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父子密謀

　　劍嘯天見到父親身邊跟著的那個頎長的身影時，不快一瞬間被壓抑了下來。

　　「恭迎父親回宗門，恭喜父親得收高徒。」劍嘯天迎了上去，滿臉的儒慕之情。

　　九劍聖者見到親子也高興得很，大笑地上前拍了拍劍嘯天的肩膀，「一年不見，你又成長了不少。」

　　「父親不在，兒子也不敢懈怠啊。」劍嘯天笑著應道，「只是想父親得很，兒子少有離開父親這麼長時間呢。」

　　「哈哈，嘯天長大了，該獨立了啊。」九劍聖者臉上滿是寵溺。

　　如果說九劍聖者對他人是冷臉冷心，對雷徹則是難得的笑容，那麼對兒子那是真真的寵愛啊。

　　雷徹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九劍聖者與其子劍嘯天的對話，只言未語，但心裡卻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天啊，聽說九劍聖者的兒子劍嘯天已經一千多歲了吧，他是九劍聖者年少時，也就是十幾二十歲的時候生的，真不算小了。

　　兩父子肉麻了半天，九劍聖者後面跟著的一些隨從沒什麼反應，也習慣了，不過他們看著雷徹的表情還是很佩服的，能第一次見到九劍聖者那麼冷臉冷心的人這麼肉麻，還能如此鎮定，不愧是九劍聖者的徒弟啊。

　　「啊，父親，這位就是我的師弟吧？」劍嘯天滿臉堆笑地看著雷徹，眼裡卻並不帶幾分笑意。

　　「是啊，徹兒，過來見見你的師兄。」九劍聖者笑容還未放下，對雷徹說道。

　　「是，師尊。」雷徹恭敬地應道，上前一步，對劍嘯天深深地鞠了一躬，「雷徹見過師兄。」

　　「哈哈，果然是一表人才，我終於也有師弟了。」劍嘯天一臉的喜氣，似乎是再歡喜不過的表情，「哎呀，我怎麼忘記準備給師弟的見面禮了呢，父親也沒早點告訴我一聲，也好讓我好好準備一下。不行，可不能在師弟面前丟了面子，父親，不然，這份見面禮就您幫我出了吧？」

　　「不敢讓師兄破費。」雷徹連忙應道，他腦子一轉，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師尊已經給過我見面禮啦，不敢再要師兄的見面禮。」

　　「哦？」劍嘯天愣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瞥了九劍聖者一眼，「師弟收了父親的見面禮，想來是歡喜得很了，連我的見面禮都看不上了嗎？不知父親給的是什麼見面禮啊？」

　　雷徹目不斜視的樣子，但卻在大夥兒不注意的時候飛速地用眼角瞥了一眼九劍聖者，便發現九劍聖者的表情有點僵硬和緊張，顯然是不希望雷徹說出來的。

　　但雷徹自有其目的，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似的，搖頭道，「師兄錯愛，雷徹受寵若驚。師尊給了雷徹一顆『魂珠』，讓雷徹感激涕憐。」

　　劍嘯天眼眸瞬間冷了下來，便是連笑容都險些難以維持，帶著即將忍耐不住的咬牙切齒說道，「父親果然大手筆，真是疼愛師弟啊。師兄雖然比不上父親，但一個見面禮還是拿得出來的。」

　　說著，劍嘯天隨手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個牌子，丟給了雷徹，「這是我一次出外歷練時冒險所得，也不知是什麼東西，但卻水火不侵，想來有些神秘，就給師弟當作見面禮吧。」

　　「謝師兄。」雷徹接過，恭敬地鞠躬，他並不在乎劍嘯天送些什麼東西，不過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定是沒什麼用處了，像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不如當見面禮送掉，也算發揮了點作用。

　　一行人跟著回了九劍聖者所在的九劍宮，九劍聖者吩咐侍者給雷徹安排一個住處，就把雷徹打發下去了。

　　劍嘯天跟著九劍聖者回了議事堂，關了門，劍嘯天就再也忍不住了。

　　「父親！」劍嘯天兩眼通紅，滿臉委屈，「你收了個弟子也罷了，怎麼連『魂珠』也給了他，你也知道那『魂珠』多難得，便是我也都沒得到，你是看我沒什麼前途了，放棄我了，準備把你的乖徒弟當親子養了嗎？不過也是，宗門裡有幾人在乎親情，師徒之情比親情更牢固，誰叫我資質不好呢？父親有我這個兒子，也讓您的名聲落了不少，乾脆我把大弟子的名頭也給了那傢伙就好了，也免得將來他的層次比我高了，反倒來羞辱我？」

　　「哎，傻兒子，」九劍聖者看到猴子這個樣子心都快化了，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他那凡人母親早已化作一坯黃土，猴子差不多上千年來跟著自己，九劍聖者就算是意志堅定，修練無礙，可在兒子面前也化成了繞指柔，「父親一直不敢跟你講，就怕沒有遇到好的對象。現在終於碰到了，也是告訴你的時候了，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劍嘯天仰頭看向九劍聖者，疑惑的表情。

　　「嘯天，我今年一千多歲了，雖然外界傳言父親一千多年就升命隕，是絕世天才，但渡過六重命隕哪有那麼容易，更何況是天尊？」九劍聖者歎了口氣，「嘯天，你是不是還在怪父親沒把那件仙器與你一同使用？」

　　「兒子不敢。」劍嘯天吃了一驚，連忙否認。

　　「嘯天，你也知道，父親這些年修練飛快，是因為八百年前的一次機緣，那次父親和你一起支探『青崖洞府』時，得到的那件仙器，給了我飛速增長的機會。但同時也埋下了禍根。」九劍聖者第一次把話給兒子說得明白，」什麼東西都是有得有失，仙器雖好，但根基不穩，不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煉出來的，畢竟是有缺陷的。這也是我一直不敢把仙器給你一同使用的原因。」

　　劍嘯天愣住了，遲疑不定地看向九劍聖者。

　　「父親已經渡過了三重命隕，但因為基礎不定，這四重命隕，父親心有預感很難成功，卻是不敢再渡了。」九劍聖者搖了搖頭，「我是七品天賦，當初開闢『識海』期用的是一根『養魂木』樹心，基礎值並不低，但也感覺到修煉路上步步驚心。而你是我兒子，天賦僅有四品，雖然我也給你準備了一根『養魂木』樹心，但那根『養魂木』樹心卻剛滿萬年，勉強結出，雖說一般來說，『養魂木』樹心一根3000基礎值，一顆『魂珠』10000基礎值，但成事都非固定。十萬年的『養魂木』樹心與一萬年的『養魂木』樹心所能達到的基礎值自是有所不同，你的那根『養魂木』樹心基礎值勉強達到2500，所以你的資質不夠好一直是我的遺憾。」

　　「父親！」劍嘯天聽到九劍聖者說的自身資質問題，也是不愛聽的。

　　「你且聽我說下去。」九劍聖者擺了擺了，阻止劍嘯天的插話，「你也知道，劍道是一條直道，心裡堅定，意志要強，更重要的是心要正。這些年來，我雖為劍者，卻並不讓人走劍道而是走五行之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兒子不知。」劍嘯天問過九劍聖者這個問題許多次，但九劍聖者卻從來真正回答過他。

　　「你從小為我寵溺長大，我一向不捨得多加約束你，但你是我的兒子，你心所想所思，我都是知道的。所以，你不適合劍走劍道，因為你心不夠正。」九劍聖者一語直白，讓劍嘯天臉色刷白。

　　「二來，我給我鋪了一條後路。」九劍聖者語氣極為凝重，「以前，我總希望，你自己能夠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雖然資質不夠，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可這麼多年來，你心分得太散，資質又不夠，所以，就算我給你足夠的條件，你也不過是旋丹前期。可是如今，我自己也到頭了，三重命隕，想要再上一步，失敗率八成以上，我卻是不敢再衝了，而且，我也不放心你。」

　　「你可知道，那雷徹，是我為你挑的。」九劍聖者盯著劍嘯天的眼睛。

　　「為我挑的？」劍嘯天滿臉的疑惑，「可是父親，就算他是我師弟，以後能幫我的也有限，更何況，誰知道將來他比我層次更高了，會不會不把我當回事？」

　　「哈哈，嘯天，你不明白。」九劍聖者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就像是兒子還在小時候那般，「我的意思是，雷徹的身體是我幫你選的。」

　　「軀體？！」劍嘯天嚇了一大跳，蹲在九劍聖者這前的身體震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件仙器說是仙器，其實我覺得，是魔器的可能性更大。」九劍聖者笑得很鎮定，「因為裡面寫了一個修煉法門，卻是奪舍之法。」

　　「奪舍之法？」劍嘯天似乎有點明白了。

　　「其實，父親進展雖快，但根基越來越不穩，也是因為看了這『奪舍之法』，心有所感，劍道之心早已不正，才有了今天的結局。」九劍聖者笑道，「而且，因為這奪舍之法，父親也早已經在準備了，而魂珠就是其中之一。」

　　「父親，你的意思是要培養雷徹，之後讓我奪舍，取而代之？」劍嘯天激動得話都要說不清楚了。

　　九劍聖者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

　　劍嘯天睜大眼睛，興奮了一下，後又想到什麼，連忙說道，「父親，您不是說你道心不穩，不如您先用了這個軀體，我的慢慢再找？」

　　「傻孩子！」九劍聖者雖這麼說，但還是高興劍嘯天基本的孝心是真誠的，「我才一千多歲，就算沖不了命隕四層，也有萬年的時間再慢慢尋找合適的軀體，但你不過旋丹前期，歲月有限，等到下次再找合適的軀體，怕是都來不及了。奪舍者，原身體必然不再存在，我存在，自然也能先庇護你成長。」

　　劍嘯天這才真正明白九劍聖者，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嘯天，你不知道你這次有多幸運？」九劍聖者見兒子高興，笑道，「這個雷徹是八品天賦，更重要的是，他的『識海』中介物竟是十根『養魂木』樹心和一根『養魂木』的最佳組合，再加上我給他的『魂珠』，這副身軀，前途不可限量也。」

　　「啊，父親，這小子不會有什麼來歷吧？」劍嘯天驚訝道。

　　「你放心，我都問清楚了，不過是運氣使然罷了，他是從蠻荒世界而來的，並沒有什麼大靠山。」九劍聖者應道，「不過，他以前的運氣馬上就要成為我們的運氣了。」

　　「是啊。」劍嘯天喜道，「那父親，我們什麼時候奪舍，也免得夜長夢多？」

　　「別急別急。」九劍聖者笑著對劍嘯天說道，「他現在還不到煉氣期，軀體承受能力太差，怕是接受不了你旋丹期的靈魂。我們先培養他一段時間，待他到了煉氣期中後期，基礎打牢了，再來奪舍，也減少失敗的可能。你放心，以他的資質，再加上我們的大力培養，達到煉氣中後期花不了幾十年。更何況，這些年我們真心培養他，他對我們的信任也是更強，到時候，奪舍的成功率也會更高。」

　　「謝父親！」劍嘯天點了點頭，恭敬地對九劍尊者一鞠到底，待奪舍成功，他的人生就是另外一種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