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強強冰山攻14.

　　洛林將蘇澤送回去，腳沒沾地便走了。

　　蘇澤從陽台的門進屋子，客廳裡坐著個戴眼鏡的男人，正飛速地操作手底下的鍵盤。

　　「你怎麽來了？」蘇澤沒想到霍啓明居然在，而且管家竟然沒通知他。

　　「出大事了！」霍啓明頭也不抬，「噼噼啪啪」打了一堆東西，之後將空氣屏一轉對著蘇澤，面容極其嚴肅，「我還沒報告傑克，你自己看吧。」

　　蘇澤的眼神移到屏幕上，随著霍啓明的操作，他眼底神情越來越沉。

　　他在上面看到了一個可怕的組合。

　　斯賓塞，洛林，恐怖組織，瘋狂的A.I.科學家。當這些人湊到了一起，難以想像他們會給世界帶來怎樣的災難。

　　「我實在想不通洛林爲什麽會跟這些人攪到一起，斯賓塞家族唯利是圖，P.P.是全球排行第一的恐怖組織，最後一個奧利弗你可能不認識，他是計算機天才，也是二十多年前領導L國A.I.試驗但造成了國家毀滅的主導人，那一次之後他就被除名驅趕，再也沒有出現在公衆視野裡，他的名字再一次出現已經是十幾年後，他依舊在進行自己的人工智能試驗，成了一名地下科學家。」霍啓明抱手哂笑，「你說說，洛大公子要錢有錢要名有名，幹嘛非要跟這群人攪合？而你呢，你跟誰好不行，偏偏跟他好上。你知道我這份名單要是洩露出去，後果會怎樣？」

　　蘇澤不語，霍啓明又說：「趕緊跟他分了吧，在全世界搞出這麽大的動靜，死了那麽多人，你還能跟他繼續下去？」

　　「我也不是什麽好人，有什麽資格嫌他壞？」蘇澤的面部肌肉跳幾下，「而且我在你這上邊只看到了洛林參與了合作，並沒有真憑實據這幾次暴動是他們搞出來的。」

　　「真憑實據很快就會有了。」霍啓明端起手邊冒著騰騰熱氣的茶喝了一大口，而後說道，「傑克要明天晚上所有人回暗夜總部，到時候我會把今天給你看的這些給他。你最好祈禱暗夜沒有接到和這件事有關的任務，否則……」

　　否則到時候，他該作何選擇？

　　蘇澤深吸了一口氣，煩躁地說：「我知道了！」

　　霍啓明又道：「組織裡的叛徒我還沒查到，但是只要他再次和斯賓塞接觸，抓住他十拿九穩。」

　　蘇澤磨磨牙，點頭。

　　霍啓明還在這邊，蘇澤突然接到了里奧的通訊。

　　蘇澤看看霍啓明又看看來電，讓霍啓明趕緊閃開。

　　鏈接上通訊後，里奧一改吊兒郎當的常態，一來就萬分焦急地喊：「千萬不要相信洛林！蘇澤，我被家裡軟禁了！洛林和——嗶——滋、滋——滋————」

　　才短短幾秒鍾的時間，里奧火燒火燎的臉從蘇澤眼裡失。只留下了屏幕裡無數的跳動的無通訊波段。

　　蘇澤瞪大眼，愣愣地盯著屏幕，霍啓明從旁邊的櫃子背後出來，驚訝地望著失去信號的通訊，又轉頭看看蘇澤：「里奧他要對你說什麽？他怎麽會被軟禁？！」

　　作爲龐大的斯賓塞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里奧絕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斯賓塞家族的重要決策應該也有他的參與，但是里奧剛才的情況實在是不太妙啊。霍啓明百思不得其解。

　　而蘇澤更是呆了很久。

　　「……他之前難道不知道斯賓塞和P.P.、洛林合作？他說‘洛林和’，是不是就是指的這件事？」

　　他以爲里奧和洛林都是參與者，但里奧看起來根本就毫不知情。

　　可是里奧警告他不要相信洛林到底是什麽意思？！

　　「剛才的通訊紀錄你能不能調出來？」蘇澤轉頭問。

　　「能，怎麽？」

　　「幫我查一下里奧被關在哪裡。我要去找他。」

　　「瘋了你？！」霍啓明不自覺地抬高了音調，「要是他家真的有心把他關起來，你以爲憑你能救他出來？」

　　「少廢話，趕緊幫我查。」

　　「怎麽查啊！」

　　「不是有他房間嗎，你匹配背景？要不就查他的信號源在哪，我也不知道怎麽查，但你肯定有辦法。」蘇澤不給霍啓明拒絕的機會，「上次我幫你接的保護你那個情夫的私活，這次你當還我。」

　　呸！你這個什麽都記得的人渣！

　　霍啓明並沒有花太多精力就查到了里奧的所在地，斯賓塞本家。

　　「真要去？那是龍潭虎穴，你想清楚了。」霍啓明說。

　　蘇澤斜嘴笑笑，打開自己的銀行賬戶，直接撥了一筆大款給暗夜的接單人霍啓明同志：「我要匿名下單。」

　　「？？？」

　　「武器我提供，你幫我提供3個人。但我不要暗夜的人。」

　　「擦！不要暗夜的人我怎麽給你調配？！」

　　「萬一你給我們之中的叛徒派了單呢？你不是認識不少幹這一行的家夥嗎，給我介紹幾個過來幫我。」

　　「我是你爸呀？！」霍啓明一巴掌拍到蘇澤腦袋上。

　　「總之這次你幫我，我必須搞清楚里奧到底怎麽了，他想對我說什麽。霍啓明，這件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關係著我能不能順利通關。」

　　蘇澤的話霍啓明半懂不懂，看在錢的份上，好吧，他幫他。誰讓他們倆是最佳損友。

　　霍啓明幫蘇澤聯繫到了三名靠譜的職業殺手，定了聚頭的地點，時間在兩日之後。

　　在蘇澤這裡吃了晚飯霍啓明走了，蘇澤洗了個澡，胡亂地圍了條浴巾在腰間，之後就打開了新聞。

　　U國的人工智能暴動□已經控制住，但是整個城市血流成河，死傷高達數十萬，死亡人數超過十萬。這是一個觸目驚心的數字。

　　蘇澤心神不寧地看著，腦子也很亂，他的電話響了好幾聲他才注意到。

　　洛林打來的。

　　蘇澤一直知道洛林有事瞞著他，但他願意給他們的愛情一份信任。這個男人找了他整整二十二年，他在二十三歲那年和他重逢，直到兩年之後的現在。他們經歷過敵對，互相厭棄，同生共死，上床，坦白，互通心意。

　　他真的喜歡洛林。

　　蘇澤盯著自己的通訊器，直到來電停止他也沒有接起來。

　　但立刻，男人的頭像再一次出現，孜孜不倦地在蘇澤眼皮底下閃動。

　　蘇澤接起了來電。

　　洛林盯著青年濕漉漉的頭髮和只裹著一條浴巾的身體：「洗澡了？頭髮再怎麽不擦乾。」

　　蘇澤挑挑眉半卧沙發：「小半天不見就想我了？」

　　「是。」沒想到洛林竟然如此坦白，他的眼神掃視過青年健實修長的身軀，回到蘇澤臉上，「我現在過來接你。」

　　「接我？」蘇澤莫名，過後莞爾，「喂，你腦子裡是不是成天只有那種事啊？」

　　「你腦子才該給我清洗一遍。」男人鄙夷地道，「把衣服穿好，我現在出門，十分鍾就到。」

　　「莫名其妙的你突然要接我去哪？去幹嘛？」蘇澤懶洋洋地坐起來。

　　「保護你。在家乖乖等我。」男人言簡意赅，眼神冷冷的，眼底閃過一絲流光。

　　說完他直接結束了通訊。

　　蘇澤頓了一秒，一秒後他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兩天之後。

　　蘇澤坐在海邊一棟爛房子的爛沙發上。

　　除了他之外，房裡還有其他幾名肌肉結實的男人在清點武器。那些武器是他辛苦攢下來的存貨，存了他好幾年呢。

　　心痛。

　　霍啓明坐在旁邊的木凳子看了看時間：「飛機馬上就來了。記得靠近斯賓塞的房子十公裡時開啓隱形模式，晚上十一點之前不要行動，潛入之前把臉模擬成我傳給你們的樣子。這三點任何一點不遵守我就只能給你收屍了。」

　　太陽大，照進殘缺了好幾塊的屋頂，暖風通過斷壁殘垣吹進來，拂在蘇澤的手臂上，頗有些溫軟。青年今天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T恤，套著馬甲，下邊是作戰褲與長靴，渾身上下藏滿了武器。

　　他已經很久沒這麽嚴陣以待過，之前他去暗殺老布倫特的任務跟這次比起來只是小巫見大巫。斯賓塞家族的安保強了布倫特家至少十倍。

　　蘇澤拍拍霍啓明的胳膊表示自己記住了，霍啓明又說：「洛林那邊你真的要逃避？」

　　「不是逃避，是先搞清楚發生了什麽，那晚他那架勢就是來抓我的，我如果跟他走現在估計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我也不是不信洛林，但我不能從他一個人嘴裡知道答案。謝謝你昨晚沒有把P.P.的事情告訴傑克，再幫我瞞一瞞，很快。」

　　「昨晚開會傑克的意思很明顯，我們接下了Z國政府的大單，一旦確認了目標就必須動手，現在洛林和里奧都已經是我們的貨物了，我的確不能幫你瞞他太久，所以你自己想清楚到底要怎麽辦。」

　　「話别先說得太早，萬一他們倆都是無辜的呢？」蘇澤站起來活動了一番筋骨，很快他們的飛機就到了。蘇澤和其他人把幾箱殺傷力極強的武器抬出去，霍啓明看著他毅然決然的樣子：「你是真的準備去毀了斯賓塞家？」

　　「我這點武器算什麽，最多能毀個四分之一。」蘇澤跳上飛機朝霍啓明揮揮手，「走了！」

　　他孑然一身無數年，以前活著是因爲不想死，現在活著是因爲他要得到一個長久的幸福的結局。

　　那一天晚上在洛林來之前蘇澤逃走了，那一夜他也想過是不是自己這一次真的選錯了人。

　　但後來他否認了自己無聊的想法。

　　里奧和孟玉坤看起來更像，總是沒個什麽正經，還喜歡叫他「寶貝兒」，但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就是挺討厭洛林什麽瞞著他的性格，他也不喜歡乾等，也不喜歡對方對他的那種掌控感，所以不如自己找答案。

　　夜幕降臨之前飛機已經到達了大洋彼岸的國度，蘇澤帶著人在離斯賓塞本家三十公裡的森林中隱匿起來。直到夜深時，一行人模擬了自己的面部，吃了點東西，又休息了一陣，時間差不多時，才重新升空前往斯賓塞的老窩。

　　用隱形模式順利飛進斯賓塞本家的上空，接著，他對其展開了狂歡一般的轟炸。

　　蘇澤用自己存了半輩子的錢買來的高殲亞型粒子炮，三炮炮轟開了隱形的防護層，在對方反應之前，他已經跳了機，滾進了斯賓塞老窩的夜色。

　　頭頂上，他雇傭的流氓們還駕駛著飛機，圍繞著這片巨大的領地狂轟濫炸。

　　斯賓塞很快對敵人做出了反擊，趁著混亂蘇澤迅速接近了關押著里奧的那棟樓，並且熟練地從外邊往上爬。

　　很快，他已經到達了自己的目標窗外，他貼著牆蹲著等了幾秒，在炮火聲裡謹慎地握著槍往裡探頭。

　　他一站起來就對上了黑漆漆的窗内的一張臉，差一點開了槍。

　　裡邊的人也和他類似的反應，可惜手無寸鐵，一下就被他的槍對準了腦門。

　　炮火的光芒映在里奧的臉上。蘇澤想起自己現在是别人的樣子，連忙道：「我是蘇澤。」

　　「——親愛的，你在我家弄出這麽大陣仗，就是爲了來殺我？」里奧完全沒有懷疑蘇澤，臉上的驚愕變成了驚喜，一瞬便恢複了玩世不恭的態度，「或者，羅密歐先生，這是一場你精心準備的約會？」

　　蘇澤鬆了一口氣，的確是里奧本人沒錯。他收了槍翻進里奧的窗戶，而後關了窗，小心地環視周圍：「你給我打電話到底要說什麽？你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你呢，你到底是來炸我家的還是來幹什麽的？」

　　「我來救你，雖然我也很不想。」蘇澤走到門口鎖了門，又回來，「你說不能相信洛林到底是什麽意思？！」

　　「洛林和我父親在做一筆肮髒的地下交易。」里奧靠過來，想伸手抱蘇澤，但被蘇澤躲過了。

　　「這我知道，沒别的了？這不算什麽，和我信不信任他沒一毛錢關係。還有你自己，爲什麽會被關起來？」蘇澤看了看時間，「你可以邊走邊告訴我，我們先離開這裡。」

　　他催著里奧跟自己翻窗逃跑。

　　但里奧沒有動。

　　「我不走。」里奧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手抄著褲子口袋，依舊對著他笑。

　　蘇澤的眉心一跳。

　　里奧的嘴角越拉越開，漸漸的，他瞇起眼睛，眼底，盡是無恥的光芒：「不僅我不會走，恐怕你也得留在這裡了，蘇澤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