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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春乃髮生》第182章
第182章 要命的木牌

  武貴嬪一愣,皺眉:「牌子上寫了什麼?」

  猶豫地看了她兩眼,湯氏道:「武氏貴嬪名琴藍,懷子三月當墮,以嘗孽債。」

  太后一驚,武貴嬪臉色更白:「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妳可帶回來了?」

  「嬪妾哪裡敢帶回來,還是詢問了許久,才知道娘娘閨名琴藍,跟那木牌上的一模一樣,加上貴嬪二字,才敢進宮來言。」湯氏道:「娘娘的閨名,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才對。」

  花春皺眉,心想誰啊這麼大膽子,竟然會在城隍廟詛咒當今貴嬪?不怕字跡被認出來嗎?

  結果就聽得湯氏道:「嬪妾覺得,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人,定然是宮中之人,要知道娘娘閨名,必須要查宮中名冊,娘娘和太后可以查一查,看誰查過后妃名冊,便可以知道誰有嫌疑。」

  心裡一沉,花春看了湯氏一眼。

  別人查沒查後宮名冊她不知道,但是先前進宮來的時候,她是讓秦公公把後宮名冊拿來看過的,真要這麼查,不遲早得查到她頭上?

  總覺得應該是個巧合,但是,又透著些古怪。二哥都說了湯氏不是他的人,那這人,應該對她沒多少善意吧?她是不是該防備著點?

  「太后。」

  大殿裡的人正沉默呢,月見卻從外頭回來了,後頭跟了個和尚,看起來道行頗高的那種,而且好像在哪裡見過。

  「貧僧知禮,見過太后。」

  一見他來,太后就雙手合十,皺眉道:「煩請大師給武貴嬪看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驚了胎?」

  「阿彌陀佛。」知禮面色嚴肅地念了一句佛號,然後走上前來。

  仔細看了看,花春記起來了,這五十多歲的老和尚,不就是先前皇帝找來給她看面相的那個嗎?還說她要生兩個孩子呢,看起來不是很靠譜,因為看不出來她是個穿越的人就算了,連她是個女人都看不出來,這樣的高僧,能算命看相嗎?

  但是,這架勢是很能唬人的。

  知禮和尚內心也有點崩潰,他是個負責做法事的和尚啊,為什麼皇家的人都喜歡找他看這些神裡神叨的東西?但是還不得不看,還必須裝作看懂了的樣子!

  「貴嬪娘娘印堂有些發黑。」看了一陣之後,他開始瞎掰了:「應該是被厄運纏身了,做一場法事即可。」

  他想說的重點是做法事,然而聽見「厄運纏身」四個字,武貴嬪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樣,立馬朝太后跪了下來。

  「您聽見了嗎?嬪妾當真是被人背後詛咒,厄運纏身了啊!太后娘娘,就算不為嬪妾,只為嬪妾肚子裡的孩子,德妃的紙鳥和城隍廟的木牌,您也必須查清楚了啊!」

  太后皺眉,看了看花春,將桌上的千紙鶴遞給知禮:「大師看看,武貴嬪身上的厄運,跟這個有關係嗎?」

  知禮一頓,接過來胡亂看了一番,心想一個貴嬪要陷害德妃,他要是幫著說話了,那萬一得罪德妃怎麼辦?反正也看不懂,就幫位份高的。

  於是他道:「沒有關係,這紙鶴純淨精緻,帶的是好的願望,跟厄運是沾不上邊兒的。」

  花春鬆了口氣,明知道他是蒙的,心裡也忍不住感謝他。這就是運氣,天不亡她!

  武貴嬪愣了,皺眉道:「大師確定嗎?這種紙折的東西,可都是給死人的!」

  「出家人不打誑語。」知禮道:「紙折的東西也不一定都給死人,這紙鶴精緻,也可以放著把玩。」

  武貴嬪不說話了,湯氏也皺眉看了這和尚一眼。

  太后鬆了口氣,微笑著對武貴嬪道:「那就是錯怪德妃了,一切根源,都該在那木牌上,哀家會派人去查那木牌到底是誰寫的,然後替妳做主。」

  看了花春一眼,武貴嬪不情不願地應了,抱著肚子又是一陣哀嚎,嚇得太后連忙讓人請御醫來,然後送知禮和尚出去。

  「也真是有意思。」花春嗤笑,看著湯氏道:「城隍廟那種地方,牌子應該掛滿了好幾棵大樹了,竟然叫妳一眼就看見了武貴嬪的。」

  湯氏一頓,抿唇道:「的確是很巧。」

  太后擺手:「德妃妳不用在意這件事,哀家會讓人去查,妳好生養胎,讓哀家省點心就好了。」

  「是。」花春應了,乖巧地退了下去。

  「奴婢瞧武貴嬪那樣子就是沖著您來的,幸好知禮大師看得透。」瑞兒扶著她的手,小聲嘀咕道:「也算躲過了一劫,就不知道誰這麼不怕死,寫那樣的牌子了。」

  「宮中最近出宮省親的人不少,誰都有可能做得出來,只要不關咱們的事就行。」花春打了個呵欠:「回去歇著吧,再扛兩天,皇上就該回來了。」

  「是。」瑞兒點頭,扶她進了側殿,將門關上了。

  湯氏從慧明殿離開,直接去了花尋月那裡,大門關上,誰也不知道裡頭在說什麼,只是沒一會兒,淑妃也進去了,接著就是許貴嬪。

  難得平時勢不兩立的一群人,今兒都齊聚一堂。

  太后派的人很快出了宮,去城隍廟找了一會兒,找到了那牌子,然後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迅速將寫牌子的人給抓住了。

  「有消息了。」瑞兒跑進來給花春道:「那不要命的人抓住了,是個婦人,太后正讓人押進宮來審問呢。」

  「這麼快?」花春挑眉,嘀咕了一句:「快得跟安排好了的一樣。」

  瑞兒低笑:「管她們呢,咱們等著看好戲就是了。」

  「也對。」花春點頭,揉了揉自己的腿,換了一身更厚的襖子,準備去主殿坐等人入宮。

  武貴嬪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哀嚎了許久之後竟然昏迷,嚇得太后坐在主殿一動不動,讓知禮在外頭也開了法事祈福。

  花春過去的時候已經傍晚了,太后晚膳都沒吃,捏著佛珠喃喃念著。

  「武貴嬪怎麼樣了?」她問了一句。

  旁邊的月見姑姑小聲道:「御醫說有點嚴重,查不出原因,但是有流產的徵兆。」

  流產?花春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摟著自己的肚子。

  月見被她這反應逗得微微一笑,然後道:「不過有御醫保著,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只是要好生養養。」

  「光養也沒用,誰在背後咒哀家的皇孫,哀家非砍了他的腦袋不可!」太后睜眼,眼裡滿是怒意:「竟然心腸歹毒到了這個地步!」

  花春點頭,真要是有人詛咒,那的確該把詛咒的人抓出來。

  正想著呢,外頭的宮人就稟告:「太后,人帶來了。」

  「帶進來!」一聲怒吼,嚇了花春一個趔趄,月見連忙把她扶到一邊去坐著。

  門外的宮人拖進來一個婦人,身上看起來有些狼狽,頭髮都散亂了,想必抓的過程裡沒少掙扎。

  只是,這身影太眼熟了。

  「太后娘娘,民婦冤枉啊!」大大的嗓門響徹整個慧明殿,花春一愣,看著她抬起來的臉,整個腦袋裡「轟」地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竟然是萬氏?!

  太后也頓了頓,看她有些眼熟:「妳?」

  「民婦是花丞相的生母。」萬氏連忙道:「這些人不分青紅皂白就將民婦抓了來,民婦壓根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啊!」

  深吸一口氣,花春努力控制住自己站起來的衝動,低笑道:「不會是抓錯人了吧?」

  太后也有些疑惑,看向旁邊的護衛,護衛拱手道:「臣等已經問過城隍廟的目擊者,以及對比過字跡,的確是這位夫人寫的木牌,請太后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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