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幻覺

　　這是數百年前的律例。

　　而且瀟家的勢力本身就跟顧家差不多，對於這個判決越千玄並沒有感到很意外。

　　「其實，瀟澈他沒有病」林葉笙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本身就自帶陰郁氣息的他，變得讓人有些不舒服。

　　「為什麼這麼說？」越千玄的神色變得很凝重。

　　只見林葉笙的笑容有些諷刺：「這幾個月來，鐘仁瑞和我一直在瀟澈身邊，是鐘仁瑞是作為證人出庭的。」

　　也就是說瀟澈的這一切反常行為，都是鐘仁瑞作為證人提供證的，但鐘仁瑞能不能造假就很難說了。

　　聽完林葉笙這麼說，越千玄陷入沉默。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二十分鐘過去了，顧嬰還沒出來。

　　也不知顧嬰想起一切的時候會有什麼反應，他不知道的是顧嬰的記憶只是被封存。

　　在實驗室裡，顧嬰醒來後只是淺笑著道謝，他只想迫不及待的想見到越千玄，想撲進他的懷裡，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顧嬰加快腳步打開實驗室的門，衝到客廳，看到的卻是滿地的鮮血與倒在血泊中臉色蒼白的越千玄，一切好像都變了樣，鐘仁瑞的客廳變得無比凌亂。

　　那一瞬間他的眼眶就濕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哽咽在喉嚨。

　　卻在下一秒，他被拉回了現實，被越千玄緊緊將他摟住，輕聲在他耳邊喚著顧嬰的名字。

　　越千玄捧著他的臉頰用拇指將他的眼淚擦拭乾淨：「怎麼哭了？」

　　「沒事」顧嬰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搖搖頭，他在越千玄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我的記憶回來了，我和你的的記憶。」

　　那是屬於顧嬰與越千玄在一起的記憶，獨一無二的記憶。

　　「我們回家吧」越千玄牽起他的手，看到跟在顧嬰後面走出來的鐘仁瑞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

　　但越千玄還是禮貌的道謝了聲，離開時他的視線不經意的看了眼林葉笙，卻發現林葉笙的目光空洞，像行屍走肉般木訥的坐在沙發上。

　　等越千玄他們走後，鐘仁瑞將視線轉到林葉笙的身上：「你跟越千玄說了什麼？」

　　林葉笙突然站了起來拿起茶几上的茶杯連著茶水帶杯砸向鐘仁瑞，像是精神不受控制的人，在瘋狂的邊緣。

　　他拿到什麼就砸向鐘仁瑞，目光始終是冰冷，空洞，嘴角勾起的笑容顯得有些蒼白，俊美的臉龐帶著詭異。

　　像是一個怪物，卻讓人感到心痛。

　　「阿笙」鐘仁瑞上前緊緊抱住林葉笙，讓他動憚不得：「阿笙，是我啊。」

　　林葉笙像被困住發瘋掙扎的小貓。

　　鐘仁瑞從口袋中拿出隨時備好的鎮靜劑，細小的針筒刺入林葉笙後項的肌膚，隨後林葉笙才漸漸停止掙扎。

　　閉上眼睛軟軟的靠在鐘仁瑞的懷中昏睡過去。

　　等林葉笙再次醒來時看到的是坐在椅子上的鐘仁瑞，他的沉默著坐起身目光中毫無一絲波瀾。

　　「阿笙醒了？」鐘仁瑞放下筆記本，起身去給他倒熱水，手中拿著幾粒白色的藥片：「吃了身體會好些」他遞給林葉笙。

　　林葉笙倒是很聽話的接過藥片放進嘴裡，含了一口溫水，仰頭咽了下去。

　　「不要再做害人的事情了」林葉笙緩緩開口說道，他的語氣也恢復了正常，他的目光帶著懇求：「求你好不好？」

　　鐘仁瑞抬手揉了揉林葉笙的腦袋：「我沒有害人，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

　　「你是在害了我」林葉笙自嘲的笑了笑，自顧自躺回床上蓋上輩子背對著鐘仁瑞。

　　他回憶起曾經第一次懵懵懂懂的見到鐘仁瑞的情形，他像個剛出世的孩童，擁有著不屬於他自己的記憶活了下去，他的性格他的一切都是鐘仁瑞捏造的，那本來不屬於他的，帶著虛假的記憶跟在鐘仁瑞的身邊。

　　鐘仁瑞去海外的半年裡製造出了第二個克隆人……林葉笙，雖然沒有受雇主所托，但林葉笙的基因是來自一個躺在醫院裡因為撞車導致變成植物人的少年。

　　那個少年的養父母也沒有這麼來照顧過他，林葉笙和鐘仁瑞在海外的時候，他經常獨自一人去醫院看望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年。

　　是因為什麼才變成了如今這樣？林葉笙將自己卷縮起來。

　　他想離開這個本不屬於他的世界，林葉笙閉上眼睛，曾經有過留戀，如今也沒了。

　　心無旁騖就可以讓人無所畏懼。

　　越千玄和顧嬰回到家中時，顧嬰的臉色有些不太好，可能是因為記憶被輸入進去的原因：「累了就回房休息下」，他拉開車門扶著顧嬰下車。

　　最後越千玄攔腰抱起顧嬰，將他抱回房間的床上，蓋上被子，轉身將窗簾拉好，讓顧嬰好好休息。

　　他還有開分院的事情要處理，看著在床上睡得很熟的顧嬰，越千玄去了隔壁書房工作。

　　但還有一件事是他要做的，就是聯繫除了鐘仁瑞以外的頂尖科研人員，對於鐘仁瑞，他還是感到不放心。

　　迷迷糊糊中顧嬰醒來過來，胃部翻江倒海的難受，讓他感覺要虛脫過去，趕緊起床衝去浴室，抱著馬桶吐了起來。

　　最後感到嘴裡的苦澀，大概是把膽汁都吐了出來。

　　「顧嬰？」越千玄站在外面敲門道：「你沒事吧？」

　　「還好……」顧嬰衝了馬桶水，渾身有些無力的站起身走向洗手池洗臉漱口。

　　打開門時，看到越千玄焦慮的站在他面前：「身體很不舒服嗎？我叫了醫生。」

　　「只是頭很痛」顧嬰搖搖頭，躺回床上，莫名的渾身惡寒發冷，頭痛到讓他有那麼一瞬間沒法思考。

　　醫生很快帶著醫療設備趕過來，給顧嬰檢查，隨後只是發現到顧嬰的腦電波有些不一樣，並沒有什麼大礙會導致他頭暈噁心的，醫生只好開了點止吐藥給顧嬰，但查不出病因，也是治根不治本。

　　夜晚越千玄讓雇傭將晚餐送到了房間內，在床上擺一張桌子，將飯菜擺上，顧嬰的背靠著床頭，眸子帶著清澈的淺笑望向越千玄：「怎麼皺著眉頭？」他伸手撫平越千玄不經意皺起的眉頭：「我真的沒事。」

　　他柔聲說道，拿起筷子，看著眼前的晚飯露出一個明朗的笑意。

　　「明天我們去約會好不好？」顧嬰垂下眼簾看著越千玄將菜夾到他的碗裡，一副等著開吃的模樣。

　　越千玄微微一怔，隨後點點頭：「好。」

　　兩人吃完晚飯，顧嬰看著越千玄親自將碗碟收走，他坐在床上捧著平板，看著昨天和越千玄晚上出去散步被拍到的視頻，兩人在甜品店的接吻，正好越千玄回到房間，他抬起頭望向越千玄。

　　兩人相對而視淺淺一笑。

　　「千玄！你看這個」顧嬰指了指自己的平板，將視頻從新點開給越千玄看：「越醫生要出名了」，看得出顧嬰很開心的樣子。

　　還將視頻點了保存。

　　或許他多慮了，越千玄看著顧嬰的側顏，嘴角勾起的笑容，像羽毛一樣輕柔的掃過越千玄的心尖，顧嬰轉頭看向越千玄時發現他正在呆呆看著自己。

　　顧嬰忍不住湊過去在越千玄的脣上吻了一下，柔軟溫暖的感覺，兩人瞬間可以交換呼吸的距離，讓越千玄的心跳加劇。

　　蜻蜓點水一樣又轉回了腦袋，接著看下一條視頻。

　　也有人認出他是顧家主，經過上次參加顧浩的出道周年綜藝採訪類節目，不少顧浩的粉絲都認得自家愛豆的哥哥。

　　導致越千玄這位不太知名的胸外科醫生，也漸漸因為是顧家主戀人的身份而曝光。

　　顧嬰一時沉迷上刷微博，看到不少他和越千玄的話題，在那上面還有不少路人無意間拍到的他們兩人。

　　「我跟你們講吼！昨天晚上我和基友在甜紀排隊買奶茶，看到排在我們前面的顧家主和越醫生，兩人完全就像大學生啊！超帥的那種小哥哥！穿著常服超低調，兩人顏值超高，而且服務員小姐姐問他們是不是情侶時，顧家主直接吧唧了一口越醫生！越醫生愣了幾秒就伸手攬住顧家主的肩膀，非常男友力的告訴服務員小姐姐，他們是情侶！暴擊狗糧啊啊，超甜！！圖片/圖片/」

　　發博的那位小姑娘大概收到了顧嬰他們的狗糧暴擊，激動的堪比見到愛豆本人。

　　很快她的那條微博轉發評論超過好幾萬。

　　「昨天晚上我也在甜紀附近！我看到他們了！人手一個冰淇淋，空出的手還牽住對方！不過激動的忘記拍圖！！」

　　「我！我！吃過同款冰淇淋！單身狗沒半價很悲傷！但是冰淇淋很好吃！」

　　「對了，在甜紀附近有幾個小哥哥在那公演，我看到他們兩人站在人群中聽小哥哥們唱歌！第一次感覺原來家主也是吃人間煙火的啊……表示很開心！」

　　「樓上的都讓開！弟媳婦趕來拜見！」

　　「……」

　　顧嬰面帶笑意刷著微博，洗完澡，他坐在床上捧著平板津津有味的刷著，起碼有半小時了。

　　越千玄默默收走他手中的平板：「要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