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兩秒後，賀霖湊近她，眼眸落她臉上，低聲道：「疼就對了。」

　　沈伊瞪大眼睛，看著他湊近的臉，微微側過頭，他薄唇又再次湊近她，低聲道：「你看到了什麼？」

　　「我沒有。」沈伊搖頭。

　　賀霖眼眸落在她的紅透的耳朵上，淡淡地道：「沒有就好。」

　　「我睡著了。」他薄唇離開之前，丟了這句話。

　　沈伊愣了愣，有點錯覺，他在解釋？

　　但但……但這關她什麼事？

　　他不必解釋啊！她不感興趣啊！

　　手腕上貼了好幾個小豬佩奇的止血貼，沈伊反應過來，舉著自己白嫩的手看，遲疑地道：「哥哥我……」

　　賀霖收拾醫藥箱，看她一眼道：「你怎麼？」

　　「小豬佩奇？」沈伊指著那張大臉，賀霖：「挺適合你的。」

　　沈伊：「……」

　　靠。

　　……

　　詩柔跑出來時，賀崢正聽說了樓上的事情剛走上來，迎面碰上，詩柔眼眶含淚，賀崢一看愣住，這女孩子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雖然沒有真正上到族譜，可是他早就把她當成了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對於詩柔來說，賀崢跟賀霖何嘗不是唯一的親人，她一看到賀崢，就更委屈了。

　　她看到賀霖那麼溫柔對待沈伊，甚至因為沈伊的鬧騰唇角還笑了，而她卻惶恐不安，忐忑地站在那裡，等待賀霖的一個判決。

　　賀崢抬手，摸了下詩柔的頭，低聲道：「怎麼哭了？受了什麼委屈？」

　　詩柔撲進他的懷裡，抱住，咽哽，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夏珍從房裡出來，也看到這一幕，她走過來，也低頭地問詩柔：「怎麼了？你是不是也不小心摔到地上了？我看看。」

　　夏珍伸手，想去摸詩柔的頭髮，誰知詩柔頭微微一側，夏珍的手摸空了。

　　這細微的動作，仿佛就像只是巧合，賀崢自然也就沒看到了，他問夏珍：「沈伊怎麼樣了？」

　　夏珍收回手，溫柔一笑：「沒事，賀霖在幫她上藥，等下就好了。」

　　「那就好。」賀崢點點頭，隨後低頭拍了下詩柔的手臂，「走吧，你今天生日，周姨做了不少好吃的給你。」

　　詩柔擦了擦眼角，點點頭，後看了眼夏珍，跟上賀崢的腳步，下了樓。

　　他們剛走，房門就開，賀霖拎著醫藥箱出來，沈伊穿著黃色的外套，傷口藏在袖子裡，她跟在賀霖後面，賀霖到了樓梯口腳步稍微一停，沈伊從後面撞上去，她捂住鼻子仰頭一看。

　　賀霖轉頭，低頭看她，後低聲問道：「需要我抱你下去嗎？」

　　沈伊搖頭：「不用。」

　　「哥哥你不用這麼客氣，您請。」

　　賀霖挑了挑眉，率先下樓，沈伊看著他寬厚的後背待了一秒，這才跟在後面下去。

　　鬧這麼一會，吃飯的時間都過了。

　　賀霖一到一樓，詩柔在沙發上就有點坐立不安，她站起來看向賀霖，道：「哥哥，我能跟你聊一下嗎？」

　　賀霖將醫藥箱放回原來的位置，整理了袖子，點點頭，就走出了門，詩柔跟上，兩個人一塊出了門，屋裡除了沈伊，夏珍跟賀崢都一頭霧水，沈伊沒興趣去看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坐在夏珍的身側，跟夏珍聊天。

　　賀崢往外看一眼，有些若有所思。

　　賀霖站在外面，低著頭點煙，詩柔看著他被路燈打亮的眉眼，心口砰砰跳，她仰頭道：「哥哥，我剛剛……」

　　話還沒說，賀霖就打斷她，道：「既往不咎。」

　　詩柔眼眶一下子就濕了。

　　賀霖看著她，伸手順了下她額前的髮絲，道：「我在家裡休息向來都是比較安穩的，換成是在外面，你可能已經被我扔下樓了。」

　　「詩柔，我對你只有兄妹情。」

　　「嗯？懂嗎？」

　　詩柔捏緊了拳頭，看了眼燈光敞亮的家裡，從這個角度看去，還能看到沈伊圍著餐桌在拍照，她一身黃色外套非常明顯，詩柔啞著嗓音問賀霖：「那沈伊呢？」

　　賀霖偏頭，順著她視線看一眼，他唇角咬著煙，煙霧彌漫上他的眉眼，屋裡那個女孩還偷吃了兩口菜，張嘴舔了下指尖，一幅小貓的樣子，賀霖舌尖抵了下嘴裡的煙，道：「這不是你該管的。」

　　轟——地一聲，詩柔臉發白，身子搖搖欲墜。

　　她伸手抓著賀霖的手，緊緊地抓著，看著眼前這個偉岸的男人，忍不住道：「她沒我好的，哥哥，我愛你很多年，她，她對這個家根本都沒感情，她在直播上被人包養了，一個叫mi的老男人。」

　　「她不喜歡我們。」

　　每一句都在翻沈伊的舊賬，賀霖低頭看著她慌亂的臉，好一會，伸手溫柔地摸了摸詩柔的頭髮，那隻被抓住的手抽了回來，拍拍她的肩膀，安撫道：「但這些都不妨礙我們對她好。」

　　「至於直播，沒有老男人包養她，我也不允許。」

　　詩柔默默流淚，只感覺拍著自己肩膀的那隻手很冰冷，或者應該說她從來就沒想過賀霖會愛上別人，他是她的啊。

　　「別哭了。」賀霖指尖擦了擦詩柔臉上的淚水。

　　沈伊被打發過來喊他們兩個去吃飯，結果站在臺階上尷尬死了，因為賀霖正在溫柔地擦詩柔臉上的淚水，沈伊歎一口氣，遲疑了會，才喊道：「吃飯啦。」

　　賀霖微微轉頭看她一眼，女孩子站在臺階上，離得老遠就開始喊，他轉頭對詩柔道：「吃飯了。」

　　說完，他轉身，往沈伊這邊走來。

　　沈伊一看有人來了，就轉身上臺階進屋，賀霖走在她身後，低頭看她一眼：「偷吃了什麼？」

　　沈伊一驚，搖頭：「哪兒有吃什麼，沒有。」

　　心裡卻想著你不好好聊天你偷看我吃肉？

　　賀霖唇角一勾，捏住她的手指，往上一抬，低頭瞄一眼：「剛舔過的吧？」

　　沈伊臉大紅，又看賀崢去摟詩柔的肩膀要走過來，隨即急忙甩開賀霖的手，飛快地往餐廳裡面走，道：「吃飯啦吃飯啦。」

　　說著就站在桌子旁，等著他們入座。

　　落座後，餐桌有一點安靜，賀崢過了會動了筷子，其他人才動，詩柔情緒好多了，低著頭吃飯，神色略微平靜。

　　吃過飯，夏珍進屋去推了蛋糕出來。

　　周姨將屋裡的燈關了，只剩下點燃的蠟燭，詩柔雙手合十，許了一個願望，許完後。

　　周姨笑著將刀子遞給她。

　　詩柔卻看向賀霖，說：「哥哥你能跟我一起開蛋糕嗎？」

　　賀霖靠在椅背上，雙手環胸，長腿交疊正側頭看著呢，一聽，愣了下，後看了一眼圓桌對面一直盯著蛋糕的沈伊，淡淡地道：「你自己開吧，要不，叫我爸幫你開？」

　　詩柔眼眸暗淡下來。

　　賀崢也看著詩柔，拍了拍詩柔的肩膀：「自己開吧。」

　　詩柔只能自己切了蛋糕，後一一地分給其他人，沈伊才將禮物送給詩柔，詩柔接過禮物，輕輕地看她一眼，沈伊擠出笑容，衝她一笑，詩柔接過去後，又接了賀霖跟賀崢還有夏珍的生日禮物。

　　大家都剛吃飽飯，蛋糕意思意思就行了，唯獨沈伊全部吃完，這個蛋糕是夏珍做的，非常好吃。

　　吃過蛋糕，夏珍跟賀崢去散步，賀霖上樓。

　　詩柔在那頭打電話，沈伊想了下，覺得自己也上樓好了，走了沒兩步，就看到她送的禮物，詩柔單獨放在了一旁，夏珍他們幾個人的禮物堆放在一起，沈伊看了一眼，就上樓。

　　她洗了澡，穿著睡衣，就沒打算下去了。

　　擦乾頭髮，房間裡的小電話就響了，沈伊接起來，是從賀霖書房打來的，他低沉地道：「新劇本我列印出來了，在我這。」

　　沈伊想起昨天收到的劇本，手頭上還沒有本子呢，她哦了一聲：「好的，謝謝哥哥。」

　　隨後掛了電話，沈伊披了件外套，來到書房門口。

　　上輩子她怕了這個書房，這輩子來得倒勤。

　　書房門半掩著，沈伊直接推進去，賀霖也洗好澡了，穿著黑色睡衣看著跟前的電腦，看到她進來，略微抬了抬眼皮，沈伊走上前，伸手拿走那劇本，剛要抽開，賀霖的指尖就壓在劇本上。

　　他看著她，眼眸淡淡的，問道：「手還疼嗎？」

　　沈伊一愣，搖頭：「不疼了。」

　　「我看看。」

　　沈伊頓了頓，看著他的眼眸，見他如此認真，遲疑了下，才伸手，將袖子卷起來。

　　貼著小豬佩奇的止血貼占了大半個手腕。

　　看起來童趣很多。

　　沈伊道：「沒事啊。」

　　賀霖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指尖輕輕地一壓，沈伊倒吸一口氣，惱道：「疼。」

　　賀霖看她一眼：「你洗澡碰水了。」

　　說完就直接將小豬佩奇的止血貼全撕了，果然，被水泡過的傷口有點翻皮，賀霖抬眼看她，輕聲問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沈伊對上他那雙眼眸，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