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的。」裴清逸主動打開車門，說：「他們跟工作人員住一起。」

　　陸瑞晨坐進後車座，車內寬敞而舒適，如車身一樣低調而奢華，陸瑞晨小市民心態的想自己不知何時能有這麼高級的轎車，享受一下有錢人的生活，透過後視鏡看到前方的司機目不斜視，而眼角餘光裡是面無表情的裴清逸，他似乎天生有一種氣場，只要不說話就顯得特別冷，加上還有司機在場，儘管對方將他當不存在一般，陸瑞晨依然變得局促，但相對他的緊張裴清逸顯得從容不迫，沈聲對著司機命令了句，「開車。」

　　黑色的邁巴赫如深海的魚般駛向公路，身後傳來汽車的喇叭聲，陸瑞晨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辦公樓，發現是早上坐的白色商務車停在那，緊接著幾個吃完飯的模特拉開車門，坐了上去，看來模特也要坐車回住宿區，正想著手機鈴聲響起，是那位司機發來的一條短信。

　　——在哪？我要送模特回住宿區，你也來吧，不然走過去好累。

　　陸瑞晨看著司機發來的短信，忍不住笑了一下，注意力幾乎留在他身上的裴清逸見他笑了，不由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是同事發來一條短信。」陸瑞晨簡單的向裴清逸解釋了一下，低著頭很快的回了司機一條短信，而後將手機放回褲兜。

　　裴清逸不著痕跡地蹙了一下眉，卻又沒多問什麼。

　　倒是陸瑞晨看到所有模特都要回住宿區，不禁問道，「先前資料上說三位模特拍廣告，為何要加到七位？」

　　「他們要充當臨時群眾的角色。」裴清逸說，「原本臨時演員能讓工作人員頂替，但片場的工作人員不多，就又找了幾位模特過來。」

　　陸瑞晨不免提醒了一句，「這樣的話，成本不是會高。」拍廣告跟拍電影一樣什麼都要錢，多一位模特人工費就增加。

　　裴清逸為他的擔心而瞇起瞳眸，望著陸瑞晨說，「那些模特身價不高。」

　　陸瑞晨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跟跑龍套價格相似？」藝人跟模特的身價他不知道，問別人總是「身價不高」「身價很高」兩個答案，他知道那是為保護藝人的身價不被貶低，也便於在談工作時抬高價格，不過他很想知道範圍大概有多少，這樣能在接到企劃案時選擇找哪類藝人。

　　裴清逸優雅地靠在座椅裡，將業內裡的行情告訴他，「沒有經紀公司的模特價位很低，可能不如片場的跑龍套。」

　　「不會吧！？」跑龍套的身價陸瑞晨清楚，因為先前跟隨美亞幫其他公司拍過廣告，在片場幫過導演聯繫跑龍套跟替身，知道他們要價多少。

　　裴清逸的聲音裡透著一絲淡淡的無奈，「這是事實。」

　　陸瑞晨禁不住說，「沒想到模特圈那麼難混。」他先前以為娛樂圈不好混，沒想到還有比娛樂圈更難混的，但裴清逸糾正了他這樣的想法。

　　「行行如此，混得好，那行都吃香。」

　　「那模特混的好，能像一線藝人那樣嗎？」

　　「超模走秀三萬美金一場，他們一年走上百場秀，加上其他商演跟廣告，累計下來跟一線藝人差不多。」

　　「難怪那幾位模特願意頂替群眾演員，他們是想抓住一次機會吧。」以後拍攝廣告找不到合適的演員，也能推薦一些優秀的模特給客戶，他注意到今天的幾位臨時模特不比林昊遜色，一律的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一些三線演員還不如他們條件好，有的還會耍大牌。

　　裴清逸有些意外他的反應，以往的人知道模特的行情都會露出豔羨的神色，覺得這行走走秀就能撈金，假如自身條件好就想找機會踏入圈子，可陸瑞晨是單純的想知道行情，然後知道後似乎是在為自己的工作考慮，這也是為何能坦然告訴他的原因吧，便又將需要注意的地方告訴他。

　　「國內的女模待遇跟演員差不多，男模就很難生存，但要找他們拍廣告不難。」

　　「所以，這次的廣告有兩位男模。」陸瑞晨有些大膽地問。

　　裴清逸溫柔地跟他說，「我是男裝設計師，挑選兩位男模是想推廣男裝。」

　　陸瑞晨知道男裝在國內不受重視，但他還是依照自己的想法來拍，不由地看著裴清逸，真誠地跟他說，「你真了不起。」

　　裴清逸被他滾燙而崇拜的目光弄得一陣氣血翻湧，甚至都不敢直視那張英俊的年輕臉蛋，於是彆扭地移開目光說，「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