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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橫刀》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救人水火

  嚴小刀第二天起個大早趕個晚集, 特意陪他乾爹吃完熱包子豆腐腦才離家上班。

  他出門開車, 車屁股後面噴出一股尾氣,讓不遠處監控他的不明身份人士兜頭蓋臉吃了一頓由碳氫化合物、二氧化硫組成的PM2.5早餐。

  他匯入快速路行至途中, 就接到手下兄弟線報。電話裡寬子沉著一副糙嗓, 十萬火急:「大哥, 咱們鎮上又出事了!昨兒夜裡拆遷隊那幫賊寇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趁著月黑風高暗下黑手打劫, 把余叔叔——就是您家隔壁二十多年的老鄰居——把他們家給拆了。可能下手太狠, 余仲海當時急眼了,結果拿刀把兩個拆他家的給捅了!來了很多人把余仲海抓走, 聽說是捅出人命……現在村口大概集結了幾千人, 雙方對峙, 可能要出大事兒了。」

  寬子在心急火燎狀態下還能三言兩語把事說清楚,比楊喜峰那小子的歸納總結能力不差。

  「人已經給抓了?這麼迅速?」

  「集結幾千人?……這是要打架麼?」

  嚴小刀並道駛下輔路,緊急一個調頭,公司不用去了, 臨時改道飛車駛往回馬鎮。

  這年頭誰還沒見識過拆遷糾紛, 見多麻木了。據說暴拆隊深更半夜把余仲海老兩口從房子裡拖出去打傷了, 隨即毫不留情地推倒了余家院牆和房子。余仲海堅守數日眼看城破家殘,長期積累的怨氣吞噬了最後一絲冷靜,大半輩子老實巴交只求安穩度日的農民忍無可忍奪刀捅傷了人。血水像預料之中那樣濺地三尺,在村口歷經滄桑的一株大槐樹上留下斑駁的紅跡……

  嚴小刀實在慶幸他辦事果斷雷厲風行,先一步就讓嚴氏搬離村子,沒有拖拖拉拉遲疑不決。

  這件事自始至終令人費解。雖然說, 這塊地皮最近因為看不見的手在這裡畫了個圓,如同狸貓變太子一般身價暴漲,鄉村剷平之後高樓拔地而起,五萬一平不是夢,一塊滴油的大肥肉,但是,這次好像有人專門盯上這塊地方、這個村子,一隻粗暴的大手強行扭轉乾坤,一定要捅翻這個螞蜂窩、濺出這泡子血,一次不成還再來第二次,終於點燃一場大火。

  這兩年畢竟是新時代的新政府走馬上任,自從八項規定和「為人民服務走群眾路線」等等各種行政文件拋下來,基層頭戴烏紗身領皇糧的父母官們,個個小心謹慎前倨後恭夾著尾巴做人,最怕惹出干群是非,生怕得罪了如火如荼的社會輿論與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怎麼有人敢於千方百計點這場火呢?

  如果嚴總現在有時間上網刷屏,網絡平台都炸窩了。這是燕津地脈方圓百十公里之內,距離皇城與權力的中心已經很近,但凡風吹草動就是厝火燎原之勢,「強拆」「打人」「拘捕」「暴動」這樣字眼,是足以讓底層群體人人自危並且點燃公眾情緒爆燃點的輿論炸彈……

  這事做得就有違常理,不像為錢,而為鬧事。

  嚴小刀拐上通往回馬鎮的唯一這條公路,就是這麼巧,他與凌先生再次狹路相逢!

  這次完全出乎意料,他可沒有打電話約凌河去風口浪尖的地方約會。

  凌河也是飛車而至,強行猛拐時車胎與粗糙的路面咬出火星,幾乎撞到嚴小刀的車後保險槓。兩車輕微刮了一下,又迅速調正位置距離。

  兩人抬頭隔窗對視,都驚訝於對方的反應迅速。

  他們再次默契地並駕齊驅,霸道地佔據了這一方向的全部車道空間,在電光火石之間扭頭對視。

  嚴小刀無聲地用眼神問:你怎麼來了?你要幹什麼去?

  凌河臉上掠過不可明言的情緒,找不出更好的理由解釋自己出現在這麼個時間地點。

  坑坑窪窪的鄉間破路把他倆顛得眼仁亂跳。在這種路上膽敢超速駕駛,車輪與底盤彷彿是以隨時放飛或散架的姿態做著最後一番掙扎。兩人的腦容量在七搖八晃之間都不夠用了,也就顧不上互相打眼色費力地試探。凌河利用一次錯車機會,急不可待地超到前面,向著道路盡頭黃土漫天人頭攢動的地方飛速駛去。

  嚴小刀那時發覺,凌先生是不是對回馬鎮發生的這樁意外事件,過分關心了?

  他原本還以為,是自己床上床下的爺們魅力無邊,凌河憂心牽掛著准婆婆大人的人身周全,一路像個小媳婦似的,乖巧地追隨他北上,甚至不顧個人安危從鏟車鐵爪之下奮不顧身救人。現在嚴氏安然穩坐在別墅家中,駕車的凌河面色嚴峻,爭分奪秒,為什麼而來?

  難不成凌河在他車底盤上裝了追蹤定位器,跟他跟得這麼緊?

  ……

  嚴小刀那時沒有弄明白這幾件芝麻瑣碎事情之間的關聯,以及埋在水面之下的線索,因為他還不清楚其中幾個關鍵人物的真實身份。

  等到他知道這些人身份,眼前一團迷霧就要迎刃而解、水落石出。

  ……

  嚴小刀緊隨凌河的車,他們開到通往回馬鎮的這條路上,就被堵住了。

  這條路水洩不通,攢動的人頭像一股雜色的潮水,翻湧著一直連到天邊。

  民眾連同他們粗陋的民間武裝,以及城鄉結合部常見的交通工具「狗騎兔子」,組成一支鐵騎大軍,放眼看去黑壓壓一片聲勢浩大。行進隊伍途中不斷加入更多的人,那些以看熱鬧為名彙集而至的「支流」,最終在公路上匯成一條隨時就要溢壩的大河……

  他們過不去,車輛停靠在路邊引水渠旁邊。

  等在半路上的寬子和幾名兄弟截住他們:「大哥不能再往前走,太危險了,會打起來,咱們快走吧!」

  凌河根本不理會寬子的勸阻,踩上自己車子的後蓋,上去了竟然還嫌不夠高,更上一層樓躍上車頂,鎮定地四下張望,尋覓他要找的那個人。

  嚴小刀仰臉一看,立刻說:「凌河你下來,危險。」

  凌河一米八多的大個子,傲然立於車頂,長髮邊緣融入天色霞光的背景中,側顏鍍了一層光芒。這樣一個人站在高處,實在太顯眼了,許多民間「武裝力量」往這邊張望,還以為縣裡來了哪一位大人物準備發表講話,這理所應當就是群眾炮火的攻擊目標啊。

  嚴小刀是真急了,對著車頂上的人吼了一句:「凌河你給我下來!!!」

  他抱住凌河兩條長腿,壓低聲音懇求:「寶貝兒,你給我下來。」

  凌河低頭時一頭長髮驀然垂下,鬢角和鼻尖洇出一層汗水,握住嚴小刀的手道出實情:「小刀,你還記得陳瑾的口供麼?匪首張庭強有一名臨時拉來的同夥,開著凌氏集團的貨車通風報信算計了陳九。這人不是壞人,他一直都在幫我們,他是上面任命這片工程開發項目的負責人,專門被扔出來扛雷的。小刀,這次鬧事就是故意挑釁,針對下手的目標可能並不是你和你母親,是有人不懷好意想要坑害他!」

  嚴小刀一聽就明白凌河所指:「是當初那個被逼上繳了『投名狀』、用刀尖在陳九腳骨上留下輕微痕跡的第四人,這個人他還在?」

  凌河飛快地說:「在,但是我怕就要出事不在了。」

  嚴小刀:「……」

  嚴小刀:「你先給我下來!」

  嚴小刀不由分說抱住凌河兩條腿,一肩膀扛起,粗暴地把人扛下車頂。

  負責眼線盯梢的小跟班打來電話,在嘈雜的背景音中匯報:「肯定在現場的,凌總,他昨天夜裡從家趕去單位開會,就沒再回家,估摸也要被逼得焦頭爛額無路可走了。事鬧得這麼大,談副局長官帽被擼是鐵定的了!」

  嚴小刀拖著凌河撒丫子逃離現場,轎車隨即陷入人浪組成的一片汪洋。小車像是一隻渺小的螞蟻,被捲入漩渦中孤零零地打轉……

  示威鬧事的人群,也是由一窩一窩渺小的螻蟻組成的。他們身份卑微庸庸碌碌地苟活,在夾縫中忙碌攀爬,勞碌一生恐怕都賺不到縣城裡一套公寓樓房。好不容易人生開掛,政策畫大餅畫到自家門口,卻讓莫名的強拆威脅到切身利益,誰甘心呢。

  這些人心懷強烈的落差感,仰望著那些高高在上眼含睥睨的富人,聽著首富們以嘲諷的口氣指點他們這些窮酸,「先給自己設定一個小目標」,「有本事你先賺到一億」,然而螻蟻們張著乾涸的嘴巴,連一億的尾數零頭都摸不到。洪流中漂移的螻蟻,面對利益切割的不公,日積月累蓄成了對命運強烈不滿的一池沸水,最終就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場人多勢眾的瘋狂,來發洩淤積到拐點噴薄而出的怨怒。

  有人已經找準發洩的目標,橫幅標語裡竟然有談副局長的大名。

  前方不遠處,就是縣城裡調集來的武裝人員,兩撥來勢洶洶的洪峰就要在最高點瘋狂對撞,一觸即發。

  從縣城方向沿著公路邊緣衝過來一輛自行車。

  自行車的兩隻輪子在雞飛狗走的慌亂間,歪歪扭扭地幾乎栽進引水渠,從車座上踉蹌著滾下一個人,以撲跌的姿勢幾乎滾倒在遊行隊伍面前,試圖攔住這邊,又試圖回頭攔住大批武裝人員:「不能動手,你們聽我說啊——」

  談副局長就連一輛硬撐身份的公車都沒有,竟然蹬著自行車跑過來,看起來就是個被上下級合夥拋棄出來頂缸的倒霉官吏。這種緊要關頭,你不惹事事惹你,你不想來也得來,你不點火火燒身,你不衝上前線扛雷,誰替你扛?

  談紹安略微蕭瑟發抖,汗水浸濕的頭髮軟塌塌地趴在額頭上,蹬著兩輪車能趕過來已經筋疲力竭。他這個所謂的副局長,一開始就是左支右絀的救火隊員,才撲滅了村東頭的小火苗,又要趕往村西頭的大火炕。

  談紹安從南方調任這地方,不過才一個月。恰恰因為多年內心所受的困擾和煎熬不能對外人說,他為人極為內斂和低調,兢兢業業謹小慎微,以不觸犯上級眼色和不得罪下屬小民的老實巴交態度埋頭幹活兒,走到哪都絕不披金戴霞頭頂光環,生怕任何人留意到他這默默無聞的小角色。

  前些天陪同談副局進村安撫的辦事員們,一個都不見了,全部有多遠躲多遠。這年頭誰傻啊?指望哪個陪局長大人您一起扛著土包上前線堵搶眼?

  「大伙聽我說,千萬不要衝動,事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補償款是要下來的,是一定會補償給大家的,絕不會食言!我前幾天剛找余仲海談過,這中間有誤會,一定是誤拆!……據我瞭解,余仲海只是失手誤傷兩人,沒造成人命,只是協助調查,大家耐心等待消息不要衝動……」談紹安這人說話但凡陷入激動的情緒,就容易鼻尖發紅,白淨臉上遠遠看去只露出殷紅色鼻頭,字字句句蹦出來都像是下一秒就要哭了。

  談紹安還在絮絮叨叨跟眼前一鍋沸水講道理,試圖以柔軟的脾氣來個鈍肉磨刀,卻無法預料是他先磨鈍刀刃,還是刀刃先劃開他的皮肉。

  圍觀人群先就把他噴了個狗血淋漓,苦口婆心的喊話在群眾事件中通常被認作假仁假義一番托辭。

  談紹安在眾人面前深深九十度鞠躬。他還沒來得及抬頭,一隻足有花盆大小、不知什麼形狀的陶瓷類器皿,就這樣甩出人群,重重地與他腦瓢相碰!

  談紹安單薄的身子在熱浪中晃了幾秒,險伶伶又軟綿綿地,像提線木偶突然被折斷了腿腳。當幾道血水沿著他面目五官的起伏撲撲簌簌地流下,他支持不住恍惚地摔倒在地。

  雙膝著地的剎那,一條有力的胳膊從地上撈起他,談紹安在滿臉血污的模糊畫面中看到長髮的凌公子。

  又一隻奇形怪狀的大花盆向他襲來,凌河一掌出去四兩撥千斤,沉甸甸的大花盆被他的手指一撥攏,拐了個彎砸一邊兒去了。

  凌河身材瘦高,作為一個大號的靶子他確實目標明顯,面對粗陋的民間武裝他畢竟是隻身難敵。

  他一步一步向後退去,臉上並無懼色,陷於人群圍攻但臨危不亂。人潮洶湧的時候也沒工夫打嘴炮與眾人辯論,伶牙俐齒可惜都沒有用武之地,凌河拽起談紹安就跑,來一招釜底抽薪。

  一輛越野車倚仗司機嫻熟的車技,片葉不沾身地駛入人群,恰好就在凌河的逃跑路線終點處打開車門。凌河將這位談副局塞進後座,車廂內頓時充斥一層稀薄的血氣。

  駕車的嚴小刀在恰當的時間眼明手快救人於水火,在眾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

  他心裡覺著挺對不住那些眼含悲憤的村民。一根木棍子狠狠摔上他車子的後保險槓,砸得他們耳膜作響,走為上計。

  凌河神情淡定,用手帕和紗布裹住談紹安流血的腦門。

  談紹安是這車廂裡唯一最不淡定的,驚恐不是來源於背後逐漸遠去的追兵,而是眼前救他的人。談紹安與凌河視線對撞一瞬間,一張臉迅速灰敗凋零,嘴唇囁嚅,殷紅的鼻尖不停顫動。這人最終含恨說出憋在內心許多年的話:「小凌先生,我、我是個罪人,我對不起你。」

  「別說話,你鼻子都噴出血沫了。」凌河話音平靜,沒有跌宕起伏的痕跡。

  「我……我不配您還過來救我,我知道我犯了錯,我一直很後悔。」談紹安垂喪著頭,用手指擦掉汗水和血痕。

  「我為什麼不救你?我做事對人恩怨分明,談局長,你也算是我的恩人啊!」凌河微微一笑。

  這句「恩人」有兩分諷刺意味,談紹安打了一激靈,生怕下一秒小凌先生撕掉偽裝的笑模笑樣跟他翻臉,直接抽他兩個大耳歇子解氣。他是當真心虛啊,默默躲在茫茫人海之中也有十五年,終歸還是被揪出來打出原形。

  凌河語氣淡然,大度且真誠:「談局長,我是真心感激你,你悄沒生息也不露臉地,一直千方百計替我支招,出謀劃策幫我的忙,也有兩年了吧?假如不是你不斷地提點、暗中襄助,我怎會知道這麼多陳年舊案的蛛絲馬跡!如果沒有你告密,凌煌和我不可能知道三江地鄉下旅舍發生的駭人聽聞的焚屍滅跡,有身孕的女店主被游景廉欺侮流產,最終兩屍三命,我無論如何編不出如此殘忍的故事。更不要說最終埋藏陳九屍骨的遺址,你們埋得相當隱秘,我帶人掘地三尺,生生挖了兩天兩夜,才挖到你指點的那塊地方!」

  談紹安緩緩彎下腰,額頭磕在前座靠背上,有氣無力地喘。

  嚴小刀就坐在談局長身前的位置,都插不上話,總算聽明白了他意料之外的這條支線。

  「還有,向我傳遞小道消息,指引我在某月某日到臨灣碼頭的雙塔別墅甕中捉鱉,一開始我以為是你們『帶頭大哥』想要引我上鉤,故意漏給我消息,後來我想明白了。在『雲端號』上派遣殺手暗算我的才是那位心狠手辣的『庭爺』,遞消息讓我去雙塔別墅捉人的一定是你,對嗎談局長?」凌河娓娓道來不疾不徐,眉眼間氣場強大。

  「我對不起凌先生,我確實出賣了自己的老闆。我也是被逼無奈,我就沒想害人,我真心後悔……」談紹安在多年良心未泯的煎熬下,在接踵而至的悔恨、後怕、自責之間情緒渙散,「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哭什麼?你沒有對不起我,你不就是幫那些人賣命算計了凌煌嗎?」凌河笑得很好看,「你算計凌煌,我為什麼要恨你?我叩頭感謝你還來不及,你是我大恩人!」

  凌河說的一番真心話,慶幸談紹安作為四人團伙的小馬仔,幫他在恰當時機把凌煌也搞垮台。他這位大財主養父傾家破產之後,他日子確實過得艱苦,居無定所,在異國他鄉顛沛流離,但這樣的命運轉折也助他徹底脫離了泥潭,命運的節奏和實質從此掌握在自己手裡,他不再被別人捏在掌中把玩……

  駕車的嚴總插了一句嘴:「談局長,您是不是也覺著,今天這事是有人策劃了坑你?」

  談紹安低垂著眼點點頭,擺明了有人坑他。

  他就是一隻被推至前台的提線木偶,一個廉價的傀儡,顯然有人背著政府的美好規劃藍圖,暗地裡胡作非為,不停地點火放煙催他的命。

  有人莫名其妙截留了原本調撥給這個項目的補償款,讓村民手裡的合同成為白條廢紙,農民拿不到錢能不急眼嗎。最糟糕的是那位余仲海,房子被拆而捅出血案。拾起刀以暴力相向負隅頑抗的人是余仲海,冥冥中卻是有人在暗處游刃有餘地把持著這柄刀,先將村民余仲海逼入牆角,再把這柄刀遞到余仲海手裡……

  火苗一路追逐著他的後腳跟,追著攆著他,把他往懸崖邊上趕,談紹安也心知肚明。

  嚴小刀問:「談先生,我們把您送到哪?」

  不等談紹安開口,凌河不容置喙地吩咐:「嚴總,去南郊縣人民醫院,就在縣委大院旁邊兩站地。」

  談紹安暗自一哆嗦,不愧是凌老闆的兒子,無比的精明細緻,什麼都瞞不過。

  「正好到了醫院你還能包紮傷口。「凌河雙目清澈,面我波瀾,「談先生,我知道你最記掛的人是你太太。你太太最近病危住院,就躺在南郊縣人民醫院病房裡……我也知道,在你太太十五年前還只是你的女朋友時,如若不是突遭大病手術病危,不掏錢治療她就要死了,你也不至於欠下幾十萬高利貸填不上大窟窿,被債主張庭強上門逼得鋌而走險……男人有情有義,有所為必然有所不為,如果連自己身邊人都無法保全,難道還惦記著保全不相干的人麼!談先生,我理解你的選擇,我不認為這算什麼大過錯。」

  談紹安在茫然之間抬起頭,望著眼前這位極擅運籌帷幄攻佔人心的凌公子,內心五味雜陳,眼角驀地堆積一團濕氣,硬憋了回去,沒有再次讓老淚縱橫。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啊昨天好像把大家繞糊塗了?簡單捋一下,目前就查兩件事。

  1.拆遷是鬧啥捏?--本章揭曉,有人搞事目標是談局長(之前也提到了策劃搞事的就是「大金鏈子斌總」)。談局==司機==給阿凌遞消息的告密者。

  2.殺害陸隊長兇手是誰捏,又是為何遇害?--下章揭曉!

  說好了是兩口子聯手復仇,不虐,放心看~

  週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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