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過年（3）— 故友敘舊

　　熱熱鬧鬧的年飯因為司空檉和薛舞陽的到來更增加了不少歡樂的笑料，身在邊關，他們也不可能真的年飯一吃就是大半天，酒足飯飽後，小糰子嚷嚷著要去找小夥伴們玩兒炮仗，凌文他們也想去軍醫院看看三毛子，凌敬軒一行人幹脆讓春香他們幫忙泡了一壺茶，聚在大廳裡閒聊近況了。

　　「話說，打算啥時候拿回不鳴城？」

　　三年多快四年不見了，能聊的東西太多了，薛舞陽說著說著就繞到不鳴城的事情上去了，外人看來，青國現在無疑是處於劣勢的，城池被奪，百姓被殺，但薛舞陽個人卻覺得不一定，以他對凌敬軒的瞭解，別人都打到他家門口來殺人放火了，他豈會善罷甘休，多日來的沉默，怕是在醞釀著什麼瘋狂的報復計畫吧？

　　「怎麼？打算幫忙？」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凌敬軒挑眉試探性的反問，視線還若有似無的掃了一眼正在跟司空玨敘舊的司空檉，眸底深處閃爍著絲絲睿智，他們都應邀而來了，想必也是抱持著某種誠意的吧，當然，也不排除司空檉只是單純陪伴薛舞陽一起來的可能，但他更傾向於相信，司空檉是明了他邀約背後所蘊含的深意的。

　　「幫忙啊，也不是不可能啦，得看看你的計畫是否能吸引我了，順便告訴你，我們來的時候可看到北蠻子在調兵遣將，一路上也發現很多他們的斥候部隊，說不定今晚入夜後，他們就要先攻打過來了。」

　　薛舞陽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與其說他是在提醒他，不如說他是在興致勃勃的等著看好戲，至今他都還記得肉糰子中毒，他一個初到京城連腳跟兒都沒站穩的王妃強行帶人殺到大臣府邸的畫面，他絕對是他這輩子最佩服的人，沒有之一！

　　「是嘛。」

　　凌敬軒可有可無的應一聲，一副根本沒將數萬大軍可能有的猛攻放在心上的模樣，薛舞陽幾不可查的皺眉：「就這樣？」

　　他的反應會不會太平淡了點兒？至少也安排一下禦敵的事情吧？

　　「不然呢？」

　　懶懶的掃他一眼，凌敬軒微眯雙眼靠向他家王爺，別人要主動來送死，他有什麼辦法？原本想讓他們多活著蹦跶幾天的，既然他們自己不珍惜生命，他也沒必要替他們珍惜，敵人嘛，能消滅多少肯定是儘可能的消滅啊，在這一點上，他可不會跟人客氣。

　　「額……你是這個行了吧？我認輸！」

　　他咋就越來越不喜歡跟他說話了呢？薛舞陽腦門兒一黑，無力的對他豎起大拇指，隨即又一臉熟絡的道：「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都安排好了？」勾人的鳳眸閃爍著躍躍欲試的興味，如果可以，薛舞陽甚至恨不得劈開他的腦袋拿出藏於其中的全盤計畫來。

　　「呵呵……安排肯定是有的，說出來就不靈了，反正你都來了，只要北蠻人一來，你自然就能親眼看到了。」

　　明知道他有多迫切，凌敬軒就是壞心眼的不願意滿足他，旁邊的楚雲寒曾少卿夫夫雙雙偷笑，聽到他們說正事的司空檉兄弟倆也看了過來，司空玨無奈的笑道：「皇嫂你就耐心等著唄，連我們都不知道敬軒做了什麼安排呢。」

　　換句話說，沒到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們誰都別想知道。

　　「就知道吊人胃口，得了，我就等到晚上好了，希望不會讓我失望。」

　　司空廷都那樣說了，他還能怎樣？薛舞陽也只能選擇退一步了，否則，以他對凌敬軒的瞭解，最後被憋死的肯定還是他自己。

　　「會不會讓你失望我是不知道，反正不會讓北蠻子失望就對了，我保證他們絕對終生難忘。」

　　微眯的丹鳳眼陡然一睜，渾身懶洋洋的氣息瞬間被讓人無法喘息的殺氣所取代，眾人不禁一凝，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凌敬軒渾身氣勢倏然消失，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他們還能活命的話。」

　　他做事向來不會給人留後路，他既然說了他們一旦攻城就必有來無回，那就一定會！

　　「嘖嘖？？做你的敵人還真可憐，我都有點同情北蠻子了。」

　　深深的看他片刻後，薛舞陽輕嘖兩聲，嘴裡說著同情，臉上的笑容越越發燦爛期待，旁邊的司空檉深藍色的眸子來回看了看他們夫夫，又審視性的掃了掃同樣淡定的曾少卿楚雲寒，眸光不禁一沉，如果說凌敬軒一個人淡定的話，他還會覺得他是在裝逼，可嚴晟睿他們全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由不得他不相信了，只是，據他所知，夜闌城內士兵加起來也不足一萬，前段時間夜闌城又是飽受摧殘，雖然已經大略修繕了一下，但要像以前一樣堅固，明顯是不太可能的，不足一萬的兵力怎麼阻擋北蠻的數萬大軍？北蠻子能囂張這麼多年，其戰鬥力也不是吹出來的，而且，聽他的意思還是要讓對方全軍覆沒，他到底是會怎麼做？用毒？應該不太現實吧？

　　饒是司空檉也想不出凌敬軒他們究竟制定了什麼樣的禦敵方法，不過，他很快又不糾結了，如他所說，他們很快就會親眼看到不是嗎？若他們的能力一如三年前強悍，或許他就該做出決定了，別怪他自私，單純作為朋友，無關江山社稷的時候，他們要是有什麼困難，他肯定會幫忙，但他們接下來要面臨的是戰爭，他是西國的皇帝，背負著整個西國百姓的性命，不管做什麼決定，他都要慎重再慎重，不能拿百姓的生命開玩笑，只有真正瞭解了他們的實力，他才會做出取捨。

　　「得了吧，你要會同情那些人，估計明兒的太陽得從西邊升起了。」

　　沒好氣的橫他一眼，堂堂的鬼殿聖君，西國皇后會同情北蠻子？別開玩笑了，要知道，不止是他們青國，西國同樣也會遭到北蠻的襲擾，只是次數沒他們這麼頻繁，情況也沒他們這麼糟罷了，北蠻子唯一不敢招惹的就只有跟他們蛇鼠一窩的東國而已。

　　用比較通俗點的說法來形容這個世界幾個大國的狀況的話，三國都是成年人，只是性格各有不同，而北蠻就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叛逆孩子，你稍微對他好點，他就會覺得你軟弱，順桿往上爬，只有不斷以暴制暴，用他絕對強悍的力量碾壓他們，他們才會像狗一樣乖乖聽話，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北蠻就是東國的狗，而且是一條有可能弒主的瘋狗。

　　「呵呵……還是你瞭解我。」

　　被他給吐槽了，薛舞陽卻一點不好羞臊的意思都沒有，知道他晚上有安排，他突然就期待起夜晚的來臨了，多餘的話一句都不想說了，腦子反覆推敲著晚上他會怎麼做，凌敬軒撐起身體與嚴晟睿交換個眼神，原本他們是打算跟司空檉談談合作的事情的，不過現在他改變主意了，與其浪費唇舌說服他，不如親眼讓他看看他們的能耐，他們相信他不是蠢的，定會知道該怎麼選擇，他們一旦正式跟北蠻東國開戰，西國就永遠都不可能獨善其身，他們必須要做出選擇。

　　「你們準備在這裡待幾天？」

　　既然已經決定了改日再談正事，凌敬軒果斷轉移話題，薛舞陽單手杵在桌面上懶洋洋的托著頭：「我倒是想一直留在你們這邊，貌似你們這裡好玩兒一點，不過不行，齊兒也來邊關了，我們最遲後天就要離開，以後等你們拿回了不鳴城，我就帶齊兒一起到不鳴城多住兩天。」

　　拋開彼此的身份不談，他們算是交情很好的朋友，難得相見，薛舞陽自然是不願意匆匆離去，可如今他的身份不一樣了，由不得他亂來，這也是為什麼他成為西國的皇后後依然時不時的失蹤，卻沒有到過青國的原因，他是喜歡亂來沒有錯，但不代表他就沒有分寸，偶爾的失蹤是他跟司空檉之間的情趣，若是這份情趣沾染上國家利益的因素，無疑就變味兒了。

　　「齊兒想必也更穩重了吧？」

　　想起鐵娃子手上的金鐲子，凌敬軒眸光微微一閃，邊問邊伸手端起茶杯送到唇邊，他沒有不滿意司空齊，嚴格來說，司空齊是個懂事的好孩子，絕對是值得託付的對象，不過，他們一個是西國未來的皇上，一個是先帝親封的伯爺，將來說不定又會變成第二個嚴嘯華與司空玨，如果可以，他並不想讓鐵娃子跟他有太多的牽扯，只希望一切都是他想得太多，畢竟三年前的司空齊才八九歲，應該不至於想那麼遙遠吧？或許他只是單純的給喜歡的弟弟一個禮物呢？

　　「你把檉縮小幾號，差不多就是齊兒的樣子了。」

　　說話間，薛舞陽懶懶的指了指旁邊的面癱，他的形容無疑逗樂了眾人，大家又忍不住露出笑容，想起三年前他們父子一起的畫面，凌敬軒等人彷彿真的形象的腦補出司空齊的鏡像了，唯一不太爽的恐怕就是司空檉了，深藍的眸子牢牢的鎖定他家媳婦兒，眼眸深處渲染著不容錯辨的警告，奈何，人薛舞陽又不是嚇大的，根本不痛不癢。

　　「你們二人的感情還是一樣好。」

　　看著兩人，楚雲寒由衷的脫口而出，三年前他們對他和小七也算是有救命之恩，唯一遺憾的就是他沒有親口向他們道謝的機會，不過他們之間的事情還是有聽說的，兩人的感情無疑讓他非常羨慕，雖然，他自己也有一個同樣疼惜他的男人了。

　　「你也不差啊，我可聽說了，六爺打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暗戀你了，你們……」

　　「喂喂，怎麼說話呢，啥叫穿開襠褲？」

　　「哈哈。」

　　薛舞陽的說法無疑遭到了小六強烈的抗議，凌敬軒等人不禁捧腹大笑，穿開襠褲的六爺嗎？咋就那麼有喜感呢？連面癱的司空檉似乎都彎曲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