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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第60章
第60章 知己(25)

  “《玄天山河》,一個偽君子創造的欺上瞞下,逆襲上位的故事。”

  花崇看著早已被掐刪的微博,尋思片刻,“偽君子?這個詞一語雙關啊,既指代《玄天山河》的主角,又指代易琳琅本人。”

  “沒錯。這條微博剛發出時,就有人在評論裏猜測他說的‘偽君子’指的正是E之昊琅。這位聲名大噪的作家雖然紅得發紫,但黑料也不少,早就有線民說他是只會炒人設的偽君子。”沈尋道:“去年9月,剛好是《玄天山河》在網上造勢造得特別猛的時期,電視劇開拍,動畫上線,同名遊戲開始公測。讀者對原著的評價褒貶不一,有多少誇獎的聲音,就有多少批評的聲音。但在公開場合諷刺《玄天山河》的網路作者卻只有楚皎一人,難怪會被大量粉絲攻擊。在這之後,他就再未在網上出現,連載著的小說《懷戰》也停更了。梧省那邊正在調查他家裏的動向,目前還沒取得什麼進展。”

  花崇沉默了幾秒,索性道出與柳至秦的猜測——楚皎和林驍飛一定有淵源。他們早就在網路上認識。楚皎殺害鄭奇等人,是為了替林驍飛復仇。

  樂然聽得津津有味,偏過頭看沈尋。

  “很有說服力的推論,但是現在有個問題。”沈尋手指在桌上點了點,“我們還沒有完整的證據,證明楚皎是兇手。鄭奇、何逸桃這兩個案子的現場,沒有採集到能夠指認兇手的證據。幼犬毛髮把他引了出來,卻不能讓他伏法。目前梁蕊兒三人仍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個人認為,他們不可能還活著。那現在就只有寄希望於儘早找到他們的遺體,並提取到有說服力的證據。”

  花崇蹙眉,這的確是件非常棘手的事。

  “我覺得有希望!”樂然突然說:“我們不是已經確定楚皎躲藏在臨江省了嗎?省市聯動,他根本逃不了。依我判斷,抓捕是今明兩天就能搞定的事。一旦逮住他,我們問也能問出線索。”

  花崇抬起頭,看了看這精神頭十足的年輕人,忽然想到可能真的能在楚皎身上找到突破點——何逸桃遇害時,兇手拍了一套血腥至極的照片。這些照片的原始檔案在哪里?傳輸給那名駭客時,有沒有在網路上留下痕跡?這一切在找到楚皎之後,都會有答案。

  “還有。”樂然接著說:“至秦哥那麼厲害,咱們肯定能破案。”

  “至秦?”花崇一愣,才意識到對方應當是柳至秦的老相識。

  “我們以前是同事。”沈尋笑道:“雖然不在同一個部門,不過也合作過幾次。還以為一來就能見到他,結果陳隊說他出差了。”

  “已經回來了。”花崇說:“我跟他說他‘老家’肯定會來人,他可能不知道是你們來,現在在樓下處理網路這一塊的線索。一會兒下去打聲招呼嗎?”

  “不了,案子沒破,我們也走不了,見面的機會還多,暫時就不去打攪他了。”沈尋清了清嗓子,“這案子需要多個單位協作,我特別行動隊的同事已經在臨江省了,咱們有任何發現都互相知會一聲。我還得去一趟省廳,樂然留在這兒,有事儘管差遣他。”

  樂然似乎下意識挺了一下腰背,站得筆直,有幾分軍人的氣勢。

  命案已經移交省廳,還有公安部把關,嫌疑人不在洛城也不在函省,重案組一改前幾日全體忙得焦頭爛額的狀態,頓時閑了下來。但大家都輕鬆不起來,一是案子在自己手頭沒破,雖然這確實不是一個市局能處理的案子,不過想起來還是不免憋屈,二是都知道了林驍飛的遭遇,心頭難免沉重。

  沈尋把樂然交給花崇,花崇也只好帶著這年輕人回重案組辦公室,得知對方今年23歲,以前當過兵。

  難怪。花崇心想,這身板這氣場,一看就是部隊裏出來的。

  不過聊到在部隊裏的事時,樂然卻不願意多說,笑了兩聲便岔開了話題。

  花崇也沒追著問,想起對方認識柳至秦,索性道:“你和沈隊與小柳是在公安部認識的?”

  “更早一點。”樂然說:“以前我和尋哥還沒有調去公安部時,至秦哥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不過當時我還沒見過他,他是尋哥的朋友。後來去了公安部,我才第一次和他見面。”

  花崇“嗯”了一聲。不用問都知道,柳至秦一定是在網上幫他們截取到了什麼關鍵證據。

  “至秦哥突然調走,我還有點捨不得。”樂然繼續道:“感覺沒跟他共事多久,他就溜了。”

  花崇想起當初問柳至秦為什麼要來洛城,柳至秦說自己犯了事。樂然肯定知道一些,沈尋也許知道得更多。他微張開嘴,猶豫片刻,卻將話咽了回去。

  算了,柳至秦不說有不說的理由,他沒有必要四處打聽。

  樂然似乎也沒有八卦柳至秦的意思,道:“案子昨天報到特別行動隊,尋哥一看是洛城市局,就帶著我來了。至秦哥當年幫過我,我也想為他出一份力。”

  “謝謝。”花崇在樂然肩上拍了拍,“等案子破了,我們請你和沈隊吃飯。”

  “不能讓你們破費。”樂然正經地說。

  “沒事。”花崇笑:“陳隊知道嗎?就剛才辦公室那位,他啊,特有錢,讓他請。”

  樂然想了想,“我尋哥也有錢,還是我尋哥請吧。”

  花崇忍俊不禁,“有你這麼賣隊長的嗎?”

  樂然笑起來,指著前面的玻璃門,“那就是重案組啊?”

  “嗯。走吧。”花崇快步上前,推開玻璃門,將樂然讓進去。

  曲值只知道公安部來了人,但沒見著,一看花崇帶了個看上去比張貿還小的年輕人回來,立即趕上去,“喲,又來新人了?”

  樂然大大方方敬了個禮,“你好。”

  “什麼新人?”花崇故意說:“公安部來的領導。”

  曲值驚了,“我,我靠!這麼年輕?”

  “不是不是!”樂然連忙說:“我不是領導,我,我來和你們一起工作。”

  花崇不逗他了,“隨便坐,別拘束。我先去看看小柳哥……小柳那邊有什麼進展了沒。”

  樂然沒要求跟著去,“行,花隊你忙。”

  休息室新裝上沒多久的窗簾大開,陽光像燈籠一樣照亮了整間屋。

  花崇推門而入,柳至秦聞聲向他看來。

  “查到什麼線索沒?”他關上門,走到沙發邊。

  柳至秦微蹙著眉,眼中流露出幾分困惑。

  “怎麼了?”他又問。

  “我已……”柳至秦嗓子有些啞,咳了兩聲才道:“我已經抓取了林驍飛電腦裏的所有痕跡,他的多個筆名、網名我也查過了。”

  花崇連忙坐下來,“然後呢?發現了什麼?”

  “他在網路上沒有交過朋友,一直以來都是獨自寫作。小說發佈在專門的連載網站上,讀後感發佈在自己的博客上,偶爾在‘烽燧’等網文論壇與別人交流,但這完全稱不上交友。”柳至秦說:“他既沒有一同討論寫作的作者朋友,也沒有長期追隨他的讀者朋友。我們昨晚猜測兇手是一名網路作者,是他的‘知己’,但目前看來,這不成立。”

  花崇也很驚訝。公安部已經明確,“王闖”筆名烷瘋,真名楚皎,正是一名與E之昊琅產生過矛盾的網路作者,這從側面印證了他與柳至秦的猜測,但突然,柳至秦告訴他,林驍飛沒有這樣的朋友。

  這就像從A線索推出了B結論,而倒回去,B卻不能回到A,反倒得出了C結論。

  花崇彷彿看到一座複雜的迷宮,面前是一條接一條死路。

  他鎮定片刻,告訴自己一定是哪里弄錯了,接著將公安部來人、“王闖”身份確認等消息告知柳至秦。

  “是嗎?”一時間,柳至秦眉間皺得更緊,“既然如此,那我們的猜測應該不會有錯。但為什麼林驍飛和他在網路上毫無交集?”

  “會不會是有,但暫時沒有查出來?”

  柳至秦看向電腦,過了大約半分鐘才道:“我是鋪網式復原抓取,按理說,不會有遺漏。”

  花崇深吸一口氣,一時也摸不著頭腦。

  須臾,柳至秦甩了甩頭,“對了,剛才在查找痕跡時,我發現林驍飛並沒有在網上踩過其他作者的小說,更沒有在踩人之後自薦自己的小說。五年前關於他嘲諷別的作者的截圖全是偽造的。他上網時間有限,發小說、看小說、寫感想而已,從來沒有參與過網文圈的紛爭。和我們想像的一樣,他完全不會經營自己。別的作者通常都有幾位圈內朋友,也極有可能與讀者產生交情,但他要麼是因為上網時間有限,要麼是性格如此,在網上並未交到朋友。”

  “編輯呢?”花崇問:“他和那個什麼幻想文學網是簽約關係,按理說會有一名編輯。”

  “的確有一位,但他們之間缺少溝通。”

  “為什麼?”

  “林驍飛不紅,也不會‘來事兒’,一個編輯手下幾十上百人,根本顧不上他。”

  “也就是說,他在網上是‘孤家寡人’?”

  柳至秦抿著唇線,過了一會兒才答:“看上去是。”

  花崇手指插在頭髮裏,用力搓了搓,“這他媽怪了。楚皎與E之昊琅有矛盾,卻不認識林驍飛,他殺了當初因為E之昊琅而攻擊林驍飛的人……這根本說不通!”

  柳至秦不語,左手在沙發上一陣摸索,拿起半包煙。

  “想抽煙?”花崇問。

  “嗯。”

  花崇摸出打火機,兩人一起點了煙。

  休息室煙霧繚繞,所幸沒有安裝報警器。

  半晌,花崇問:“那陳婆婆說的那件事呢?是誰想跟林驍飛買《永夜閃耀處》的版權?這會不會是一條線索?”

  “是一家小規模的IP收購公司,其實就是個工作室,入手有潛力的作品,然後高價賣給別的公司。”柳至秦抖掉一截煙灰,“這個工作室三年前就被另一家收購。當年他們是通過幻想文學網聯繫林驍飛,看樣子確實是希望將《永夜閃耀處》買下來,只是後來發生了那種事,就不了了之了。這在操作上沒什麼問題,也沒有可疑點。”

  花崇撐著下巴,“怪了。那現在的情況就是——其實並沒有人為林驍飛‘復仇’?”

  片刻,柳至秦說:“花隊,難道是我們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

  休息室陷入沉重的安靜,太陽陰了一些,灌進一股燥熱的風。花崇雙手撐住太陽穴,思考許久,道:“不,不可能。楚皎必然與案子有關,否則他為什麼要躲?另一方面,兩名死者、三名失蹤者的唯一聯繫就是林驍飛,如果將林驍飛從中摘去,那這五樁案子就毫無聯繫了。”

  柳至秦深吸一口氣,靠在沙發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那我再從楚皎入手查查看。”

  花崇偏過頭,目光落在柳至秦眉眼上。

  柳至秦也正好抬起眼,與他目光相觸。

  “嗯?”

  花崇伸出手,掌心捂著柳至秦額頭,“你是不是很累?”

  “還好。”柳至秦莞爾,“案子沒破,就算想歇一歇,心裏也不踏實。”

  “不歇沒關係,但到點得吃飯。”花崇說:“你餓不餓?”

  柳至秦按了按胃,忙的時候察覺不到,現在才發覺的確餓了。

  “走,先去吃飯。你以前的同事看上去飯量挺大,我們別讓他餓著。”

  柳至秦詫異,“誰?”

  花崇:“我剛才沒跟你說公安部來的是誰?”

  柳至秦搖頭。

  “瞧我這腦子。”花崇笑了笑,“特別行動隊的沈尋和樂然。我聽樂然小哥說,你不僅是他們的前同事,還是朋友。”

  柳至秦眼睛微亮,神情輕鬆不少,“居然是他們。”

  “嗯。沈隊去省廳了,把樂然扔給我,說是隨便使喚。我看小孩兒挺精神的,肯定很能吃。”

  柳至秦笑:“長得挺精神就很能吃嗎?”

  “那不然呢?”

  “然哥是很能吃。”柳至秦站起來,將物品歸置一番,低聲道:“跟你有得一拼。”

  花崇沒聽清楚,“你嘀咕什麼?”

  “沒,你聽錯了。”

  花崇狐疑地挑眉,又說:“樂然才23歲,你管他叫‘然哥’?”

  “沈尋老這麼叫,我偶爾條件反射,也跟著叫‘然哥’。”柳至秦心想,你還叫我‘小柳哥’,難道我年紀比你大?

  “原來如此。”花崇想了想,“那我也叫他‘然哥’?”

  “不用,叫他‘樂樂’就行。他們特別行動隊都叫他‘樂樂’。”

  花崇樂了,“這名字真喜慶。”

  “是啊,人也喜慶。”

  柳至秦打開門,一眼就看到樂然。

  樂然也看到他了,大聲道:“至秦哥!”

  花崇壓低聲音說:“瞧,是不是超有精神?”

  柳至秦也壓低聲音,“他平時嗓門兒更大,現在是到了新地方,有點不適應。”

  樂然快步走來,將柳至秦上下打量一番,用力在他手臂上一拍,“至秦哥,最近還好嗎?”

  “別用你打拳的力量來捶我。”柳至秦好笑道。

  “重了嗎?”樂然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會啊,我都餓了,使不出什麼力。”

  花崇聽得發笑,沖柳至秦一眨眼,“看到沒,都餓了。”

  柳至秦點頭,“嗯,招待不周。”

  樂然聽明白了,急忙爭辯,“我不是這個意思。”

  花崇有點喜歡這個活力十足的“小領導”,笑著攬了他的肩膀,“我們也餓了,走吧,吃飯去。”

  正是飯點,樂然以為要去食堂,沒想到被拐去了市局對面的巷子裏。花崇像當初第一回 帶柳至秦來吃飯時一樣,東家買一堆,西家買一堆。但樂然的反應和柳至秦當時截然不同,柳至秦是“點這麼多嗎”,樂然是“那邊還有一家店”。

  花崇感覺自己簡直是找到了一個完美的飯友。

  席間,花崇才知道樂然剛穿上警服時不是刑警,而是特警,頓感親切。

  “花隊,你以前也是特警啊?”樂然放下手中的烤串,由衷道:“真厲害!”

  花崇沒明白他這“真厲害”是什麼意思,柳至秦倒是聽懂了。

  “你從特警調刑警,才幾年就已經當上重案組組長了。”樂然說:“了不起。”

  花崇笑,“你年紀輕輕就在公安部供職了,你才是了不起。”

  “我是跟著尋哥而已。”樂然摸了摸額角,竟然有點不好意思,“都是尋哥幫我。”

  花崇心念電轉,發覺樂然對沈尋似乎有點“不對頭”。

  柳至秦將剩下的烤羊排分成兩份,“你倆都了不起,戰鬥力這麼強,一大桌菜都給吃完了。”

  夏天天黑得晚,三人吃完夜飯,天還亮堂著。花崇買了些宵夜,剛回到辦公室就被搶光。

  花崇想趕組員們回去休息,畢竟現在能查的都集中在柳至秦那邊,張貿等人即便留著不走,也出不了太多力。既然如此,不如回家睡個覺。

  但居然沒人離開。

  曲值抱著大瓶裝的冰紅茶,“算了,都忙這麼多天了,也不少這兩天。反正我回去也是打遊戲,不如在這裏貢獻餘力。”

  其他人也是這個意思。

  既然如此,花崇便不再勉強。

  柳至秦關上休息室的門,盯著一堆電子設備出神。

  鄭奇的電腦還沒有修好,但已沒有修復的必要。當初將這台電腦運回來,是認為能夠在其中找到鄭奇高中時參與某件嚴重網路暴力事件的證據,現在已經以另一種方式找到了。林驍飛的電腦裏痕跡清晰,光是看他過去的上網記錄、言行,就能判斷出,這是個老實、踏實、有些理想主義情懷的人。他真的與楚皎毫無關係嗎?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查到?

  夜一深,周遭就變得沉靜。

  柳至秦食指抵著下巴,眼底倒映著顯示幕的幽光。

  不查不知道,這個楚皎,居然與易琳琅有非常密切的聯繫。早在六年前,他就是當時還沒有火起來的E之昊琅的“槍手”,那篇引起不小風波的《暗星歸來》,其中有一小部分正是由他完成,之後經過E之昊琅潤色,最終發表在銀河文創上。之後,他一邊給E之昊琅當槍手,一邊改換筆名,創作屬於自己的小說,直到去年10月銷聲匿跡。

  不,不是真的銷聲匿跡。

  他在調查風飛78。

  半夜開會總是讓人提不起神,花崇去陳爭辦公室找待客的紅茶,沒找到,只得翻出自己的菊花茶,泡了兩杯遞給沈尋和樂然。

  “易琳琅現居加拿大,易家非常富有,他給自己樹立的卻是‘平民人設’。”沈尋說:“我剛得到的消息,這些年他發表的所有文章裏,主要人物、重要線索與劇情都是花錢買的。他在寫作上花了不少精力與財力,可以說,他應當是喜愛寫作的。但因為天賦不足,他只能通過‘買賣’和‘炒作’這兩種方式,讓自己成為眾人仰望的‘大神’作者。”

  “沒錯,楚皎也是他的‘槍手’之一。”柳至秦神情嚴肅,“現在已知的線索,楚皎最晚在17歲時就開始創作,時間與林驍飛相差無幾,境遇也差不多,一直沒多少人看。初中畢業後,他就沒有念書了,在汽修廠工作,因為自己寫的小說沒人看,他開始給一些當時已經有一定名氣的作者當‘槍手’。這筆收入遠超他以自己筆名寫作的所得,也高於他當汽修工人的工資。之後,他成了職業‘槍手’。六年前,成為易琳琅的專屬‘槍手’,我拿到了他們的保密合同和轉賬記錄。易琳琅支付了他大筆傭金,既是創意、文章的買斷費用,也是封口費。但楚皎在經濟寬裕之後,以‘烷瘋’為筆名,重新創作屬於自己的小說,並在去年走紅。我暫時沒有查到他們之間決裂的具體原因是什麼,但估計與楚皎當時正在連載的小說,也就是《懷戰》有關。”

  花崇快速翻閱報告,抬起頭,“易琳琅還想買,而楚皎不願意再賣?”

  這時,沈尋放在一旁的手機震動起來。他瞥了一眼,沉聲道:“特別行動隊的消息。”

  花崇呼吸一提,看向柳至秦。

  柳至秦很輕地點了點頭。

  這時候來電,多半是案件有了突破性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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