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四 相爺要出嫁（4) - 惡人先告狀

這幾日的京城又開始熱鬧起來了，先前才流傳出晟親王府長子北郡王和三子武郡王都有了紅粉知己，大家還興致勃勃的猜測是哪家幸運的小姐呢，卻不想，沒兩天大街小巷又傳出忠信侯府兩個嫡子因為招惹了北郡王兄弟倆的紅粉知己，雙雙被人打斷雙腿，廢了命根子的傳聞，百姓們茶餘飯後莫不議論紛紛，白癡都知道，忠信侯府的兩個嫡子是被誰給廢掉的，晟親王夫夫這些年在民間積累的威望也不是吹出來，加上忠信侯府從上到下的名聲全都不好，百姓們不但沒有同情他們，反而紛紛咒駡，連朝廷的禦史都難得的沒有參奏兇手。

　同時，相比這個忠信侯府和晟親王府的流言，還有一件事情也逐漸塵囂曰上，話說前幾天晚上的一個深夜，祿國公府的大老爺不知道是不是鬼迷了心竅，居然把一個前來京城投親的落魄小姐都強了，一般女子遇到這種事情，大都會選擇自殺以正名節，可這個小姐卻是個烈性的，竟拿著大老爺不小心掉下的隨身玉佩前往官府，直接將人給告了。

　據說老國公為此生猛的提著大刀追了長子幾條街，最後在官府的調解下給出了國公府兩個選擇，大老爺要麼以貴妾之禮將那個小姐給抬回去，要麼就按律處置，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強姦罪的罪名可不小，到時候大老爺自己吃苦頭不說，還得連累國公府跟著他丟人，國公府乬了人，他的日子就更別想好過了，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大老爺不得不當天就將那個小姐抬了回去。

　想當然，他家母老虎的嫡妻肯定不樂意了，她嫁給他數十年都沒有讓他隨便抬小妾進門，這下倒好，一抬就是地位僅次於平妻的貴妾，在花轎進門的時候，國公府鬧翻了天，不過這一次，老國公沒有再幫他了，袁紹奇更是冷漠的旁觀，其他幾房人隱隱意識到了什麼，再加上外面關於忠信侯府的傳言，幾個多年來被大夫人欺壓的妯娌全都聯合起來冷嘲熱諷。

　而大老爺，雖然這個貴妾娶得不情不願的，但有一點是無法否認的，新的妾室不知道比嫡妻年輕貌美多少倍，二來，以往他們就算鬧騰得再厲害，除了紹奇的母親找上門那一次，嫡妻多少也會給他面子，大都是在他們自己的院子裡鬧騰，可這次他卻當著父親兒子和兄弟們的面就鬧開了，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豈能咽下這口氣?再則，父親和紹奇的態度也說明了一切，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忠信侯府得罪了晟親王府，他這輩子雖然過得渾渾噩噩的，不代表他就真蠢得無可救藥，忠信侯府對上晟親王府無疑是以卵擊石，綜合以上，在折騰幾天之後，大老爺忍無可忍的提出以善嫉，無所出的名義休妻！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堂上，嚴嘯冥到來後，百官跪迎，山呼萬歲，身穿明黃色龍袍的嚴嘯冥跨步走向龍椅，單手霸氣的一揮：“眾愛卿平身！”

　“多謝萬歲！”

　百官依次站起來，趙安趙公公往前一站：“陛下有旨，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今天的早朝很詭異，很久沒上朝的攝政親王嚴晟睿破天荒的出現在皇親國戚的班列中，除了他之外，還有另一個不該出現的人，那就是忠信侯胡國昌了，在場誰不知道這幾日在京城裡沸沸揚揚的傳聞？今兒敵對雙方全都到場了，看來是要解決那件事了，一時間，朝堂上的氣氛不禁有些微妙沉悶，百官沒有一個站出去奏本的。

　“陛下，你要為臣做主啊。”

　果不其然，不多會兒，站在勳貴班列中的忠信侯哭喊出跪倒在大殿上，瞧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不知道的人指不定以為他死了老母呢，這哭得也太淒慘了。

　“忠信侯有話不妨直說，這樣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高坐龍椅之上的嚴嘯冥幾不可查的皺眉，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先帝當政時候的影響，他最煩的就是這種動不動就以哭喊哀嚎，試圖迫使他被他們牽著鼻子走的人了

　“陛下，臣要狀告晟親王長子北郡王和三子武郡王，不日前他竟讓人同時打斷了微臣兩個嫡子的雙腿，還廢了他們的命根子，斷我忠信侯府血脈，手段殘忍惡毒，令人髮指，求皇上為老臣做主，嚴懲北郡王武郡王。”

　忠信侯哭哭啼啼的指著嚴晟睿和嚴嘯北控訴，不是不怕晟親王的權勢，只是他們這次做得太狠太絕，是要滅他忠信侯府嫡系一脈啊。

　“哦？嘯北，你怎麼說？”

　嚴嘯冥意味不明的輕挑眉峰，站在文官班列中的嚴嘯北目不斜視的走出去：“陛下，忠信侯既然言辭鑿鑿的厲指微臣和舍弟派人打斷了兩位公子的雙腿，微臣只想知道，他可有確鑿證據，官府斷案最講究的就是人證物證，缺一不可！”

　“京城誰不知道就因為犬子不小心冒犯了你們的紅顏知己，你們就痛下殺手，斷我忠信侯府嫡系血脈！”

　沒等嚴嘯冥說話，忠信侯跳起來指著他憤怒的吼道。

　“紅粉知己？本王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紅粉知己了？”

　嚴嘯北不慌不忙的轉身面對著他，忠信侯頓時氣得渾身顫抖：“你你你一 一現在大街小巷都傳遍，你們就是為了給紅粉知己報仇才下黑手的，北郡王難道還想否認不成？當日犬子被打的時候，家中下人也確實聽到他們說什麼不該招惹了某某姑娘，說她們是你們兄弟二人的紅粉知己，證據確鑿，容不得你狡辯。”

　沒有一定的把握，他又怎麼敢站在這金鑾殿上告禦狀？

　“天下皆知，我晟親王府最是不在乎門第，本王和三弟又已到成婚的年紀，若真有什麼紅顏知己，早就娶回家去了，還能留在外面讓人非禮？前段時日令妹在驚雲山莊對祖母出言不遜，皇奶奶雲太妃稍加訓斥了兩句，令妹離開之時還放下狠話說要我們好看，這事兒才過了幾天，京城就謠傳本王和三弟莫名其妙的冒出個紅粉知己，甚至還說什麼我們衝冠一怒為紅顏，原先本王還納悶兒來的，今日突然茅塞頓開了，莫不是忠信侯為了給令妹出氣，故意設下如此攀誣我晟親王府？否則時機為何如此巧妙？”

　嚴嘯北一掃先前的從容，語氣越發淩厲，步步緊逼。

　“你...”

　“碰！”

　“豈有此理！連晟親王府都敢攀誣，好大的狗膽！”

　忠信侯當即氣歪了嘴，嚴嘯冥猛的一巴掌拍在龍椅扶手上，帝王霸氣蜂擁而出，在場不少官員都感覺菊花一緊，大氣都不敢出一個，更別說琢磨其中的疑點了。

　“陛下冤枉啊，微臣與妹子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了，又怎麼可能跟他聯合？就算真是我們聯合，微臣也犯不著對兩個嫡子下毒手啊，陛下若不信，大可以派人調查微臣與妹子最近的行蹤，請陛下明察！”

　忠信侯嚇得碰的一聲跪下去，旁邊的嚴嘯北涼悠悠的道：“有些事，並不需要你們親自出面，隨便指使個下人就能互通有無了，忠信侯與令妹能設下如此大的陰謀，不可能沒設想到陛下會派人調查吧？”

　“你閉嘴，黃口小兒，休要污蔑本侯！”

　他也是氣狠了，居然在大殿上口出狂言，在場不少人都悄悄的吐出一口濁氣，看來今日過後，京城怕是不會再有忠信侯了。

　“忠信侯好大的口氣！”

　果不其然，下一秒，始終沒出聲的嚴晟睿站了出去，忠信侯總算察覺到自己失態，一時間老臉佈滿青紫，發作也不是，道歉也不是。

　嚴晟睿難得的沒有跟他糾纏，更沒有如以前一樣，直接一腳踹死他，而是轉身從袖口摸出一本摺子微微躬身：“是非黑白，還請陛下看過這封奏疏再說。”

　嚴嘯冥聞言給趙安使個眼色，趙安機警的下去接過奏摺。

　“據臣所知，忠信侯府上下平日裡在京城就作威作福，比我皇家親王還囂張，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前不久忠信侯同時娶回家的兩個稚嫩小妾也是搶來的，臣已經讓嚴翼調查清楚了，兩個女子都出生城外村子，當日忠信侯無意中瞟到一眼就搶人要將人家娶回家，尋常人家誰又願意看到自己辛苦養大的女兒給人做妾？娶親當日，侯府下人不惜動手強搶，以致於女子一家至今都還有人躺在床上起不來，如此行徑才是真真的令人髮指，簡直是敗壞了我大青勳貴的名聲，請陛下嚴懲！”

　“請陛下嚴懲！”

　聽到這裡，原本還有點同情忠信侯的勳貴們齊刷刷跪了下去，他們必須讓陛下知道，不是所有勳貴都跟忠信侯一樣的，雖然，他們確實全都不是好人。

　“請陛下嚴懲！”

　“臣等附議！”

　在昴親王曾少榮等人的帶領下，皇親國戚與武將也附議了，隨後，孫梁淩敬翰也帶著文官表態，忠信侯徹底的傻眼了，好半天也反應不過來，為何他前來請告狀，反而成為眾矢之的！

　“豈有此理！傳朕旨意，即日起廢除忠信侯爵位，胡家在朝為官者全部革職查辦，三司立即著手調查，敢壞我大青勳貴名聲，決不輕饒！”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看完奏摺的嚴嘯冥早已滿臉漆黑，這次他可不是裝出來的，文武百官再次齊刷刷的叩首，忠信侯整個跌坐在地上，腦海裡唯一有的只有完了兩個字，別說是勳貴了，就算是普通的文武大臣也是經不起查的，哪怕沒查出什麼，沒有爵位的胡家也只有死路一條，更何況，他們來就不乾淨！