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說著，沈伊反射性就要回屋，並準備要關門，因為那花旦的眼神已經在探究她了，賀霖伸手，卡住門，眯眼問道：「找我？」

　　「……我，吃宵夜嗎哥哥？」沈伊擠出笑容，揚了揚眉毛，燦爛一問。

　　賀霖手一用力，門直接推開，沈伊後退兩步，就看他帶著一頭濕發走進來，並順手關上門，直接將那小花旦留在了門口風中淩亂。

　　沈伊探頭想看，賀霖推著她的額頭，「進去。」

　　「哦。」沈伊只能收回目光，一抬頭卻看到他微敞的領口還有水珠，她驚了下，臉少許地紅了，飛快地往裡走。

　　趙江跟祖夢已經吃上了，並快吃完了。

　　沈伊走過去想坐下，賀霖拿著毛巾扔她懷裡，沈伊抬頭看他，賀霖：「擦頭髮。」

　　「我擦？」沈伊不確定地問。

　　「你擦。」

　　賀霖坐在椅子上，臉色比方才冷，好像有點不高興。

　　沈伊見狀，反駁的話全吞了回去，擦就擦，就那麼幾根毛，很容易幹的，沈伊站在後面，攤開毛巾，包住賀霖的頭，指尖在他的頭頂上揉了揉。

　　他髮絲有點幹硬，因當是剪成這麼短的原因，但很黑，跟他的眼眸一樣黑。

　　水珠一直順著賀霖的脖子往下滑，可見他剛洗完澡來不及整理就被吵到了，「擦擦耳朵。」

　　賀霖抬手，抓住沈伊那隻拿毛巾的手，順著擦到耳朵上，沈伊指尖還不小心地碰到他耳垂，男人的眼眸因這觸碰微微深了些。

　　沈伊微微動了下手腕，他手指修長，抓著她的手讓她忍不住看著兩個人交疊的手。

　　沈伊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好像有什麼呼之欲出。

　　但是她看著他冷峻的側臉，卻又覺得不太可能，最後這個念頭，讓沈伊快速地給掐滅了。

　　她不是感情豐富的人，她上輩子感情偏激，對愛情的出發點還有很大的程度是因為彼此都可憐，彼此在一起取暖，她想找一個倚靠，想有個人陪她，於是跟陸吏一拍而成。

　　真正的正常的愛情，她沒經歷過。

　　擦乾了頭髮。

　　趙江跟祖夢兩個人吃完了都要走了，祖夢心細，多看了賀霖跟沈伊一眼，至於趙江母胎單身狗一隻，又常跟男人混在一起，對女人有賊心沒賊膽，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

　　反正跟妹妹的相處，有時比這個還親密呢，他簡直是毫無察覺，沒心沒肺，開開心心地離開了沈伊的房間。

　　祖夢吩咐沈伊：「記得吃宵夜。」

　　後又看賀霖：「賀少，晚安。」

　　賀霖略微點頭。

　　沈伊笑著收起毛巾，揮手：「小夢明天見。」

　　門關上了，屋子裡只剩下沈伊跟賀霖，賀霖頭髮擦乾了，來到沙發這邊，坐下，沈伊將一份粥推給賀霖，「哥哥吃。」

　　賀霖拿起勺子，看她一眼，這才開始吃。

　　沈伊確實有些餓了，一口氣吃了兩個煎蛋，喝粥的同時手還抓著一根油條，那樣子像餓了好幾天似的。

　　屋裡只有咀嚼的聲音。

　　賀霖吃完了，靠在沙發上，手搭在扶手上，看著沈伊吃。

　　屋裡很安靜。

　　沈伊吃得差不多，一抬眼就對上賀霖的眼眸，她遲疑了下，問道：「哥哥，你吃飽了嗎？」

　　「嗯。」

　　吃飽了還不走？

　　沈伊心裡想著。

　　賀霖靠近了，湊近她，看著她的眼眸，半響，他伸手，拿走她唇上沾著的一粒飯，道：「我這兩天要出門，你自己一個人在片場好好待著。」

　　「哦，好啊。」沈伊嘴唇被他一碰，反射性地舔了一下。

　　賀霖：「晚上關好門窗。」

　　「嗯嗯。」沈伊點頭，很乖巧，賀霖又深深看她一眼，這才站起來，整理了下浴袍，往門口走去。

　　沈伊自然是送送哥哥了。

　　她乖乖地跟在身後，賀霖擰開門，本來看著門要開了，結果他手一鬆一壓，門關上了。

　　他轉身，一把拉過沈伊，捏住她下巴，低頭看她，道：「拍戲的時候看我做什麼？」

　　沈伊沒料到他來這一手，小驚慌之下還掙扎了下，腦袋一激靈道：「就看看啊，看你帥啊。」

　　「就這樣？」

　　沈伊快速點頭：「就這樣。」

　　賀霖緊盯著她。

　　那一刻，沈伊不止慌亂，心跳也有些加快，緊接著那本來藏起來的念頭，就這麼冒出來。

　　她……這個哥哥有點問題。

　　他……她……

　　「早點睡。」賀霖鬆開她。

　　沈伊後退兩步，差點直接後退個幾百米，可惜她沒這個功能，漂亮的眼睛帶著驚慌失措，水潤潤，賀霖見狀，喉嚨一緊，他擰開了房門，這會沒有鬆開，直接出去。

　　換成平時，沈伊肯定是探頭看一眼的。

　　這會她直接整個人壓在門板上，像是壓住什麼東西不讓他進來似的。

　　她腦袋暈乎乎的。

　　她不傻啊。

　　最多就是沒想到而已，經驗不足。

　　但是，現在又覺得他其實也沒說些什麼，自己在這裡瞎BB地猜測真的可行嗎？

　　也許只是一場誤會？

　　夜深了，沈伊想到頭疼。

　　而寂靜的走廊，賀霖的那間房間，大約淩晨兩三點，門開了，男人一身軍裝出來，臉上帶著冷漠，眉眼低垂，他挺直地下了樓，外面一輛黑色的路虎停在門口，一鬍子沒有刮的男人指尖夾著煙，看到他出來，笑了下，語氣豪爽：「辛苦了。」

　　「誰能想到你來海市還得碰上我們這檔事啊。」

　　賀霖沒吭聲，拉開副駕駛位坐了上去。

　　那男人一笑，叼著煙啟動車子，黑色路虎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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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我哥哥來海市了？」剛拍完戲，淩晨一點多，詩柔臉上貼著面膜，因為激動，面膜直接掉了下來，露出一張因熬夜而略微有些蒼白的臉，林奇坐在她對面道：「聽說好像是的，你跟你哥發微信他沒告訴你嗎？」

　　說到這個，詩柔臉色白了些。

　　她太衝動了，不應該那麼快告白的，賀霖如今回她微信也沒有之前那麼勤了，她搖頭：「沒有，基本都是我主動給他發微信，他很少回我。」

　　林奇大概猜到詩柔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詩柔並沒有說，所以他也不好往下猜。

　　「聽說來海市他是要開一個會議，見一些人，但是正好碰上重案組這邊在行動，他……」

　　「他什麼？」詩柔立即緊張了起來，身子都坐直了。

　　「他沒事，你別這麼一驚一乍的，我就是通知你一聲。」

　　「他來了都沒告訴我。」詩柔很沮喪，「為什麼不告訴我，他什麼時候來的？」

　　林奇看著她這個樣子，搖了搖頭。

　　他其實也只是聽人說的，具體什麼情況不清楚，詩柔想著就拿起手機，結果一拿起來，刷了下朋友圈，就看到周玟發了一個背影，是幾個小時前的，那個背影，化成灰詩柔都認出來是賀霖。

　　而周玟最近接了什麼戲，她也知道。

　　一下子，詩柔的心往下墜。

　　他是為了沈伊。

　　他去看沈伊，給沈伊探班了。

　　手機狠狠地一扔，詩柔臉色白得跟紙一樣。

　　林奇見狀，慌了下：「你沒事吧？」

　　詩柔低低地道：「他去看沈伊，去看我那個妹妹了。」

　　林奇待了待，這變化完全跟不上他的計畫啊，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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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沈伊也是天沒有亮就起來，天氣冷，幸好房裡有暖氣，她洗漱好了，祖夢跟趙江已經在客廳等她了，趙江還一早去買了早餐，正要吃的時候，沈伊發現趙江隻買了三個人的份，她問趙江：「我哥出門了？」

　　趙江埋頭苦吃，道：「是啊，出門了。」

　　沈伊看著外面天還沒亮，對於拍戲的人來說，這種天氣起床是很正常的，賀霖說這幾天要出去一趟，但是……

　　「這麼早？」沈伊問道。

　　「嗯，很早。」趙江點頭，至於多早去幹嘛，他就沒有說了，沈伊看著跟前的粥還有油條，想著昨晚她自己的猜測，頭又疼了。

　　不可能的吧。

　　快速地吃完了早餐，三個人出門，正巧碰上小花旦幾個人一塊出來，小花旦昨晚丟人了，在沈伊的面前丟，難堪羞愧更有一種從神壇上跌下來的感覺，在這個劇組她因為比較有名氣。

　　多多少少都有點高高在上，這個跟去那些有影帝影後的劇組不一樣，她在這裡就高人一等了。

　　結果還被一個新人看了笑話。

　　問題是那個男人肯接受她還好，或者溫和點也好，結果他直接推開她，又推開門進了沈伊的房間，這幾乎對她是一種恥辱，小花旦臉色就不太好了，也沒昨天那麼溫和。

　　沈伊跟她打招呼，她抬高下巴嗯了一聲，就撇過臉先走。

　　沈伊：「？？？」

　　嗯？什麼鬼。

　　祖夢給沈伊整理下袖子，兩組人一塊下了樓，陸辰則從另外一個電梯裡，插著口袋，一個人孤零零地走著。

　　看到沈伊時，他腳步微微一頓，後就跟在沈伊身後。

　　他們再早，都不會有劇組裡的工作人員早，今天拍的戲份，是沈伊跟小花旦的，兩個人在劇裡是好姐妹，不過最近因為男主的事情，兩個人有了爭吵，等化完妝出來，外面天色大亮。

　　沈伊拉扯了下身上的校服，時光回轉，她仿佛回到了校園時光，那個時間段，是她性格最叛逆的時候。

　　它們如今看來，很是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