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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飛機》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自從那頓不歡而散的晚飯之後,湯君赫和湯小年之間拉開了一場心照不宣的冷戰。

  一連半個月,這場冷戰也絲毫沒有緩解的跡象,反而戰況持續升級。上一次的冷戰還發生在年初,那時候湯小年在飯桌上態度強硬地宣佈了自己要嫁給楊成川的消息。

  相比湯小年的倔脾氣,湯君赫有過之而無不及,於是一個人不示好,另一個人不求和,母子倆的關係陡然間降至冰點。

  湯小年很生氣,自己這些年吃這麼多苦,怎麼養這麼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現在不僅胳膊肘朝外拐,還公然為了一個外人跟自己甩臉色。

  湯君赫則固執地想,明明楊煊已經為了他失了去省隊的機會,明明楊煊媽媽的去世確實有她的原因,可湯小年為什麼總是不依不饒?如果不希望他叫楊煊一聲“哥”的話,那她當時為什麼對他的反對意見置之不理,而是固執地要嫁過來?

  半個月裏,湯小年對湯君赫說的最多的兩個字便是“吃飯”,對於其他事情一概視而不見,連對楊成川的態度都比對自己兒子熱絡。

  湯小年打定主意,要借此機會讓湯君赫明白,到底是她這個成日為他操心勞力的媽媽重要,還是那個不知打著什麼鬼主意的哥哥重要。

  只是,早上剛下定主意,臨近傍晚下班,班主任邱莉打來的一通電話,就立刻讓她繳械投降了——她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在學校打架了!

  ***

  “快點說為什麼打架,不說的話你們倆回去一人寫一份三千字的檢討。”邱莉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湯君赫和馮博,覺得一陣火氣上湧,激得她有些牙疼。

  馮博的左邊臉隱隱有些浮腫,剛剛湯君赫那一拳揮出去,用了十成的力氣,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感覺有人在後面拍自己的肩膀,毫無防備地就轉過臉去,不想卻挨了結結實實的一拳。

  湯君赫的臉上沒什麼痕跡,但身上卻有幾個鞋印, 校服拉鏈也被扯壞了,鬆鬆垮垮搭在胸口,露出裏面的白襯衫。

  馮博挨了打,還是不改一臉紈絝相,吊兒郎當地東看西看,頂嘴道:“我不寫,他先打的我。”

  相比馮博,湯君赫的認錯態度則好得多,他背著手站在邱莉面前,頭微微低垂,看上去乖順而無害。

  但邱莉心裏清楚,這兩個熊孩子,誰也不比誰好對付一些。甚至,相比馮博表面上的不配合,湯君赫這種陽奉陰違的態度才更令人頭疼。

  邱莉一早就發現,相比班上其他人,湯君赫雖然成績出眾,但性格實在是太過孤僻了一些。但作為高三班主任,她只抓成績都嫌左支右絀,根本沒什麼精力顧得上去處理個人的性格問題——更何況性格問題本就不是她一個班主任就能解決的,除了讓周圍的同學對他熱情一點,邱莉也想不出什麼其他高招。

  但上了高三之後,湯君赫愈發無視紀律,不上晚自習、翹課、打架——越來越像楊煊了,邱莉腦中突然出現這個想法,繼而她看著面前一聲不吭的湯君赫,一個經常被她用在楊煊身上的詞立刻蹦到了她嘴邊:油鹽不進!

  “你們在上小學是吧?我是小學班主任是吧?都高三了還要我調解同學關係,”邱莉做了幾個深呼吸,勉強平息火氣道,“不想說的話,我也不能把你們倆拎過來打一頓,回去寫檢討吧,一個人三千字。”看著馮博似要出言反對,她立刻指著他吼,“再回嘴讓你寫五千字!”

  “邱老師,我說,”馮博挑釁似的瞥了一眼湯君赫,動了動嘴角,理直氣壯道,“沒什麼不能說的,我說他媽是小三兒,憑什麼說實話還得被打啊。”

  他話音剛落,湯君赫立刻捏著拳頭,又是一拳朝他揮過去,馮博這次卻有了防備,沒待湯君赫出手,立刻跳得遠遠的,揚起聲音跟邱莉告狀道:“邱老師你看,不關我的事啊。”

  邱莉眼疾手快地抓住湯君赫的胳膊,制止他朝馮博撲過去,然後朝馮博厲聲道:“你閉嘴!”

  “我可說完了邱老師,能回去了吧。”馮博伸手抓著門把手,側身就要往外走。

  邱莉怒不可遏地瞪著他:“晚上放學不准走,過來找我!”

  湯君赫被邱莉拉在身邊,像個應戰的小獅子似的,脊背緊繃著,拳頭攥得緊緊的,胸口上下起伏著,呼吸聲清晰可聞。

  雖然他是先出手打架的那個人,但見他這副模樣,邱莉反而不忍說出批評的話了,安慰他道:“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回頭我找他好好談談。”

  弄清楚打架原因,邱莉有些心軟,伸手拍他的背,安慰小孩子似的:“好了好了,不生氣了啊,以後發生什麼事情先告訴我,別衝動打架,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還有幾個月自主招生考試就要開始了,你成績這麼好,可千萬別出什麼亂子啊。”

  湯君赫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炸開的一身毛重歸服帖,收下邱莉的好意,低聲說:“謝謝邱老師。”

  “嗯,回去吧,以後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邱莉這話說完,卻見湯君赫沒什麼動作,仍是杵在原地,便抬頭問,“怎麼了?”

  湯君赫似有猶豫,開口道:“邱老師,我想換座位……”

  “嗯?換到哪?”換座位是正常要求,但據邱莉所知,除了尹淙,湯君赫在班上並沒有什麼特別交好的朋友。

  “換到楊煊周圍。”湯君赫說。

  邱莉一愣:“為什麼?”

  “想離我哥近一點。”

  “哦……你覺得對你的學習會有幫助嗎?”

  湯君赫點頭道:“嗯。”

  邱莉若有所思,說:“好,你先回教室上自習吧,換座位的事情我好好考慮一下。”

  讓湯君赫回教室之後,邱莉翻出家長練習薄,拿起辦公室的電話,給湯小年打了個電話。

  一聽到自己兒子在學校打架,湯小年立刻緊張地問東問西,邱莉自然回避了打架原因,只含糊其詞地說沒問出來,然後表明打電話的來意:“湯媽媽,您也不要太緊張,打電話把這件事告訴您,是想讓您平時多注意一下君赫的心理問題。”

  湯小年立刻繃緊了神經,追問道:“他心理有什麼問題?”

  “也不是指具體的心理問題,就是高三這一年壓力比較大,您平時也別給孩子太大的壓力,還是要有一些自由空間,否則如果激出叛逆心理,那就比較難辦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邱莉這“叛逆心理”四個字一出,湯小年頓時覺得自己抓住了要害問題——自己的兒子這是進入叛逆期了,她嘴上應著“我一定注意”,心裏尋思著要找機會跟湯君赫好好談談,一定不能讓這股叛逆興風作浪。

  ***

  馮博回到座位,正掛著耳機搖頭晃腦地做英語聽力,察覺到有人停在自己面前,他抬起頭,看到湯君赫站在自己面前,嘴唇動了幾下。他拿下一邊耳機,皺眉問:“你說什麼?”

  湯君赫沒立刻開口,伸手把他的另外一隻耳機也拿下來,表情平靜地看著他說:“我說,這件事情還沒完。”聲音雖然不高,但由於教室裏十分安靜,很多人都聽到了他的這句話,紛紛抬頭朝他們的方向看過來。

  馮博塞回耳機,混不吝地笑著說:“當然沒完了。”

  湯君赫無視周圍看著他的目光,繞回自己的座位坐下來,繼續做手邊的聯繫題。班裏的人面面相覷,交頭接耳地議論了片刻,又將精力放回到各科試卷上。

  做完試卷上的聽力題,馮博想起剛剛湯君赫說那話時的神情,不屑地冷哼一聲,然後撂下筆,朝教室門口走過去。下了樓梯,他走到籃球場邊,蹲在一旁跟一個高一的學弟聊了兩句,眼見楊煊一組運球訓練結束,他把兩隻手攏在嘴邊:“煊哥!”

  楊煊把籃球扔給不遠處的另一個隊員,朝他走過來:“有事?”話音未落,就瞥見他腫起來的左臉,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馮博注意到他的視線,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臉:“操,煊哥,我被瘋狗咬了一口。”

  楊煊問:“誰?”

  “就是那誰,湯君赫,”馮博咬牙切齒道,“他媽不就是小三麼?實話還不讓說了啊。”

  楊煊有些訝異地挑眉:“他打的?”

  “嗯,”馮博忍氣吞聲地簡單描述了當時的情景,“上次他媽來找班主任,被于天宇看見了,他今天就問了我幾句,我也就實話實說他媽是小三唄……”他說著撇了撇嘴,“說真的,我當時那話可能是難聽了點,但都是實話啊,他媽可不就相當於賣的唄?煊哥,你說是不是?”

  楊煊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問:“被他聽到了?”

  “對啊,我`操,當時我還以為誰在後面拍我,一回頭他就朝我砸了一拳,瘋了似的,抓著我胳膊不放手,我氣急朝他身上狠踢了幾腳,估計他也快被我踹出內傷了吧,媽的……”馮博還不解氣似的,“要不是班主任正好去教室改題目看到了,老子非把他按地上狠捶一頓。關鍵是啊,等我們倆從辦公室出來之後,他居然跟我說這件事還沒完?”

  楊煊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

  “切,虛張聲勢吧,他能跟我怎麼沒完……本來我想雇幾個人揍他一頓,後來一想,這也太便宜他了,煊哥,我想出了一轍。”馮博說到這裏,吊胃口般地停下來。

  “什麼?”楊煊瞥他一眼。

  “現在先不跟你說,煊哥,不過這事兒到時候需要你配合我。要真辦成了,不但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連帶著讓他媽往死裏崩潰……”馮博躍躍欲試地看著楊煊,“哎煊哥,你媽當時不就因為三兒的事兒所以精神才不太穩定麼,咱們就讓她嘗嘗報應,讓她體會一下什麼叫精神失常……”

  ***

  週五籃球隊的訓練結束得很早,傍晚放學,楊煊倚著籃球框等湯君赫下樓。

  湯君赫一出現在教學樓門口,楊煊就注意到他身上被扯壞了校服。以往他的校服拉鏈總是規規矩矩地拉到頸下,這時卻鬆鬆垮垮地敞開著,整個人身上的乖順氣質忽然占了下風,混進了一絲叛逆的少年感。

  為了湯小年打架?楊煊眯了眯眼睛,然後從籃球框直起身,將掛在上面的校服扯下來搭在肩膀上。

  楊煊不問,湯君赫也不說。兩個人沉默地一前一後朝停車場走,被夕陽拉長的影子拖在偌大的校園裏。

  湯小年坐在家裏的沙發上,已經打好了一肚子腹稿,一見到兩人先後邁進家門,鼓到嗓子眼裏的話又全都被一股腦湧上來的火氣壓了回去——湯君赫這副的模樣,真是跟楊煊一模一樣!

  湯小年白了湯君赫一眼,轉身就朝自己房間走,路過湯君赫的時候,她低低地罵了一句:“你真能耐了你!”

  一晚上,湯小年也沒睡好,腦子裏面不斷閃現湯君赫和楊煊進家門的那一幕。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自己的兒子要被楊煊帶壞了。湯君赫是她引以為傲的兒子,是她存在的全部意義,現在他出現了被楊煊帶壞的苗頭,湯小年驚惶不定,輾轉反側。

  與此同時,楊煊正在書房裏開著電腦玩遊戲,湯君赫則在一旁默不吭聲地看著他面無表情地收割人頭。

  儘管困得呵欠連天,但看到楊煊沒有回房的意思,他便也一直強忍睡意。

  楊煊一局遊戲結束,偏過臉問他:“還不回屋睡?”

  “明天是週末,”湯君赫有些遲疑地說,“哥,我想跟你一塊睡。”

  楊煊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跟你睡,會睡得好一點。”湯君赫害怕他拒絕,趕忙解釋道。

  耳機裏傳來新一局遊戲開啟的音效,楊煊把目光移到螢幕上,說:“隨便你。”

  因為這三個字,湯君赫強打精神,陪他待到了淩晨。因為害怕楊煊會把自己扔在書房,他強忍著沒睡著。

  如願跟楊煊睡到床上之後,湯君赫反而不困了。

  他上癮一般地聞著空氣裏楊煊的氣息,竭力克制著自己靠近他的渴念。他發現自己對於楊煊的欲`望並非一時心血來潮,而是愈發變本加厲地在體內野蠻生長。強烈的欲念使他想起上一次這麼晚睡的那天淩晨,他看的那部成人視頻。那些令人血脈賁張的畫面如今爆發式地出現在他腦中,讓他無法安然入睡。

  幾乎是無師自通地,他面對著楊煊,大著膽子,偷偷地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身下,去碰觸那個正昂揚抬頭的部位。他盡可能放輕動作,用一隻手包裹住那裏,嘗試著上下動了一下,一陣強烈的快感從那裏迅速地擴散,然後他迫不及待地又動了第二下。

  他幾近癡迷地看著黑暗中楊煊的側影,剛想悄悄地實踐人生第一次自瀆,楊煊突然動了一下,湯君赫陡然嚇得僵住了,包裹住下身的那只手一動也不敢動。

  以往楊煊躺下之後就會很快睡著,但今晚他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水,站著喝完了,才又上床躺了下來。

  剛剛被楊煊發現了嗎?剛剛他下床喝水的舉動是警告嗎?湯君赫好一會兒沒敢動,腦子裏的各種猜測風起雲湧。手裏握著的那根硬挺挺的東西被他自己嚇得蔫了,逐漸皺縮在手心裏。過了好一會兒,湯君赫覺得自己的半邊身體都要壓麻了,才敢抽出手,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

  湯小年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早早起床,打算等湯君赫起床,就要跟他來一番推心置腹的長談,說什麼也要把他從變壞的趨勢中拉回來。

  但一直等到9點,湯君赫也沒從房間裏出來。

  湯君赫醒了,但他還不想起,他賴在床上小聲問楊煊:“哥,你醒了沒?”

  楊煊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湯君赫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禁有點臉紅心跳,但楊煊既然沒生氣,那自己很可能就沒被抓包。

  他看著窗簾縫隙滲進來的陽光,轉過身對著楊煊:“哥,你記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了?”見楊煊不說話,他接著說:“小時候你帶我去河邊,還教我疊紙飛機,哥,你還記不記得那12種疊法了?”

  楊煊仍是閉著眼,過了好一會兒,才漫不經心地嗤笑道:“這麼大了還疊什麼紙飛機,你要是想學,我倒是可以教你打飛機。”

  這話一出,湯君赫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昨晚楊煊真的看到了?!

  湯君赫正不知要說什麼,一陣敲門聲突然從外面響了起來,湯小年的聲音隨即透過門模糊地傳了進來:“快起床了,都高三了還睡什麼懶覺!”

  ——湯小年在敲自己房間的門!意識到這一點,湯君赫條件反射般地從床上彈了起來,慌張地看著門口,心裏祈禱湯小年還像上次那樣,敲完門就去做別的事情。

  但湯小年顯然不這樣打算,沒得到回應,她繼續敲了幾下門:“快點起,我進去了啊。”

  湯君赫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手裏抓緊了被子。

  楊煊這時也睜開眼,慢吞吞地坐了起來,朝湯君赫看了一眼。剛剛騰起來的紅暈還沒完全散開,湯君赫無措的模樣看上去有點可愛,又有點可憐。

  湯君赫無暇顧及楊煊的神情,集中精神地豎著耳朵聽外麵湯小年的動靜。

  湯小年說要進屋,就真的伸手轉動門把手,但是嘗試了一下,不料這扇門並不像以往那樣一轉就開——門被鎖住了。她轉了兩下沒打開,生氣地喊:“鎖門防誰啊你,趕緊開門!”

  湯君赫幾乎要從床上跳下來,但剛一動作,楊煊伸出手,隔著被子按住了他的大腿,湯君赫驚恐而迷茫地看向他。

  楊煊突然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用那種晨起特有的沙啞語調問:“昨晚睡前你在做什麼?”

  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重,越來越密集,湯君赫幾近驚惶地看著楊煊。

  楊煊勾了勾唇角,壓低了聲音說:“我突然覺得,可以盡一下哥哥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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