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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橫刀》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識骨尋蹤

  嚴小刀下午約那幾位合夥人, 就在他們集團大廈一層喝咖啡, 晚上結伴去一處高檔酒樓再喝一頓酒。談事就要在酒桌上,半酣耳熱之時,男人聊得比較盡興和交心。

  如果那幾位興致高昂,嚴小刀恐怕還要飯局過後再安排個午夜場,把幾人拉到臨灣最豪的會所「雨潤天堂」去尋歡消遣。在生意場上甚至官場上拉幫結派、圈養自己人, 都靠這一手, 大家一起打炮, 互相之間不講避諱, 俗稱「炮友」。一群人在溫泉池子或者一張大床上赤條條地相見,摘掉面具剝掉衣冠露出禽獸面目, 肉體交流後直達內心,這樣才能互相信任對方。你不這麼做, 沒人會信任你是自己人。

  嚴小刀帶那幾位老總將車停進「雨潤天堂」的地下車庫, 還不忘見縫插針悄悄給家裡打個電話,也是心裡確實記掛關心某一個人。

  他一個鐵桿兄弟寬子,在電話裡說:「大哥您放心,那位挺好的啊!剛才大夥一起打牌看電視,後來我把他背上樓,他在您臥室裡看書呢。您要跟他說話嗎?」

  「不用了,沒事,嗯……讓他看書吧,都不用等我回來睡覺。」嚴小刀說。

  寬子又半笑不笑補充了一句:「大哥,我們幾個人下月的煙酒肉錢都沒了,您給補貼麼?」

  嚴小刀皺眉罵道:「幹什麼花掉了?都他媽喂小情人兒了?」

  「哪給小情人了啊,我們冤啊!」寬子老實厚道地說,「哥您是一代賭神,您帶回來這位凌先生,是賭聖來的吧!真坑爹啊,輸得我們最後都不能忍了,把他扛上樓讓他看書去了……」

  「……是不是啊!」嚴小刀也詫異,沒想到這一出,又沒跟凌河在一張桌上交手打牌,能有多坑?

  或者說,也在一張桌上打過牌,只是那天晚上,凌河身陷魔窟命懸一線,仰面橫躺在伊露島的賭桌上,是嚴小刀所玩過最大的賭碼、價格最為昂貴的賭酬。每次回想這一段,都像浮在雲端來了一場很刺激、很有意思的夢,男人的尊嚴和成就感得到滿足的同時,也讓他品嚐出幾分甜美滋味——他贏了這個傾城的賭碼。

  嚴小刀招呼寒暄幾位酒意醺然的老總進了桑拿更衣間。紅木雕飾古色古香的貴賓包房內,白氣繚繞,人影憧憧,還有穿著暴露的女招待托著毛巾貼身服務……

  嚴小刀給前台女經理多塞了三倍小費。他在櫃前站定時身材非常挺拔,幽暗燈火之下面目英俊,與往來的那些酒囊飯袋對比鮮明。女經理認識他,都是熟人,笑盈盈低聲道:「嚴總有什麼要求您吩咐,還是找尹小姐?她說只接嚴先生您一位客人,別人都不接的,就只上台唱歌。」

  身價高些也有些資歷的女子,就懂得挑客人了,而不再僅只是客人挑她們,不想伺候的不伺候,腸肥腦滿嘴臉猥瑣的還看不上眼。其實,誰真心願意幹這行伺候人,誰不惦記有幸遇上良人及時上岸呢……

  「晚上還有別的生意,改天吧!你替我問候她。」嚴小刀將這好事推搪掉了,但仍然從櫃上取了一隻紅包,大方爽快地包進去一沓錢,讓經理轉交尹小姐。

  不嫖他也付賬,誰日子過得都不容易。他覺得這是個情誼在,無論男女之間或是其他的關係,沒有被他虧待的人,他絕對對得起身邊任何人。

  手機短信響了好幾聲了,他一直覺得棘手沒法回復。

  但又不能再不回復了,他手指迅速按動打字:【叔,這幾天處理生意,過兩天找您行嗎?】

  局長大人的脾氣,是習慣了把下面人吆喝著當驢使喚,哪怕嚴小刀根本不是他的人、不用聽他差遣:【就今天,現在,你趕緊過來見我。】

  嚴小刀無奈地捏自己眉頭:【叔,我真的不太方便,走不開。】

  鮑正威快要上火了:【你哪呢,老子找你去?!】

  嚴小刀趕忙說:【不用,是我照顧不周,您說個時間地點。】

  鮑正威毫不客氣:【就現在,鵲芳路101號蓮心茶塢,我在包間等你。】

  ……

  嚴小刀托付經理及幾名手下辦事員照看桑拿包間的客人,自己急匆匆直奔車庫取車,打個時間差趕往鵲芳路。

  鮑局長見嚴小刀次數並不多,確實有重要事才招呼他,而且非常謹慎,每次都換個地方,更不會在局子裡召見他。

  這是一家私人茶餐廳,白天賣些西式簡餐,招攬附近的白領上班族,晚上就供應咖啡、茶和甜點,滿足小資男女的社交需要。茶塢內裝潢很有情調,進入走廊包間需要先淨手淨臉,再換上棕櫚葉手工製作的拖鞋。

  嚴小刀覺著,這地方可真不像鮑局長能瞧上的品位,這是得有多麼謹慎多麼隱蔽,挑這麼個男女約會場所來跟他談案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局座最近枯木逢春老樹開花了呢!

  一排暗黃色小燈籠在廊下搖曳,嚴小刀找到局長大人約他的包間。

  鮑局長伸腿坐在包間茶几旁,兩隻拖鞋被粗暴地扔到牆角,戴著眼鏡在看手裡文件。這人抬起眼皮從眼鏡邊緣散射出兩道視線,算是對嚴小刀打了招呼,伸手一拍旁邊的蒲團。

  嚴小刀恭恭敬敬一頷首,坐到鮑局長身旁,給對方斟茶敬茶。

  鮑局長嘲諷他:「這會兒耗子見了貓似的跟我假客氣,剛才死活都不敢來見我?」

  嚴小刀笑說:「耗子就是不敢見貓麼。」

  鮑局長又跟家長管孩子似的質問:「你剛才在哪吃喝嫖賭?我都想直接抄你的窩去。」

  嚴小刀連忙說:「您可別去,我在『雨潤天堂』,您老別跟著我這種人犯錯誤。」

  鮑正威罵了一句:「不知廉恥,小王八蛋你等著,趕明老子就讓掃黃組的人抄了你們那個老窩。」

  嚴小刀見了閻王就是一副門下小鬼的笑臉:「您抄那家店之前,一定提前跟我打聲招呼,別把我堵在裡邊。」

  鮑局長拿嚴小刀沒轍,但又一直對小刀存有幾分欣賞,知道他與其他那些人還是不一樣的,跟戚寶山更不一樣,是有機會拉攏、感化的「中間分子」……他見嚴小刀純以私人身份、私人關係,上不得檯面,但是為公務,不為私情。府衙內的判官私下籠絡幾名道上的線人,這點小事即便將來被同僚知道,也挑不出大的瑕疵。

  鮑局長變回嚴肅面孔,拿出文件談正事:「就是一件兇殺案子,卡在法證這一步有點走不下去,麻煩你幫我們看一看。比較重要的屍骨照片都在這裡,首先這事你自己要保密、嘴嚴;其次,你幫我看看,這人怎麼死的。」

  嘴嚴保密這一條,嚴小刀絕對能夠做到,因為他一點都不笨不傻,他與鮑正威私下見面的事,絕對是瞞著戚寶山的。按照舊時江湖規矩,他現在做的事就是暗通刑部衙門吃裡扒外,在幫派裡要被砍手指的……

  沒有任何關於時間、地點、案情等等進一步的背景介紹,鮑局長作為這一行當的老江湖,對保密原則非常瞭解也極為謹慎,每次找嚴小刀做事,就拋出幾張照片或者一件證物、一把刀讓他看,其它一概都不透露。有幾回嚴小刀還是事後讀到新聞結案報道才明白,這案子好像自己曾經幫條子掌過眼。

  找嚴小刀來掌眼死亡原因,一定與刀傷有關。

  照片不標注任何信息,嚴小刀看了幾眼就覺著,這東西沒法辨別。

  這是一堆屍骨,而且殘缺不全。公安給這堆屍骨拍攝了盡可能詳細清晰的各個部位骨殖照片,但是顯然,這屍骨腐爛腐化太久,死了不知多少年。

  嚴小刀盯著那些照片感到莫名其妙:「死多久了?太難尋找痕跡了。」

  鮑局長審視著他,不回答細節問題。

  嚴小刀問:「有別的證物嗎?衣物,遺物,或者凶器。」

  鮑局長用最細微難辨的動作搖頭:「要是那麼容易看,我們有經驗豐富的法醫,我還找你?」

  嚴小刀又問:「法醫怎麼講?」

  鮑局長看出嚴小刀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硬嘴葫蘆:「法醫說了,骨殖上全部是刀傷,但是,局子裡任何一位職業法醫,畢竟都是象牙塔裡的大學生,平生經歷就沒邁出過化驗室和停屍房,沒有真正拿刀出去砍過人。」

  「……」

  嚴小刀沉默著看了足足二十分鐘。鮑局長非常有耐心,也不催他,但也輕易不放他走,就坐那喝茶養神盯著他。領導都這麼盯下屬幹活兒的,看不出個結果你就給我坐這兒看一宿。

  嚴小刀也是謹慎,想好了確認了才敢說,不能胡說八道。

  他為什麼謹慎?鮑局長找他一定是棘手大案,他無端想起前一陣請幾位警官朋友吃飯時的八卦,警方找到了十幾年前一樁大劫案主犯的遺骨。鮑局長總之堅不透露詳情,嚴小刀純是猜測,如果這就是那堆白骨,這名嫌犯確實遭到了暗算、報復或者純屬報應,被亂刀分屍了!人在江湖混,哪能不挨刀,世道有輪迴,一報還一報。

  他最終將一堆照片按一些順序平攤開來,開始講解:「叔,這人死得比較慘,兇手……我認為至少有四個人。」

  鮑正威那一雙鷹隼般凌厲有神的眼,眸子仍像精明強幹的年輕人那樣灼灼發亮,眼神示意你繼續,快說。

  嚴小刀道:「時間過去太久,這人爛了至少十幾年,肌肉紋理不可能找回來了,關鍵部位的骨頭接縫關節還是能看出一些。他應當是活著的時候被砍,砍了很久,許多刀,最終死後被分屍。

  「這裡這處腿骨痕跡,看起來像骨折,而且是沒有修復過的骨折,可能當時發生一場激烈打鬥,從高處墜下,骨折,被人追砍,寡不敵眾,最終死亡。

  「還有一些被腐蝕過的痕跡,應當是死後埋了沾染到金屬腐蝕物吧……」

  鮑正威突然打斷他:「你別扯其它的,你就給我說重點,四個人。」

  法醫都沒敢報這個數,竟然四個人,可就一下子讓案件複雜程度呈幾何數疊加了,卻也撕開了許多突破口。

  嚴小刀深吸一口氣:「但凡用刀,每個人的手法、力道、角度,都是不一樣的。無論是殺手,還是廚房裡做飯的廚子,刀工就像指紋一樣,可以將每個人都區分開來。」

  鮑局長問:「是比較專業的行家做的麼?」

  嚴小刀篤定地搖頭:「不是,刀用得非常不在行。」

  鮑局長確認道:「是跟你比,用得不在行,還是……」

  嚴小刀搖頭:「完全就是一群生手、烏合之眾,偶發情況下隨機殺起來了,亂刀胡砍。」

  鮑局長問出最實質的關鍵:「既然是胡砍,你怎麼能判斷出是四個人?能給出這四人的肖像嗎?」

  嚴小刀一手半握拳掩住口唇,思索著敘述他腦補的故事情節:「所有的人都沒有經驗,不瞭解砍哪個關節能最乾脆利落地制服對手,所以費了許多刀。其中有這麼一個人,還算冷靜不笨,眼比較毒,砍了幾個很有殺傷力的部位,迅速卸了死者的反抗能力。關鍵是,這人應當是個左撇子,砍在骨頭上是從左側傾斜進入,痕跡被磨蝕得已經非常細微,但我認為他是左撇子,跟我……跟我使刀方向是反的。」

  「第二個人非常奇怪,要麼是瘋子,要麼智障,或者更像是精神有些特殊障礙,心理很變態。他留下痕跡是刀尖完全衝下,從上往下直不愣地戳下去……」嚴小刀講故事還自帶一套標準的動作示範,直接用鮑大人都沒看清的方式從腰間捏出一柄長刀,在桌面比劃示意,「一般人沒有這麼做的,像小孩在亂搗東西,他往下這樣連續戳了許多下,動作機械重複,力量相當大,屬於他的刀尖痕跡集中在死者胯骨、骨盆這個部位。」

  「第三個人,是唯一不確定性別的,其他三人都是男的,這個可能是男人也可能是女子,甚至可能是個孩子,因為他的力氣太小了,膽子也是針別兒大小,我都不理解,他為什麼還要下刀呢?」嚴小刀半瞇著眼,彷彿已置身於那黑暗的雨夜荒郊野外充斥著血腥氣的案發現場,一群人劫財越貨露出猙獰的面目。

  鮑局長身體前傾,聽得十分專註:「怎麼叫膽子也小?」

  嚴小刀說:「第三人痕跡全部在死者腳上,而且刀痕淺淡飄忽,至少指向三點猜測,他是在對方已倒地不能動彈時劃出的痕跡,多他幾刀少他幾刀其實無所謂;他離死者相對較遠,待在腳的方位遠離死者噴血的面目脖頸,說明他膽小害怕,具有正常人對死亡的恐懼感和同理心;他力氣小或者膽怯,哪怕只是砍腳,都軟弱無力,若不是腳上皮膚肌肉很薄,輕微碰觸到骨骼,他都不可能留下讓人察覺他存在過的痕跡。」

  鮑局長手底下快速地畫出位置圖和記錄關鍵要素:「所以這人可能是主犯身邊的跟班?」

  嚴小刀憑他多年經驗道:「一般做跟班的下手才更狠,身份地位高的人不必親自動手。畢竟,誰都更希望在達成一樁目的的同時,血卻沾在別人手上。

  「也有另一種可能,四個人,一起做了一件無法挽回的惡事,每個人的手都必須沾上血,作為這場命案中對彼此忠心絕不叛變不吐露秘密的『投名狀』。這人可能就是被同夥逼著動了刀,但又性格懦弱,最終只用刀刃顫顫巍巍地劃了死者的腳。」

  鮑局長不由得深深瞅了他一眼,這讓嚴小刀覺著,自己是不是說太多了,太實誠了……

  鮑局長將鋼筆往紙上一戳:「第四個人?」

  這次換作嚴小刀身體微微前傾,神情凝重:「第四個人是最重要的一個,他是行兇致死的主犯,或者明確地說,他下刀最狠,非常狠,雖然也是亂砍,但這是毫無心理顧忌的殘忍的亂砍。有幾刀直接砍在顱骨上、肩膀上、橫切在胸骨上,痕跡深刻,勢大力沉,不給自己留退路……這是個心狠手辣的亡命徒,對流血和人命缺乏同情。這肯定是一個年富力強的男人,手掌力氣很大,也可能是對其他幾人有一定領導和控制能力的『大哥』角色……」

  鮑局長:「……好!」

  簡直太妙了。

  鮑局長合上鋼筆帽,伸手攥住嚴小刀肩膀,無聲地表達了感激,多餘的廢話都不必說。

  鮑局長起身時還扔下一句便宜話:「小刀,我就不給你帶什麼東西了。我送你東西,屬於拿好處收買你;你送我的我也不敢接,屬於收受生意人賄賂,現在什麼都查得很嚴!」

  嚴小刀就沒見過這麼不講理還振振有詞的上司,揉著發紅的眼皮說:「鮑叔叔我明白,您意思就是告訴我,我這份編外人員的津貼補貼就不用惦記了。」

  燈下的包房內,鮑正威看著嚴小刀,內心有些感慨不太方便抒發,忍不住說了一句:「小刀,你又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其實,你要不是那誰的乾兒子,老子想認你當我乾兒子。」

  這話意指略微明顯了,嚴小刀用收拾茶具的動作掩飾了情緒,沒有回應衙門局長大人如此直白的示好。他的長輩緣老人緣一直就不錯,雖沒有親爹,打他主意想認他當乾兒子的人竟然不止一個。

  「二姓家奴」的做法,不是他的為人,即便他打心眼裡尊敬鮑正威,樂意在不碰觸某些核心利益的前提下,為對方效勞,純為義氣,不計報酬。

  鮑正威也不會逼他表什麼態,拍拍他肩:「就想囑咐你平時老實點,謹慎些,違法犯罪的事情,能不做就千萬不要做!有人逼你你也不准做!不然我不會徇私枉法放過你!」

  嚴小刀誠懇點頭:「叔您放心,我聽您的話。」

  ……

  仍是鮑局長先離開茶塢,嚴小刀過幾分鐘再離開。

  他坐在車上,車窗打開著,放任微涼似水的夜風撥亂前額的髮型。他真不想再回「雨潤天堂」,提不起興趣到桑拿按摩房找那幾位膀大肚歪的老傢伙交流,覺得無趣。又或者是被剛才鮑正威那一大堆照片膈應到了,看見骨殖聯想到屍體,聯想到屍體他連裸體都不能看了!

  畢竟,嚴小刀也不是做法醫的,他並不享受琢磨研究那些東西。

  他想回家。

  他就想見那個能讓他放鬆、愉快和心安的人,哪怕某人嘴上說話很不好聽,動不動逞強拔尖,得理不饒人,但偶爾居家閒暇時捉隻蛐蛐鬥個嘴也挺有意思……

  嚴小刀左手支在打開的車窗沿上,給守在「雨潤天堂」的副手打了電話,讓他們招呼好客人。他右手還沒好利索,就搭在身前,用一個擺幅很小但很嫻熟的動作轉了方向盤,在路口突然一個拐彎,決定不去會所了,直接回家。

  就是這不經意間的猛拐,嚴小刀托著腮淡淡瞟了一眼左後視鏡。好像有輛黑車在跟他,急闖黃燈跟著他拐彎。

  嚴小刀半睜著眼,眼角餘光斜睨後視鏡,下一個小街路口緊接著又拐……

  他直接在附近街區轉圈走了個大八字。

  那輛黑車或許也瞧出這是兜圈子呢,一聲不響地在某個街口突然向反方向拐了,走掉了,只讓嚴小刀回頭瞥見車窗內年輕的側面,以帽子墨鏡掩飾面目,長相看不出來。

  因為剛才跟鮑局長見過面?

  有人跟蹤他和鮑正威?

  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嚴小刀一路往自家別墅小區駛去,這時沒有任何尾巴了。

  許是自己做事一向謹慎多疑,眼花看錯了吧。戚寶山根本不在大陸,他也就沒什麼忌諱,別人他也不怕。假若戚爺還在家門口坐鎮,他是不敢也不願與鮑局長私下會面的。

  開進別墅院子時,他望見臥室擺放書籍的起居間,一盞檯燈仍亮著光芒,那一刻點亮了整棟房子,十分溫暖。

  就當是有人還在等他還沒睡覺吧……嚴小刀這一天下來,心頭終於騰起一絲熱乎氣,彷彿從心底最深最寂寞的地方,跳動著躍出一叢淡黃色的充滿期待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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