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各方面證據都已經非常明顯了， 何俏裝起了屍體， 但粉絲們並沒有饒過她，她的微博下面已經被攻擊倒不像話了。

　　何美這個已經被調去其他部門的人也因為沒有離職，再次被粉絲拉出來鞭屍，認為暗夜姑息養奸， 遲早要完。

　　暗夜的公關沒跟上， 就像蓄意等待事情發酵一樣。原本很簡單就能解決的事， 非要鬧這麼大， 拖下水的還都是自己人，不得不說， 暗夜這次玩的有點大了。

　　「暗夜還沒動靜呢？」秦少霆喝著牛奶問。

　　戎爵放下餐盤聳了聳肩，「沒有，我也不好問。」

　　「我在想這次暗夜是不是不想要成績了。」秦少霆說出自己的疑惑。

　　戎爵坐下來，「應該不至於， 崔帥上任的第一次比賽，就算不拿前三，至少也得進了八強，不然以後怕是不好混。」

　　對於戎爵的未來版， 秦少霆還是相信戎爵的判斷的，「那你說崔帥這是準備幹什麼？」

　　戎爵笑了笑， 「我隨便一猜， 你隨便一聽。」

　　「說。」

　　「崔帥可能是要換何俏。」

　　秦少霆一愣， 也隱隱有了猜測， 但並沒接話。

　　戎爵繼續道：「暗夜現在的做法， 明顯是放棄何俏了。但其實何俏跟司鑾這事，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司鑾問題就不大嗎？未必吧？只不過是把何俏的問題有意放大，導致大家覺得何俏問題更大。」

　　「崔帥上任就直接換了兩個人，可見崔帥的雷厲風行。崔帥說過不喜歡當時隊內的氣氛，現在雖然換了兩個人上來，但隊內的氣氛明顯也沒有好太多，只是注入了新的血液，讓粉絲們的喜愛更為分散地落到了每個人身上。曲修文當時沒動，估計是動不動沒太大意義，要換就撿事多的先來，曲修文最多可能就是個跟風的。而且換兩個總比換三個更容易讓粉絲接受。」

　　「現在崔帥用易臻和卓疏基本平息的粉絲的議論，如果何俏不作妖，那即便崔帥再想換人，也最好等到春季賽結束，這樣隊內人心也穩定。而現在何俏跳出來蹦噠了，還是衝著你的，這不正中崔帥下懷嗎？他估計就怕何俏不作死。因為這事，何俏肯定會被指指點點，人氣下滑也是不用說了。這個時候換人，或者加一個替補進來，都會讓粉絲非常好接受，甚至是期待。」

　　「司鑾的粉絲畢竟是暗夜粉絲團的主力，即便因為隱瞞戀情、人設這種事下滑了，但實力擺在哪兒，粉絲再反感，也是老粉了。如果動了司鑾，司鑾一賣慘，後續再有人操作公關，粉絲因同情回籠是很正常的。這就跟男明星戀愛被粉絲嫌棄了，再賣慘拉回人氣是一個道理的。所以明顯換何俏比換司鑾容易，也更有意義。司鑾的價值可不是何俏能比的。」

　　戎爵分析到這兒，秦少霆就全明白了，也跟他剛才想到的差不多。

　　換何俏怕是崔帥早就定下的，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而何俏非常「貼心」地把這個時機送到了崔帥手裡，崔帥不利用這個機會整頓，更待何時？

　　「也沒聽說暗夜找到合適的治療了。」秦少霆疑惑，如果沒有合適的，這樣就太冒險了。

　　戎爵輕笑，「暗夜集體裝死，就算有咱們也無從得知。崔帥不是莽撞的人，必然是有把握才做的。」

　　「過了年春季賽就準備海選了。到時候暗夜的新治療能配合得來？」他們蟄麟都不敢托這個大，他們暗夜倒是心寬。

　　戎爵想問題的角度跟秦少霆不一樣，「不一定非要上場，先打個替補，瞭解一下場上節奏也挺好。」

　　「何俏能樂意？」

　　「她不樂意走人了，俱樂部只會覺得何俏不顧大局，違約在先，畢竟隊員輪換是正常現象，不願意帶新人，俱樂部也不會高興。倒時候更巴不得她走人了，崔帥也是片葉不沾身。就算最後拿不到成績，也怪不到崔帥頭上。」

　　秦少霆點點頭，笑看著戎爵，「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那崔帥是夠奸了。不過，你能看出來的意圖，應該比他還奸」

　　戎爵不甚在意，「正常操作。」

　　暗夜內部是怎麼溝通的別人無從得知，但臘月二十六這天，司鑾的微博更新了。

　　在這篇長微博上，司鑾對自己與何俏的戀情做了敘述，也對自己之前隱瞞和賣腐的行為表示道歉。對於當初楚翎離隊的事，他也將事情說了一遍，與事實沒存在太大的偏差，並正式向楚翎道歉。也代表何俏向秦少霆的道歉，希望能得到當事人和粉絲的原諒。

　　司鑾這個時候發微博，等於是把何俏給賣出去擋槍了。這也的確是他最後的生機，如果不把自己摘乾淨，怕是就得跟何俏一起滾蛋了，還得賠違約金，以後的出路也堪憂。

　　所以這個作法對何俏來說雖然不地道，但對整個局勢來講已經是最好的了。只要何俏接下來閉上嘴，春季賽還能再浪一個賽季。

　　只是不知道這個主意是崔帥提點司鑾的，還是司鑾自己想到的。但無論是那一種，都盡可能地平息地粉絲的怒氣，也遂了崔帥的意了。

　　司鑾態度很好，這個公關稿也不知道是經過幾手修改了，反正對自己的錯誤認識深刻，改正態度積極，也換回了粉絲們一點印象分。留在暗夜是不成問題了。

　　其實事件事中，做夾心兩頭不是人的還是司鑾。崔帥的介懷是從接手暗夜發現矛盾就開始了的，不肅清必然不成。而何俏那邊還有一個何美。何美慣會拉攏別人，在高層那邊也能叫出名兒來，所以不到最後，崔帥也不敢動何美。何美不動，何俏就難動，司鑾就要有所顧忌。所以這兩方的拉扯司鑾夾在中間進退不是，唯一的辦法就是緊著對自己有利的一面來，至少以後可能還會有下家願意接手他。甚至可以繼續留在暗夜。

　　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秦少霆和楚翎正在收拾行李。明天就放春節假了，為了方便外地員工回家，蟄麟集體早放假。除了蔡藝靖和蘇弈留在基地外，大家都撤了。薛邈依舊應邀去戎爵家，也是早早就收拾好行李了。

　　「你說何俏看到司鑾的公關文，會不會撓花司鑾的臉？」秦少霆語氣中有幾分嘲諷。

　　楚翎笑了笑，道：「估計暗夜已經放假了，司鑾發這個公關文的時候應該都回家了。不然這麼一鬧，這個年也不用過了。」

　　暗夜每年春節放假還是比較早的，楚翎記憶裡基本過完小年就放假了。

　　「我說呢。」秦少霆也覺得司鑾不像有那麼大膽子當著何俏的面就敢這麼幹。

　　「反正這個公關稿發出去了，後面怎麼操作就是暗夜的事了，司鑾等著就行了。」

　　「你說會不會過完年回來，暗夜那邊就宣佈司鑾跟何俏分手了？」

　　楚翎搖搖頭，「應該不會分。一來何美還在，司鑾不能半點面子都不留，而且如果分了，是他走還是何俏走還兩說。二來，何俏好不容易得到了司鑾，司鑾技術過關，前途在那兒擺著，對她應該也還不錯。如果沒有更好的，司鑾自然還是何俏最好的選擇。何況何俏應該還是很喜歡司鑾的，如果沒有感情，以何俏的性格，肯定會直接撕破臉。」

　　「還是你想的全面。」

　　「就是看多了，知道何俏是個什麼性子而已。」

　　司鑾把自己摘乾淨了，也開始有風向將問題全推給何俏和何美了。以為如果不是這兩個人帶頭，男生之間哪能想出這麼些勾心鬥角的破事？而且暗夜那些隊員肯定是不想得罪何美，才跟何俏沆瀣一氣坑楚翎的。如果說這裡面有最不能被原諒的，那就是何俏和何美兩姐妹。

　　這事再怎麼鬧，也不關蟄麟的事了。司鑾那邊歉也道了，秦少霆看戲呢，也沒繼續追究。所以這個年前，《武俠》電競圈內焦頭爛額的只有暗夜戰隊的個別人員。

　　臘月二十七中午，秦少霆帶著楚翎回家了。這也是楚翎第一次與秦少霆的父母正式見面。

　　「伯父好，伯母好。」楚翎有些靦腆地打招呼。

　　「哎呀，來了呀，快過來坐。」秦母熱情地招呼著。

　　秦母中文講的不錯，也有著歐洲人的優雅，說話聲音也很溫柔。

　　秦父要嚴肅一些，但給人感覺很儒雅，有著商人的精明，卻不顯得狡詐。

　　楚翎跟著秦少霆過去坐下。

　　「天冷，怎麼沒多穿點？」秦母覺得自己兒子太不會照顧人了。

　　楚翎抿著嘴笑道：「車上暖氣開的足，我把外套脫了。」

　　「那也要小心，下車讓風吹著。」

　　秦母的關心讓楚翎有種久違的感覺，從母親過世後，就再也沒有人用這樣的語氣關心過他了。

　　「嗯，知道了。」楚翎乖乖應著。

　　「飯還在做，餓了就先吃點麵包。」秦母將一小籃子麵包推到楚翎面前。

　　麵包香香軟軟的，估計是剛出爐沒多久。

　　秦少霆起身拉著楚翎去洗手，回來後一人拿了一個吃。麵包看著拳頭大小，但其實很蓬鬆，吃一個也不頂飽那種。

　　在商場上混久了，秦父自認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楚翎生活圈子窄，年紀也不大，所以說要有什麼別的壞心，也不容易。再看楚翎靦腆拘束的樣子，顯然不是那種算計著要討好他們的孩子，秦少霆跟這樣樸實的孩子交往，他也放心。

　　有著好印象，秦父語氣也跟對自家孩子似的，道：「上樓上看看房間吧，有什麼要添置的就說，下午讓他們去買。」

　　「還給他準備房間了？不是說好住我屋嗎？」秦少霆痞裡痞氣地道。

　　本來都說好的，這老兩口怎麼說變就變呢？

　　秦母拿雜誌拍秦少霆，「人家第一次來咱們家，你能不能客氣一點？」

　　秦少霆不以為意，「有什麼好客氣的？他對咱家又不熟，晚上要個什麼東西我還能給他拿，不然他就在屋裡憋著了。」

　　這話說的也對，但看兒子一副得意的樣子，秦家父母就覺得孩子欠教育了。

　　秦父沒有什麼威懾力地瞪了秦少霆一眼，「那楚翎也應該有自己的獨立空間，畢竟要在咱家住好幾天，天天跟你待一起，煩不煩？」

　　「不煩。」秦少霆自我感覺良好地道。

　　秦父懶的理他，站起身道：「走，我帶你上去看看。」

　　「好。」對於跟秦父相處，楚翎更為拘束，這大概也跟他自小不跟父親一起生活有關。

　　秦父帶著楚翎上樓，並像他介紹家中各處。

　　楚翎和秦父消失在樓梯拐角，秦少霆蹭地站起來衝上了樓——這事明明應該他做，還能跟楚翎拉個小手，在沒人的地方親個小嘴什麼的。他爹怎麼搶他的活呢？真是不懂年輕人的浪漫。

　　秦母含笑看著兒子跑上樓，心道：家裡多個孩子真好，還熱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