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撒旦上將

　「我沒有能力殺死現在的他，誠如你所見，我也只是一介肉軀。」

　在阿維安與科勒抵達白堊星的第二個晝日，維爾西斯聖使告訴他們，他想好要如何應對了。

　聖殿內，維爾西斯和他的學生瑞夫坐在一起，那是個沉默寡言的beta，看起來對他的老師言聽計從。

　「我唯一能做的，是回溯一段歷史，接近過去的艾澤，然後再尋找破解問題的辦法。」

　阿維安虔誠而歆慕地望著維爾西斯，科勒卻皺了皺眉，追問：「回溯歷史？請原諒，聖使大人，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維爾西斯抬了抬手，他寬大的袍袖在虛無中擦亮了一顆光球。

　「我的老師，是一個五維生物，他可以幫助我短暫地進入四維時空，然後，從這一個時間，到另一個時間。」

　在四維空間內，時間像長、寬、高一樣，構成了立體空間坐標軸，五維生物可以行走在任意的時間裡。

　維爾西斯陳述著，光球彷彿能感受到他掌心的力量，閃爍出微弱的亮光，「我的辦法是，回到過去，回到艾澤的力量還沒有現在那麼強大的時候，然後……」

　「殺了他！」科勒興奮地直起身子，眼底有著暴戾的色彩。

　伴隨著這句話，光球的亮度迅速減弱，而維爾西斯的神情裡，似乎也透露出那麼一點不甚贊同，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在片刻的緘默以後，繼續解釋自己的計劃。

　「能夠進入四維空間的，是我現在的意識，不是我現在的身體。換句話說，當下的時間進展不會因為我回到過去就停止。只不過，當我影響到過去歷史的發展時，時間線軸會發生波段，從而產生時間倍差，令當下的時間進程放緩，你們拿好這個光球，它會標記好你們的時間坐標，以便我的意識在時空內往返時，能夠準確找到你們所在，讓意識回到我現在的身體內。」

　阿維安有些擔憂地望著維爾西斯，「聖使，您會很快就殺了他吧？您一定會盡快回來的吧？」

　維爾西斯的目光落在這個孱弱的帝王的身上，這是一個omega常態的樣子，彷彿永遠依賴著alpha，即便賜予他至高無上的權利，在這件華美精緻的王袍下，依然是一具無法挺直脊樑的身軀。

　他輕聲歎息，卻並沒有回答，而是站起身，「阿維安陛下，科勒殿下，請問您二位還有什麼疑惑嗎？」

　科勒有些興奮地跟著起來，「沒有了，聖使，請您務必盡快殺死他！」

　「殺死艾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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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死艾澤！殺死艾澤！殺死艾澤！」

　伊裡迦爾星上，被俘虜的帝國軍團戰將們用滔天的怒吼聲震徹了整座星球。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機械人從手臂裡彈出尖槍，然後對準俘虜們的肩胛骨，扣動扳機。一瞬間，鐵釘從槍口射出，在俘虜痛苦的驚嚎聲裡，狠狠鑽入他們的身體。機械人面無表情地在鐵釘的尾端鑽出孔，用鋼索串進去。然後一個俘虜與另一個俘虜「首尾相連」。

　完成這些工作以後，機械人面無表情地宣佈：「你們現在是撒旦的奴隸了。」

　其中有alpha軍官發出不滿的怒罵，機械人發著幽幽藍光的視線立刻落在他身上，只是須臾，機械人再次揮舞手臂，一股高伏特的電流迅速從他的指尖發射出來，沿著鋼索，迅速穿過每個俘虜的身體，不論是alpha還是beta，劇痛讓每個人都發出掙扎的嘶吼。

　這噩夢般的一切，直到一個人的腳步聲響起，才得以結束。

　烈火灼燒過的荒野上，玄黑的軍靴毫不留情地踩過一具alpha士兵的屍體，然後走到這群俘虜的面前。

　與機械人廝殺太久，這個星球上忽然露出一張人類的面孔讓俘虜們都有一絲詫異，但只是轉瞬，當alpha軍官們紛紛嗅到空氣裡味道鮮明的omega信息素時，他們立刻意識到這人是誰！

　他就是撒旦上將……艾澤！

　與行事的暴戾與殘忍迥然不同，這個偷盜走了帝國暗黑機甲撒旦的上將軍官，竟然有著一張柔和的輪廓，他越走越近，精緻的五官清晰地呈現在眾人面前。這是一個堪稱完美的omega，勻稱的身材，就算沒有笑容也彷彿彎著的嘴角，他不像撒旦，更像是上帝身側的天使長。

　即便是剛剛經歷戰火，「撒旦上將」的黑色軍裝依然沒有一絲紊亂，筆挺地貼在他精瘦的身體上，這襯得他更加精神抖擻，與尋常孱弱低調的omega迥然不同。

　當艾澤最終走近，腳步站定，他的嘴唇勾起了更明顯的弧度，並在臉上昭示出勝利者驕傲的神態。

　他攤開手，望著狼狽的俘虜們，燦爛一笑，「歡迎你們，加入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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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光球刺目的亮度，將維爾西斯的意識從他自己年輕而陌生的身體裡喚醒。

　「噢……老師，你還在嗎？」他難得有些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是肉體內部的灼痛帶來的，他迅速判斷出自己被電傷了。

　「維爾西斯，我在。」

　聲音彷彿是光球裡傳出，又彷彿來自他自己的大腦，維爾西斯慢慢調整自己的狀態，讓自己恢復清醒。

　闊別近千年的老師，聲音卻因為沒有時間的流逝，而亙古不變。

　「我將你送到了原時間坐標的十年零三個月以前，現在的時間倍差剛好是一年替換一天，方便你計算。當然，我們也可以回溯更早以前，但你應當明白，時間相隔越久，歷史發生變動後帶來的波動影響會更嚴重……我認為，當下是最好的狀態。」

　「我知道了，老師。」

　「還有，你要注意，請盡量避免身體創傷，並且要及時治療，否則，誰也不知道你十年後的身體能否負擔傷口的發酵。」

　在老師的提醒下，維爾西斯活動了一下他的身體，疼痛的來源是他的肩膀，那裡似乎被埋入了一根釘子，血肉由此撕開。

　意識到這點，維爾西斯立刻停下了手臂的活動，讓傷口盡量保持靜止，以避免更多傷害。

　「老師，這是哪？」

　「阿克扎星系的邊緣，伊裡伽爾星球，你要找的omega剛剛完成他的屠殺，哦，這真是太慘了……你在他的俘虜陣營裡，我想你們很快就可以見到了。」

　維爾西斯一邊聽，一邊用眼神觀察周圍的環境。

　他在一個單獨的牢房內，四面高牆，唯一的光源就是他掌心的光球。

　「謝謝老師，給您添麻煩了。」維爾西斯對著手心的光球回應。

　他的老師只是輕聲一笑，「是有點麻煩，但老師很高興你依然恪守著你的責任……好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願你順利，維爾西斯。」

　「願你順利，老師。」

　維爾西斯坐下來，呼出一口氣，正準備適應一下，然而牆外很快傳出重機械行走的動靜。

　就在下一秒，黑色的牆體瞬間化解在他面前，牢籠變得透明，過分明亮的光線投射進來，與此同時，一個巨大的機械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上將要召見你們。」

　在同樣獨處的牢籠裡，分別關押了十餘個alpha，機械人的視線一一掃過他們，繼而發出低沉的聲響，「上將欣賞你們完美的肉體，才給了你們在成為俘虜之前，這個翻身的機會，希望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鋼索再度從alpha的鐵釘上穿過，他們在三名機械人的帶領下，離開牢獄，被送上了一艘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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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下伊裡伽爾星，對帝國來說無疑是一次重創。

　這顆星球內外部環境都非常良好，沒有突如其來的磁暴，地表溫度也維持在適宜的程度上，充足的氧氣讓艾澤感到久違的輕鬆，尤其是看到昔日繁華的星球，如今一片瘡痍，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憑藉著機械人永遠不知疲憊的體魄和高效運轉的智能腦，僅僅兩個晝夜，他們就將這顆星球上原本的聖殿改造完畢，為艾澤提供了居所。星際聖使的雕像被拆除，雕像底座的能量石劃為軍用，昔日威嚴壯麗的殿堂，經過重新的建設，成為了一座華麗的堡壘。

　艾澤滿意地環視一圈，最終回到了金碧輝煌的大廳內。

　「如果地毯能換成白翅鼠的毛就更好了。」他摸著下巴，坐在了廳內的首座上——這是由第十二位星際聖使的雕像基座改造而成——然後自言自語著，「可惜白翅鼠越來越少了，七年前阿克扎帝國生物保護協會還頒發明文，禁止射獵白翅鼠……唔，不過我記得尼卡星上圈養了一部分……克洛德！」

　「上將，我在這裡。」一個機械人的腦袋從三樓的扶欄裡探出來。

　「下來。」

　「是。」克洛德從樓上一躍而下。

　艾澤立刻激動地站起來，「別砸壞我的木地板！」

　「是。」克洛德的腳底立刻噴出緩衝速度的火焰。

　「你他媽會燒了木地板的！這是木頭！最稀缺的原始資源木頭！」

　克洛德嚇了一跳，立刻往上飛沖，雙臂抓著二樓的扶欄停住，「上將……」

　艾澤「嗯」了一聲，摸摸下巴，最後提出建議，「你還是慢慢爬下來吧，不要著急。」

　「……是。」

　「克洛德，去擬定一下計劃，我們五天後去攻佔尼卡星，我想要一些白翅鼠。」

　「但是……上將，五天後應該是你的發情期。」

　艾澤愣了下，然後舔了一圈嘴唇，迅速笑起來，「啊哈，我差點忘了，我挑中的奴隸們到了沒？讓他們進來吧，讓我看看，有沒有適合陪我度過發情期的人選。」

　克洛德抬起金屬的手臂，行了個異常標準的軍禮，「是，上將。」

　他按開了耳朵後面的通訊器，不過片刻，大廳的門被打開，十三個alpha被押解進入。

　伴隨著他們的到來，空氣裡立刻瀰漫開洶湧強烈的alpha信息素，艾澤不由自主地深呼吸，然後露出一點迷戀的笑容，「啊……真是令人愉悅的味道。」

　與此同時，屬於omega甜膩的香氣也在瀰漫，被帶進來的alpha們立刻顯得有些躁動。負責看管的機械人不悅地低聲警告，而艾澤卻揮揮手，不以為意地笑著。

　他的目光流連在這群身材精壯的alpha軍官身上，悍腰、長腿，金紅相間的軍裝雖然破碎，但依然令這群帝國戰士看起來壯碩而性感。

　「哦，我的alpha們。」艾澤笑得蕩漾，「來做個自我介紹吧。」

　作者有話要說：

　【重複解釋】信息素：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會相互影響，刺激X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