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熊媛媛確實實力強勁，畢竟是提前準備了一年，加上她外形可愛，能唱能跳，在經紀公司的培訓下已經初具星味，在地區晉級賽當中拿個十強並不成問題，甚至拿到地區賽冠軍也不是沒可能。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在京市地區賽晉級賽第一場一百進五十的時候，熊媛媛是完美的避過了楚朝陽，兩人都是比賽完就走的人，又不是同一天比賽，所以並沒有碰上。

　　直到拿五十強的通行證，要排練大合唱的時候，兩人才碰上。

　　到晉級賽從五十進二十開始就不在地方台播放了，而是在蘋果衛視，主持人也從地方台的小主人換成蘋果衛視的名嘴古溪，在比賽之前，節目組就將她們集中起來，排練開場大合唱，熊媛媛就是在排練大合唱的舞蹈房內碰到的楚朝陽。

　　全場五十位選手，她一眼就看到楚朝陽，並不是她認出了楚朝陽，而是因為楚朝陽是全場唯一一個比賽臉上還帶著面具的女生。

　　特別。

　　很特別。

　　有人認為楚朝陽是有難言之隱，但熊媛媛一眼就覺得這個人很心機。

　　那個白底紅紋的貓臉面具就像個標誌，讓人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她，並記住她。

　　無名，還給自己取了這麼嘩眾取寵的一個名字，真的和地溝裏的老鼠一樣見不得人。

　　和評委們想法一樣，她也認為楚朝陽戴面具來參賽，要麼是長的其醜無比，臉上有缺陷，要麼是為了特立獨行吸引別人的注意。

　　但不論是哪種原因，對她都沒有威脅。

　　自然，她也不會將她放在心上，回去後就開始準備自己接下來的比賽，她心態還是很放鬆的，並沒有那她們放在眼裏。

　　京市唱區的其他選手和熊媛媛同樣的想法，年輕單純些的看到楚朝陽，就會問出：“誒？你怎麼戴著面具啊？你這面具好可愛。”

　　還有自來熟的就直接說：“能摘下來給我看看嗎？”

　　她們只以為楚朝陽戴面具為了吸引人注意，倒沒有多想她是不是面容有暇

　　楚朝陽就笑著拒絕：“不可以哦，不過你要是喜歡，我可以送你一個。”

　　被拒絕的女生頓時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不用啦。”

　　她們也沒有惡意，單純就是好奇。

　　原本她們是沒想那麼多的，倒是在楚朝陽拒絕之後，心裏對她產生了同情，肯定是面具下的臉毀容了才戴面具的，又仔細看她裸露在外的皮膚，真的晶瑩剔透白嫩無暇。

　　尤其是在聽玩楚朝陽的歌唱之後，她們確定楚朝陽戴面具參加比賽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然長的好看的人，誰會戴面具啊。

　　不光選手們如此，就連評委在肯定了她的唱功後，也如此認為，所以倒沒有說讓她摘下面具的話，大家都不由自主的腦補了一出‘臉上佈滿紅斑’‘火災中毀容’‘車禍毀容’等大戲。

　　沒看到電視劇裏，很多美女變醜就是因為臉上長了個大胎記或毀容嘛。

　　知道她臉上有瑕疵或者毀容，見識過她精湛唱功和舞臺表現力的人，心底其實是鬆了口氣的。

　　實在是楚朝陽給她們的壓力太大了，面具下露出的嘴唇和下巴又太完美太好看，紅唇雪膚，精緻完美，有了這麼好的唱功和舞臺表現力，如果還有盛世美顏的話，那麼她的競爭力必定大大提高。

　　在賽場上，美麗是加分項，沒有人會認為她會為了不晉級而遮擋美麗的面容。

　　如果不想晉級，還參加什麼比賽呢？

　　甚至因為她給自己取得‘無名’這個藝名，她們都覺得，她內心一定很自卑，真面目不敢露不說，連真實的名字都不敢透露出來。

　　也有一部分人認為她是故弄玄虛，宛如小丑。

　　熊媛媛就覺得她是一個小丑，尤其是參加完五十進二十的比賽，在現場直觀的感受到楚朝陽的唱功後，那種渾身發麻雞皮疙瘩都豎起來的感覺，現在想想還深有餘悸。

　　她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

　　回到宿舍後她忍不住和江琴說起她：“我跟你說，我們唱區有個女的，居然戴著面具來比賽，多見不得人啊，我看她肯定長的奇醜！”

　　看著她說這句話時眼底掩不住的忌憚和嫉妒，江琴摘下聽歌的耳機，淡淡地回了一句：“那也是人家的事。”

　　“我不是看不慣她嘛，整個賽區就她醜人多作怪，以為戴個面具別人就能記住她了。”熊媛媛嬌俏地撅了撅嘴巴：“切！”

　　她生氣的就是這個，隨著比賽的繼續，她憑著青春可愛的樣貌和歡快的曲風，已經累積了一批粉絲，沒想到這個無名就憑著一張面具就讓觀眾記住了她，現在粉絲一點都不比她少。

　　“你也可以戴啊。”江琴瞥了她一眼，平靜地說：“比賽靠的是實力。”

　　你有實力你當然這麼說啦。熊媛媛心裏不服氣，有實力又怎麼樣？還不是長得醜？

　　望了一眼相貌還行，但身材五短的江琴一眼，再看看自己高挑纖長的身材，熊媛媛頓時得意了。

　　在娛樂圈，你唱的再好，長的不好看還是不行。

　　她對著鏡子塗著唇彩，抿了抿唇，“我就是看不慣她！就跟陰溝裏的臭老鼠一樣。”

　　熊媛媛性格原本就有些浮躁任性，心直口快，但也不是隨便在什麼人面前都這樣口無遮攔的，也是江琴為人穩重，平時很少和人八卦，嘴巴很嚴，熊媛媛才會在她面前沒有顧忌，因為她知道，不論她和江琴關係是真好假好，江琴都不會說出去。

　　說來奇怪，訓練班人也不少，可她就喜歡跟江琴玩，一方面忌憚她的歌唱實力，一方面又止不住的受她吸引。

　　“好好唱你的歌，你管人家做什麼？”江琴表情淡淡的。

　　她心裏清楚，熊媛媛這是有了危機感。

　　能讓自負的熊媛媛都感到威脅並失態的，看來實力真的十分強勁。

　　江琴還沒有遇到楚朝陽，就已經記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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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媛媛沒有認出楚朝陽，楚朝陽卻認出了她。

　　當日在她第一次去星空傳媒，電梯內狠狠撞了下她肩膀的娃娃臉女孩。

　　她早就知道終有一天會面對原主曾經認識的人，也有了心理準備。

　　她現在的氣質、打扮、髮型等和過去的楚依萱完全不同，又戴著面具，下半張臉也稍微做了些化妝修飾，她也不怕被人認出來。

　　甚至為了避免意外，面具下她是還有一張貼合皮膚的小面具，兩根繩子，一根系在腦後，一根系在脖子後面。

　　這還是以前拍電視劇時才有的靈感，她當時演了一個戴著面具的搞笑女配，被人摘了面具，沒想到面具下還有一張面具。

　　她在戴上面具的時刻，就考慮過在外面可能出現的各種意外，包裏也放了兩個備用面具。

　　她不需要永遠戴著面具見人，但至少要等楚依萱的事情冷下去，前段時間本來已經冷下去了，誰知道賣鞋子包包事件，居然再度炒熱，搞得連陳丹妮都不敢和她一起出門，就怕被人認出來。

　　一百進五十比賽過後，要去電視臺拿通行證，拿到通行證就表示你過了，沒有拿到就是被淘汰了。

　　實際上被叫過去的女生全部通過了，但是選手本人並不知道，節目組為了拍攝戲劇性的花絮，故意沒有告訴她們，短片就是拍攝她們每個人拿到通行證時的狀態。。

　　楚朝陽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另外一個年輕秀美的女孩，身材高挑瘦長，化著獨屬於這個年代的彩妝，即使粗糙，可放在如此青春的女孩身上，也別有一番味道。

　　得知對方也是參賽選手，就一起順著指示牌，進入一個空著的房間。

　　房間內有幾個單人沙發，還有一面大鏡子。

　　楚朝陽稍微打量了一下房間，就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燈。那小姑娘大概是有些緊張，去鏡子旁整理儀容。

　　楚朝陽過去上過不少綜藝節目的真人秀節目，一看這面鏡子就大致知道怎麼回事了，卻也不動聲色。

　　“我叫張馨心，你叫什麼名字？”女孩一邊整理儀容一邊問她。

　　“你可以叫我無名。”

　　“無名。”女孩靦腆的笑笑。

　　楚朝陽拿出一張紙巾出來，“你睫毛有點暈開了。”

　　張馨心連忙接過紙巾擦眼睛，楚朝陽見她黑眼圈越擦越黑，接過紙巾細細地幫她擦掉。

　　小姑娘靦腆地道謝。

　　過了一會兒，後臺女主持人進來。

　　主持人一進來就特別熱情的拉著楚朝陽：“你就是無名吧？聽說你唱歌特別好。”

　　“哪里哪里，客氣。”主持人熱情的簡直讓她招架不住。

　　“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叫無名嗎？還是覺得你一直無名呢？”

　　“這是我的藝名，因為我覺得這樣比較酷。”

　　“你這面具能摘下來我看看嗎？這貓臉看著很眼熟？”

　　“這是純白貓貓的手繪面具。”楚朝陽拉著身旁坐著的張馨心，“馨心你知道嗎？”

　　“我在動畫裏看到過，是那個嗎？”主持人為了節目效果，一進來就拉著楚朝陽熱烈尬聊，故意冷落一旁的張馨心，張馨心都快尷尬死了，被楚朝陽遞了話茬過來後，就趕緊接話。

　　她心裏十分忐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淘汰了，主持人才不理她。

　　房間裏的隱形攝影機一直在如實的記錄著拍攝張馨心忐忑不安的反應。

　　主持人繼續找楚朝陽聊天，楚朝陽也時不時的把話題遞給張馨心，並不冷落她，主持人見達不到自己的目的後，就出去了。

　　等主持人一走，張馨心臉上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快要哭出來。

　　楚朝陽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

　　片刻後，主持人又進來，手裏拿著一張通行證，看著兩人：“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想聽哪個？”

　　張馨心緊張的說不出話，臉色已經十分難看，可還是強裝鎮定。

　　楚朝陽笑道：“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這裏有一張通行證，只有一張。”因為之前女主持人對楚朝陽熱情過份的態度，張馨心以為自己肯定落選，雖然還強撐著笑容，但已經十分勉強，這時候女主持人突然誇張的大笑一聲：“張馨心，恭喜你進入京市唱區五十強！”

　　張馨心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反轉，激動之下捂著鼻子哭了出來，抱了抱女主持人，又過來抱楚朝陽。

　　楚朝陽笑著拍了拍她的背：“恭喜你。”

　　這時候藏在房間裏的隱形攝像機又開始拍攝楚朝陽的反應，可惜，楚朝陽從始至終都十分淡定。

　　主持人為了節目效果，還故作抱歉地對楚朝陽攤手說：“壞消息就是，我很遺憾……”

　　楚朝陽非常的灑脫：“不用遺憾。”

　　“你不難過嗎？”主持人問她。

　　“難過。”楚朝陽說著難過，但臉上自始自終都戴著舒展的笑容，雖然她臉上戴著面具，很難看到她面具下的表情，可唇角的弧度還是能看清的：“但是沒關係，這並不是終點。”

　　“你說的對，這並不是終點。”女主持人欣賞地看著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疊的紙遞給她，“這是你的通行證，恭喜你，進入五十強！”

　　一旁的張馨心驚喜地跳了起來，又哭又笑的抱住楚朝陽。

　　适才的一切對她來說實在太刺激了。

　　倒是經此一事，讓張馨心和楚朝陽迅速的熟悉了起來。

　　她是個嬌嬌嫩嫩天真單純的姑娘，因為此事，她對楚朝陽有了些依賴心理，在接下來時間，一直安靜的跟在楚朝陽身邊，像個安靜的鄰家小妹妹。

　　楚朝陽也非常喜歡她。

　　主持人離開後，她抓著楚朝陽的胳膊，聲音稚嫩宛若鶯啼：“剛剛嚇死我了。”

　　之後又陸陸續續來了一些人來拿通行證，主持人和節目組用各式各樣的方式來玩她們，拍攝她們的反應。

　　熊媛媛早已經知道節目組會有這麼一出，可她還是演的很好，沒有在鏡頭前露出半點不該露的表情，反而全程都笑著，大大方方。

　　這一段視頻在一周後的五十進二十的比賽裏作為開頭小短片在現場播放。

　　有些在主持人說沒有通行證的時候，當場就臉色難看的情節都沒有剪進去，自然在短片中也就看不到她們，短片原本就短，能放的片段有限，所以楚朝陽、張馨心和熊媛媛都因此小吸了一波粉。

　　其中京市唱區人氣最高的選手，就是熊媛媛。

　　熊媛媛身後有經紀公司幫著操作，本身也很有‘星味’，長的出眾又有辨識度，之前的小短片又讓別人覺得她不僅長得可愛，性格也很活潑開朗。

　　到了五十進三十的比賽那天，現場居然還來不少她們的粉絲，舉著寫著她們名字的牌子高喊：“無名無名，一鳴驚人！”

　　“小熊貓！你最俏！”

　　“馨心寶貝加油！”

　　張馨心就站在楚朝陽身邊，聽到外面粉絲的聲音，臉紅紅的看向楚朝陽，兩人相視一笑。

　　真是個像小鹿一樣容易害羞的姑娘。

　　最熱情活潑的就是熊媛媛的粉絲了，對此熊媛媛十分得意的瞥了楚朝陽和張馨心一眼，可惜楚朝陽完全沒有在看她，她正在和張馨心深情對視呢，還揮手和粉絲們打招呼。

　　楚朝陽前世選秀歌手出道，也是紅過一時，對於粉絲的熱情她並不陌生，聞言食指和中指併攏在唇上摁了一下，朝粉絲的方向拋了個飛吻。

　　粉絲們頓時更激動的尖叫了起來。

　　因為這些粉絲，比賽還沒開始，現場氣氛就已經被炒熱。

　　熊媛媛氣的啊！這個連臉都不敢露的臭老鼠，肯定長的奇醜無比！但面上還是活潑地朝外面的粉絲揮手。

　　她的粉絲也不甘示弱，大聲喊著：“小熊貓，我愛你！”其中男粉絲尤其多。

　　因為熊媛媛長了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又姓熊，她的粉絲們便親切的稱呼她為小熊貓。

　　事實上，從熊媛媛參加比賽開始，她的經紀人劉銳就已經在給她安排宣傳炒作了，因為她外形青春可愛，還在網上給她取了個外號，叫‘甜心教主’，粉絲群體被稱為‘熊貓家族’。

　　她原本外形就很有辨識度，這個外號一出更是讓人很快的記住了她。

　　熊媛媛畢竟是在培訓班學習一年的，在舞臺上的颱風也很好，基本上已經不見多餘小動作，身資筆挺，笑容甜美。

　　她是星空傳媒力推的新人，所以在大合唱的舞臺上，她站在最前方的正中央，兩位主持人就站在她前方，在主持人說話的時候，攝像機便一直對著他們的方向，熊媛媛的位置正巧在兩位主持人中間的空檔處，電視機前可以清楚看到熊媛媛嬌俏可愛的臉，她還特別調皮地對著攝像機笑著歪了歪頭，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瞬間讓電視機前的人心都萌化。

　　太可愛了！

　　宅男粉絲們更是被她萌出一臉血，而她的長相也很受女粉絲們喜歡。

　　主持人古溪聽到粉絲們的叫聲，拿著話筒說：“看來粉絲們都迫不及待了呢，那麼下面，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五十位超級新歌聲！”

　　古溪是蘋果衛視的一姐，而她的搭檔力哥卻只是地方台蘋果音樂頻道的小主持人，去年這個節目在蘋果音樂頻道先播出的時候，就是由她的搭檔力哥主持的，現在兩個人主持，從頭到尾都是古溪在說，力哥完全插不上話，古溪說了半天，他接一句：“嗯！”

　　古溪又說了一大串，他又點頭插了一句：“對！”

　　但不得不說，古溪的主持功力真的很高，情商杠杠的，不會讓除了她搭檔之外的現場任何一位選手尷尬，很會說話，也很會救場。

　　力哥站在臺上就像個隱形人。

　　五十位選手，五個一組，合唱一首歌，唱完之後，由評委選擇淘汰一位，晉級一位，剩下的待定。

　　楚朝陽在第三組，一開口，就將合唱的其他幾位選手給比成了渣渣。

　　對比太明顯了。

　　完全就是一個專業歌手和業餘選手在一起唱歌的感覺。

　　由於對比太慘烈，楚朝陽的晉級基本是毫無懸念。

　　京市的五十強雖然也是從數千位海選的選手中選出，可謂是百裏挑一，但五十強大多數都是嗓子不錯喜歡唱歌的野路子選手，實力在楚朝陽看來實在是沒有競爭力，這場比賽的結局對於她老說沒有絲毫懸念。

　　即使只是地方賽區的比賽，古裔正對她的要求依然很高，要求她每一場都拿出真正的實力，全力以赴。

　　為此他特意請了朋友專門過來幫他做伴奏帶，可不是之前的電腦版伴奏，而是真正的發行版伴奏。

　　古裔正雖說身敗名裂，卻算不上窮困潦倒，不然這個工作室也開不下去了。

　　他在音樂圈的朋友也不少，人脈也很廣，外人雖然不瞭解，但身邊幾個熟悉的朋友都知道那場‘出軌門’和‘抄襲門’是怎麼回事，現在他能振作起來，願意走出他的黑屋子出來做音樂，自然有朋友過來幫他，製作幾張伴奏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所以楚朝陽一開口，就震驚全場，彷彿那不是一個小舞臺，而是她個人演唱會，全場掌聲和歡呼聲不斷，全都在喊她的名字：“無名！無名！”

　　就連評委蘇軍老師都忍不住感歎：“你是一個專業的歌手，完美的演唱。”

　　評委梧桐老師也歎息道：“你的出現，會讓盧悠然感覺到危險的。”

　　盧悠然就是現在歌壇正當紅的小天后。

　　姜妍指間夾著筆，用筆尖指著她：“我現在十分懷疑你就是我們圈子內已經出名的專業歌手，你戴面具是怕別人認出你嗎？”

　　楚朝陽唇角一勾，笑而不語。

　　姜妍自認為猜到了楚朝陽的秘密。

　　圈內小有名氣的歌手來參加《超級新歌聲》並不奇怪，江琴所在的容市唱區之所以被稱為高手如雲，就是因為有兩個圈內小有名氣的歌手也去參加了比賽。

　　楚朝陽之前唱的幾首歌都不是流行音樂，而是節奏比較歡快的鄉村風。

　　姜妍低頭翻著面前的幾張資料表，忽然道：“你之前唱的都是鄉村民謠風格，你會唱流行嗎？唱首流行的歌看看。”

　　“嗯，行。”楚朝陽點了下頭，垂眸微微一笑：“那我就清唱一首吧，歌名叫《隱形的翅膀》。”

　　洗白三部曲之第一曲。

　　一步一步來，杜景坤，我黑不死你。

　　她醞釀了一下情緒，回憶一下自己前世孤兒院的生活，進入娛樂圈後沒有後臺走的種種不易，輕聲開口：“每一次，都在孤單徘徊中堅強，每一次，就算很受傷也不善淚光……”

　　她的嗓音空靈悠遠，帶著說不出的孤寂，像是能唱到人心底去，讓人渾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酥麻顫慄。

　　她想到自己小時候在孤兒院裏生活的點點滴滴，可能是從小在這個環境下長大，儘管也曾受過欺負和嘲笑，儘管也曾羡慕別人溫暖幸福的家庭，儘管也曾自卑自憫自己的身世，儘管有過很多很多的不如意，但她都一一走過來的。

　　許是從小就身在這樣的環境中，她竟沒有覺得多苦，能夠記起來的，全都是開心的事，沒有自怨自艾，覺得自己過的挺好的。

　　可真的不羡慕嗎？不渴望嗎？

　　想到自己一個人在娛樂圈沒有背景艱難打拼的日子，好多次，都要將自己的臉皮揭下來，放在腳下踩，賠笑臉。

　　過氣那幾年，像演員轉型，不會演戲，被導演罵的狗血淋頭，還得謙卑的微笑。

　　也曾徘徊，也曾迷茫，也曾自我懷疑。

　　有時候她想，會不會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在這世上的某個角落裏離世了，也沒有知道。

　　想到可能有的答案，無助又悲涼。

　　可她又是幸運的，至少她身體健康，四肢健全，還有一副天籟般的嗓音和好看的容貌。

　　小時候看電視劇，女主角一手好牌打的稀爛，過的特別慘，院長媽媽看完就對他們歎息說：“你們看，有的人，不論她擁有什麼，她都不會幸福，給什麼他們都不會幸福，因為他們沒有幸福的能力。而有的人，有家人他們會幸福，是孤兒他們也會幸福，結婚會幸福，離婚也會幸福，因為他們看到的是，始終是自己能夠擁有的。”

　　楚朝陽突然就想到自己開演唱會的時候，粉絲們擠滿了整個體育場，尖叫著喊她的名字，聚光當打在她身上，彷彿她是世界的中心。

　　她臉上的悲傷如潮水般褪去，雙眼璀璨如星。

　　“我終於看到，所有夢想都開花，追逐的年輕歌聲多嘹亮……”

　　楚朝陽聲音空靈悠遠，又帶著淡淡的寂寥，光是聽著歌，就彷彿看到一個孤單的小女孩，獨自來到大城市打拼奮鬥，遭遇坎坷和感情傷害，但自己全全抗下，內心積極向上，不服輸，不放棄，努力在泥濘裏開出花來。

　　就像是一個堅強女生的內心獨白。

　　這首歌唱出了多少人的心聲，給多少人引起過共鳴。

　　至少楚朝陽是這樣。

　　一首歌唱完，全場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