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趙恆出道多年， 他身上還有著屬於追夢人的耀眼鋒芒， 同時又有著多年磨礪後沉澱的沉穩內斂，他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實，不驕不躁， 只是因為壯志多年未曾實現，英挺的眉宇間便有著一絲讓人難以忽略的嚴肅和認真。

　如今穿上一身唐裝， 溫潤風流的氣質便渾然天成。

　李唐曾在一個酒會上見過趙恆， 當時他便覺得趙恆和《諜者》中孟天文的形象很符合，這次試鏡，便讓人通知他過來試試看， 如今一看，果然再適合不過。

　李唐對趙恆很滿意， 只是穿上戲服一看便更滿意了， 而趙恆的演技並不差， 畢竟跑了不少劇組，他自己也比較用心在琢磨角色， 幾年下來， 他的演技足夠撐起一個角色。

　當他抱著書本走上講台，課本一放，深邃的目光往台下一掃， 那通身氣質便出來了，無論是人前還是鏡頭前，幾乎都無可挑剔。

　李唐連連點頭，他很滿意趙恆， 編劇對趙恆也十分滿意。

　不過這畢竟是李唐大作，投資上億，製片投資商想要找知名的男演員來搭戲，就比如最近的當紅小生那誰誰就不錯，女主角是老牌視後，搭起來肯定能吸引不少人！

　李唐雖然是大導演，可他的決定也無法完全左右投資商的決定，投資商要投資，最先想的就是要盈利，他們要選的是正當紅的、粉絲流量都很強的明星，而不會管其實還有更適合這個角色的演員，趙恆有些粉絲基礎，可他不紅、帶不動流量……

　李唐又不想就此放棄，越接觸趙恆，他心裡的孟天文幾乎和趙恆的影子重合。

　如此一來持倆種意見的人自然就僵持了起來。

　趙恆對此也不免有些緊張，不僅是因為《諜者》是個好劇本，孟天文這個角色是他從影多年來很難遇到的性格豐滿的人，還因為李唐導演在圈中很有名，他看過李唐之前的作品，他早就想和李唐合作，如今有這個機會，自然想要抓住。當然，和李唐合作之後，他只要不掉鏈子，演技就會被各方認可，這對他的演藝生涯來說是很好的轉折點！

　趙恆想要拿下《諜者》，星秀當然也是如此。

　星秀這些年確實培養了不少視後視帝，但是這幾年卻有些跟不上了，在年輕一代的演員中，他們並沒有很能拿得出手的男演員，一個能打的都沒有，能不著急？如今李唐的《諜者》正好給了他們機會！

　正因為都知道機會難得，星秀自然也行動起來。

　相比之下，知道未來的紀亞玲反而就要輕鬆愜意許多，她不像趙恆和公司那般緊張，反正孟天文這個角色非趙恆莫屬。

　雖然有了江念這個意外，但事情大部分的走向和她知道的未來並沒有任何差別，她已經靠著預知的股市走向賺了不少錢，買了不少奢侈品，只可惜她資金不太夠，不然她多投一些進去，只怕會翻上好幾倍！

　她之前把房子拿去貸款，將貸款資金投入股市，賺了的錢一半花了，剩下的自然又被她投入股市了。何況趙恆就要火了，到時她哪裡會差這點錢？再說趙恆都注定要紅了，她不擔心會出現什麼意外，並且已經開始聯絡簽下未來會紅的兩個男藝人，到時候她手裡不僅什麼都不缺，還會成為金牌經紀人！

　“紀姐，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

　“……我覺得可以。”紀亞玲回過神來，才想起她還在公司討論趙恆新戲的事情，含笑道，“李唐導演對我們阿恆這樣滿意，他說話的份量很足，只要李唐導演堅持，相信投資方那邊會同意的。阿恆這段時間可以多琢磨琢磨劇本，讓李唐導演相信他的選擇沒有錯，你才是最適合孟天文的演員！”

　她說話倒是滴水不漏，趙恆眼睛微眯，看了眼坐在上位皺著眉頭的星秀總經理吳總，道：“劇本我一直在琢磨，但是我看製片和投資方對我的意見很大，我擔心李導可能頂不住壓力……”

　紀亞玲暗道趙恆是杞人憂天，笑著安撫道：“不會的，你放心吧，我看這次能成。”

　她知道，要不了多久，李唐導演就會帶來好消息，就和上一世一樣。

　趙恆哦了聲，臉上卻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多少：“紀姐這麼有把握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消息，還是你見過投資商他們願意鬆口了？我之前還聽李唐導演說他很為難，不一定真能定下我，讓我別抱太大希望……”

　紀亞玲：“……不會的，李唐導演那麼滿意你。”

　趙恆仍然有些擔憂的模樣，無奈道：“李導能那麼滿意我當然最好不過，可這都過去好幾天了，還是不免讓人有些擔心。紀姐有沒有做些什麼？李導那邊在極力勸說，我們這邊自然也不能傻傻乾等著，這次機會難得，錯過的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有這樣的好機會。”

　吳總頷首：“阿恆說得對，亞玲，我看你這幾天也在忙，這件事處理得怎麼樣了？應該約著吃過飯了吧？他們有沒有鬆口？”

　紀亞玲心裡一緊，她就等著李唐帶來好消息了，怎麼還會多費心思去跑關係？為難道：“我試過去約，但是他們根本不願意見我，我也沒辦法……”

　吳總眉頭皺得更深，他今年四十多歲，在圈裡混了這麼久，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多了，紀亞玲那點小心思還真瞞不過他，剛才開會商討的時候她的心思就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如今難得一個好機會，還是一個那麼多人爭搶的角色，別的公司手段百出、擠破頭的想進去，趙恆如今有導演看重已經佔據優勢，紀亞玲倒好，不想著藉著關係直接把角色拿下來，居然來一句沒辦法？那剛才還走什麼神？！

　沒辦法就是沒能力的體現，連面都見不上一面，那可不是一句沒能力能說明的問題了。

　這件事去倒是可以看出紀亞玲帶帶不火的小演員還可以，真需要能力的時候，她就不行了。

　趙恆如今已經是吳總重點關注的對象，如果這個角色能拿下來，那趙恆的定位肯定不是現在這樣了，至少他現在就覺得把趙恆交到紀亞玲手裡並不是一件讓人放心的事情。

　最後離開辦公室的時候，趙恆不著痕跡的看了眼目露深思的吳總，垂眸斂去眼底的深意。

　自從他被李唐導演看重之後，紀亞玲就表現得很高興，或者說他身邊的工作人員都很高興，只是他們的高興裡還有著緊張和擔憂，畢竟那合同沒簽下來，最後結果如何誰都預料不到。相反紀亞玲的高興就輕鬆愜意許多了，她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和緊張，或者是因為她表現得太過於自信，但這樣的輕鬆在吳總眼裡看來就是懈怠，是對工作的疏忽。

　趙恆要換掉紀亞玲並不容易，她畢竟是公司指派，沒有犯明顯的大錯怎麼可能因為他幾句話就換掉？難道要說紀亞玲刪他信息約束他？這恐怕在公司看來是最正常不過的，根本不能拿來當做是藉口。

　但如今不同了，只要吳總看重他，那他至少會考慮紀亞玲到底是不是一個有能力的人。

　很顯然，她不是。

　……

　之後幾次開會，趙恆偶爾也會像今天這樣提上一句，紀亞玲不覺得有什麼，只管安撫趙恆不要擔心，孟文天這個角色遲早是他的，在她看來是胸有成竹的事情，在吳總眼裡就成了盲目自信，他冷冷哼了一聲，對紀亞玲愈發不滿起來，而另一邊他也拖了幾方關係和製片投資商那邊聯繫起來，靠她紀亞玲，只怕黃花菜都涼了。

　當然趙恆雖然在對付紀亞玲，但他也很擔心能不能最終拿到《諜者》的角色，除了看劇本，也和吳總、李導製片監製投資商那邊又見了幾次，心裡沒什麼底。

　事情一直沒敲定下來，趙恆當然也回不了帝都，之前說好休息幾天來陪她的事情自然就耽擱了，每天只能和江念打打電話訴訴思念之情。

　江唸到沒覺得有什麼，因為她自己也很忙，趙恆回來指不定是她沒時間陪他。

　她的《我和五百萬的愛恨情仇》已經開拍，今天要拍的就是男女主初次見面，女主崴了腳，男主路過時扶起了她，然後便互生情愫，偷偷摸摸互相勾搭的情節。

　男主畢竟是開瑪莎拉蒂勞斯萊斯的成功人士，那服裝自然不能太寒磣，江念拿到手的投資差不多都拿去買拍攝器材了，餘下的那些也作為了拍攝經費，每天還要管他們二十來號人吃喝拉撒，自然沒有錢卻給他租高定西服了，而且因為他們這劇組都沒什麼名氣，也沒拉到比較大牌的贊助，作為造型服裝的金主小弟又派上了用場。

　畢磊有個有錢大哥畢崢，鄭奇家裡也有倆精英哥哥，高定西裝那是最不缺的，家裡少說也有百來十套，偷偷摸摸拿兩套出來，好像也是可以的，拿了衣服好像還缺點什麼，就又拿了腕錶和皮鞋領帶領帶夾，一整套下來，陳慶感覺自己就人模狗樣的了。

　化妝老師給他頭髮上抹了點髮蠟，別說，看起來還真帥！

　陳慶咳了咳，站著不敢坐，他身上這一套少說也百十來萬了吧，還有他手腕上這塊江詩丹頓……明明江念和他哭了好久，說她好窮好窮好窮，也就幾百來玩，所有錢都拿來拍戲了，也沒拉到什麼贊助和投資，演出費肯定是給不了多少了，大家都是同學互相諒解一哈嘛。

　體諒就體諒，畢竟這劇本他看了就很有意思，如今網劇剛剛熱起來，他相信江念如果拍好那效果應該不會太差，最重要的是他出道這些年也沒紅，江念這人又不錯，就當是友情參與了。

　他正疑惑呢，就看畢磊挺著小胸脯站在江念面前說：“大姐，我把我大哥的衣服偷了兩套來，你看能不能堅持兩天？”

　“不會被發現吧？”

　“大姐放心，我哥那人喜新厭舊還喜歡鋪張浪費，一般穿幾次他就不穿了。”

　“那就好。”江念拍拍他肩膀，一臉誠懇的說：“辛苦你了，一切小心行事，等拍完你偷偷放回去再換兩套來！不要重複哦。”

　畢磊：“大姐放心！”

　陳慶：“…………？！”

　陳慶當然認識畢磊，這圈裡誰不知道畢磊小王子，畢磊那麼出名，還就是因為他哥畢崢是典型的暴發戶，他投資起來從不手軟，也有不少小明星想攀上畢崢，畢竟畢崢捧人也是不手軟的……如今他沒有攀上畢崢的高枝，卻有幸穿上畢崢的行頭了嗎？:)

　哦，還不止呢，還有鄭家小少爺給他當司機，陳家小少爺給他家當保安。

　這絕對是豪華配置了。

　相較於陳慶，女主演宋涵涵就有點寒顫了，身上就沒什麼大牌子，素得跟小白菜似的，唯一的亮點就是她長得好，穿得再一般在鏡頭裡也沒有很難看，也算是一種安慰了吧。

　陳慶和宋涵涵剛來劇組就被瑪莎拉蒂和江詩丹頓給震撼，還以為江念說“這是一個貧窮的劇組”是鬧著玩的，但是等真正接觸兩天之後，他們發現劇組是真的窮，工作人員就十來個，還經常一人分飾好幾角，有時候群演都不用請，自己就上了，他們還看起來還都和江念挺熟悉的，明明這麼窮看起來也沒啥前途，居然還都願意跟著她幹，看起來還挺開心，無論多苦多累一句怨言都沒有。

　……看來江念那張嘴騙了不少像他這樣單純的人來。

　最讓陳慶和宋涵涵意外的是劇組居然還自己做飯，他們之前還以為是這樣比較健康環保，後來才知道做二十幾個人的飯請一個阿姨就夠了，這可比餐餐買盒飯要節約一大筆。

　就連拍攝的時候江導也說了，為了節約成本，ng次數絕對不能太多，你們兩個主演沒事兒多對對戲背背劇本，多ng一條就要多吃一條鹹菜噎饅頭了！

　他們更是在飯桌上就看他們的江導扒拉著小本本愁白了頭，窮啊，是真的窮啊。

　他們在佔地千平的小別墅裡吃著飯，想說這日子怎麼過得這麼艱難呢？

　當然再窮，這戲還是拍著走的，陳慶每天都穿著不是畢磊偷來的西裝就是鄭奇偷來的皮鞋，坐著小少爺偷偷開來的瑪莎拉蒂或保時捷，每天出入豪宅，還有幸去了一趟鄭家的辦公大樓，嗯，這個時候已經叫沈氏了！還站了鄭家老總的辦公室，他坐在那把高大的椅子上揮斥方遒的時候，小心肝都在顫。

　陳慶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大名鼎鼎的鄭家其實沒有外界傳的那麼可怕，特別是鄭爸爸腆著肚子掛著粗狂的黃金項鏈笑呵呵的模樣看起來還挺親切。

　無端又一次刷新了他對貧窮的認知呢，不對，應該說刷新了他對江念的認知。:)

　江念可謂是把物盡其用發揮到了極致！

　……

　江念在劇組跑了幾年了，對這一行還是挺清楚的，什麼都上手很快，就是錢也去的快，讓她頭髮掉了不少，前面戀愛的戲份拍完，男主的排場也擺夠了，這邊壞婆婆就要進組了。

　演男主媽的是江念的老朋友了，倆人經常在劇組遇上，一來而去就熟絡起來，這次聽說江念第一次做導演，二話沒說就答應會過來支持。

　別說還真巧，剛好這邊鄭媽媽也來探班，鄭媽媽扶著鄭奶奶，倆人都頂著新作的泡麵小卷，走起路來步步生風，手裡挎著愛馬仕，還特別讓人送來了咖啡冷飲和水果：“我看你們一天忙著可辛苦了，特地來看看你們，給你們帶了些吃的。”

　江念當然是開心極了，謝了鄭媽媽又謝鄭奶奶，那邊穿著咖啡廳員工服的鄭奇還有些不好意思，“你們怎麼來了？”

　鄭媽媽高興的說：“我們是來探唸唸的班的，又不是來看你說，你可別自作多情。”

　鄭奇：“……哦。”

　其實啊，鄭媽媽鄭奶奶最近這段日子別提多開心了，不為其他，就因為她向來貪玩的小兒子不去泡吧也不去蹦迪飆車了，更不會三天兩頭不見人了，每天天不見亮起床就到江念這《五百萬》劇組來上班，晚上下了班回家倒床就睡，累得跟小狗似的就算有別的心思也沒那麼多精力了。

　據說陳家、畢家那幾個小子也是，江念這兒都成他們的根據地了，家裡的臭小子難得這麼乖，所以就算他不時就偷偷拿兩套衣服開一輛豪車出去她們也能當做沒看見，還能給偷偷打掩護呢。家裡老大老二要是敢說一句她們第一個不干。

　鄭媽媽當然也聽說了不少關於她兒子的傳聞，圈裡那些人都在說鄭奇、畢磊、陳鑫幾個是吃飽了沒事兒做，好好的公子哥兒不做，從家裡騙了錢跑去投資一部小網劇不說，還留在那兒跑腿打雜呢，一看就是賠本的買賣，也不知道有什麼好浪費心神的，不是給人看笑話嗎？

　“我看他們就是人傻錢多，有錢沒地兒花，等著，有他後悔的時候。”

　“我聽說那小網劇是個新人導演拍的，請的演員一個不認識，整個劇組都不超過一百人，你們說能拍出好劇來嗎？”

　“怕是拍給自己作紀念吧？”

　鄭奇、畢磊、陳鑫幾個平時沒少耍威風，就是一群小霸王，如今搞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沒少惹人閒話，還一度成為他們那圈裡的笑資。

　鄭媽媽想得開，不和這些人見識，當然也忍不住生氣，她兒子這麼混蛋都知道努力了，就你們還在吃喝玩樂的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她這次過來，也是想過來看看，給她兒子加油打氣的。

　沒想到這次過來不僅看了看新鮮，給兒子加了油，還能在咖啡廳裡當個群演呢，鄭奶奶高興得假牙都要笑掉了，特別是看著她小乖孫扮演服務員送來咖啡的時候，就差上手摸一把說一聲孫兒真乖了！不過鄭奶奶還是很有演員精神的，她只摸了一張紅票票給乖孫當小費。

　鄭服務生：“……”

　鄭媽媽：“……”

　江念：“……”

　攝影：“……”

　畢磊&陳鑫&眾人：“……”

　鄭服務生好歹也是演過不少角色的老人了，他冷靜的接了過來：“謝謝奶奶。”便端著高冷帥氣的臉蛋走遠了。

　鄭奶奶：“誒，小夥真俊！”

　撲哧——

　鄭服務生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眾人：“…………咳咳！”

　江念也忍不住咳了咳，鄭奶奶不愧是鄭奶奶，還挺有靈氣，也沒喊卡，那邊男主媽姚女士把她的愛馬仕放在一邊，高貴又優雅的看著女主說：“我來見你是因為什麼，你應該明白的，對嗎？”

　她將一張五百萬的支票放到桌上。

　……

　……

　這一場拍得很順利，本來江念還有些擔心排場不夠，但鄭媽媽和她的愛馬仕一出現，江念就什麼擔心都沒了，如今一看，男主媽的氣勢那是足足的。

　——全球限量款，絕對的貴婦無疑了。

　姚女士下了戲後也忍不住和江念說：“我還是第一次拿這麼逼真的道具。”

　江念拍拍她肩膀，讓她別驚訝，這都不算什麼，她這劇組雖然很窮，但窮得很有格調。

　等晚上收工了，鄭媽媽還大手一揮請全劇組人員一起吃飯，江念當然開開心心的去了，畢竟節約了一頓飯錢呢，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不過她倒是沒想到，晚上鄭奇送她回家的時候，趙恆居然也回來了，還剛好就遇見鄭奇送她回來的時候。

　他比預計的時間晚了將近半月。

　這個時候他不僅簽下了《諜者》，還如他所願將紀亞玲換下，公司另外給他安排了一個老牌經紀人老魏，趙恆之前和老魏接觸過，為人處理還不錯，至少比紀亞玲要好上許多，趙恆自然沒有意義。

　紀亞玲卻為此給氣瘋了，她好不容易等到趙恆簽下《諜者》，眼看趙恆就要一炮而紅，憑什麼把她給下了？

　可惜紀亞玲之前幾次已經讓吳總失望，趙恆更不可能給紀亞玲求情，所以無論紀亞玲如何不滿，這事已成定局。

　紀亞玲想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能想到的只有江念，只有江念和她記憶裡的模樣發生了變化，肯定是她做了手腳！何況她這段時間也聽說了不少關於江念的事情，例如她和鄭、畢、陳那幾家的公子哥兒走得很近，還靠他們投資拍了第一部網劇云云。

　紀亞玲便想找機會和趙恆挑撥，可偏偏找不到機會，這次她聽說趙恆回了帝都，她早知道趙恆住所，這便等了過來，果然如果如她所願等到了趙恆也是老天爺在幫她，居然恰好碰見鄭奇送江念回來！

　天色這麼晚了，孤男寡女的，能說沒點兒事麼？

　紀亞玲看著遠處鄭奇下了車後親自給江念拉開車門，她看江念走下車時的模樣像是被人捧著的公主，心中不滿，再看趙恆遠遠看著江念和鄭奇時眼底的深邃，忍不住道：“圈裡都在傳鄭奇對江念死心塌地的好，是因為他喜歡她。現在看模樣，似乎江念也對鄭奇有意思？”

　趙恆皺眉：“你怎麼在這裡？”

　紀亞玲溫柔道：“阿恆，我來自然是找你的。但是你看，你在外那麼辛苦，江念她在做什麼？都這麼晚了，她和鄭奇怎麼就不避避嫌呢？”

　紀亞玲相信，沒有一個男人願意看見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走的那麼親近。

　她心中暗暗得意，在一次看向不遠處的江念和鄭奇，卻突然又見後車門又被人推開了，畢磊先下了車，然後是陳鑫，最後是陳慶，幾個大男孩親切卻又恭敬的模樣。

　然後齊聲道：“大姐小心，大姐慢走，大姐再見。”

　趙恆：“…………！！！”

　紀亞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