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戰過後，仙界亂成一鍋粥，雖然大仇已報，還是習慣性的分出許多分身插入仙界，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回到他身邊，看到他完好的手腳，忍不住哼了一聲。神官之體的他，之所以傷勢久久不好，皆是因為自己在他體內留下鬼氣，才導致他的傷勢不癒，本想他是不知情的，多少有些留情，現在看來還真不愧是兄弟，都愛使這些小人伎倆，不曉得是把鬼氣轉給哪些倒霉的無辜人。

「啊，小毛，好些日子沒看到你了，跑哪去了？」師青玄摸了摸小毛的頭頂，把小毛本就雜亂的頭毛弄得更像鳥窩。

沒有回話，默默地用手把頭毛盡量弄整齊。

見慣小毛的少話，嘴角微微上揚，繼續將小毛的頭毛往鳥巢的造型弄去。

「小毛，快過來！」一旁的乞丐見到小毛趕緊喊道。

感覺到頭上的手一頓，師青玄把手收了回去，臉上的神情收斂些許，沒有再說什麼。

「小毛，快快過來！」那名乞丐看小毛沒馬上過來，又著急的喊了聲。

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師青玄的神情，又看向那名乞丐，往乞丐那邊走去。

「蘇大哥？」那名乞丐姓蘇，名字沒有告訴人，大家都叫他蘇大哥，原本在師青玄來到這裡前，蘇大哥是大家的領頭，師青玄來之後，因為性格開朗豪爽，隱隱壓過蘇大哥。

「小毛，你之前不在所以不知道。」蘇大哥看了師青玄一眼，壓低聲音說道：「你還記得狗大狗二狗三他們兄弟嗎？」見小毛點了點頭，又繼續道：「他們可慘了，在跟他出去後，就沒有再回來過，二天前，被發現時，都爛成泥了，你說，多嚇人。」蘇大哥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膛。

抬眼看了看眼前的蘇大哥神情彷彿親眼看見似的模樣，「蘇大哥，他們不過是跟師大哥出去，又不一定是師大哥所為。」小毛實事求是的說道。

「哎，你這樣說也沒錯，但是，聽說……」蘇大哥把聲音壓得更低，「有人看見了，在他們碰過他之後，身子就好像泥水般，瞬間融了一大塊，那場景真是可怕的很。」

看來是了，那三人應該就是接觸到鬼氣，才會瞬間融解肉體。人體比神體脆弱很多，鬼氣在神體內，只是會造成傷勢不癒，但是在人體內，就會好比糖塊碰到熱水般，瞬間溶解。猶記得那三兄弟待他也不錯，竟也下的了手，沒想到才多久，就墮落到這般地步，心裡輕蔑地想著。

「大家都知道？」看了看四周，師青玄周圍一塊地，無人靠近，眾人或多或少看著他的眼神都有著恐懼。

「怎麼沒人趕他走？」用著最天真無邪的語氣問道。

小毛這句話的聲音並沒有壓低，整個屋裡的人都聽到了。

彷彿開關被轉開了，眾人從小小聲的嘀咕到大聲的叫罵。

「他可是神仙，誰敢趕？」

「就是，誰知道是不是真的神仙，哪有神仙這般害人的。」

「若是神仙，看到大家這麼害怕就該自己離開。」

「他一定不是神仙，是鬼怪！不然，狗大他們哪會這般死去。」

「真可怕，我們竟然跟鬼怪待在一個屋裡。」

「天上的神明啊！請保佑我們，別讓這個鬼怪再害人了。」

「求神有什麼用！掃把拿起來，把他叉出去。」

「那邊有桌腳，你一根我一根，走！把這禍害趕出去！」

不知不覺，師青玄周圍就圍了一圈人。

師青玄神情變化難測，好一會，嘴角上揚，露出往常的笑容，「哎哎哎，別衝動，我走，我走就是。」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快出門口時，不知何人，丟了塊石頭砸到他的背，接著一塊二塊，接踵而來，師青玄頓了一頓，沒有回頭，步伐不變的繼續走出去，踏出門外時，身後傳來陣陣歡呼。

只有他看的出來，師青玄的眼裡沒有笑，也是，在這種情況下，誰人笑的出來。

不可能放他一個人在外，牢牢盯著才是對的，像前陣子沒看才多久，就害了三條人命。

化身小毛的賀玄慢步走在師青玄身後，遠遠地跟著。

同樣跟在師青玄身後的，還有一人，就是那名蘇姓乞丐。

沒一會，蘇姓乞丐就來到師青玄背後。

師青玄轉過身來，看到蘇姓乞丐，有些訝異，「怎麼…了……」話還沒說完，就見蘇姓乞丐衝過去，雙手掐著師青玄的脖子。

「唔！……嗚嗚嗚……」師青玄難受的抓著掐著自己脖子的手，想要拉開他，但沒了法力的他，本就只是一般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哪裡比的過本是莊家漢的蘇姓乞丐。

受不住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師青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蘇姓乞丐見師青玄暈了過去，便開始扒他的衣服。

賀玄看到這裡，以為蘇姓乞丐只是想要搶師青玄的衣物，不以為意的閉上眼，躺在遠處的樹幹上，等待蘇姓乞丐走後，可以看到赤身裸體尷尬的師青玄。

沒想，竟是聽到師青玄痛苦難耐的呻吟。

睜眼一看，那名蘇姓乞丐在師青玄身上一前一後地聳動著，這哪還不曉得在幹嘛！

賀玄怒喝，「爾敢！」手一揮，蘇姓乞丐被掀翻飛了出去，撞斷了幾根樹幹，口吐鮮血，幾乎沒命。

師青玄衣服敞開，幾近赤裸，雙腿大開，最令人注目的是全身的瘀青，從胸口到大腿，甚至兩腿間的軟物也青紅一遍，不用想就知道那該有多疼，就蘇姓乞丐那短短的幾下，萬不可能造成如此傷痕，何況瘀青的顏色起碼有2-3天以上。

師青玄在蘇姓乞丐捅進來的瞬間就疼醒了，雖然知道有人救了自己，卻也無力在第一時間將衣服拉攏整齊，在來人將自己身上丟人的痕跡看遍後，才勉力將衣服稍微遮住身軀。

「……咳，咳咳……謝、謝謝……咳咳！」被掐傷的喉嚨好不容易才能說出幾字，就止不住的咳。

「是狗大他們？」脫口而出，只見師青玄瞬間白了臉，手指泛白，用力抓著衣袖，渾身顫抖著。

賀玄一瞬間就想了明白，隨即熊熊怒火席捲全身，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他們竟然如此！他們怎麼敢！不可饒恕！不能饒恕！該死！該死！都該死！

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小毛後，師青玄有點尷尬，又被道破身上那些污穢的痕跡由來，更是無地自容，而當感受到小毛瞬間冒出的濃郁鬼氣後，腦子一片空白，身子比腦子還快，連滾帶爬地離小毛遠了幾步，整個人縮在一起，不停地顫抖著，臉上也充滿著恐懼。

賀玄看到這樣的師青玄，神情有些複雜，一下子又將失控的鬼氣收回體內。

若不是那股熟悉的鬼氣，師青玄真的會以為方才只是自己的錯覺。

看著小毛，不，應該是賀玄，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來，身軀不受控地顫抖，想要停下來，偽裝自己不怕，卻不聽使喚。

賀玄伸手摸了摸師青玄的臉頰，將一件不知從哪拿出來的黑色披風披覆在師青玄的身上。

「抱歉，我沒想的……」賀玄輕輕地將師青玄擁抱在懷中。

師青玄知道賀玄在說什麼，多日以來，再度感受到關懷，內心有些潰堤，「……這是命吧……」是該贖罪的爛命。

這些日子的煎熬，是師青玄以前從未想過的災難，被欺辱的那一整晚，他都在想，是不是因為換了命，才會遭遇到這樣的事情，這麼痛苦，這麼難受，這都是罪有應得。

賀玄聽到師青玄這般說，愣了一下，本以為心已經在親人被害後死去，沒想到這時卻又一鈍鈍地疼了起來。

不，不是這樣的……你的命並沒有換……

賀玄說不出口，看的出來，師青玄之所以反應沒有太過激烈，是因為相信這是因為換了命，才會認命，若是知道並非如此，還不曉得他會怎麼想，賀玄不想賭。

也許是那日的擁抱太過溫暖，也許是繃緊的神經在那日達到頂點崩斷了，總之師青玄被賀玄帶回窩裡後，漸漸恢復了以往摯友的相處模式，甚至，也會在夜晚鑽進賀玄的被窩中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