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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二權臣》第94章
第94章 你不要走了

  今日晴得正好, 這個時候正好是夕陽西下,霞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正好落在魏寧身上, 為他英俊硬朗的面容添了幾分柔和。

  徐元嘉不禁多看了魏寧幾眼:「你這些話說同誰學的?」

  嘴上好像是抹了蜜糖, 油嘴滑舌。

  這是知道魏寧這是去打仗, 而不是去做什麼拯救落難於青樓的大家閨秀的任務, 不然的話,他都要懷疑魏寧是不是學壞了。

  「我只是說了實話,這還要向什麼人學不成。」魏寧笑了笑,「你感覺好點沒有,感覺好些我給你揉揉腰。」

  徐元嘉眼睫顫了顫,身體一抖, 無情地拒絕了魏寧:「不用了。」

  他被折騰得太厲害了, 現在魏寧手放在他腰上,他就感覺自己的大腿根酸軟得厲害。

  雖說魏寧這個男人克制能力很強,可昨兒個他到後頭都求饒了,對方根本就不依不饒, 反而更帶勁了。

  無毒不丈夫,他就說天底下沒有一個好男人,包括魏寧。男人的承諾根本靠不住, 魏寧這個傢伙在床上鬼話根本信不得,雖說現在不在床上,那也沒太大區別。

  見他如此,魏寧反倒一臉無辜正直:「元嘉看著這麼風光霽月, 怎麼心中如此污濁,我只是想給你按個摩,讓你快些好起來罷了。」

  他根本就沒想什麼不純潔的事情,徐元嘉瞧他那什麼眼神,真是傷了他一片真心。

  「你要按就按吧。」

  徐元嘉嘆了口氣,他也不想這樣癱在床上。

  魏寧便把蓋在他身上的薄被掀開,一會捏一捏世子夫人的胳膊,一會捏一捏世子夫人的大腿。

  他的眼神專注,動作也不曖昧,拿捏著力道,把徐元嘉酸痛得地方捏得咯吱作響。

  徐元嘉禁不住發出呻吟聲來,並不是因為酥麻,而是痛:「嘶……輕點……疼。」

  他躺在床上,只是沒有力氣,但魏寧的動作,簡直像是把他的骨頭打斷了重組一遍。

  魏寧便說:「你姑且忍一忍,痛則不通,我這是幫你化淤。」

  徐元嘉真想朝他翻個白眼,不過想到自己還是要做個端方君子,高嶺之花,到底忍住了,但被捏得疼得厲害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小聲叨叨:「就會說,也不看是誰害的。」

  「嗯?」

  「你還懂這個,以前怎麼沒有聽你提過?」

  徐元嘉被捏了一通,胳膊動了動,果然酸痛感消退許多,那種劇烈的疼痛感消失之後,就是爽感了。

  那第一回還有以前幾回,怎麼不幫他。

  徐元嘉總是這樣能夠抓中要點,魏寧不由得一笑:「以前我倒是想做,但那個時候不會,穴位都是有講究的,哪能胡亂拿捏。」

  出門在外,總是要找些消遣,放鬆下心情的,這推拿按摩之術,便是他同一個老大夫學的。

  他本來就是習武之人,有穴位的基礎,學起來很快,至於力度控制的問題,他習武又不是簡單粗暴的砍砸,也是講究精準,對力道的把控只是稍加練習的事情。

  魏寧接著解釋:「雖然我們一直在同戎狄對抗,但也不是每時每刻都在打仗的,我還得佈置陣法,把那些兵都帶起來,將士們都要訓練,有些人吃不住這個強度,到次日的時候,身體便癱軟無力,所以我讓他們學了這推拿之術,放鬆身體,以便次日能夠起的床來,繼續訓練。作為他們的將軍,我得以身作則,元嘉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徐元嘉還是有些微妙的不悅:「你的手法這般嫻熟,是拿誰練的?」

  魏寧不由得苦笑:「這誰家的醋缸打翻了,我都要被酸死了。」

  這便是斷袖的不好之處了,若是他娶的是個女子,兄弟之間相處,她也不會多想。

  但他是個斷袖,既不可能廝混在女人堆裡,也不可以同別的男人過於親近的相處,得知道分寸。

  哎,當真是一步錯步步錯,他當初就是鬼迷心竅,怎麼好端端的就成了個斷袖。

  徐元嘉表情不大好看:「你這是嫌我煩了?」

  他這可還沒年老色衰呢,魏寧就開始喜新厭舊了,徐元嘉的臉色如同烏雲蓋頂。

  魏寧沒他心思那麼細膩,他本來是想說實話的,但本能救了他一馬,話到嘴邊還是成了:「我就喜歡吃酸。」

  不管怎麼樣,這也是徐元嘉在意他的證明,雖說是煩惱,那也是甜蜜的煩惱。在意一個人,是不可能寬容大度,也不會同人分享自己所愛之人的。

  他也是曾經動過心的,男人有佔有慾,女子也有。林妍作為他的妻子時,總是大方體貼,除了在房事上抗拒,其他表現得像一個非常完美的世家大婦,也不曾對他有過佔有慾。

  但仔細想想,這其實是對方不在意他的表現。無慾則剛,徐元嘉不悅也不會撒潑放賴,魏寧還是喜歡他拈酸吃醋的樣子的。

  徐元嘉果真沒再這件事上計較,他一向把分寸拿捏得很好:「你講一講你是怎麼同那些將士相處的,我想聽。」

  「之前的都說完了,好像也沒有什麼意思的事情了,就是訓練訓練還是訓練。」

  其實每天的日子都是很單調的,要麼就是訓練,要麼就是砍敵軍的腦袋。

  在戰場上,是要全神貫注,不能有半點鬆懈的,打完仗回來,基本就是喝酒吃肉,放鬆一下。平日裡就是訓練陣法,各種給敵軍挖坑。

  有趣的事情就那麼點,他今兒個說了一天,差不多都說完了。

  「你同我講講你是怎麼待那些兵的,是不是同他們同吃同喝同睡?」徐元嘉不動聲色地給魏寧挖坑。

  魏寧很自然道:「同吃是同吃,但我是一個人睡主帥的陣營的。」

  前世在軍中摸爬滾打了許多年,魏寧對訓練自己的兵有自己的方法,他走的不是特別高冷的路線,至少不是徐元嘉這樣。

  作為齊軍的戰神和精神支柱,他待人親和,同將士吃同樣的食物,比他們做強度更高的訓練。

  但睡哪能睡一處,他到底是個兵馬大元帥,要是完全融入士兵中,那就沒有半點威嚴了。

  好吧,看在魏寧還是知道分寸的份上,徐元嘉放過他這一回。

  有了魏寧的賣力按摩,養了一日多,徐元嘉便好了許多,走路的姿勢還是稍微有一點不自然,不過可以四處溜達,也不需要魏寧來伺候了。

  只癱了一日,徐元嘉便對這樣的日子深惡痛覺,他為了離那張床遠一點,等到感覺緩過勁來,便打算出門遊玩,正好可以逛一逛京都的夜市。

  當然了,是要魏寧陪著他一起。

  魏寧也都依他,當初執意孤行,分別又是一年多,他自覺對徐元嘉有所虧欠,只要不是出格的事情,這幾天休沐的日子,徐元嘉想做什麼,他都依他。

  因為徐元嘉還是有些不良於行,他們一路都坐了馬車。

  車子緩緩駛入熱鬧的北市,這裡有各種店鋪,還有無數商販,如同他離開前一般叫賣著吆喝著,似乎絲毫沒有受到戰爭的困擾。

  這樣的景象,對於看了一年鮮血和悲涼的魏寧而言,熟悉又陌生。

  徐元嘉看他神情,又說:「好看吧,好看的話,以後不要亂跑。」

  他這一年來,其實是生出過許多負面念頭的。魏寧離開了一年多,他單獨過了一個冬日。

  在他嫁入榮國公府之前,他是不知道冬天竟然是這麼難熬的,那次他還因為受了凍,生了一場病,病了許久才好。

  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尤其脆弱的,那個時候他就忍不住想,若是魏寧在的話,他肯定不會生這次病,畢竟傻世子身上總是暖烘烘的,而且魏寧還會替他暖手暖腳。

  都是怪魏寧不在,早知道當初走的時候,他就使絆子,實在不行,乾脆打斷魏寧的手腳。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負面念頭而已,只要魏寧沒做對不起他的事情,他哪裡捨得讓自己的男人這麼吃苦。

  魏寧坐在馬車裡,突然一臉嚴肅地捧起徐元嘉的手:「元嘉是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自然是真話。」真話再難聽,他也得面對現實。

  「我不能同你保證走不走,但如果下一次我要離開,我一定帶你走。」

  魏寧沒有把話說完,他只是擔心,到那個時候,徐元嘉可能捨不得這眼前的富貴榮華。

  畢竟依著他的了解,徐元嘉肯定是喜歡他的,而且應該是不止一點點的喜歡,只是這份喜歡,在徐元嘉的心裡,可能還是抵不過別的更重要的東西。

  徐元嘉看出了魏寧眼裡的未盡之意,他有點想說,他是那種貪圖富貴榮華的人嗎?

  但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口,因為他還是真是。很多事情,他自己都不敢想。

  不敢想,自己會嫁給一個男人做世子夫人,也不敢想,自己會在一個男人身上投過多的關注。

  他為魏寧破了太多次例了,他也不知道以後自己還能幹出什麼傻事來。

  到底還是忍不住心軟:「你不背叛我,我就跟著你。」

  其實徐元嘉是很會騙人的,但在魏寧面前,他不想騙他,這是他目前能夠拿出來,最真摯的保證了。

  魏寧親了親他:「若是哪日我做出違背誓言之事,又拿不出正當合理的解釋,腦袋剁下來給你當球踢也沒問題。」

  魏寧不知道其他被背叛了的人是什麼樣子,他討厭背叛自己的人,但也正因如此,他不會輕易信人,但一旦相信,就不會多疑。

  他可不想讓自己成為下一個林妍。

  車內的氣氛,讓徐元嘉覺得臉頰有點發燙,他捲起車簾,讓夜間的晚風吹進來,然後動作頓住。

  「子規。」

  魏寧應道:「嗯?」

  「你看看,那是不是代王?」

  這也太冤家路窄了吧,魏寧探出頭去,然後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不是,那是越王。」

  更為準確的說,是作代王打扮的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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