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感染天花

　　七皇子病重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後宮，聽到即將立為太子的小七病重，嚴晟智親自從福安宮趕了過來，在白貴妃的帶領下，稍微有點份量的嬪妃都到了，七皇子雖不佔長子之位，卻是唯一一個皇嫡子，加上皇上對皇后的獨寵，他的生死，關乎著太多人太多人的未來了。

　　「晟親王妃怎麼還沒來？張德子再去催催。」

　　福慶宮大殿上，已經去看過嚴嘯冥的嚴晟智被楚雲寒以龍體為重趕了出來，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醫們都到了凌敬軒還沒到，嚴晟智不禁有些面露急色，坐在下首的白貴妃等人全都暗暗心驚，這還是皇上第一次赤裸裸表現出對七皇子的在乎，難道，他的心裡已經做了決定嗎？

　　「晟親王，晟親王妃到！」

　　張德子剛準備領命而去，太監尖細的高喝聲突然響起，一身便裝的嚴晟睿帶著凌敬軒大跨步走了進來，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趙山和兩個書僮，嚴晟智也顧不上什麼君臣之別了，連忙起身迎上去：「老九，敬軒，你們可來了，快去看看小七吧。」

　　已經趕回來的太醫診斷出的結果全都是風寒入體，可小七卻是昏迷不醒，絕對不可能只是風寒那麼簡單，現在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醫術精湛的凌敬軒了。

　　「陛下和王爺還是在外面等候吧。」

　　冷淡的拒絕他同行，凌敬軒跟嚴晟睿點點頭，逕自帶著趙山和醫童轉往內室，嚴晟智皺眉，作勢就想跟上去，卻被嚴晟睿伸手攔了下來，迎著他不爽的目光，嚴晟睿面無表情的道：「從這一刻起，任何人不得出入。」

　　在來的路上，凌敬軒已經詳細的聽嚴貳說明了嚴嘯冥的狀況，以他的估計，嚴嘯冥此次恐怕是染上什麼病毒了，未免傳染更多的人，隔離是必須的，等確定了不是病毒，大家才能自由出入。

　　「老九。」

　　「皇兄，一切等敬軒診治完再說。」

　　沒有給他詢問的機會，嚴晟睿面色如水，毫無波瀾，在沒有確診之前，他什麼都不想說。

　　「張德子，派人守住所有進出內室的通道，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

　　深深的看著他半響後，嚴晟智轉身走向鳳椅，老九雖然蠻橫不講理，但絕對不是個沒事找事的人，他那樣做，肯定是有原因的，現在他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協助他和等待，小七是他好不容易才發掘的帝王苗子，他絕對不能拿他的生命安全開玩笑。

　　見他還有點腦子，嚴晟睿也省了不少功夫，掃一眼滿室的妃嬪，幾不可查的撇撇嘴，嚴晟睿也懶得走過去跟他們扎堆兒了，乾脆就在通道那裡背靠著牆壁雙手抱胸耐心的等待。

　　「敬軒！」

　　嚴嘯冥的寢室內，看到凌敬軒的到來，始終陪伴在床前的楚雲寒激動的迎上去，凌敬軒丟給他一個安撫性的眼神，抽出手拍拍他的肩膀，逕自越過他走向躺在床上的小七，聚在寢室裡的幾個太醫剛想上前給他打下手，卻被趙山和兩個醫童搶先一步，一群人的臉色頓時都不太好看，不過，在皇后和王妃的面前，他們也不敢露出什麼來就是了。

　　「別怕，有凌叔在，就算是閻王爺也別想跟我搶人，好好的睡一覺吧。」

　　心疼的看一眼才短短一兩天就樵悴不少的嚴嘯冥，凌敬軒俯身在他耳邊安撫性的低語兩句，隨即掀開被子，接過趙山遞過來的銀針照準他的穴位快速的紮下去，昏迷也皺緊的眉頭漸漸鬆開，凌敬軒這才拉出他的手搭上脈搏。

　　怎麼可能？

　　丹鳳眼一瞬間瞪大，小七居然感染了天花病毒，這怎麼可能？京城並沒有哪裡爆發天花，宮裡就更不用說了，一直住在宮裡的小七怎麼會感染天花病毒？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病的？期間可服用了什麼湯藥？」

　　神色凝重的收回手，凌敬軒目光如炬，兩簇火焰隱隱在眸底跳動，在沒有爆發天花病毒的地方感染天花病毒，這明顯是有人暗中下了毒手，欲置小七於死地，不過現在還不宜打草驚蛇，得先治好小七再說。

　　「昨天他就有點發熱，不過症狀並不是很嚴重，昨晚睡覺前我讓你先服用一顆你給的藥丸，今早起來據說也不是很嚴重，雖然還沒有退熱，但也不至於昏迷不醒，冬香說是服用了楊太醫開的湯藥才這樣的，其他太醫也證實了，那些藥材沒有問題，的確是治療風寒的方子，在你來之前，我見小七唇瓣都乾裂了，就喂他喝了一點你以前給我們的能量水，大概就是這樣，敬軒，小七到底怎麼了？」

　　楚雲寒滿臉的焦急擔心，視線近乎無助的看著他，凌敬軒冷眼一掃屋子裡所有的人，冷冰冰的道：「小七並不是風寒病症，治療風寒的湯藥灌下去不但沒效，反而是加速他的死亡，楊太醫是誰？」

　　「下官便是。」

　　一個看起來年逾古稀的老者顫巍巍的走了出來，看他的樣子，似乎也嚇得不輕，如果七皇子真如晟親王妃所說不是風寒，那他誤診病因，開出的湯藥加速了病情，這個罪名足以讓他抄家滅族了。

　　「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是行醫多年了吧，難道你就沒發現，七皇子的脈搏比風寒還沉重滯洩——些？」

　　凌敬軒的語氣很輕柔，卻硬生生給人以陰寒滲人的感覺，楊太醫身軀一震，顫巍巍的道：「下官並未察覺。」

　　「啪！」

　　話音方落，凌敬軒拍案而起，指著他厲聲斥道：「你不是沒有察覺，而是忽略了，明知道七皇子的脈搏與風寒略有差異，卻故意忽略，將他當成是風寒來診治，老匹夫，本妃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如果他老實承認，他還不會發怒，這種死不認錯的態度無疑讓他怒火中燒，幸虧楚雲寒喂小七喝了月牙泉水，及時去除部分藥性，否則等天花的病毒徵兆出現在他的臉上，他就是想瞞也瞞不住了，要知道，在古代天花無疑是最讓古人恐懼的瘟疫之一，若讓人知道小七感染的是天花病毒，恐怕某些人就要趁機要求皇帝處死小七了，畢竟，現在只有他一個人感染病毒，讓人歸類為感染源再自然不過。

　　「下，下官不敢……」

　　楊太醫整個人軟倒在地，凌敬軒也沒心情收拾他，揚聲道：「嚴貳，將他關起來，等本妃治好小七再做處置。」

　　「是」

　　跟他們一同前來的嚴貳如老鷹抓小雞一樣輕輕鬆鬆的抓起面如死灰的楊太醫離開寢室，凌敬軒斂下眼稍微沉澱一下情緒，轉頭附在楚雲寒耳邊小聲說道：「小七的病情有點棘手，你先驅散這些人，找個房間將他們關起來，暫時不要讓他們跟外界接觸，這裡有我們就足夠了，還有，今早開始所有與小七接觸過的人都想辦法隔離起來，絕不能讓他們將這裡發生的一切洩露出去。」

　　「嗯」楚雲寒絕對是百分百相信凌敬軒的，所以就算滿腔的疑惑，也沒有急著尋求答案，揚聲叫過春夏秋冬：「你帶太醫們和宮人去西廂，在本宮沒有查清楚七殿下染病的根源前，一隻蒼蠅也不能放出去，外面的人沒有本宮的允許也不准進來，違命者，殺無赦！」最後一個字落下，絕美的臉龐浮現滿滿的殺意，他不是蠢的，凌敬軒如此慎重，很明顯是發生了他們誰都沒有預料到的狀況，此時他是絕對不能心慈手軟的。

　　「是」

　　春夏秋冬躬身退了下去，其他人也不敢有任何不願，沉默的跟著他們離去，從頭到尾都陪伴在嚴嘯冥床前的九皇子悄悄拉了拉楚雲寒的衣擺，待他低下頭之後才仰頭道：「父後，讓我留下來，我想跟你們一起照顧七皇兄。」

　　曾經他莽撞不懂事，以至於闖下滔天大禍，失去母妃庇護的他，要不是有父後和七皇兄照顧，恐怕早就被人害死了，對他來說，他們是他最尊敬的人，如今七皇兄病重，無論如何他都想守在他的身邊。

　　「讓他留下來吧。」

　　見楚雲寒面露為難，凌敬軒代替他做了決定，九皇子恭敬的給他行個禮：「多謝九皇嬸。」

　　「不必謝我，等你知道小七的病情，恐怕就不會謝我了。」

　　凌敬軒淡淡的掃他一眼，無視他們的疑惑，回身一把掀開蓋在小七身上的被子，因為出汗的原因，被子下的身體是赤裸的，凌敬軒的雙眼如同雷達一樣在他的身上一寸寸的檢查，一些隱秘的地方赫然已經泛紅冒出毒瘡，這就是典型的天花病發一兩天的症狀，三四天後，他的高燒會褪去，整個身體都會佈滿紅疹暗瘡，到時候……該死的，千萬別讓他知道是誰幹的，否則他定要讓他承受同樣的折磨。

　　「敬，敬軒，小七他到底怎麼了？」

　　見他還翻過小七的身體查看，楚雲寒怕得聲音都顫抖不穩了，小七不會真的出事吧？

　　「噓！」

　　對他比了個靜聲的手勢，凌敬軒重新幫小七蓋上被子，並讓趙山重新給他扎針緩解後才揚聲道：「嚴貳。」

　　「是」

　　先前離去的嚴貳又從暗處走了出來，應該是早就回來了，凌敬軒也不跟他囉嗦，望著他一字一句的道：「從這一刻開始，我要這個房間裡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能傳出去，能做到嗎？」他必須確保，附近沒有任何別人的影衛，確保小七的病因不會洩露出去，至少在他治好小七之前，這一切都必須是秘密。

　　「屬下遵命！」

　　迎著他銳利的視線，嚴貳抱拳拱手後閃身消失，凌敬軒丟給楚雲寒一個跟上來的眼神，逕自走向寢室中的椅子坐下來。

　　「敬軒。」

　　「天花，小七感染的是天花病毒！」

　　這一次，沒等他問完，凌敬軒閉上眼心痛的公佈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