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天道氣息

　　「多謝鳳兒小姐抬愛，」雷徹淡淡一笑，「我已經有伴侶了。」

　　鳳兒表情僵硬了一秒，勉強笑道，「徹哥哥是在騙我嗎？」

　　「當然不是，」雷徹奇怪地看了鳳兒一眼，「我確實有伴侶了。」

　　「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徹哥哥應該明白，」鳳兒臉上不再有笑容，但表情嚴肅認真，「徹哥哥天賦極高，不朽雷劫達到了五色九天神雷，你這樣的強者，也只有站在最高端的女子才配得上你。徹哥哥來到了元始空間，但你的伴侶並沒有來此的機會，這說明你的伴侶配不上您。像我們這樣的強者，生命幾近無窮無盡，如果不能同你站在同一個水平線上，只怕將來也無法相互陪伴。徹哥哥你要考慮清楚哦。」

　　雷徹只覺得有點好笑，他剛才並沒有一下子把陳謹說出去的原因，只是不想給陳謹帶去什麼麻煩，只是此時聽到鳳兒所說的話，卻覺得甚是好笑。

　　陳謹同樣是男子，與他一起分擔擺脫這些麻煩是他可以承受的事情，他沒有必要總把陳謹擋在身後，而且，這也是陳謹的權利不是嗎？幫自己的愛人趕走窺覦他男人的女人……

　　雷徹這麼想著，用眼角的餘光看了陳謹一眼，問道，「鳳兒小姐為什麼覺得我的伴侶並沒有陪我來元始空間呢？」

　　鳳兒愣了一下，吶吶說道，「和你一起來的另外三人都是男的……」

　　此時，她突然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陳謹。

　　雷徹微微一笑，拉著陳謹的手送到自己的唇邊輕吻了一下，向陳謹溫柔一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愛人，陳謹。」

　　鳳兒臉色刷白，看著雷徹與陳謹，半天說不出話來。

　　雷徹與陳謹也不再理她，既然說明白了，也就沒什麼好糾纏的了。

　　雷徹已經升到了不朽境，但陳謹卻仍是界主境裡徘徊，要升不朽不僅僅靠實力，還要靠機緣。

　　雷徹可以從『燈靈意志之路』裡等到機緣，升階不朽，可不代表陳謹同樣能夠做到。

　　兩人的道是不同的。

　　此時的陳謹像是達到了一個瓶頸，這個瓶頸並非雷徹所碰到的那種『境障』，而是一種即便在『元始空間』也開始領悟得越來越慢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雷徹升階不朽是達到了巔峰，讓陳謹甚至有一種自己已經半點也領悟不到的感覺了。

　　「不然你也去闖一闖『燈靈意志之路』。」雷徹自然也看出了陳謹的狀態，建議道。

　　陳謹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我總有一種預感，我這種狀態並不是換一條參悟之道就能夠解決的。」

　　「這樣死撐下去不是辦法，」雷徹皺眉道，「我們在元始空間的時間僅有十年，你這種狀態太浪費了。」

　　陳謹當然也清楚自己的狀況，但這不是無能為力嘛！

　　就在他自己也在考慮是否要去闖一闖『燈靈意志之路』之時，轉機來了。

　　「哪位是陳謹，出來！」

　　整個城池似乎都響徹著這個聲音，陳謹與雷徹的臉色一變，是誰竟然上門來找麻煩了？

　　他們在元始空間裡也不認識什麼人，會得罪的也僅有『鳳兒』罷了。

　　一般情況下，元始空間裡是禁止私鬥的，而來『元始空間』的修煉者們，修煉參悟的時間寶貴的很，誰會浪費時間去得罪人？

　　但竟然會有人如此囂張地直接找上門來的，也只有『元始空間』的原住民了。

　　陳謹與雷徹黑著一張臉，迎了出去，外面果然站著一位五大三粗的男子，氣勢洶洶地等在那裡。

　　「你是哪位？」陳謹冷著臉問道。

　　「你就是陳謹？」那男子並不回答，倒是反問道。

　　陳謹也不願意多說，只是淡淡地站在那裡，眼神淡漠。

　　男子被陳謹的眼神看得惱火，大喝道，「你這小子，竟然敢窺覦我們鳳族聖女的男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

　　陳謹與雷徹頓時無語，那鳳兒小姐有毛病吧？

　　到底是誰窺覦誰？

　　但這話都不好辯駁，難道要對這男子說，是你們聖女看中了我的男人？

　　陳謹與雷徹一語不發，倒讓男子認定了事實，他大怒道，「我看也不用多說了，且吃了一劍！」

　　陳謹聽這男子說了一堆的廢話，倒這句話甚合他意。

　　本來陳謹這段時間修行遇到了瓶頸，就感到一陣的心塞，總也找不到發洩之地，這回竟然有人找上門來，還真讓陳謹聚的蠻合他意的。

　　雷徹臉一冷，正想迎上前去，陳謹一伸手制止了他，「讓我來！

　　雷徹時刻關注著愛人的一舉一動，此時見陳謹臉上明顯的興奮之意，便知道他心裡想些什麼，也不制止，後退了一步。

　　男子逼上前來，不等陳謹進攻，便手持仙劍，一閃之間，瞬移至陳謹身前，劍氣交錯，瞬間斬出了千百劍影，似驟雨狂風般密集。

　　那每一道劍氣中，都蘊合這一股空間大道法則，凝練，肅殺，威勢之盛，遠遠超出了一般大道法則一頭！

　　鐺鐺鐺……

　　不愧是元始空間的原住民，對於法則之力的理解，從這劍影中體現得淋漓盡致。

　　對手瞬移之法倏忽其來，令得陳謹在這剎那間陷入被動狀態，只能練練抵擋，確實再男進行反擊。

　　雷徹在一旁看在眼裡，眉頭緊皺。

　　男子的攻勢越來越強，身影在虛空中頻頻瞬移，猶如穿梭於虛無之間的鬼魅，而其手中靈劍，也是越來越強橫，一劍斬出，空間法則相隨，虛空中一道道空間裂痕，可怖之極。

　　一股危機感突兀地湧上陳謹心中。

　　對手的實力之強，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不僅令他感到一種難言的壓力，最重要的是，他很清晰地意識到，若自己再如此下去，必然會被完全壓制！

　　而最要命的是，他此刻正處於一種瓶頸的狀態，似乎總是發揮不出應有的水平，若此時被完全壓制，那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

　　殺！

　　陳謹咬牙，猛地一聲厲嘯，運轉全身之力，將『飛影』d餓三塊單兵武器合而為一，元神死死地控制住，硬生生將對方的攻勢破開，出現一絲滯澀。

　　但僅僅一剎那，這一絲滯澀就消失，男子再次強攻而來，大有一鼓作氣將陳謹徹底壓制的架勢。

　　陳謹因為瓶頸之故，戰鬥之是總覺得莫名晦澀，但此刻的他已根本沒心思去思索其中緣由，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戰鬥！然後突破這種瓶頸！

　　鐺！鐺！鐺！

　　劍鋒交鳴，徹響天地，陳謹和男子激戰在一起，劍氣縱橫，貫穿虛空，將這偌大的一片區域都化作混亂不堪的戰鬥之地。

　　戰況激烈無比。

　　「不行，壓力是足夠了，可我自身的潛力卻仍舊未曾徹底挖掘出來……」

　　陳謹一邊戰鬥，一邊查探自身變化，他很清楚，因為自己修行的是混沌天道，所以的根基是同輩中人的N倍，因而令得自己在這種莫名出現的瓶頸之時，想要突破顯得要尤其困難。

　　再加上自己並非是像其他人那般在靜修中突破瓶頸，而是在戰鬥中突破，因而令自己的處境有平添了更多的凶險。

　　這等情況若是擱在尋常人身上，只怕早已抵抗不住，即便對陳謹而言，這等情況同樣也困難無比，凶險無比，可他如今已是箭在弦上，沒有後路，所以，唯有勇猛精進，一路拼到底了。

　　「戰！」

　　「戰！」

　　「戰！」

　　想通這一點，陳謹再無任何保留，什麼也不想，整個人猶如瘋魔，全身心釋放，宛如未戰鬥而生的魔神，一路橫衝直撞。

　　噗！

　　左肩被刺穿一個血窟窿，陳謹卻像渾然不覺，衝殺依舊。

　　雷徹在一旁咬緊牙，看到陳謹被刺穿的左肩，他都要忍不住上前，認識陳謹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陳謹這般模樣。

　　這莫名出現的瓶頸到底是什麼，似乎又不是要衝擊不朽境的瓶頸，而這個瓶頸在其他人中從未聽過，而自己似乎也沒有感受過。

　　難道是因為陳謹識海中的『混沌世界』發展到了一定的瓶頸嗎？

　　僅僅盞茶功夫，陳謹已渾身浴血，再找不到一寸完整的肌膚，模樣淒慘無比，可他的那一對眸子，卻像一片浩瀚的星空在燃燒，要將宙宇都融化！

　　那是戰意！

　　更是對自我大道的一種堅守和不屈！

　　雷徹心裡微微動容，一直以來，他見過陳謹對研究的興趣與執著，卻從來沒見過他同樣對修行也這般堅守與不屈。

　　這個時候的陳謹，似乎更加鮮活起來，像是在他的身體裡多了一點什麼……

　　「天道，天道，浩浩渺渺，無垠始終，不知所起，其渡何尋，混沌之味，意在融合……」

　　就在這劇烈乃至於慘烈的戰鬥中，陳謹心中，莫名其妙響徹起一道聲音，那是古老道經中對混沌之境的描述，並無任何妙諦和難辭之處。

　　可此刻，陳謹卻像醍醐灌頂，整個神魂、氣機、乃至於身軀和道心，都猛地產生一股難言的顫慄。

　　與此同時──

　　轟的一聲巨響，他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打破，而後，他那混沌世界，靈紋識海、丹田身軀……全部被貫通，融為一體！

　　那沸騰如熔漿咆哮的領悟，轟地一聲灌入他的腦海之中！

　　這一刻，陳謹通體豁達，神魂通透，他那每一寸破損的肌膚、傷勢都在剎那間彌合，變得乾淨、白皙，猶如琉璃般明淨，卻偷著一股溫潤似玉的特質。

　　甚至，他那肌膚紋理都蘊生出瑩潤之氣，釋放出猶如天然般的道韻。

　　他的眼眸，變得深邃如淵、如星空般浩瀚，似能將整個宙宇都映現，詮釋這難以言喻的玄機。

　　而他週身的氣機，則轟然暴漲，剎那之間，已是比支前強橫了十倍不止，並且依舊在持續攀升！

　　這時候的陳謹，衣衫雖破碎染血，可整個人卻似世上最純淨的美玉，舉手抬足之間，無不流露出一股超脫了界主境的可怖氣勢，似能掌御天地，心游萬古！

　　「成功了……」

　　陳謹喃喃，神色不悲不喜，波瀾不驚。

　　唰！

　　男子一劍從背後斬來，劍鋒無量，潑灑萬千法則之力。

　　對於此，陳謹頭也沒回，隨手一揮，轟隆一聲，一道劍浪碾壓虛空，猶如潮水般，輕易將那男子，連同其劍氣淹沒。

　　剎那間，那劍意化作光雨瀰散！

　　簡簡單單一擊，和之前和慘烈對抗，竟是如天壤之別，不可同時而語！

　　那男子被擊退百里，仰頭吐出了一口鮮血！

　　陳謹的這個瓶頸，卻是溝通了天地，在元始空間這個未完整的宇宙世界裡更加明顯地顯示出來。

　　天地變色，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倏然將這元始空間整片天地瀰漫，令得整座城池似乎都處於一種停滯狀態中。

　　那是……天道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