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個世界
說話間,兩人不知覺來到了花園,現在是秋天,本以為會看到滿園的葉子的羽昳卻驚訝的發現這裡是一片生機盎然,各色瓜果掛滿枝頭,一個個碩大又飽滿。
沈恒還在說些什麼,羽昳卻控制不住偷偷向果園瞟去。沈恒見此笑道:“就知道你會喜歡,小饞鬼。”
羽昳身子一抖,自動忽略了後半句話。
沈恒將他的動作看在眼裡,暗自歎了口氣,不過不急,時間還長,慢慢來。
回到神殿時候已是下午了,羽昳恰好碰上了老祭司,兩人面對面站著對視良久,老祭司看著他歎了口氣“記得你剛來的時候才這麼點大,現在都這麼高了,老祭司也老了,很多事情都糊塗了,也幫不了你什麼……王他,總是要立王后的,國不可無後啊……”說完,也不等羽昳回答,搖著頭走了,留下羽昳一個人在那裡莫名其妙。
誒,這話什麼意思?
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又碰上了羽洛兒。
羽洛兒依舊一襲白色長裙,在莊嚴的神殿的的映襯下越發顯得聖潔她看向羽昳欲言又止。
羽昳不是個多事的人,對方不打算說他絕不會問,所以點頭招呼後就打算離開。
“哥哥……”羽洛兒叫住他,待他轉過頭去羽洛兒又閉緊了嘴不說話,以目示意半天無果後羽昳掉頭繼續走,卻又被羽洛兒叫住。
如此反復兩三次後連羽洛兒都不好意思了,想了想,終於下定了決心似得說道:“不論發生什麼事,洛兒都會站在哥哥這邊的。”
站在他這邊?會發什麼什麼事?帶著滿肚子的疑問,羽昳微笑著點了點頭。
羽洛兒似乎松了口氣,笑了笑便走了,又留下羽昳一個人在那裡莫名其妙。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你們說清楚再走行不行啊!
雖然很多人的舉動都有些不正常(?),但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羽昳每日在朝堂上那些大臣們說著作戰情況,邊聽邊計算著自己的死期……
“在想什麼?”沈恒將他被風吹亂的髮絲撫到耳後,柔聲問道。
羽昳掰著手指頭也不抬的回道:“在想自己還能活多久。”
沈恒只當他在說笑,也順著接了下去“嗯,我來幫你算算。”說著就來掰他的手指,掌心相對,十指相扣。
……為什麼劇情總是要往奇怪的地方發展……羽昳欲哭無淚。
在一種既期待又有些害怕以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中,蒼羽國與乾國的決戰終於到來了。
這是決定性的一戰,是非成敗將在這一戰徹底確定,兩國之王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親征。作為祭司的羽昳本應守在神殿,但他說什麼也要同行,無奈沈恒只得答應了,條件是他只能呆在軍隊後方。
無論什麼條件羽昳都一口答應下來,這可是最重要的一段劇情,即便劇情已經快流血身亡也不能放棄最後一絲搶救的希望!
今天天氣很好,金晃晃的太陽掛在天上,似乎預示著此行的勝利,沈恒一身戎裝,鎧甲在陽光下閃現著寒光,絲緞般的黑髮束在腦後,狹長的眼眸裡是濃烈的戰意。
突然,他翻身下馬,在千軍萬馬之前將羽昳輕擁入懷。
“等我凱旋……”溫熱的氣息灑在耳畔,異樣的酥麻感讓羽昳心裡出現一瞬間的空白。
真是……奇怪的感覺。
沈恒果然不放心他,還派了兩名親衛來保護他,這讓羽昳萬分著急。
這一站不僅僅是和乾國的生死決戰那麼簡單,乾國國君還召集了杜華國等的殘黨,這幾年沈恒重在發動戰爭佔領土地,沒有花多大精力去清理殘黨,也許是認為他們不成氣候威脅不到自己,但各國殘黨被聚集起來後的力量也不容小覷,這是他所沒想到的。
這次沈恒最大的危險是前梁月國的神射手朱岩,他的箭不僅百發百中而且射程極遠,可是除了羽昳誰也不知道朱岩也在。
羽昳扔掉手裡的藥包,滿含歉意的對地上的兩個親衛說了聲對不起,沒想到在醫師那兒拿的迷藥那麼好用,只一點點就放到了兩個大男人。
戰爭已經開始了,羽昳穿著偷拿的士兵服在戰場上穿梭,拼著身上挨了幾刀後才來到沈恒附近。
沈恒的戰馬已經被砍傷無法行動,但他身手敏捷,與敵人短兵相接也依然處在上風,反觀羽昳自己則狼狽多了。
羽昳一邊揮舞著戰刀,一邊留心朱岩可能出現的位置,突然,他看見地方軍隊中有一人拿起了弓箭,他的位置很隱蔽,若非羽昳有意觀察,還真發現不了。
出於一種莫名的直覺,羽昳肯定他就是朱岩,可是他現在離沈恒還有一小段距離……羽昳咬了咬牙,奮力揮起戰刀,刀劍落在身上也不管了,雖然這疼痛讓他很難受。
沈恒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熟悉的面孔帶著牽強的笑容“對……對不起,我沒聽話……”
轟——腦袋似乎在這一瞬間炸開,耳邊只剩下轟鳴聲,整個世界似乎都變成了黑白,只有羽昳胸前的傷口紅的刺眼。
“軍醫!軍醫!快叫軍醫!”沈恒怒吼,左手抱著羽昳,右手握刀狠狠地砍出,在親衛的護送下快速撤退。
飛一樣的奔回軍營,早在此等候的軍醫馬上跑了過來,羽昳此時雙眼緊閉,早已沒了呼吸……
為首的軍醫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頂著沈恒低沉的氣壓跪伏在地,顫抖地說出這個事實,本以為會迎接沈恒怒火的軍醫卻等了半天也沒聽見任何動靜,帶著疑惑抬起頭,只見沈恒半跪在羽昳的屍體邊,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掌心相對,十指相握……
“傳令,限王將軍一日之內攻破乾國。”
“報,乾國都城防線已破,皇室宗族盡數被俘,共有降兵八萬九千三百人……”
“屠城。”
“這……”
“屠城!”
“王……那可是數十萬人啊!”
沈恒終於抬起頭,目光冰冷“照我說的做!”
“……是。”
王將軍忐忑的走出大營,恰好遇上了聞訊趕來的老祭司,當即行了一禮,並將沈恒的命令說了,希望老祭司能勸阻一下。
老祭司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了,我會勸王的,你先去安排下俘虜吧。”
走進大營,沈恒仍死死地抓住羽昳的手,眼裡佈滿血絲。
老祭司又歎了口氣“王,人死魂滅,這都是命,強求不得的。”
沈恒將手握得更緊“是命又如何,就算是天也有塌的一天,就算是海也有枯的一天……我就不信我改不了這命!
……他一定知道會有那麼一箭,所以他來了……老祭司你看,我的命已經被他改了……你有辦法的對不對?父王對我說過祭司的神奇與強大……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老祭司走近他,像長輩對晚輩一般,撫上他的頭頂,良久才緩緩開口,帶著些許滄桑……
“那是很久遠的事了,在這漫長的歲月裡有太多的消失……如今我只知道,其實我們每個人的一生都是既定的,而控制他們的,就是那滄海之上的神祗。真的太久遠了,當初的滄海如今已變成了沙漠。”
“也許這傳說是真的,那位神祗定然有辦法,可是……”他搖了搖頭。
“老祭司,你先出去吧……”沈恒將羽昳輕輕抱起。
“那,王的指令……”
沈恒腳步一頓,輕聲道:“全憑老祭司安排。”又是一頓“別國殘兵及乾國皇室軍官,一個不留!”
現在,他要去完成他的事了,傳說的真假,試一試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