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運氣降臨

　　「陳謹，出列。」哈里斯教官叫到陳謹的名字時，抬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得陳謹小心肝彭彭地跳。

　　我也很無辜的。陳謹很委屈地想著，腳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敢停，一個跨步上前，立正，「到。」

　　哈里斯教官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叫道，「韓生，出列。唐鋒，出列。許計劃，出列。」

　　四人目光如聚，盯著前方，站得筆直，心裡在打鼓，什麼事什麼事，我們犯錯誤了嗎？

　　哈里斯教官用詭異的眼神上上下下看了他們幾遍，「你們四個，現在向右轉，齊步走，小跑去找楚師長。」

　　於是，所有士兵的眼光聚焦到他們身上，那羨慕嫉妒恨的小眼神，赤/裸裸地寫著：一定是好事。

　　陳謹他們齊齊轉身，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小跑著向訓練場右側的出口跑去。

　　剛跑出哈里斯教官的視線，許計劃一伸手攬住了陳謹的脖子，「謹子，你說楚少將大人找我們有什麼事啊？」

　　「還能有什麼事？好事唄。」韓生手賤地摸了一把陳謹的小臉蛋，「不過把我們三個愛出風頭的優等生叫去也就算了，連謹子這人這麼低調，也能被少將大人看上？」

　　「放屁，什麼叫被少將大人看上，」陳謹拍開韓生的手，「誰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你們三個去偷看『風語者』五號被發現了，把我給無辜帶上？」

　　「啊？你，你，你怎麼知道？」韓生驚訝地用手指著陳謹，「難道昨晚你跟蹤我們？」

　　「我們出去的時候，陳謹根本就不在床上。」唐鋒淡淡地說道，「他床上拱起的是枕頭。」

　　這回連陳謹也驚訝了，唐鋒這個冷面王子怎麼知道的，難道他去揭被子了？

　　「算了吧，」許計劃放開攬住陳謹的手，摸了摸他理成平頭的毛渣渣，帶著鄙視的眼神，「都一個寢室快一年了，誰不知道你晚上偷溜去洗澡。拜託，下次想去就直接去，不用坐立不安地等我們睡著，要知道，裝睡很痛苦的。」

　　陳謹無語中……

　　韓生這個遲鈍王張大嘴，很委屈地想著，我是真的不知道。

　　說話間，已經來到楚少將所在的大樓前了，眾人整整軍容，調整一下表情，輕咳一下，排隊上樓。

　　才剛到門口，門自動地向邊上劃開，唐鋒排在第一個，大聲喊道，「報告！」

　　「進來。」裡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唐鋒帶隊走了進去，一字排開。

　　楚少將的辦公室裡已經站了六個人，唐鋒很自覺地站在他們後面。

　　「好了，人都到齊了。」楚少將站了起來，走到他們面前。

　　辦公室連著一個小型會議室，楚少將把他們帶到那裡，搬了一把椅子，隨意地提起來倒轉，往下一坐，揚著手道，「都不用緊張，來，坐下吧。」

　　大夥兒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坐了下去，眼睛直溜溜地盯著少將。

　　「小子們，」楚少將很是平易近人，「今天把你們叫到這裡，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訴你們。」

　　楚少將很是賣關子地停頓了將近十秒，十個小兵們看著這個與傳言完全不同的少將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驚疑不定。

　　話說這楚少將不是以嚴肅著稱嗎？這是傳言吧，一定是傳言吧？還是楚少將吃錯藥了，或還是心情太好了？

　　話說，小兵們，你們總是有人能夠真相的。

　　「這兩天，『裁決者』的雷上校來我們阿蒙軍區第360軍參觀指導，覺得我們第360軍軍風嚴謹，士兵精神風貌良好，潛力巨大，決定禮尚往來，讓我們第360軍也送十個士兵到他們基地參觀訪問，而你們十人就是我們精挑細選出來的。」楚少將話音剛落，十個小兵都有點坐立不安了，個個神情激動，有幾個人甚至要緊捏住手才能抑制住自己想要吶喊出來的心情，至少不能在楚少將面前失態。

　　如果昨天陪同雷徹一同前來的那個少校軍官在此，他聽到楚少將的話一定會鄙視得把眼珠子都翻出來。什麼叫雷上校覺得第360軍軍風嚴謹、士兵精神風貌良好，潛力巨大？明明是楚少將不顧顏面，死皮賴臉，軟磨硬泡，使出吃奶的力氣，才讓雷上校勉強同意送十個士兵去『裁決者』總部參觀一下的。

　　至於雷上校自己是怎麼想的，這時候誰也不知道。

　　楚少將卻是很滿意小兵們的激動神情，他點了點頭，說道，「你們也知道，『裁決者』是怎樣的一個機構，那裡可是異能者尖兵的集中營，就是我，想要去參觀一下也是得報批的。你們，這運氣是通了天的。」

　　陳謹聽到這個消息，真的有點呆掉了。他的心跳得飛快，其實說實話，這樣的機會真的是怎麼輪也輪不到他身上的，但這回他卻真的被一大塊陷餅給砸了一下，快把他給砸蒙了。他不由自主地去猜測，會不會是那夜的原因，那位上校，那位讓他的小菊花疼了一整天的雷徹雷上校，是他給的機會嗎？

　　陳謹的表現並不引人注意，因為這十個小兵個個都是口乾舌燥，各種激動不能。

　　楚少將待到他們的激動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突然表情嚴肅起來，猛地站起身來，說道，「我現在給你們一個任務。」

　　「是。」十個小兵刷地站起來，立得筆挺。

　　「你們這次去『裁決者』，盡一切所能把自己留在『裁決者』裡。只要不違反軍規軍紀，你們要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機會表現自己，讓『裁決者』的上層同意你們留下。」楚少將嚴厲地說道。

　　「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好了好了，坐下。」楚少將又恢復和藹，自己先坐回那張椅子上，壓了壓手掌，讓他們坐回位置上，「我也知道，如果要想留在『裁決者』，那是極其困難，也許你們十個裡一個也留不下。但是，這是你們自己的機會，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幫你們鋪一條路，至於這條路你們走不走得通，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謝謝師長。」十人站起身，真誠地向楚少將敬了一個軍禮。

　　楚少將直起身子，看著這十個帶著希望與對美好前程無限嚮往的士兵們，鄭重地回了一個軍禮。

　　「好了，回去收拾好東西，下午就隨雷上校出發。你們前面來的六人先回去，」楚少將笑著說道，「唐鋒你們四人留下。」

　　「是。」那六個小兵再敬了個軍禮，有秩序地離開少將辦公室。

　　陳謹四人互相對看了一眼，交換了眼神，不敢出聲，等著楚少將訓話。

　　「你們四人……呃，」楚少將似乎在考慮怎麼說，「有認識雷上校，哦，或者就是『裁決者』裡的異能者嗎？」

　　陳謹腦子一個『咯登』，咬緊嘴唇。

　　唐鋒三人搖了搖頭，陳謹也跟著搖了搖頭。

　　「本來按成績按排名你們四人只是剛加入我們第360軍，還沒有達到能夠被選拔上的資格。但是，你們寢室的四個人是雷上校主動提出來要加入這次參觀隊伍的。」楚少將並沒有隱瞞什麼，他帶著玩味的眼神看著他們四人，「你們寢室四個人，我不知道哪位是雷上校看上的人，但既然如此，你們被『裁決者』看上的機會定不會比他們六人少。你們好好把握。」

　　「是。」四人立正站齊，昂首挺胸。

　　「出去吧。」楚少將笑著揮了揮手。

　　「是。」四人敬了個軍禮，退出少將辦公室。

　　才離開大樓，韓生摘下自己頭上的迷彩軍帽，往上一扔，隨手接住，壓抑著聲音輕嘯了一聲，「天啊，太好了，我們要去『裁決者』了。」

　　「輕點聲，你想被軍紀處抓起來嗎？」許計劃阻止了韓生的不分場合的激動，「回寢室再說。」

　　他們四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寢室，終於都壓抑不住自己的激動，抱成了一團。

　　「我們這是走了什麼運氣啊？」韓生激動得都快哭出來了，「『裁決者啊』，那可是『裁決者』，我從懂事開始就無限崇拜它，我爸爸說，那裡面的每個人都可以飛天遁地，一個人硬扛一艘星際飛輪。」

　　「誇張了點吧？」陳謹雖然也很激動，但韓生說得有點太誇張了。

　　「謹子你得理解某些人的激動心情，」許計劃嘴角的勾起進了寢室後都沒落下來過，但顯然他已經慢慢平復自己的心情了，「那種傳說是每個小男孩心裡最大的幻想。」

　　「其實這倒不是幻想，」唐鋒竟然也很認真地加入討論，「如果異能者達到傳奇級，就是一個人毀掉一顆星球也是有可能的。」

　　陳謹三人同時張大嘴表示難以置信。

　　「好了好了，先不說這個，」許計劃把大家漫無邊際的思維抓了回來，「你們說楚少將說雷上校特別指明要我們寢室的人參加，這是為什麼啊？」

　　「這點連楚少將都不知道，我們怎麼會知道。」陳謹有點心虛地說，那一夜發生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這倒也是。」韓生摸了摸下巴，「可能我們昨晚去偷看『風語者』五號被雷上校看到了，他很欣賞我們勇敢的精神？」

　　「切。」許計劃諷刺道，「還可能雷上校也偷偷地去看『風語者』五號呢。見著我們覺得志同道合，所以給了我們這個機會。」

　　「有可能有可能。」韓生跳了起來，「他回來後找人調查了一下我們，發現我們都是B區305寢室的，又不想把這件事向首長們揭發出來，就直接說讓我們寢室的都參加了。謹子，看來你這次真的是托了哥哥們的福了。」

　　「你真是腦補過頭了。」許計劃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人家雷上校可能都擁有一台屬於自己的機甲，還會跟他們一樣去偷看『風語者』五號？但也終於不再討論他們為什麼會被點名加入的原因了。反正機會是得到了，什麼原因並不重要。

　　陳謹見他們不再討論，也鬆了一口氣，坐回自己的床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