。”

  梅莉已經收到隊長轉的一千塊紅包,麻利的下單。這邊剛叫好飯,田軍帶人也回來了,抄起桌上的茶缸先咕嘟咕嘟灌了幾口,擦了下嘴。

  晚回舟出來,“開會,查到什麼情況。”

  田軍是跟吳峰人際關係那條線,先跑了趟紅樹林遊戲廳,要到了跟吳峰關係好的幾位元兄弟聯繫方式,挨個找了過去,一一詢問。吳強是追的小偷盜竊線索。

  “跟吳峰關係要好的有六人,週四晚上在吳峰家打麻將的有三位,查過三人當晚都有不在場證據。”田軍繼續道:“根據遊戲廳老闆說,吳峰人很活套,交友很廣,在他那兒幹了兩年,形形色色見了不少人,半個月前有人找上門,叫吳峰還錢,這人叫外號叫老黑,只瞭解到經常出入一家大富貴洗浴中心,沒有具體電話。”

  “問過遊戲廳員工,一個月前這個老黑和吳峰吵得很厲害,動起手來,當時還砸碎了一台遊戲機,我查過吳峰戶頭沒有存款。”

  田軍將一下午查到的資訊彙報出來。吳強則說:“被盜家庭為兩戶,吳峰對面和吳峰所住的樓上,在對面家庭沒有找到鞋印,問過鄰居,出事前沒聽到什麼響動,被盜時間還不知道。不過我在吳峰樓上,也就是七樓陽臺發現了腳印,七樓陽臺的花盆被刮倒,應該是小偷翻進去的時候不小心撞的,然後踩上去留下的腳印,拿去技術科對比過,跟吳峰陽臺上腳印一樣,是同一人。”

  “根據704業主給的資訊,他本週四出差去外地,今天才回公司,沒想到家裏失竊直接從公司回來。”

  晚回舟沉思了下,辦公室電話作響,大家看過去,梅莉不好意思說對不起,一看來電,估計說:“隊長,可能是外賣到了。”

  外賣進不來。

  “吳強你和曉峰去拿一下。”晚回舟說道,一看表八點了,從中午開始到現在,大家幾乎都在外面跑著,便說:“先吃飯。”

  他自己沒動,盯著辦公室的大白板,將剛才得到的消息捋順寫了上去。

  兩人回來,手裏各拎著大袋子,裝的滿滿兜兜的,隔著包裝都能聞到食物的香味。跑了一下午外勤的眾人剛還不覺得餓,現在聞到香味肚子就叫起來了,知道是晚隊請客,紛紛說:“謝謝隊長。”

  “沒事,你們吃吧。”晚回舟知道他留在這裏,大家吃不好,便回辦公室了。

  半小時後,外頭吃完了,將垃圾收拾好,窗子開著散味。

  晚回舟出來,直接吩咐道:“吳強,小偷這條線繼續,往銷贓點找找。”

  “明白。”吳強點頭。

  “田軍,儘快查明老黑和吳峰的關係和糾紛。”晚回舟看向技術科的小錢,“現場那根頭結果出來了嗎?”

  小錢說:“晚隊,是假髮。”

  “假髮?”吳強先喊出來了,“兇手還會偽裝,真是夠可以的。”

  晚回舟想到第一現場牆上噴濺的血液高度,兇手身高不會太矮,具體要推測要做個現場模擬。

  時間還早,各自分工。田軍帶人去查大富貴洗浴中心,吳強點活去踩附近的珠寶店鋪,再問問情況,晚回舟則是帶著一位跟吳峰身高接近170的回到了案發現場。

  其他同事留辦公室看社區監控錄影,要查找案發前可疑人員。

  -

  一刀直接刺中吳峰胸口,吳峰跌跌撞撞搖搖欲墜下跌的同時,兇手拔出刀胳膊劃了兩刀,同時緊接著又刺了十刀,分別在腹部另一側胳膊,根據法醫報告,剩下的六刀已經能明顯區分是死後造成的——晚回舟比劃了下,扮做吳峰的員警胳膊下意識的擋,沿著軌跡血跡噴射在牆壁位置。

  晚回舟手裏握刀模擬還原當時兇手動作,除了吳峰本身抵擋的血液噴射,開關盒上面的血跡應該是兇手拔刀時刀尖揮灑出去的。

  他自己一七八,揮灑的位置要高一些,推算下來,兇手個子應該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二之間。

  “可以了。”晚回舟將筆放回口袋,手機響了。

  田軍道:“隊長,找到老黑了,現在帶回局裏問話。”

  “好,我馬上回去。”

  晚回舟跟著同事從現場離開,回到局裏,田軍迎上來說:“老黑是個癩痢頭,平時有戴假髮習慣。”

  “多高?”

  “一米八。”田軍快速回答,然後反應過來,問:“隊長,不是嗎?”

  晚回舟點頭,“兇手身高應該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二,不會太高,先去問問情況。”

  老黑原名林輝,因為皮膚黝黑身材高大壯碩,以前是收保護費,後來負責要債最後做大了,自己開了家借錢公司當老闆,說直白點就是放高利貸。

  “說吧。”田軍問。

  何曉峰在旁做口供記錄。

  林輝踩著灰色地帶賺錢,經常出入局子,不像房東兒子那麼好嚇唬,一問話全都兜出來。這會端著水杯喝了口,不急不慢笑呵呵說:“田警官,您讓我說總該有個名目吧?我早都從良不幹違法的事,現在可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市民,你可以查,我現在可清清白白乾乾淨淨。”他滿臉橫肉,就是笑起來也顯得凶。

  “乾乾淨淨?你是讓我查你公司的賬目,還是去洗浴中心問問你的相好?”

  “玩這麼大?”林輝笑容收了起來,想了會,沒剛才那麼欠抽,說:“警官,你想問我什麼我都配合,我就本本分分做生意,員警也不能欺負人。”

  何曉峰筆放下,“怎麼說話?好好配合。”

  林輝沒把何曉峰放在眼裏,不過瞥了眼田軍,沒有發作,直接說:“田警官你問吧。”

  “跟吳峰認識嗎?你們關係怎麼樣?”

  林輝思量了幾秒,點頭:“認識,酒肉朋友說過幾回話,其他的不太清楚。”

  “我還沒說怎麼回事,你就急著否認?”田軍天生臉黑,板著臉直接說:“吳峰死了,有目擊證人看到你半個月前找吳峰要過錢,發生過爭執,你揚言吳峰不還錢就剁了吳峰。”

  林輝聽到吳峰死了,先是罵娘,“臥槽那個龜孫,他死了欠我的錢誰還?!警官,那孫子真死了?”

  “要不要帶你去停屍間認屍?”田軍冷冷問。

  林輝趕緊擺手,一臉嫌棄晦氣,又一肚子火,顯然不是裝的。

  “你本週五淩晨到三點在哪里?做什麼?”

  “你們不會懷疑我殺了那孫子吧?他還欠我十萬沒還,我揍揍他嚇唬下還成,真殺了他誰給我還錢。”林輝說著,他也搞明白這些臭員警是為了吳峰的死找他的,不是他放高利貸的事,也沒什麼隱瞞,說:“週五我在大富貴洗浴中心,點的阿麗,她能給我作證,按了一晚上,不信你們查。”

  田軍:“我們會查的,不用你教。”又道:“吳峰什麼時候問你借錢,為什麼借,從頭到尾說清楚。”

  “那孫子一向喜歡賭,不過玩的不大,窮扣扣的我不看在眼裏。一個多月前不知道哪里發了財,突然就抖了起來,飄的二五八萬的,跟我稱兄道弟,還請我去洗浴,我缺他那點錢?”林輝顯然看不起吳峰。

  田軍問:“他有沒有跟你說賺了多少錢?從哪里得來的?”

  “那孫子一喝酒就吹牛誰知道真假,說一晚上就賺了五十萬,誰信。”林輝酸溜溜的撇了下嘴,“怎麼來的沒說。”

  一晚上賺五十萬。

  “抖的不成,後來聽說去賭了,活該!玩的大,輸了個精光,還問我借了三十萬。”林輝繼續道:“我本來不想借,這孫子沒房沒車,借出去很難要回來,後來他跟我保證,說絕對能搞到錢,有人會給他送錢上門,我想著哥們情,就借了,後來確實很快給還清了。”

  林輝說到這裏咂了咂舌,滿是羡慕,“這孫子也是有能耐,有錢不一起賺。”

  “繼續。”田軍敲了敲桌面。

  “後來又去賭了唄,想翻本,聽說剛開始贏的很順,一晚上就贏了三四十萬,不過後來又搭進去了,輸紅眼問我借,我想著這孫子有門路,給借了十萬。”林輝頓了頓,說:“說好是一個禮拜還的,我利息也沒要的太高,結果拖了兩個禮拜,我又不是搞慈善的,就過去問了問情況,誰知道這孫子脾氣橫的很,反倒還罵起我來——”

  田軍看林輝停下,“怎麼不繼續?”

  “也沒啥,就是鬧了點不愉快,動了下手。”林輝含含糊糊的說。

  田軍看出問題,拍了下桌子,厲聲呵斥:“現在是一條人命,吳峰死了,你要是做假口供,我們可以告你的。”

  “成成成,我說,你別拍桌子嚇唬我,這也沒什麼。”林輝嘴裏說著沒什麼,眼神飄了下,說:“不就是這孫子還不起錢誣陷我,說我跟賭場老闆串起來坑他錢,可又不是我逼著他賭的,他自己爛賭關我屁事。”這都交代了,林輝乾脆一口氣說完:“帳不能要不回來,我就說再給他半個月時間,要是再不還錢,我就收拾收拾他。我本來就是嚇唬他的,絕對不會殺人。”

  ……

  何曉峰整理林輝口供。

  晚回舟在審訊室從頭聽到尾,到了辦公室,先道:“明天把賭場清了,找賭場老闆核實情況,看看能不能從這人口裏問出關於吳峰大筆金錢來源管道。”

  桌上放著吳峰銀行流水,一年來都是小金額幾千塊錢流動。按照林輝所說,吳峰一個半月前突然得了一大筆錢,還是現金交易,通常用大額度現金交易也不一定是管道不乾淨,不過對於吳峰的收入狀況,還有現在被殺,這錢的大概率就不太見得了光。

  “晚隊,您覺得吳峰這錢跟他的死有關?”吳強好奇問。

  晚回舟點了下頭,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便道:“明天再說吧,大家回去休息。”

  今晚的夜很暗,月亮被烏雲遮蓋住似得。

  晚回舟信步出了警局大門,正在想吳峰的案件,聽到背後有腳步聲,不等對方手搭上來,淡淡道:“沈判。”

  “你想的這麼出神都能認出來是我,咱倆真是心靈感應一百分。”沈判大步上來,一臉遺憾,將原本想搭晚回舟肩膀的手繞了個圈抄進口袋,還顯得挺酷,跟著晚回舟並排行走,路燈下笑的一口白牙,“舟舟,我來接你下班。”

  晚回舟呼出一口氣,不去想案件了,說:“十分鐘的路不用麻煩跑這麼一程。”

  “舟舟!”沈判嬉皮笑臉說:“我家舟舟燕市警局行走的睫毛精招牌警花,我怎麼能不來接!舟舟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迷人。”

  又開始彩虹屁吹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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