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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美顏盛世[快穿]》第8章
8、星光背後(八)

 拍了將近七個月的戲,《宮牆柳》終於正式殺青了。

 這足足半年出頭的時間,阿嫣一直留在劇組,行事特別低調,依舊不發一條微博,也不參加任何活動。

 即使如此,她還是三天兩頭的上頭條,霸佔微博熱搜的前幾名。

 先是安純的團隊懷恨在心,動不動就出通稿責怪阿嫣搶角色人品差,還放各種小道消息給營銷號,暗示阿嫣和陸世同的關係不乾淨。

 然後是童曉薇。

 打人風波後,她的臉動過手術,短期不敢出門,自然也不可能繼續拍戲,本來想以此要挾天鴻,不多加片酬就不去補拍,沒想到陸世同更狠,直接花大價錢請來一位實力和人氣兼具的女演員取代她,以前拍過的戲全部作廢。

 童曉薇當然不會放過罪魁禍首,動不動通稿賣慘,順便控訴阿嫣仗勢欺人,若不是陸世同撐腰,早該蹲監獄。

 結果適得其反。

 這事本就有視頻為證,童曉薇不佔理,只是因為對方口碑極差,剛開始大多數人幫著罵阿嫣太冷漠,斷人飯碗還不肯認錯。

 可後來童曉薇老調重彈多了,網友漸漸的也就厭煩了,反而對童曉薇冷嘲熱諷,諷刺她惡人先告狀,敢情先動手還耀武揚威的人不是她,現在裝什麼柔弱白蓮花。

 到了殺青當天,阿嫣又一次登上熱搜榜首,卻跟工作無關。

 安純的經紀人用小號發了一條耐人尋味的微博。

 致某女星,

 已經跟了新的金主,就別惦記別人家男友了。

 眾所周知的心機婊還想腳踏兩條船,狐狸精本精。

 藥店碧蓮。

 所有人都猜這位女星就是阿嫣,但對那位‘別人家男友’的身份,卻沒有定論。

 直到有人挖出從不在微博上更新私人動態的江總,上個月非常反常的發了一張照片,黑白色調,照片裡是一男一女交握的手。

 男人的手估計是他自己的。

 最重要的是女人的手,經過各種縝密的對比……像極了阿嫣。

 更刺激的是,原本對阿嫣被黑反應平平的天鴻,在對比圖登出後的一個小時內,突然用官方賬號表示,本司旗下藝人蘇嫣忙於事業,無暇感情,請自作多情還蓄意誤導網友的同行自重。

 這條口氣很沖的微博艾特了一個人。

 不是挑起是非的安純的經紀人,而是江離本尊。

 網友一片嘩然。

 接下來江離的操作則更迷。

 他難得登錄一次微博,天鴻出聲明當晚,他在線,對此卻沒任何回應。

 可他先取關了安純,又關注了早已停止更新的阿嫣的賬號。

 這撲朔迷離的劇情進展嚇呆了眾人,微博炸了。

 一時間,全網吃瓜。

 所有人都在等當事人蘇嫣表態。

 殺青當晚,席園在阿嫣房間裡。

 他決定不聽經紀人的勸言,擅自接觸阿嫣,真的是出於好奇。

 大半年的時間,拍戲的原因幾乎朝夕相處,他親眼看著阿嫣越變越美,狀態越來越好,心中的疑團越來越深。

 到殺青這一天,他拿著手機,對比開機儀式和今天剛拍的照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古怪了。

 如果阿嫣整容了,或者微調,那總有一個恢復期,沒道理他看不出來。

 而且,她是一天天變美,不是一躍而成。

 他想知道這是怎麼辦到的。

 過了今天,他想問就有點麻煩了。

 阿嫣開門,看見他,挑了挑眉:“席先生?”

 他閃身進去:“叫我席園就好。”

 阿嫣笑了笑,關上門:“找我有事?”

 席園不好意思說實話,只能先客套兩句,以過來人的身份安慰:“微博上那事,你也別太在意,沒準是聚星拉話題炒作,誰都知道安純的後台是江大總裁。”

 阿嫣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你好像很懂?”

 席園:“那是!我剛出道那會兒,網上被人黑慘了,我都習慣了,他們罵就罵唄,都是空穴來風的東西,我又不會少塊肉,罵完一陣子,他們忘的比我都快。”

 阿嫣低頭一笑。

 席園心跳漏了拍。

 她已經卸完妝,純素顏示人,那張臉卻挑不出一絲差錯,美好得令人心折。

 尤其平時見慣了她濃妝拍戲,此刻燈火下,更覺得她容顏素淨,氣質溫婉,宛如清水芙蓉,一顰一笑都是情。

 茶几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席園一驚,收回過於放肆的目光,臉上發熱,一直紅到耳根。

 阿嫣看了看他,沒說什麼,聽見手機響個不停,只能拿起來,掃了眼來電顯示,當著他的面接通:“江總,花我都丟了,您覺得有意思嗎?憑我和你的交情,送花送禮物什麼的太庸俗了,不如直接開房。還有,你微信上發我的莫名其妙的話,不好意思,我沒文化,看不明白,你發時間地點,我一定赴約。”

 這話已經說過一百遍了。

 對方只當沒聽見,通通忽略:“微博上的照片,記不記得哪年拍的?”

 那人的聲音本就低沉磁性又溫柔,世上最無情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也如甜言蜜語。

 而這一刻,那道熟悉的聲線穿透虛無的通訊線,在耳畔低低響起,帶著幾許悵然,幾許壓抑的思念。

 換作其他人聽了,早丟了魂,恨不能溺死其中。

 可阿嫣只是嘆氣。

 這幾個月,只要和江離打電話,都像對牛彈琴。

 他不知發什麼瘋,開始送花,送禮物,送信用卡,微信上發些雲裡霧裡的東西,有時是簡單的問候,有時是一張舊照片,有時又是一句詩詞,還是小語種的,更多時候則是一些無比深奧的話,中心思想可以歸類為兩種:‘我想你’,‘我有那麼一點點後悔’。

 江總文藝起來,真叫人害怕。

 花扔了,禮物丟了,卡剪掉了。

 他發的消息從沒回音。

 只有當他打電話過來,阿嫣會接,但總說不到一起去,他關心她,她回答不用,他暗示給她女明星夢寐以求的資源,她表示沒跳槽的打算,他說情話,她要求開房,於是不了了之。

 直到今天。

 好奇心旺盛的網友挖出他的那條微博,那張牽手的照片。

 阿嫣是沒什麼,江離日常發神經罷了,沒想到遠在千里之外的陸世同會那麼生氣。

 陸總最近在國外談生意,忙的很,百忙中不忘抽出時間,隔著小半個地球的時差,催命連環call質問她怎麼回事,最後還讓公司發了那條匪夷所思的申明。

 平常,陸世同一直都是若即若離的態度,不來探班,電話不怎麼打,信息不多發。

 這次卻一點就炸。

 男人矯情起來,比女人都厲害。

 “說起微博,江總,你幹點人事,這樣容易引起別人誤會,不太好。”

 “引起誰的誤會?”

 “這不是重點。”

 “陸世同嗎?”

 阿嫣緘默。

 江離低笑了聲:“天鴻發申明前,他給我發了信息,問我,這次是由我出面澄清‘誤會’,還是他來。你猜我怎麼回他?”

 “我不喜歡猜謎。”

 “——不是誤會。”

 阿嫣又沉默。

 “很小的時候,陸世同喜歡搶我的東西,搶不到,總惦記在心上,搶到手了,卻不屑看第二眼。”寂靜中,他輕輕嘆息一聲,溫柔道:“他待你未必真心。蘇嫣,我接你回聚星,好不好?”

 言外之意,違約金他來負責。

 阿嫣掛斷電話。

 有病。

 善變的真心有何用,不如一支口紅,至少賞心悅目。

 她起來倒茶。

 席園神態窘迫,低眸看著茶几上的玻璃,不知所措。

 阿嫣遞給他一個茶杯,說的輕描淡寫:“網上的東西,不一定都是空穴來風。江離包養過我,真的。江離甩了我,真的。我花錢造謠安小姐,真的。我惦記江離,真的,我和他確實藕斷絲連,還剩最後那一根絲,暫時不能斷。”

 她捧著茶杯,抿了口,笑笑:“我知道你好心安慰我,我也知道你這麼晚過來,真正想問什麼。”再次起身,緩緩走到他身邊,柔聲問他:“席先生,我漂亮嗎?”

 席園微微抬著下巴,怔怔凝視。

 她彎下腰,紮起的頭髮忽然鬆了,絲絲縷縷散落下來,遮擋住兩側臉頰,更顯得小臉楚楚可憐。

 烏黑的長發,瓷白的膚色,瞳孔比夜色深上幾分,唇色很淡,有些涼薄。

 真漂亮。

 他腦子裡迷迷茫茫的,視線中只有眼前的女人,再容不下其他。

 “你想問我,有沒有整容,哪家醫生這麼高明,能不能介紹你認識,人在圈裡混,顏值不能崩……”阿嫣愉悅地勾唇笑,抬手撫摸青年英俊的臉,語氣帶著無限的柔情:“席先生,你才二十出頭,這麼年輕,人氣高,底子又這麼好,何必眼饞縫縫補補又一年的日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唇角溢出一聲幽幽的嘆息。

 她又問了一遍:“我漂亮嗎?”

 青年如受蠱惑,魂不守舍地點頭。

 阿嫣捧起他的臉,一字一字道:“臉是最會騙人的。你有大好前程,別犯傻。”她皺了皺眉,快走幾步打開門:“不早了,再見。”

 席園恍如大夢初醒,一下子跳起來,耳朵紅得能滴出血,視線都不敢落在她身上:“……打擾了。”

 幾乎落荒而逃。

 阿嫣關上門。

 梳妝台傳來鏡子蒼老的聲音:“……宿主對他使了媚術?”

 阿嫣走過去,對著鏡子,撩起一縷黑髮別到耳後:“唉,我不愛用的……放心,以後輕易不會了。剛才,我見他沉迷於我的容貌,有動心的跡象,好心想讓他看清我的本質,趁早死心,可後來看他那麼仰慕我的臉,心裡實在高興,一時沒留心,忍不住就——”

 她搖了搖頭,喃喃道:“想叫狐狸不發騷,難於逼良為娼。怪我一個人獨處太多年,不知收斂,這要是我自己的身體,估計尾巴都藏不住。”

 老古董心神一凜,試探道:“宿主是狐妖一族的前輩?”

 “一半一半,一半妖狐,一半天狐。”

 “這不都狐妖嗎?”

 阿嫣一邊梳頭髮,一邊閒扯:“一看你就是人界的靈器,修行還不到家。差遠了,妖狐是妖,天狐是仙,仙妖殊途。媚術是妖狐引以為傲的老本行,天狐身為狐精一脈,雖然天生媚態,但以狐媚術法為恥,作夢都想當高大上的神仙。”

 老古董活了那麼多年,第一次被人笑話修行不夠,臉上掛不住,反駁道:“老朽已有數百年高齡。”

 阿嫣:“仙界年齡以千年計算,神界以萬年計算。你還是個孩子呢,別鬧。”

 老古董一口氣提不上來,嗆住了,還想追問幾句,無奈咳嗽不停。

 阿嫣轉身走開,哼著小調子,拿起手機設置鬧鐘。

 明早的飛機,從拍攝地回家,後天還有個視頻網訪談,行程排得有點緊。

 她拍戲拍了大半年,這期間幾乎從不出現在公眾場合,媒體探班都不露面,除了模糊的路透,就只有童曉薇那次同樣模糊的偷拍視頻。

 這是她第一次正式重回公眾視線內,需要好好準備。

 剛設完鬧鐘,陸世同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阿嫣打了個呵欠,接起來:“陸總,你那邊白天?我這裡很晚了,明早我趕飛機,有事長話短說。”

 陸世同沉聲道:“下樓。”

 聽著有些疲倦。

 阿嫣一怔,開口:“你在——”

 “——酒店門口。”他打斷,語氣平平淡淡:“帶上行李,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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