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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安靜退個休》第4章
第4章 五十八(四)

  清晨,平縣公墓,一座無名墓碑前。

  先是空中出現了詭異的扭曲,緊接著似乎是一些粒子在不斷集中彙聚,隨著粒子越來越多越來越凝聚輪廓越來越清晰,扛著于部長的譚硯半跪著出現在墓碑前。

  放下于部長,譚硯抬手輕輕碰了碰墓碑,低聲道:“又被你救了一次。”

  似乎是與墓碑中的人交流了一會兒,譚硯控制好情緒後,將視線放在於部長身上。

  有點愁。

  他現在都有點不敢回家,縣裏一定封鎖了出城路口,有人看守他家和平縣治安管理所,科研人員大概都集中在交巡亭附近探測,試圖尋找救出於部長的辦法。

  此時如果他出現在平縣,就算身上扛著昏迷的于部長,也會被立刻控制起來,行動十分被動。

  現在似乎只有一個選擇了。

  譚硯揉揉有些刺痛的太陽穴,用力掐于部長的人中,將他弄醒了。

  于部長受到刺激猛地清醒,他與一般人不同,醒來後他既不大喊大叫,又不驚慌失色。他第一時間確定周圍環境是否安全,見到旁邊墓碑上熟悉的漢字後才微微鬆口氣,肌肉狀態也不那麼緊張了。

  “我們回來了?”儘管心中有無數問題,于部長最先確認的還是安全。

  譚硯點點頭。

  雖然有些埋怨于部長給自己未來可能帶來的無數麻煩,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人真的足夠優秀,不管是從身體機能上還是精神狀態上。

  這是一個神經強韌到能夠應對任何困難的人。

  見到譚硯的臉又變老了,于部長也沒有露出太驚訝的表情,他飛快回憶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情,說出的第一句話居然是:“你有什麼要求?”

  饒是譚硯已經設想了幾百種于部長的可能反應,卻依舊沒有猜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

  于部長這句話中隱藏的意思是:在一切都有可能暴露的情況下,對你而言什麼最重要,因為你接下來可能會被軟禁或者說“保護”起來,我會最大限度地滿足你的願望。

  “我希望每晚巡邏的名單上還能有我。”譚硯回答道。

  “這恐怕不行。”于部長乾脆地拒絕了譚硯,“先別急,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據我所知,空洞出現是有時間間隔,雖然這個間隔的規律目前還沒找到,但是大概率上,至少三個月內不會有空洞出現了。”

  譚硯微微皺眉:“你所知道的規律和我熟知的不同,有時候我會連續三四個晚上都進入空洞,但也有數年間都沒事的情況。”

  “看來你知道的真的很多,”于部長捏了捏眉心,讓剛剛經歷過一場混亂的自己能夠保持清醒,“那麼我換個說法吧,巡邏會換人,如果發現空洞,我們如你所願送你過去,可以嗎?”

  “時間上……”譚硯皺眉,“空洞擴散的速度很快。”

  “我們有辦法讓空洞不再擴散,或者短時間停止擴散。”于部長道,“看來你知道的東西,與我們所知有出入,我們需要交流一下情報。”

  “……”譚硯猶豫片刻後道,“我還能正常退休嗎?”

  于部長:“……這個得容後再議了。”

  -

  三個小時後,國家技術安全部某秘密基地內。

  “于部長,平縣治安管理所中所有人都已經簽署了保密協議,不會將他們看見的事情說出去,我們也會派人監視當天在場的人。”資訊員小徐,也就是徐明宇與另外一名穿著白大褂帶著金絲眼鏡的年輕男人正在向于部長彙報。

  “知道了,”已經換了衣服洗去臉上汙跡的于部長一邊看徐明宇的報告一邊道,“我們消失後,空洞反應也隨之消失?”

  “沒錯,”說起這個徐明宇便有些激動,“根據我們已知的資料,過去二十八年中,空洞反應在世界範圍內共出現過137次,每次出現的時間、地點、空洞範圍、能量反應都不同,但是從未有過這麼快就消失的情況,幾乎沒有造成任何損失,這在以往的記錄是從來沒有過的。或許我們可以找出解決‘空洞’這種自然災害的辦法,讓它不再危害地球的安全。”

  于部長看完資料後,喃喃道:“137這個數字有待考證,或許空洞出現的真正次數要遠超過這個記載。我們已知的空洞,最長持續過多久?”

  此時金絲眼鏡回答道:“我們目前將空洞定義為一種未知的自然災害,出現在空洞附近的人或物都會被捲入並且徹底消失,除了部長你和譚硯,沒有成功返回的案例。每次空洞出現後不到半小時就會停止擴張,大約幾個小時後便會消失,最長的一次空洞持續了14個小時,看起來的確是很危險。但這麼多年,空洞給地球造成的損失甚至比不上一次海嘯或者地震,二十八年來的失蹤者共293人,財產損失2782萬人民幣,而我國為了研究‘空洞現象’所投入的資金已經超過幾十億了。”

  “喬知學,難道你的意思是,就因為‘空洞現象’危害不大,我們就停止對它的探索和研究了嗎?你這樣的想法是對生命的褻瀆,也是對自然的蔑視!萬一真的有一天,空洞不斷擴大,我們無法遏制它,無數人、事、物都被吸入了呢?始終要對未知保持敬畏,不敢有絲毫輕視,這才是一名研究員應有的素質!”徐明宇就差拍著于部長的桌子向金絲眼鏡吼了。

  “這不是我的意思,”喬知學將一份報表甩給徐明宇,“你可以只專心搞研究,我卻要對研究院花的每一分錢負責。這個項目想繼續申請經費,就必須提供理由,它將會帶來的效益或者它可能造成的危害。”

  “行了,”于部長沉聲道,“你們在唱雙簧逼我說出在空洞中遇到了什麼是嗎?”

  兩個脖子爆青筋吵架的人一下子冷靜下來,徐明宇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部長你什麼都不說,那個譚硯也是像個悶葫蘆,我們研究‘空洞現象’足足十年了,是真的很好奇部長你遇到了什麼。而且,你到底是怎麼從平縣西郊的出城路口毫無任何行動軌跡地移動到南山公墓的?”

  喬知學推推眼鏡,與徐明宇一同牢牢盯著于部長不放。

  “我不是不說,是有些事情還需要理順。”于部長輕描淡寫地將他們的追問帶了過去。

  空洞後是另外一個世界這件事,他還有很多需要確定的事情。

  于部長忍著後頸被敲的疼痛,看過了所有資料後,列出一張清單遞給徐明宇:“這上面列的所有資訊,我一個小時後要得到準確資料。”

  徐明宇迅速掃了一眼,便立刻拿著清單去查,留下喬知學盯著于部長不放。

  “看什麼?我把清單給小徐就沒你什麼事了嗎?”于部長佯怒。

  可惜喬知學熟知他的性格,不為所動。

  于部長歎氣:“別看了,去工作吧,能說的時候我自會說。”

  “你身上有特殊能量反應,”喬知學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微型儀器,“只有在你與譚硯在一起時,由於波頻一致被我檢測到了,分開後就不可查了,但我確定它還存在。目前為止,我沒有地球上見到過這種波頻。”

  “我會注意的。”

  “我知道您現在不會說,但如果你需要研究,研究小組中請一定有我的名字。”喬知學固執地說道。

  “可以。”面對這樣的熱情,于部長只能答應他。

  一個小時後,于部長帶著徐明宇拿來的資料單獨去見譚硯。

  此時譚硯安靜地在床上睡著,通過室外儀器的電波檢測,應該是進入深度睡眠了。

  于部長輕輕打開門,譚硯立刻睜開眼睛,儀器立刻顯示他的狀態為清醒。

  “警覺性不錯,”于部長讚揚道,“要是早發現你這個好苗子,我肯定會把你挖過來。”

  譚硯看了眼表,距離他們回到地球才過去四個小時,時間還早。

  “我們來聊聊吧,”于部長拉過凳子坐在譚硯面前,“我先說一下國家對空洞現象的探索進度。”

  “自從1990年12月在華國北方發現了第一例空洞現象後,迄今為止世界上已知的空洞有137例,算上剛才我們經歷的已經是138例了。”

  于部長注意到自己說到1990年時,譚硯的睫毛微微抖了一下,動作十分微弱,換成其他人根本無法察覺。

  是的,于部長以外的人都看不到。

  意識到這點的于部長心中疑惑,卻沒有點出來,而是將方才徐明宇和喬知學說的話給譚硯復述了一遍。

  “以上就是我國已知的全部資訊,這些是多年來對‘空洞現象’的研究結果,喬教授堅信空洞中有量子力場出現,這些都是絕密內容,不過我覺得你需要知道。”

  譚硯掃了一眼紙上的公式代碼,便沒有興趣地收回視線:“我看不懂。”

  “哦,的確是有些複雜。”于部長表示他當初也是學習了好久才看懂的。

  見於部長還沒理解自己的意思,譚硯又道:“我初中學歷,畢業後去當兵,復員安置到平縣治安管理所,你覺得這些東西我能看懂多少?”

  于部長:“……”

  “還有你剛剛給我說的東西我都沒聽懂。”

  于部長:“……”

  “我明白你想問什麼,”譚硯十分乾脆,“事到如今我對你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我18歲時被空洞吞入,在陌生的世界中九死一生逃出來,每次回到地球都在平縣公墓裏的無名墓碑前。迄今為止我到底被空洞捲入多少次自己都記不清了,不過可以確定,絕對超過138次。”

  “每次都是那個世界嗎?”于部長問道。

  如果每一次都是,那麼從18歲至今40年,譚硯都經歷了什麼。

  “不一樣,上次那個算簡單的。”

  于部長:“……”

  回憶起熔岩世界那可怕的高溫,他不禁想再去沖一次冷水澡。

  見譚硯態度很配合,于部長便繼續分析道:“目前已知最長的一次空洞發生在,2002年11月4日,地點在非洲無人草原上,時間的話,換算成北京時間是夜間23點12分36秒,15分鐘後停止擴張,第二天下午13點58分36秒自然消失。”

  “或許你覺得我的想法很瘋狂,我讓小徐去查了你當天的出勤記錄,最準確的。”

  所謂最準確,並不是單位台賬中保存的出勤記錄那麼簡單,有些歷史性的東西都是比較模糊的。比如如果某天譚硯沒有上班,事後回來他告訴領導自己出了外勤,考慮到他常年無休,以及工作的勤懇,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話,也沒有人去查證他是不是真的出了外勤,出勤記錄本上只會出現滿勤的字樣,但是譚硯當天是否真的出了外勤,有待考證。

  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不是那麼好查。徐明宇派出的手下將當年還在崗的所有人員都查證了一遍,終於從一名退休職工的口中問出當天譚硯的去向。

  “譚硯那天其實沒有出外勤,他去掃墓了。”那名退休老同志回憶道,“11月5號是我母親的忌日,我也請假去了公墓。我還記得那天看見譚硯跪在一個墓碑前,全身衣服都破破爛爛的,好像跟誰起了衝突的樣子。譚硯這個人,從小沒爸沒媽,心思重,有什麼事都不跟別人說,挺可憐的。那天他跪了好久,頭低低的,好像在哭,看起來太可憐了,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點心酸呢。”

  “11月5號,時間相同,出現在公墓,我可以理解為你剛剛從一個很危險的世界回來嗎?”于部長問道。

  “我不記得具體日期,但的確是02年冬天。”譚硯肯定道,“我就曠工過那一次。”

  “兩個‘空洞’同時出現,一個有記載,一個沒有記載,但它們的確是同時消失的。”于部長又遞給譚硯一份資料,“這是已知137例‘空洞’的出現、停止擴散和消失的時間記載,後面備註是它們的發現地,這些時間你都有印象嗎?”

  譚硯細細看過,那筆劃了幾個勾:“就這幾個太難我有點印象,其餘都不太記得,太多了。”

  40年,一個人從青少年走到中老年,時間跨度太長,經歷得也太多了。

  “先不提你身上的諸多疑點,只看這份資料,我可以理解為,在大家都不知道情況下,你其實已經拯救地球數十次甚至數百次了嗎?”于部長認真地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于部長:我可以理解為,在大家都不知道情況下,你其實已經拯救地球數十次甚至數百次了嗎?

  譚硯:我算算,搞不好是數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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